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风起云涌。
云暗天空中竖着高高旗帜,上面写着萧字随风飘荡。满地尸首血流不止,没有哀嚎。
“将军,我们守不住了,剩下士兵不足百人。”周副将向南荣丰禀报。
“守不住也得守,不能让这群萧贼夺走一城一池伤害我商国百姓,欺压我商洲。援兵还有多久能到?”南荣丰手中握刀满脸粘着血,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将军,援军已经失去联系,恐怕…不会来了。”周副将停顿了一下还是把最坏的可能说给将军听。
“援军会来的,守好护城,城中百姓是否已转移到安全地方?”
“已经按照将军吩咐,城中百姓已经疏散完,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不过还有留下来的百姓准备和我们一起抗击萧贼。”
“给这群百姓发装备,让他们保护好自己以免被杀,如果能多杀几个萧贼都是挣的!”
“百姓们已安全撤离,这座城现在就是空城,将军还守在这也要为了安全考虑。为了南荣府考虑。”副将关心南荣丰他是南荣府独子,南荣家的希望,周副将受相国所托照顾好将军,必要时保他性命。
“本将知道你在担心,但本将终归是商洲人,为商洲百姓而战,没有商洲何来南荣府又何来南荣丰?”
“是将军,我等誓死追随将军。”周副将接着跪下了,向南荣丰行最严肃的礼。
护城地势崎岖,城中这么多百姓如何转移?当南荣丰接到任务来护城的时候国师已经算到了。国师告诫将军想到将会有这一天,只不过南荣将军提前预判了预判。士兵一点一点协助百姓转移,用了很久,加上带来的守城军队只有两万人,若是敌国来犯根本无法守住百姓安危。守护护城的士兵每天忙于建设、转移、练兵忙的不亦乐乎。最终没有辜负预判。
中原萧国攻打商洲,护城是第一要塞,是通往商洲皇宫最远的关口,打开它以便后面将更好打进去。加上守城的是南荣将军。他在商洲的威望极高,只有他不在军威受影响,军心涣散,以便更好取胜。
其中中原势必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攻下护城,攻下商洲,得到萧帝想要的东西。
商洲皇宫,元尊义正在处理奏折,前方军事来报,一旁侍奉的人帮皇上呈信件,皇上打开看了看,神色颓然“护城失守,南荣将军殉国了。”
“皇上节哀。”
“召丞相,商量对策。”
“是。”
南荣玉林是商洲丞相,皇后是他的女儿,南荣丰是他儿子更是皇后的哥哥,这个消息对于南荣家来说是天大打击。相对于现在外敌入侵,他们也没时间难过。即将要上战场南荣玉林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怔,而后进宫面见圣上,与圣上商量对策。
“中原明显是要将我商洲纳入版图,依丞相之见有什么解决的办法?”皇帝开口对着相国微微说道。
皇帝实在没办法了,商洲物产丰富,百姓安居乐业,兵力不强只能算是一个小国。弱国,谁都想欺负一下,谁都可以欺负一下。
“老臣听说中原皇帝在专研寻找彳绥,恰巧只有我商洲有,我想中原突然攻打我商洲,想必是这个原因。”
“彳绥!彳绥是何物?”
“回陛下是一种能让人延缓寿命的药,也可称延寿丹。”
“欧!原来这样…商洲何处有这种药?”
“陛下肯定听说过长生不老,这种丹药它的又名是长生不老药,恕老臣直言世界上长生不老药根本不存在,因此国师也没有进献陛下,都是对身体好的药材混合而制,吃了最多延年益寿,和陛下平时吃的补药没什么区别。”
“我们向中原进献这种药会不会被发现?”
