秋云深不知道这场闹剧最后会怎么收场,他在停车场急得直转圈,可楚潭再次出现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神态自若地朝他走来。如果不是他怀里那个哼哼唧唧撒着娇的Omega,秋云深几乎也要怀疑是自己记忆错乱了。两人走近,秋云深体贴地替他们打开了门,然后才回到驾驶位将车开回公寓。
就算他不明说,秋云深也知道今夜两人免不了要进行一些运动,这个时候回楚家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楚潭似乎对他的决定很满意,抱起怀中的Omega就回了房间,这中间连个眼神都不曾留给他。
秋云深对此也不甚在意,只是回身拿起楚潭留在后座的西装,在小区中散步。毕竟楚潭发情的时候不分场合,他可不想回去见证两人的活春宫。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听着路旁情侣甜蜜的谈话,只觉得羡慕。
秋云深向来讨厌冬天,冬日冰冷的空气和毫无生气的树枝无一不在宣示着他的悲凉和孤独。
过了今年他就25了,可是他却连一个陪伴的人都没有,如果当时他不缠着妈妈带他找父亲,也许生活就会完全不同了吧。也许他会和一个Beta结婚,如果运气好的话,他还会有一个孩子。生活中也许会有争吵,但终究是一个踏实的归处。
他又在外面溜达了一阵才回到公寓,拉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花香再次传来。秋云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次的花香没有上次刺鼻,倒也可以忍受。
他向前走了两步,毫不意外地看着沙发上衣衫不整的两人。也许是因为刚刚剧烈的运动,Omega此刻已经躺在楚潭腿上睡熟了,秋云深随手将手中的外套搭在对方身上,准备回屋。
“你还真是贴心。”楚潭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没什么。”秋云深笑笑:“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楚潭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秋云深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也不打算继续与他纠缠:“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间了。”
秋云深洗澡时才发现□□撕裂的伤口再次出了血,房间里没有药膏,他只能用清水简单清洗一下,披上浴袍走了出去。
当他看到床上坐着的男人时,秋云深紧了紧领口,戒备道:“你来干什么?”
“干你。”楚潭迅速走近,掐起秋云深的下巴倾身吻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吻带了些腻人的花香,秋云深拼命挣扎起来。
对方显然并不打算放过他,抓住他的手腕摁在了墙上,再次吻上他的双唇。秋云深双手动弹不得,只能用脚狠狠踢向对方的小腿。这一脚用足了力气,楚潭狼狈地后退了两步,冷笑道:“长能耐了,知道用学的东西对付我了。”
秋云深被他轻薄的举动气到浑身发抖,死命瞪着面前的男子。
或许是他的行为过于扫兴,楚潭没再强迫他,而是勾起嘴角:“既然这么精神,那可要按时到公司哦。”
秋云深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紧紧地攥着身上的浴袍,眼中满是戒备。楚潭没有再纠缠他,越过他出了房门。
门刚一关上,秋云深就跑过去将门反锁,虽然知道他这是无用功,但此刻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带给他一些安全感。空气中还残留着楚潭身上的花香,秋云深打开窗户,冰冷的空气进入房间,他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秋云深搬过凳子坐在窗边,欣赏着窗外的风景。随着窗外逐渐熄灭的灯光,他不自觉进入了梦乡。
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秋云深第二天醒来只觉得头昏脑胀,浑身酸痛。他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起身关上窗户。拿过一旁的西装,摸了摸兜,但并没有摸到那个熟悉的药瓶。秋云深强忍着头晕,将西装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才接受了这个现实——药瓶被他搞丢了。他认命地叹了口气,简单洗漱一下出了门。
客厅显然已经被收拾过了,环顾四周他才发现楚潭的鞋子也不在了。
秋云深不指望楚潭会把车留下,但他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出门。不出意料,原本停在路边的SUV早已不见踪影。
幼稚,秋云深腹诽道。和楚潭在一起时向来不用他花钱,倒也不自觉养成了不带钱包出门的习惯。想必对方也是掐准了这一点,才想出了这个法子来折磨他。
秋云深看了眼时间,按目前的情况准时公司肯定是不可能了,万幸的是他知道一条近路,最多走四十分钟也就能到了。
但秋云深显然错误的预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过几十分钟的路程,他硬生生走了一个多小时。由于这两天高强度的运动,他的双腿此刻早已没了知觉。他麻木地走进电梯,看着跳动的数字,心情逐渐沉入谷底。太阳穴传来的疼痛使他无法思考,他只好自我催眠道:“这样的折磨,总比昨夜的侮辱强多了。”
秋云深站在办公室门口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做一只缩头乌龟。反正不论如何楚潭都会刁难他,能躲一时算一时吧。
只可惜他的侥幸心理被现实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坐在桌边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你怎么来的?”
