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好冷,是真的很冷,整个人缩了一下,打了一个冷颤。
我看到李一舟想拥过来,抬起的手又局促放下,想脱外衣又最终停了手,最后他吱唔了句:“那就下去吧。”
我期待半天最终得到他这个回应,有点失落,哦了一声开始下台阶,下了两步又不甘心,默默脚一崴,歪到一边:“唉呀!”
手臂被人抓住,拉到一个人怀里,我心窃喜,成功了!
然而下一秒,李一舟就推开我,隔出距离来:“庄主没事吧?”
“没事!”我泄了气,沉了脸默默准备接着下台阶。
李一舟跑到我面前蹲下:“庄主脚崴了,我背你回去吧!”
有亲密接触?来者不拒,我窃喜地趴上他的背,两手搂紧他的脖子,脸贴近他左耳,呼出气:“谢谢!”
他的左耳马上温热起来,我的脸贴着他的耳,也温热起来。
回房的路上,我问他:“你喜欢的姑娘嫁人了吗?”
他默了良久:“没有。”
我又问:“要你为什么不娶她?你这么能干,能挣很多钱,还怕打动不了她父母?”
他又默了会说:“她可以嫁给更好的人,过更好的生活,我配不上。”
我不敢苟同:“你就是那个最好的人,你配得上。”
说完我自己又后悔了,我应该安慰他宽慰他说点情话拉他到自已身边来,怎么还把他推到另一个女子边去?
正懊恼时,他开口了:“庄主想嫁个什么样的人?”
我看机会来了,要狠狠抓住,准备说出点什么想嫁你这样的人之类的情话,让他心生荡漾。
一只猫冷不丁窜了出来,从假山上扑到我背上,喵了一声,我一骇,撒了手,从李一舟身上摔落下来,摔成狗吃屎,什么情话?去他妈的吧。
摔得极重,疼地眼泪直流,嘤嘤嘤哭起来。
李一舟连忙凑过来,满眼心疼:“庄主摔到哪了?”
我只顾着哭,不想理他。
他打横把我抱起,我赶紧搂紧他脖子,头埋在他脖颈里接着哭。
他把我送回寝房,然后仔细检查了下我的手与脚,仍焦急问:“庄主摔哪了?”
我也哭着差不多了,指了指腰:“闪到腰了。”
这个,他好像检查不了,局促地盯着我腰看了半晌:“我去请个大夫过来看一下?”
我发现演过了,连摆手:“休息一晚上就好。”
然后装模作样拐扭地上了床盖好被子。看他准备走,我又连忙指了指房间里的软榻:“你能不能今晚歇在这,晚上我怕起夜动不了,需要你扶一下。”
说完,我都想呸我自己一口,不敢看他,翻过身背对着他躺好。
身后那人静站了一会后,真的找了床被子辅去软榻上,他躺好后说:“我不吹灯,庄主不要怕。”
呵呵,谁怕?是他怕吧。
我一吹笛哨,守在暗道里的护卫飞出来能把他剁成肉泥,当真这么大的庄园,就我与他?
但是那晚,我睡得极为安稳,一夜无梦。
早上醒来,他已不在房内,直到我懒在床上半晌,他端了早饭进来,两眼乌黑,像是做了贼。
他准备过来扶我,我摆摆手自己走过去,一夜之后,腰好了。
我在他惊诧的眼神中喝了口热粥:“你眼睛怎么了?没睡好吗?”
李一舟埋下脸自顾自吃饭,讪讪说:“没有,睡得还可以,是做早饭时,灶炉的烟熏的。”
“那你每天都睡那吧,我一个人害怕。”我接话。
“咳咳……”他呛得脸都红了,我帮忙拍背,他推开我手,隔开距离。
我不悦,这木头墩子,撩不动,真的撩不动。
这日,他好像生气了,一天没理我,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看出我的意图了?还是我太着急了?做得太刻意了?
我懊恼地坐在书房,不知下步怎么走。宣娘收好已批好的文书奏折,给了我一个小纸包。
“这是什么?”
宣娘凑过来,耳语了几句,我脸涨红:“我可是长公主殿下,做出这等无耻下流之事,哪有什么脸面面对我的子民?”
宣娘不理:“反正也没人知道,他也活不长,既然选定了他,不防就上点手段,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我摸着那个小纸包,心如擂鼓,忐忑不安。
晚上我在浴室先吃下一粒药丸,防止我自己中招神志不清,然后点上了香,细烟飘出,很是撩撩。
我脱了衣,又想了想穿上,又想了想脱下,脱了又穿,穿了又脱,最终,中和了下,穿着一件透薄的纱袍下了水。
好似穿了件,但好似穿了也遮不了啥,但好歹总是披了件,能给我遮羞与壮胆。
准备就绪了,我清了清噪子,大喊:“救命呀!!!”
门片刻就被撞开了,李一舟拎着木棍进来:“怎么回事?”