“陛下,中原发现又如何?我们商洲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确实没别的选择了。要不按照相国说的做、要不国破家亡百姓流离失所?只有这两个选择。有选择总比没有选择强。商洲还不想灭亡,可谁又让他们弱呢?商帝知道降和输了气势,这也是他们所能做的最好决定,死伤最小。
元尊义手中指节分明,思考了片刻,“就按相国说的去做。”
“遵旨。”按南荣玉林说完后作揖行那个大礼退了出来。
南荣玉林回家看见家里已经挂起了孝面布,儿子去世,夫人已经哭了又哭,只有他还强撑着,还有那个十几岁的孙子,一家人从中间断层,其中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故事很是悲凉。儿子去世做父亲没有不伤心的,他是男人,是商洲相国,他哭不得!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老爷,丰儿命好苦。”夫人看见相国抬头满脸泪珠,眼睛里已哭得充血,红中带肿。南荣玉林站在她的身旁,搂住她的肩膀,湿红的眼眶愣楞的看着面前的棺材“夫人,咱们儿子也算是死得其所,现在大难在前不是伤心的时候,明日我将要与中原和谈,丰儿的事就交给夫人了。”
南荣夫人拿着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点点头,相国在儿子的牌位前看了看,又看了看满是白事的装饰物,眼里的泪花最终还是没有流出,交代完事情就离开了。夫人也没有出门送他,只是哭着啜泣。南荣府的丧事正常进行。一片白一片白在空中飘荡。
“将士们,誓死守护护城,让萧贼空手而归。”南荣丰大喊即使只有百十来号人,也有以一挡十的魄力。
“冲啊,杀!”
一片杀戮之中刀光剑影,没有人是为了战而战,却为了和平而守护。
萧**队用云梯爬上城墙,站在城下的萧国大将正在目空一切看着这座城在垂死挣扎中,垂死挣扎!他知道自己会胜,他知道护城势在必得,他知道自己将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萧帝想要的东西。
只是……他没想道南荣丰会势死抵抗,宁死不降。
护城门口只剩南荣一人,手握长枪一人单挑斩杀二十余人,最后因为体力不支而腹背受敌,死于战乱。这场战争中商洲将士无一人生还。
萧国大将踏过南荣丰的尸体,打开城门傻眼了,一座空城,南荣丰为何要死守?白白丧了性命?
他不懂,他也许永远也不会懂势死如归的大义比性命更重要,比个人生死更值得。
哀乐声,声声入耳,排在前头的相国夫人与将军幼子,披麻戴孝,今日是将军下葬的日子,全都城百姓都来相送。哀乐声与杀戮声穿插交替,让这青天白日变得不再清白。
南荣玉林按照约定先派使者前去通知。
护城萧**帐,将领沈重接待来使,今日南荣玉林来到护城与沈重协商祥和一事。进入帐中。
“商洲南荣玉林见过将军。”
南荣作揖行了客气礼,二人各自为各自国家的顶梁将军,如果在一朝算是同职,各自也不必虚假的客气,
“南荣将军,请坐。”沈重说完给了一个手势让对方坐下,一旁的人很有眼力见的为两位将军奉茶,相国随后坐下,谈判桌上大家开诚布公。
南荣玉林直述“萧国攻打我商洲为的是什么?”
“我等将领受帝王之意,开疆扩土,南荣相国又以为如何?”沈重笑笑,脸上的笑意只有一时便换成严肃冷脸。都是打仗的将领知道杀戮味道,血腥、残忍。他本人也不想打仗,想过一过那安稳日子,奈何萧帝不满足中原目前所拥有的强盛,想要更强,更多领土。然而这次攻打商洲却是另有所图!确实是另有所图!相信相国已经猜出来了。就中原皇帝那点心思人尽皆知。长寿!
“延寿丹!”南荣玉林也不和他兜圈子,也许一开始猜的没错,中原帝王想长生不老“恰巧,我商洲有他想要的东西,加上商洲国力弱小,所以向来直接攻打最为合适。”南荣玉林手起挽袖喝了口桌上的粗茶,有些涩嘴,喝了一口就没再喝下去。
“果然是相国,料事如神。”沈重又变得哈哈大笑起来,他喜欢跟聪明人交往,不用说一个眼神就能接收到一切信息。
“条件是什么?”
