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敢肯定,太子的母亲应该是喜欢上了一个侍卫,所以他也很紧张我会喜欢上一个侍卫,重蹈了他母亲的路。
他母亲喜欢上了一个侍卫,最后死得很惨,我也喜欢上了一个侍卫,那我……
我试探地问萧然:“你不喜欢我与侍卫走得太近吗?干嘛捏我?肩膀都捏痛了。”
萧然眼神扑闪了下,凑过来帮我揉肩,弱弱地说:“对不起,是我太紧张了,我只是害怕,害怕我还比不上个侍卫。”
隔得太近,他突然从背后环住我,语气怯弱:“轻儿,你是我一个人的,你不要喜欢其他人好不好?我害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变成第二个父皇。”
我也害怕了,历史总是如此相似,我何偿不是与他母妃一样另爱他人,萧然何偿不是与他父皇一样是个执拗嗜血的人。
如果我要护李一舟,那我就得离李一舟越远起好。
这次我没有推开萧然,推开就意味着我可能有喜欢的人会严重刺激到他。萧然满意,抱得更紧了。
老皇帝又突然来蹭饭了,萧然热情招待,我悻悻陪着,父慈子孝地虚伪一阵后,萧然开口:“唉,这东宫真是腻,轻儿都逛烦了。”
老皇帝问我:“轻儿在东宫呆腻了?可以去朕那边玩玩,这是令牌,可以随便进出我的宫殿。”
萧然赶紧奉承:“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又没给你,滚边去!”老皇帝把令牌给我,“有了令牌,没人敢拦你哈,我那边更大更好玩,还有御花园,一年四季都有花看,那些美人也不会为难你。”
我接过,不拿白不拿,搞不好太子造反时用得上,甜美回复:“谢陛下!”
老皇帝开心:“明日朕再来吃饭。”蹭饭上瘾了是吧。
待送走了皇上,我把令牌给太子:“你要的?”
萧然大大方方收了:“娘子又立了一功。”
话说完,李一舟来了,好多天没见他,他都黑瘦了些,但他没看我,与太子耳语了一两句,萧然点点头,对我说:“轻儿我有事要出宫一趟,你要不要顺便出去玩一下。”
当然要!我要多看看李一舟。
我便利索地上了出宫的马车,李一舟随行于我们的马车,但我不敢看他,一眼都不敢,生怕萧然怀疑上他。
但知道他是平安的,我也就放心了。
行至一个酒楼前,萧然对李一舟吩咐道:“你护良娣附近逛逛,我去办事。”
李一舟一脸为难:“太子换个人吧,我说过……”
“我明白,你不喜欢护别的女人,但其他人我也不放心,你就帮帮我吧。”说完下了马车去了酒楼。
李一舟无奈,对我拱手,淡淡说道:“良娣想去哪里逛逛,属下送你。”
又冷淡又疏离,变回了护亲时的李侍卫。
我酸楚不能自已,又不敢再与他闹,只能正正经经地说:“去游湖吧,我不喜欢热闹。”
我游湖,他陪同,我散步,他陪同,我逛街,他陪同,但我们一句话都没再说了,而且我每次无意识地去看他时,他都避开我的眼神,一脸冷峻。
我回了马车,萧然已经结束应酬了,我也懒得问他去酒楼干嘛去了,只默默坐那扣手指甲。
萧然看出我的不开心:“怎么了?玩得不高兴?”
不问还好,一问我就委屈地直掉眼泪,萧然大惊,过来捧着我脸担心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抽了抽:“葵水来了,肚子疼。”
他扑哧一笑,帮我擦眼泪:“没事的,喝喝热茶就好了。”
喝热茶?喝热水?哼!热茶能治百病?
他又安慰我:“等我们圆了房,生了孩子,你就不再疼了。”
我哑住,推开他:“你怎么知道?你生了几个孩子?”
“我哪有什么孩子?你还没跟我生哩!”他巧笑着看着我。
“你这一院子的美人,你怎么不去生孩子?”
“我为什么要跟她们生孩子?我只想跟喜欢的人生孩子,比喻说你。”他又笑得格外明媚。
我嘟嘴气冲冲:“不生,生孩子更疼,这么艰难的活计,你还是派给你不喜欢的人吧,好好惩罚她们!”
“调皮!”他给我一爆栗。
情绪这么一放开,我便要好受得多,我便问他正事:“你去酒楼干什么?去见谁?”
“禁军统领,父皇身边的那个。”萧然得瑟。
“造反用?”
“瞎说什么!”他又给我一个爆栗,“我是太子,造什么反?我只需要架空父皇就可以了。”
“怎么架空?”
