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脱去外衣,只剩白色里衣,皇后从嬷嬷手中接过鞭子,啪一声落在萧玦身上,白色里衣后背瞬间出现一道红色血迹,接着又是一道,萧玦挨了十鞭后皇后收手嬷嬷接过鞭子,对董嬷嬷说“去把金疮药拿给太子。”
萧玦接过董嬷嬷递过来的药膏“谢母后!”董嬷嬷急忙扫过一眼收回视线,有些心疼。
“今后做事切莫大意,三思而后行,以免误了大业,你以为皇上吊着你这太子是干嘛,他可以把你扶起,也可以把你废掉。你想没想过朝中的大臣正等着太子失误抓住你的把柄,以此弹劾废了太子,别再让本宫失望!”
“是,母后!”
萧玦从是萧珏那天起,他就知道这一切都将是他承受。
太子穿好衣服,把金疮药放进怀中,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离开。
远远一个女子在等着萧玦,苏若。
“太子殿下。”
苏若与太子交谈,那段小时候的回忆正侵袭着苏若。她以为太子喜欢她,小时候一句玩笑话苏若在这时当了真。
当真却也毫不在乎。
在政治、在苏若的世界中她的人生必定会成为太子妃。在太子的心中他没有一刻是把她当成太子妃的选择。一起读书练字的同窗,一个看起来有点心机的妹妹,一个只为萧璨而活的恋爱脑。而现在的萧玦只是她的兄长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听说太子殿下去了慎王府,为何不与苏若见一面?”
“见你做什么?”
“看看我把多少人踩在脚底下!”苏若一字一字说得很重。
“走上自己的路,就得踩在别人的尸体之上吗?”
“太子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商州的尸体想必更多吧。”
“哼!”
“如今太子哥哥,可还喜欢我?”
“今日我再向你重申一遍,吾从未喜欢过你更不可能喜欢你,如今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更得安分守己,守住自己得到的想必更重要。还是回你的王府和你的王爷好好生活,至于能不能守得住,那真得看你的本事。喜欢你的一直另有其人根本不是现在的我,这一点你比我清楚。”萧玦冷眼看她觉得她可怜,又可悲。
“太子不必担心我,最大的障碍已经扫除又有何惧?”
“商洲公主是你杀的?”
“太子到现在还改不了称呼,她现在是一个死人,死人又有何惧?”
“毒妇!”
苏若不理解太子为何生气,甚至于为一个商州和亲公主的死而生气。太子了解苏若的秉性,知道她不是真的喜欢萧璨,苏若为冲出自己命运成为一个王爷的妻子,逃离掉政治牺牲,为所爱之人而奋斗一搏。可是这种把戏一直玩,会累。她又能真正逃的掉吗?
太子松开苏若衣领,苏若嗤笑“太子该不会属意那和亲公主?”
“疯妇!”
“你是虞国太子,灭了商洲,为什么要在意一个敌国公主的死活?哈哈哈!”苏若根本不在意对方的神情,自顾自颠笑“太子哥哥您别生气,啊哈哈哈!”苏若晾他不敢杀她,可能是觉得元夕根本没重要到太子要举刀对准苏家,自以为是的以为手中握有权利。
太子根本不想听她说什么,愤愤离去。
皇城门外逢君在马车内等殿下,萧玦跳上马车,逢君对殿下说“殿下,没事吧!”
“没事。”
逢君给太子上药“厮~轻点。”
“皇后这次下手也太重了。”逢君心疼太子殿下多啰说两句。
“啰说!”
“我!”
逢君向萧玦的背做鬼脸“疼死你算了。”
药上好后,萧玦换上普通公子穿的服装,逢君已经换上太子的服饰,马车行至一段路,萧玦对逢君说“就在这停下,就送到这。”
“殿下,保重。”
“逢君。有事飞鸽联系。”
“好。”
逢君照常回到太子府书房内温书,他不知太子殿下要去做什么事,能做的就是听太子吩咐在这太子府继续扮好太子殿下,不让人怀疑。
“敢问掌柜的在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叶家铺子里走进一位穿着云锦料子的富家公子哥手拿支毛笔,正是空啼轩正在售卖的上乘之作,进门他没注意门槛脚尖被勾住,身体向后一闪差点摔个踉跄,还好他稳住了身体嘴里嘟囔着“差点摔死老子。”
他清秀面容生着一双皱着的眉头,一双黑洞洞的眼睛下黑眼圈极重,像是很久没有休息过。脸上衣服上还沾了些颜料,打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位奋战一夜,不知画了什么大作出来。
伙计上前“这位顾客,请问有什么需要吗?我们店有全都城最上好的颜料,您需要哪种?要不您挑一挑?”
