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若有你 第34章 一废太子

回到紫禁城已经一个月了，十八阿哥去世的噩耗久久不能消散。康熙大病了一场，十五、十六也悲伤过度卧床不起。三爷、四爷和五爷进宫侍奉。后宫静如死水，前朝却风起云涌，太子在塞外的种种行为，伤透了康熙老爷子的心，康熙对他颇为失望，下定决心要废掉他。历史上著名的“一废太子”来了，九子夺嫡即将拉开序幕。

康熙下令对任何人都封锁消息，后宫无人敢议论，也没人知道他在筹谋着什么。卿若、语柔和绾儿已经一个月没有见面了。和嫔不停的劝诫着卿若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切勿多想，不要惹事。她知道卿若在担心着绾儿。绾儿的姐姐是太子妃，太子一旦被废，就会成为“废太子妃”。即使这是卿若一早便知道的事实，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卿若还是担心着绾儿的状况。

当晚，卿若伺候完和嫔梳洗后，正回到房间打算想办法出去见绾儿一面，一推开门便看见绾儿穿着一身夜行衣疲累的缩在卿若房间的角落里。卿若知道自己之前低估了绾儿的身手。

“绾儿，”卿若匆匆忙忙关上门，“你怎么敢出来？”

“怎么办啊卿若，我姐姐被囚禁了。”绾儿一抹泪，起身拉住卿若的手，声音带着鼻腔。

“皇上只是一时生气，会好的。过几个月，就会好的。”卿若知道过几个月康熙就复立太子了，轻声安慰道。

“真的吗？”绾儿擦着眼泪，睁大眼睛看着卿若问。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卿若拍着她的背，“别哭了。只是我还在想着怎么来你宫里看你，你就大晚上穿成这样出来找我？德主子不知情吗？”

“主子最近没让我在身旁伺候，我平日闲着也是闲着。”绾儿说着说着，又开始哭。卿若知道德妃这是在避嫌。太子被废，身为太子妻妹，绾儿一定程度上也会被连累。

“卿若你说，是不是现在人人都躲着我？你也躲着我吗？”绾儿哭的很委屈。

“不是的，不是的。”卿若赶紧摸摸她头，安抚她的情绪，“我从来没想躲着你。我也在暗暗想着办法来见你。语柔肯定也是。德主子也只是最近避避风头罢了。皇上怎能加罪于你？你忘了，咱俩为他表演祝寿，为大清扬国威，你可是功臣。”

“可是....” 绾儿还是有疑虑。

卿若打断了她：“皇上若真想处置你，早就将你拿下了，岂会让你在永和宫里一直呆着？而且只是囚禁二阿哥和福晋，没说诛九族。”

绾儿仔细品品，觉得卿若说的也有些道理。卿若继续说道：“你现在啊，就安心的回去。德主子没要你伺候，就自己呆着，图个清闲。皇上火气没消之前，别再来找我。要是被抓到，咱俩都得死，知道吗？”

绾儿听了卿若的话后点点头，但还是担心她姐姐：“可我姐姐她，我能去看看吗？”

卿若恨铁不成钢：“我知道你担心你姐姐，先不说二阿哥的家底和积蓄，八辈子都吃不完，何况你姐姐是福晋，衣食方面怎么会受委屈？要是被皇上看见你去探望你姐姐，正在气头上呢，担心他株你九族。那时你姐姐才是遇到大危险呢！”

绾儿缓了缓，明白了卿若的意思。趁着黑夜，穿着夜行衣出了储秀宫。殊不知，这一切，被一人看在眼里。

卿若送走绾儿，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呆了半会，还是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到花园，想看看绾儿有没有安全离开。看着她没出什么事，卿若松了一口气，打算回房间。不巧，瞥见了角落里偷窥的背影。南儿？储秀宫里那个负责去内务府取用度的丫头！她鬼鬼祟祟的在角落里干什么？此时南儿背对着她，没看见卿若在她身后。卿若知道绾儿今夜来此一定被她发现了。没惊动她，卿若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南儿，今晚确实轮到她执勤了，但她偷偷摸摸的是在干什么？如果被南儿发现绾儿偷潜到储秀宫，她会怎么做？

这一夜，卿若的大脑疯狂的运作着。

祸不单行，次日卿若得到消息，群臣举荐八爷为太子，被康熙帝否决，康熙骂他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党羽相互勾结谋害二阿哥，将其锁拿治罪。向来与八爷交好的九爷和十四爷一同带了毒药前去阻谏。十四爷言语冲撞了康熙，康熙非常生气，拔刀相向，欲诛十四爷。亏得五爷跪抱劝止，众皇子叩首恳求，康熙方才收刀，命诸皇子将十四爷责打二十板，逐出宫去，这才化解了一场父子间的流血冲突。