“延寿丹要毫无保留得进贡、城池三城、黄金十万两、派公主到中原和亲,中原可保商洲无战事民生祥和。”
“前几条商洲都能答应,只是最后一条各国也都知道我商洲没有公主,我想中原消息神通广大也曾听说吧。”
“正因为消息十通广大,所以我们才提出此要求!你我也都知道公主来中原和亲,来当人质罢了,难不成换商洲皇子过来当人质?这个问题还是留相国您来选择?我中原已拿出诚意。”
“哦,何以见得?”南荣玉林不紧不慢听对方的述说。
“我沈重个人保证公主在中原定会平安,如果我死了,让我的儿子继承保护公主的责任。相国放心,沈某只是厌倦为战而战,这个世界上没人喜欢战争,若不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各国百姓,我沈某也不会走上征伐之路。”
“姑且信你,沈将军,撤军吧!”
“好,即日启程回禀陛下。待陛下旨意后归迎公主。”
“沈将军,希望你说到做到。”
“定是。”沈重作揖眼看南荣玉林走出帐篷,对方转身“另外还有一件事。”抬眸露出凶狠表情。
树林里南荣玉林手起刀落十个人的人头落地,血溅在手上,他面无表情,侍卫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扔在地上。
“相国,尸体怎么处理?”
“丢在山上喂狼。”
“是。”
他知道南荣丰的死有蹊跷,他知道丰儿那刚正不屈的性格定会吃亏,中原想要和谈定不会赶尽杀绝。他的丰儿死于商洲与中原联手,而中原的刽子手已被伏法,接下来就是商洲的那位。他知道是谁!
南荣府孝面布还未取下,仿佛悲伤从未离开这座府邸。夫人整日以泪洗面,时不时就会流泪。孙儿常常去陪伴祖母,这倒给了夫人不少安慰。夫人看着孙儿哪都有丰儿小时侯的影子也算是个慰藉。她下定决心不再伤心,好好培养孙儿,让他武功修炼更强,长大以更好保护自己。
南荣玉林在朝堂上参了兵部侍郎楚惠一本,皇帝觉得最近相国状态很不对,动不动就想着杀人,他以前可是个和善的丞相啊。
“父亲是在为哥哥报仇吗?”
“是!”南荣玉林面对女儿的询问,连装都不装,直抒胸意表达出心里最想要的。
“女儿能帮些什么忙?”
“老臣能自己动手的事,绝不麻烦皇后,更不想皇后的手上沾上血。”
“陛下最近发现父亲不对劲,父亲可要小心。”
“谢皇后娘娘提点。”南荣玉林说完就退下。
他这个父亲,那么看重哥哥,把哥哥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让哥哥带着南荣家的使命走下去。父亲其实真的很爱哥哥吧!不善言辞的父亲真的很爱哥哥!哥哥与皇后而言更是榜样的存在,说伤心谁能不伤心。
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日朝堂之上,皇上有意维护楚家,从明处杀不掉他们,那就从暗处。这也是南荣玉林能为儿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儿子报仇。
天空中的雨下的很有意思,像有意、像事实、像沉冤昭雪、像必然……
楚府,楚惠与儿子楚湘在书房议论朝事,夫人来叫父子俩吃饭后点心,他们三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父亲,南荣丰折在护城,儿子还想着有一天可以与他切磋切磋,太可惜了。”楚湘吃了口八宝茶淡淡说道。
“你呀!你看好他他未必值得你结交,毕竟他与你是同一条路,南荣丰的实力又在你之上,他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楚惠摇摇头,笑笑。
“父亲您也太不了解孩儿了吧。”