“掌柜的在吗?我找你们掌柜的。”
这位临安城享有名气画者,最爱痴迷画画,擅长画肖像,平日里疯疯癫癫大家看中他画画的手艺,便也不多于计较。原本这位公子家里本是做丝绸面料生意,那年他喜欢上了画画这一画就是二十年,一直没娶妻,家里的父母为他操碎心。十年前父母因为一场意外而去世,留下他孤单一人,从此以后不问世事更加痴迷画画。
伙计对这位画者点头哈腰“呦,这位顾客真不巧,今日掌柜的不在。要不您有什么事告诉我,等掌柜的回来了,我再向他为您代传?”
“哼!我就在这等他来。”
“那这位顾客您在此坐下,稍作休息。”
画者坐下,坐的零散烂漫,额前散发更增加松弛,他手中的酒壶喝尽最后一口他把酒壶往地上倒了倒没有一滴酒露出,空了。便让小二为他买酒,小二也只能甘心为他跑腿,毕竟是大顾客,这位到叶铺购买颜料,绝对是挑最好的买,金钱在他眼里顶不过那些颜料。所以小二对他态度极好。
小二把打满酒的酒壶递给这位画者,他接过再次喝起来,手中的笔不知滚在了地上何处角落沾灰,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小二也没有打扰他。
晚上叶方岩已从外面回到铺子,小二对他说:“掌柜的,这位一直等您。”
叶方岩看了看歪七扭八的睡姿,又看了看小二“你先回去吧,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掌柜的那我先回去了。”小二高心今日可以提早下班,家里老母正要过七十大寿,一家人正等着他放工。
“去吧。”
小二走后,叶方岩拿起桌上的茶水,啪!浇到画者脸上。画者猛地抬头,像在水里憋了气终于有机会透出水面呼吸新的空气。
画者看见清眼前的人“老叶!”眉眼弯弯,温柔的笑了。
叶方岩在椅子上坐下“哼,你怎么这个样子?”
“我这个样子怎么了?快意极了!”
“今日来找我何事?”
“我想见一见浣儿,你知道的,我一直遵守约定没去见她,如今我已不在是少年,浣儿已渐渐长大,我想见见她,你觉得可以吗?”画者说得很动听,可对方根本听不进他心里的哀求。
叶方岩痴笑。
“怎么?当初是你放下所有,一心投入画画,现在感到孤独,现在需要亲人了?”
“我!”
“别白费做梦!浣儿,是我的女儿谁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可我才是她的亲爹!”
“哼!亲爹!你可别说笑了,在叶浣生病的时候你在哪?在叶浣需要守护的时候你在哪?叶浣需要爹的时候你又在哪?当爹的,不是自己孤寂需要孩子孩子就得在你身边。我想她娘也不想看到她这样。话说这么多年你为她做过什么?”
“我!我只是想见见她!”
“浣儿现在生活的好好的,别闯进她的人生里搅了她这纯白。你也知道笔未洗干净再少的颜料也会污了这画面。”
“叶方岩,你就让我见见她可以吗?”
“我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当初你为你所谓的画画事业,放弃我妹妹,她多伤心。你就该知道你与我方家已经恩断义绝,再无瓜葛,如今你还想浣儿这心思,趁早放弃吧!”
画者无言,拿着酒壶走出铺子。
每次前来买颜料,都趁叶方岩不在购买,为的只是想着有机会可以看叶浣一眼。哈!画者走路走的有些歪歪扭扭,把酒喝完后躺在路边睡着。春天还是会冷,路过的乞丐摸索他身上值钱的玩意。
小乞找到一块玉佩“这个玉佩好像值点钱,咱们把它当了,可以熬到夏天。”
“好!”两个小乞摸摸索索把这块玉佩偷走。二人蹦蹦跳跳拿着玉佩走向远方。没过多久便折返回来,二人站了会,画者身上多了块别人弃掉的蓑衣,不能挡雨,保暖还是可以。
叶方岩回到叶府,萧玦正教叶浣画兰花草“叶泽!”叶方岩在叫唤叶泽,这是他已故儿子的名字,早在之前听见叶浣叫“叶泽哥哥”萧玦没有觉得反感,反而欣然接受自己的新身份。
“老叶回来了!”
叶浣开心向叶方岩展示自己刚学的成果“父亲快看哥哥教我画的兰花,比先生教的还好。”
叶方岩拿起桌上的画“嗯,浣儿果然做什么都有天赋,刚学就学到如此精妙之处。”
“父亲,是哥哥教得好!”
萧玦捏捏她的脸颊“是浣儿聪明!”
“是是是!”叶方岩摸摸叶浣的头。
三人像一家三口,互相夹菜,那晚的灯火显得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