“让他身边的人逐渐投靠我为我所用。”他轻笑。
“架空后呢?”
“每天当你面打他骂他,每天当他面抱你亲你,气得他呛血!”他又轻笑。
“有病!”我大骇。
“最后当他面与你那个,疼爱你入骨,让他呛血而亡……”他的笑诡异起来,又阴又癫疯。
我震住,猜到一点他母妃的死因,骇得直接下了马车,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李一舟奇怪地看着我,我不敢看他,避开他眼神,害怕地爬起来退了两步,往人群中跑去。
萧然必定是受过什么大的创伤,能说出这么些骇人听闻的话出来?他那不正常几乎魔怔的心理,让我毛骨悚然,不战而栗。
他已经是他父皇的复制品了,但他还不自知。
我的结局与她母亲一样不得好死,李一舟也是。
我心绪不宁,在人群中随便走动,不一会,有人拉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是李一舟,他满眼的担心,但我害怕了。
我甩开他手,愣愣不敢看他,萧然没两步赶了过来,愧疚地说:“对不起,是我瞎说话了,逗你玩的,我怎么会伤害你?”
我不敢信他,也不理他,萧然一直怯弱弱地看着我,一直说着对不起,僵持了好久,我忍了忍,还是随他回了东宫。
一回去,我就关上了寝宫门,谁也不见。萧然只敢在寝宫外等着,等了会我不出来,他就走了,走了没一会,他又过来等。
晚上我便发烧了,烧得迷迷糊糊的,总感觉有人来牵我手,来的人都不说话,我也睁不开眼,不知道是谁,我有时觉得是萧然,有时觉得是李一舟,我都把手抽开,然后说:“你走吧,别再来了,忘了我吧。”
烧得眼前全是梦,有小时候的自己,开心活泼,有还活着的父皇母后,慈爱微笑,然后变成小湖庄里笑脸盈盈的李一舟,我伸手一捞,一场空。
最后变成诡谲的萧然,阴笑着对我说:“轻儿,我们去找父皇报仇,我要杀人诛心,让他生不如死!”
老皇帝出现在他身后,萧然转过身打他骂他,争执不休,我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最后老皇帝被推倒在地,萧然过来抱我亲我扯我衣服,我害怕,大喊:“不要!!”
我吓醒了,冒了一身冷汗,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阿云房间,宣娘陪着我。
宣娘见我醒了,激动落泪:“都烧三天了,公主没事吧?”
我疑惑:“我怎么在这?阿云呢?”
“老皇帝要接公主去他后宫避灾,说太子身份敏感,容易惹事端,东宫不安全,太子没办法,把阿云推出去了。”
“啊?那怎么行?阿云怎么应付得了那个老色鬼?”我下床准备去要人,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没事的,太子天天去看她,有问题就会带她回来的,老皇帝毕竟要脸,抢儿子的女人不是什么光彩事,所以没有动她。”宣娘扶我起来按在床上,宽慰道。
我稍稍安心了些,问宣娘:“我烧了三天,谁有来过?”
“太子与李一舟都来过,太子一般白天来,李一舟是半夜。”宣娘忧愁地看着我,“公主还是不要管他们比较好,现下阿云离老皇帝比较近是个好机会,看能不能近距离报仇?”
“不可!阿云不要轻举妄动,我会想办法的。”老皇帝有萧然这个大孝子在,会死得很惨,我们不需要急着动手,等老皇帝势力销弱时,我可以看机会补上几刀,我们现在有更可怕的敌人,偏执狂魔,萧然!
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说着话,太子来了,见我醒了,眉眼舒张开来,过来握住我手:“轻儿,你好点了吗?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瞎说话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想抽出自己手,他攥紧,不容反抗,我心一怔,不敢执拗任他牵着,软声问他:“阿云怎么样了?”
萧然满意地摩挲着我的手,宽慰道:“她没事,那老东西早就老了,看看解解馋罢了不会动她的,我母妃是他一生的执念,这执念不死不休,阿云在,他就没心意理会朝政的事,只顾着弥补对我娘的亏欠对阿云百般的好,趁这机会我也开始摄政监国了。轻儿,你又立了一功!”
“你的执念是什么?”我想知道他的底线。
“就是你呀,傻丫头!”萧然深邃地看着我,嘴边挂着笑。
我骇了,毛骨悚然。
他又补了一句:“你帮我上位,我帮你复国,做我皇后,我们统一天下!”
他眼睛极亮,让我只想逃。
但我直逼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妥协了,其他人就都不用死,我设的这个局,我困中局中不得自由,我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