卿若听下人通传时，和嫔正在和良妃用午膳，听到八爷被禁足后，良妃直接吓得昏了过去。和嫔连忙叫人传太医，留下自己和卿若在景阳宫照顾到了晚上。卿若自然也心急如焚，明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回宫后这一个月，后宫差不多过上了“锁宫”的生活，卿若根本没机会和八爷联系，更别说什么提醒他万事小心，步步谨慎。电视剧里演的简直就是骗人的！宫女怎么能随时随地见到阿哥？八爷那么骄傲敏感的人，被他的阿玛当众怀疑斥骂，内心抑郁程度可想而知。无奈自己没法联系到他。

晚上回到储秀宫时已经很晚了，卿若看见语柔在门口踌躇。和嫔看了卿若一眼，不解语柔为何这时来储秀宫。

“和主子吉祥。”语柔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回宫一月有余，奴才实在是想念卿若了，主子也同意奴才今日过来探望。”

“哦，原来如此。”和嫔舒口气，“若儿，今日你也乏了，晚上就不用伺候了，让翠姑来吧。”

卿若明白和嫔的心意，带着语柔告退。回到房间，卿若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周围才关上门。

“怎么了？今天那么谨慎？”语柔看卿若的样子，很疑惑。

“我说你们最近怎么一个个的都来找我？”卿若进屋给自己倒了杯水。

语柔更纳闷了：“还有谁来找你？”

“绾儿。”卿若说的很小声，“她担心她姐姐，最近又被德妃冷落了，心情不好，跑出来找我。”

语柔明白了：“我也担心她，但荣妃也不愿惹事，叮嘱我最近不要去找她。好在过几个月不就好了吗？”卿若明白“大难临前各自飞”的道理。语柔继续说：“你知道十四爷怎么样吗？”

“我就知道你找我是为了他，”卿若摇摇头，“我也没有机会见他呀！八爷我都联系不到！”

“被打了二十大板，也不知道他还好不好。”语柔焦急的叹气。

卿若安慰着拍拍她后背。语柔也理解她担心八爷的心情，两个姑娘彼此鼓励着抱在一起。

“对了，得到消息时荣妃正在和德妃听戏呢，知道事情后德妃气得要死，还骂四爷不忠不孝，毫无兄长之意，不顾手足之情。荣妃劝了老半天。原来未来的雍正这么惨呀！”语柔小声嘟囔着。什么？母子离心，这也开始了吗？好在四爷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背地里这么骂他吧？

“这是什么？”语柔看向前方，卿若连忙转过背。趁着烛光，她俩看到茶几边压着一个信封。刚刚进屋太快，卿若没留意。

卿若连忙走过去拆开，打开一看，上面写了四个字：“安好，无挂。” 八爷！卿若绷紧的那根弦稍微能松一松了。

“看吧，”语柔酸酸的说，“你家那位还念着你。我家那个估计连我是谁都忘了。”

卿若无奈的看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不说了，越说越伤心。”语柔边说边脱鞋上床歇着。

卿若看着她，再三思虑，还是打算把昨晚看到的事告诉她。

“你是说那个叫南儿的宫女偷偷观察你们？”语柔认真的听完了卿若的阐述。

“应该没错。你知道凝音在惠妃身边伺候，一般干些什么吗？”卿若本想找绾儿打听，但知道最近两人无机会见面。

“左不过和你差不多，她姐夫可是惠妃抚养长大的。”语柔回答。

“她会去内务府取延禧宫每月例银和用品吗？”卿若揣测着。

语柔想了一会，摇摇头：“惠妃也宠她，像和嫔宠你一样。你可曾去过？你都是指唤人去取吧。不过，”语柔顿了顿，“雨晴是替翊坤宫去内务府拿东西的。”

雨晴？这卿若倒没有想过，一时愣在那里没说话。

“你怎么了，卿若？”语柔拿手在卿若面前晃了晃。

“南儿，也是负责去内务府取用度的。”卿若缓缓的说，然后坐在床上，“她俩应该认识。”

“南儿和雨晴？你是怀疑她俩……” 语柔也不敢相信，“雨晴没有理由呀！她也没有这个胆子吧？不过雨晴和凝音感情倒是不错。”

“她俩关系不错？”卿若又吃一惊，“以前怎么不知道？”

“就秀女刚进宫时她俩就玩的挺好的，两年多来一直都不错。”语柔回答，“我以为你知道的。”

卿若不回话了，开始啃起手指。思量了半天，卿若让语柔凑近耳朵，对她说：“万一南儿告发绾儿一事，我有个办法，这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