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悠躺在太阳底下,左手摸着狗头,右手拍着趴在自己肚子上的小狗,好不自在。之君虽然一直在忙碌着,但是时不时的看看何悠,并且一直以为,人从哪里来的就要回哪里去,况且初次见到何悠的时候,她的穿衣打扮全然不像这里的人,嘴里还说着听不懂的词,真要去了山下,恐怕会被烧死吧。于是好心的提醒道:
“何姑娘,你是梦中人自要回梦中去,何必苦苦停留在人世间呢。”
“我才不去呢。要去你去。还有”何悠朝着爬树的之君高声道:“你那破梦可别做了,我可不想再被那些怪物追了。我回去就把那工作辞了,再也不设计那些鬼啊怪啊的东西,咱两合伙致富奔小康!。”
之君把摘的枣子扔进何悠怀里,没好气地说:
“你怕就是个鬼。穿衣打扮哪样和我们一样了。还竟说些稀奇古怪的话。要不是看在狗儿和你亲近的份上,我早就拿着桃木剑砍上你了。”
“诶,你这小姑娘怎么突然间牙尖嘴利了。我好端端一人,怎么是...”
何悠这才明白过来,这里确实处处都过于原始了,连个带科技的东西都没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云姑娘,敢问今夕是何年?”
“熙宁二年。”
北宋?
何悠耷拉个脑袋,像个霜打的茄子。怎么想都没想到自己竟然穿越了,王公贵族、叱咤江湖的桥段没有发生,自己叨叨地那一顿还被人当成了鬼。现在好了,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还是闭嘴的好,果然还是谨言慎行啊,老祖宗说的没错。
不过,相比深处在妖魔鬼怪的地方,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至少自己不用心惊胆战地活着了,还有吃有喝的。
何悠又坐在石凳上,发起了呆。
大黑本来跟着之君进了灶房,后又慢慢悠悠地走过来舔了舔她的手背,何悠这才发现大黑真的对得起它的名字,浑身漆黑锃亮,没有一根杂毛。
不行!我要留在这!
何悠以为之君会什么巫术,真的能把她送回去,开始恐惧不安起来,想着法子讨好之君。但奈何不是干活儿的料子,端水洒一地,扫地又扬尘,喂鸡险些被啄了脚,缝个暖袖成口袋。
之君嘴角抽搐,硬生生让自己的活儿成了双倍。索性拿出臼子和杏仁来,让何悠坐在里屋磨成碎。
这时候的麦仁鼓着个大肚皮,用手轻轻一捏,汁水都要捏爆了,熬麦粥刚刚好。之君想着何悠早上只喝了几口粥,现在恐怕是饿的不轻,无奈兔肉还差点味道,干脆先熬些甜滋滋地粥垫垫肚子。
麦仁混合着稀糊糊的杏仁,在锅里翻滚融合,香味四溢,何悠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眼看就要出锅,之君又端来一个瓦罐,舀了一勺麦芽糖,在大锅里搅合均匀,方才盛出。
“好香。”
何悠凑到嘴边吹了吹,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口,香甜之味霎时温暖了全身,只是勾的胃更饿了。
喝完一碗粥,何悠又要了一碗,吃了半饱脑子也明亮了许多,开始哄骗之君:
“云姑娘,其实我是”何悠眼珠子一转说道:“财神。”
“哦。”之君语气平淡,码着柴火
“是玉帝看你善良,特命我下凡助你的。”
“哦。”
信你个鬼!我云之君又不傻,财神爷明明是个男的!
“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是玉帝身边的女财神。”何悠神神秘秘地说
之君码柴的手停了下来,觉得这个女人又开始发疯,虽然总是疯言疯语的,但确实有趣,就当是给自己解闷了。于是啧了一声嘲笑道:
“怎么,你们上界的神仙连个洞口都飞不出来吗?”
何悠把空碗放在桌上,尴尬的咳了一下,索性破罐子破摔,胡说八道起来:
“那个,我被罚下界的。”
“所犯何事?”
“我、我、我偷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
说完之君大笑起来,何悠涨红了脸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前脚说自己是为了帮人发财,后脚却说自己被罚,何悠自知落入之君的套里,有些羞愧,自己竟然玩不过一个古人。赶忙转移起话题来:“不如我们用这米汤涮个兔肉如何?”
之君听完思索了一下,倒是可以一试。
两人说干就干,何悠在风炉里添上木炭,置上小锅,倒入米汤;之君把葱叶和大蒜切成细碎,磨了芥菜,在大酱上撒点白糖,夹了两块腐乳,把这些材料一一放入小碟子上,又拿了两个小碗。一切就绪,只等沸腾。
腌制好的兔肉少了一些腥味,何悠夹起几片放入沸腾的锅里,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锅里上上下下的兔肉和几粒麦仁。
先前之君吃兔肉涮锅的时候,都是拿兔子骨头熬出浓汤再来涮,或用清水直接涮,但是用米汤之法从未吃过,也从未想到过。之君看着何悠吃了一片,并伸出大拇指赞扬,才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薄薄地兔肉在唇齿间迸发出的香味是从未尝过的,既有兔肉的鲜嫩,又有麦子的醇香,实在想不到,两者相差甚远的材料竟然能组合在一起吃,之君第二口干脆连蘸料也不蘸了,从锅里捞起来凉了凉直接放入口中:
“哇,妙也!此法当真是神仙吃法!”
“我就说,我是神仙了吧。”何悠侧着头笑着问
之君撇过头,认真说道:“自称神仙,大不敬。”
吃饱喝足,收拾完,天还没有黑,之君觉得今天晚饭吃的过早了,晚上不要饿醒才好。
之君对着兔子骨头发起愁来,这兔肉也吃了,骨头架子除了熬汤还能做些什么呢?
“怎么了?”何悠在外面扯着根草剔着牙
“熬汤没什么滋味,扔了又是可惜。”
“可别扔”何悠走过来:“明天做个麻辣兔头,骨头架子嘛自然要熬个高汤下个馄饨吃。”
“麻辣兔头?我不会做啊。”
“我会!”何悠拉起之君的手来到里屋里:“保你吃过就忘不了。”
之君听着虽然不信,但想到今晚的麦仁兔肉涮锅就是何悠想到的主意,放下心来,脱了外衣就要上床:
“这是你说的,我可不敢管了。”
何悠见状不明所以,以为之君要上床做法,赶忙凑上前道:
“那你可不能把我回你梦里了啊,我会做的可多了。”
正要盖被的之君一听拿捏住了,轻轻一笑:
“今晚不送,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