我深入水中,露出一个头在外头,捂着自己上半身,颤颤巍巍地说:“有蛇……”
李一舟又环顾四周:“蛇在哪?”
“浴池里……”
李一舟的眼睛终于转到浴池,看到了我,然后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马上闭上眼睛,慌张说:“我先拉你上来,你不要怕。”
闭紧双眼,摸摸索索走过来,把手递给我。
我见他那个窘样,暗暗一笑,把手放他手中。
他用力拉我上来,我顺势扑到他怀中,抱紧他,嘤嘤哭起来:“一舟,我害怕……”
这是我第一次唤他名字,很明显,这很管用,我感觉他的整个身子,颤了一下。
我是真害怕,我哪干过这事?我哪有什么经验?之前忙于朝政,男人的脸都记不住,男子的手我都没碰过,现在却要衣不蔽体地勾引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子,情话都是现学的。
他是很好,可我也不差呀。
但事情已到了不得不做的地步,不然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我留给自己的时间所剩不多,浪费一天就少一天。
所以我,抱得更紧了,唯恐他推开我。
他确实想推开我,推了两次,我不让,嘤嘤哭:“一舟是讨厌我吗?”
他没再推了,伸手环上我腰,嘴里混沌不清:“晴儿……”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名字,叫得又欲又克制,我知道,那炉烟,起效了。
腰上的手收得越来越紧,他的嘴唇附在我耳边,唤我名字唤得越来越密,直到他混身打了个激灵,他再也忍不住了,把我打横抱起,小心地放在浴室屏风后面的软榻上。
他的吻,一开始细细密密落下来,然后变成狂风暴雨吞没了我。
那夜,很长,很累。
待我次日醒来,已在自己寝房床上,还换上了舒服的软棉睡衣,被子盖着,暖和地不得了。
我赶紧摸了摸自己脸上,还好,面具还在,我还是要点脸的,做这种下流事的是小湖庄庄主陈晴儿,不是盛国长公主刘熙轻。
但我还是动不了,一动就全身疼,像散了架。
我知道,我已跨出了第一步,贞洁这东西,固然珍贵,但它不能帮我做任何事,与其交给大梁太子手上,还不如毁在自己手中。
躺了好大一会,那个被拉上贼船一夜暴雨的臭男人,终于现身了。
李一舟推开门进来见我已醒,连忙窘迫地跪在床边磕头:“庄主杀了我吧,我一时鬼迷心窍毁了庄主清白,十恶不赦,庄主要打要杀,我绝无怨言。”
我又恼了,想坐起身来与他吵架,刚一起身又摔去床上,喊了声:“疼……”
李一舟满眼心疼,想过来扶我,又不敢碰我,只能窘迫地涨红脸,跪在床边手足无措。
我不悦,他估计觉得对不起心上人,宁愿去死也不愿留句软话给我。
我懊恼地用被子蒙住自己头:“我不怪你,是我主动的,我只是喜欢你,想争取一下把自己嫁出去,对不起。”
说完嘤嘤哭起来,话可能半真半假,哭是真哭,谁知道会是这个结局,早知道,招管家时再多问一句,你有没有心上人。
头顶被子被人掀开,李一舟扑闪着大眼睛盯着我,伸手去擦试我满眼的泪珠,惊喜又激动:“你喜欢我?想嫁给我?”
我看不懂他的情绪为何转变如此之快,但仍点了点头。
他扑身过来抱住我:“我李一舟何德何能,孑然一身,能娶庄主为妻,实乃大幸!我愿以往后漫漫岁月下聘,对天发誓,以心换心,对庄主忠贞不二,至死不渝。”
我听着这一通感天动地的表白,心中想激动来着,但忍不住脱口而出:“疼,你压到我了。”
李一舟又慌忙放开我,攥紧我手,眼睛欢愉又愧疚地看着我:“对不起。”
我看着我们纠缠在一起的手,心中仍有不安:“你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吗?这么快就朝三暮四了,是不是不太好?”
李一舟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梁:“傻丫头,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呀。”
我愣愣看着他,李一舟徐徐道来:“我从小流浪天涯,也遇到过很多女子,有千金大小姐,也有田间粗丫头,有漂亮的也有丑陋的,有心狠的也有心善的,但从来没有遇到像你这样的,一举一动尊贵无比但从不章显自己的高高在上,你身为庄主,又好似邻家小妹,你从不苛责下人,视我们为亲人,为朋友,呆在庄主身边,我觉得很开心。”
说完羞红脸,嘴角压不住笑,眼神扑闪,期待我的回应。
说真的,我很感动,但理智拉住我不要沉迷其中,因为,万般皆是利用,我死过一次,情爱已是毫无价值的东西,我配不上他这一颗炙热的心。
我被他盯得愧疚不已,蒙过被子:“叫我晴儿吧。”
陈晴儿需要你,刘熙轻更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