“走路,楚总有什么吩咐吗?”秋云深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楚潭的话,可对方却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一般人有过肌肤之亲后都会更加了解彼此吧,可为什么他却越来越看不懂楚潭了呢?明明是楚潭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他的表情为什么丝毫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呢?
两人都没有说话,僵硬地维持着现在的姿势。过了许久,楚潭将手中的车钥匙扔给他,开口说:“下午两点去接个人。”
“好。”
不过一会,秋云深就收到了楚潭传来的地点和照片,他用手轻点着对方的照片,嘴里喃喃道:“乔逸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人是乔氏医院的继承人。秋云深皱起眉头,楚潭怎么会和乔氏医院的人有联系。
他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又休息了一会才出发去接乔逸之。他将照片贴到控制台上,又反复确认了三四遍才敢启程。
他一路上都在不停张望,生怕自己错过了乔逸之,直到看见对方的瞬间,秋云深才知道之前是他多虑了。在往来的人群中,乔逸之实在是过分突出了,他虽没有楚家两兄弟那样杰出的外貌,但仅凭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便足以让人移不开视线。
秋云深将车停在一旁走了过去:“乔少爷。”
“你是秋云深?”
他点点头,接过乔逸之的行李放入后备箱:“楚总在办公室等您。”
乔逸之完全不同于他之前接触过的那些富家少爷,也许是职业原因,他总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虽然都是家族继承人,但乔逸之身上的压迫感却比楚修远强了不少,这一路他都尽量将车开得平稳,就怕惹得旁边男人不痛快。直到将对方送进楚潭办公室,他才敢长舒了一口气。
秋云深不知道两人都聊了些什么,只在下班时接到了楚潭让他先回楚家的短信。收到短信后,他强忍着心中的喜悦,迅速收拾好东西后,马不停蹄地回了楚家。
当他看到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和楚思文温柔的笑脸时,秋云深只感觉自己身处人间天堂。身上的不适瞬间一扫而空,和对方打过招呼后,他小跑着坐到楚思文身边,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菜,模糊道:“太好吃了。”
“慢点,小心别噎到。”楚思文拍拍他的后背,柔声道:“最近很忙吧,感觉你都瘦了。”
听着对方温柔的关心,秋云深的眼眶不自觉湿润起来。秋云深在心里嘲笑自己没出息,明明楚潭那样的刁难都熬过来了,此刻竟抵不住楚思文这几句温暖的关心。他咽下口中的食物:“没事的姐,不用担心。”
相比起之前在程家受到的虐待,楚潭这两天的行为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秋云深抬头看看面前的女人,心里一阵阵的发疼。明明楚家人对他这么好,可是他却带着如此卑劣的目的接近他们。从另一个角度看,他或许是心甘情愿接受楚潭折磨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内心的罪恶感。
“X”是明年开年的第一个项目,如果能拿下这块地,恐怕程家明年一年的项目都不用愁了。
可是楚家呢?如果失去这个项目,对楚家有会有什么影响呢?
秋云深不敢想事情败露后,他们脸上会露出什么表情,震惊?伤心?又或是愤怒?
头再次抽痛起来,秋云深放弃了思考,随意扯了个理由,先回了卧室。他拿出楚修远给他的药箱,找到熟悉的药膏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洗去了他身上的疲惫,秋云深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也许是累了一天的缘故,秋云深很快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