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去看。
韩宁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贴着我,双臂紧紧将我圈住。
他半敞着单衣,**的胸膛紧紧贴着我的后背,我仿佛能听见他胸膛里嘭嘭跳动的心脏。
他的下巴蹭过我的脸颊,在我耳边亲昵的唤道“娘子……”
热乎乎的气息喷洒在我脖颈,顿感一片酥酥麻麻,我受不住的缩了缩脖子。
这声娘子直接让我脸颊烫红,我无力的小声辩驳道“谁是你娘子,你不要胡说。”
这场婚事我根本就没同意,昨天我整个人都是在迷迷糊糊中渡过的,现在回想起来,那简直就是一场梦。
韩宁眨了眨眼,舌尖舔着我的耳垂,轻笑出声“昨夜你我已经拜了堂,成了夫妻,难不成你想耍赖不成?”
“我……”
我脸颊红的快要滴出血来,昨夜分明是这个无赖在床上半哄半骗才……
在这个话题上,我实在说不过这无赖,我看到丢落在一旁的衣裳,急忙岔开话题道“你快放开我,让人瞧见了会笑话的。”
“不放!”
近乎无礼的拒绝,在耳畔响起。
韩宁笑的张狂“你是我正经八百的娘子,我看谁会笑话我!”
话音刚落,突然一个天旋地转,韩宁稳稳妥妥的将我抱了起来,我一手提了鞋子,另一只手只能被迫揽住他的脖子。
他看了一眼我光裸的脚,挑眉说道“地上不凉吗?为夫抱着你好不好?”
轻薄的话传入我的耳朵里,我忍不住挣扎起来。
在赵宅里学习了那么多的规矩与礼仪,哪有让府里的主子抱着我这个小女子的,可是眼前这厮,根本不讲理,这简直让我那三个月所学根本无用武之地嘛!
他将我抱回床榻,用被子又将我团团裹住,瞧见我羞得通红的脸颊,又忍不住捧着亲了又亲,最后干脆自暴自弃的搂着我倒在床榻上,期期艾艾的说道“娘子,为夫还不想起床,就再陪为夫睡一会吧!”
我倒吸一口气,这真的是韩宁吗?为什么闻名天下的韩宁竟然是这样一个粘人精?
说罢他朝我往床内侧拱了拱,拥着我又睡了过去。
我被他抱的太紧,连动一动都艰难,最后我只能放弃挣扎,迷茫的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的大红色帐子。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一切都令我始料不及,这怕不是在做梦吧?
我不敢闭起眼睛,生怕一闭眼,眼前的一切就会破碎变为现实。
可是昨夜实在太累了,不知何时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待醒来时,身边早已空无一人,不知韩宁去了哪里?
正思量间,房门吱扭一声被推开了。
莫非是韩宁又回来了?
我朝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去看来人。
进来的并非是韩宁,而是两个侍女模样的小丫头,不知为何,我心里稍稍有几分失落。
两名侍女相视一笑,朝我行了一礼,说是韩宁派来的丫鬟,伺候我更衣洗漱的,其中一位叫朱红,另一位叫藤黄。
我有微微诧异,莫非这韩府里的丫鬟都是用颜色命名?
朱红和藤黄服侍我穿好衣衫,又拉着我到镜子前一番梳洗,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端庄又华贵,真真像是世家贵族里精心培养出来的大家小姐。
恍惚中我一阵失神,仿佛坐在镜子前的已然不是我,而是越发的像阿瑾。
朱红年岁稍长,人也看着稳重,她端详了我好一会,忍不住掩唇笑道“难怪我家先生自从见了那副画以后就茶不思饭不想的,原来那画中人竟然是这样一个大美人。”
我抿着唇勉强笑着,我心里分明清楚,朱红说的那副画是什么,只可惜,那画中的人并非是我。
我只是一个被精心打造的替代品罢了。
若不是赵延聆在三月之内日夜不疲的教我读书认字,教我学习各项礼仪,教我琴棋书画,只怕如今的我仍旧是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胆小又怯弱的蒋小竹。
“就是就是,先生自从见了那幅画后,天天说着什么仙子下凡,和梦中一模一样之类的浑话,还非要闹着将您娶回来不可。”
藤黄年岁小说起话来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甚是可爱。
“仙子?”我愣了愣,昨夜韩宁也是一直这样唤我,我实在好奇便问道“为何你家公子要唤我……嗯,仙子姑娘?”
藤黄和朱红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掩着唇忍不住发出一阵轻笑,最后还是朱红止了笑解释道
“小夫人莫见怪,我家先生天赋异禀,年少时便已有天才之名,脑袋里的想法也总是奇奇怪怪的。”
“据说是我家先生年少时,有一日在梦中偶遇一仙子,从此就对梦中的仙子念念不忘,逢人就说起此事,还说要娶梦中的仙子为妻。”
藤黄也插嘴道“就是就是,起初我们还不信,直到后来,我家先生参加品鉴会,见到了画着夫人您的那副画……”
可是我听着只觉不可思议,公子那副画也是近几年才画的,年少时的韩宁绝对没可能见过,这一切属实有些匪夷所思。
后来的事我大概也有了解,韩宁看中了那画中的女子,并以品鉴会冠首的位置作为条件,要求公子将那画中少女送给他,而公子为了能让宋家振兴,便让我代替阿瑾来了韩府。
我垂下眸子,一股酸涩难言涌上心头,韩宁对那画中人一见钟情,可是,我却欺骗了他……
之后,我便随着朱红和藤黄去了韩宁经常作画的湖边,说是韩宁在等我。
垂柳如丝,绿茵萋萋。
我拂开一旁的长柳,赫然瞧见那熟悉的身影。
“仙子姑娘,仙子姑娘,我在这里!”
韩宁正巧也注意到我,伸长手臂,大力的挥动,肆无忌惮的朝我打起招呼。
藤黄忍不住咯咯笑道“我的好先生呀,这人都娶回家了,怎么还叫仙子姑娘?”
朱红也忍不住打趣“就是,谁有咱们先生痴情,这要是再找不到小夫人,估计我家先生一辈子都要打光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