“为父正是了解你,才为你铺了路。”楚惠淡淡说道,手中黑子吃下白棋。
“父亲!”楚湘好像明白了什么,手中的碗盏重声直直捶打在桌上。发出重重响声。楚惠回头看儿子一眼,又接着下棋。
“父亲为何如此?南荣丰他日必然是栋梁之才,即使儿臣比不上他,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之下,那也无悔。商洲需要他,百姓需要他。”小声嘀咕着“我也需要他,我很仰慕他,将来有一天想自己成为他那样的将军,果敢磊落、气宇轩昂。”
“楚湘你糊涂呀!”楚惠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气急败坏,手中的棋也不下了,听到儿子的话这棋实在是下不下去。
“湘儿,早点休息,醒醒脑。”
“是,父亲。”楚湘作揖知道拗不过父亲,识时务者为俊杰退了出去。
房顶上准备刺杀的人也退下了。南荣玉林听了楚氏父子俩的对话,想到他如果这样做,他的儿子知道不会开心的。甚至于会反驳父亲,会理论一番。
南荣玉林走在路上,他没有打伞,路过的人却想送他一把伞。
谢拒。
此刻的他不需要任何工具遮挡心里的雨。是的!他放弃了!那曾经把复仇装进脑子里的想法,在此刻他放弃了。商洲现在内忧外患,他的儿子是那样好,好到别人打他一下他都笑脸相迎。又怎么忍心让我这个父亲手上沾满鲜血,噬心之痛更是煎熬。今日他本想着杀了楚湘送去地府为儿子做伴,如果南荣丰还活着回来的话楚湘或许是他的朋友,他又怎么忍心杀了孩子的朋友。
泪水混合雨水无人看得出,来往的行人都在赶自己的路,回家的路。
二、
五月,崇山可是非常热闹,千山道医馆门前络绎不绝排着队等着看诊的村民,更多是来感谢,村民手里提着物品“道人不收诊金,我们只好拿些家里老母鸡下的蛋,地里种的菜,水里抓的鱼给道人送来。”
一位身穿布衣洗的有些泛白的老伯对一旁大婶说道说道“道人医术高,前些天我那小儿肚子胀大无法进食,谁知道人一副药就给看好了,这不家里老婆子一大早烙的饼,让我给千山道两位医师送来。”
“大家不用客气,不用送东西来,把东西带回去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话的是空一道人之徒云无尘,做着助手的活,道人看诊,徒儿抓药,忙得不亦乐乎“回去多用热水泡泡脚,吃饭细嚼慢咽,我再给你来几副药,每日饭后半个时辰之后煎服。”空一道人对着病人嘱咐,病人点头“谢谢道人。”道人朝小徒呼喊“无尘,按这个方子,帮这位大娘抓药。”
“是,师傅。”
总算忙活完的师徒二人收拾好医馆,在一个面摊吃了两碗面,云无尘早就累坏了,面上完后暴风吸入,吃的美味极了。
“道人,您来吃面啊。”老板娘手拖着盛面案板。
“对了,老板娘腿好些了吗?”
“吃完您给拿的药好多了,这不我那小儿也在帮我做些事,儿子最近少让我做些腿力活,孝顺得很。”
“那就好,过几天再来医馆看看。”
“在此谢过道人。”
“老板娘,结账。”
“道人您来我这小面摊是我的荣幸,怎敢再收您钱。”
“老板娘,您就收下吧,师傅钱多。”云无尘不急不慢倒了口水喝。
道人摇摇头轻叹“无尘!逆徒呀逆徒。”
云无尘吃完后擦擦嘴,起身想走,朝着道人一顿说,拿着酒壶没等道人回复便想离开“师傅,我帮你买些酒吧。”空一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有趣的盯着她“你小子,什么心思我还不知吗?去吧,师傅我在村口等你,别让为师去抓你,开胃丸记得吃。”
“知道啦师傅。”小子跳着走开了。
桌上留下吃面的钱。
云无尘穿过繁华街道,左闪右躲街道上行人。生龙活虎的糖人、面团捏的动物、卖着各色蔬菜瓜果的摊位、路过首饰摊的她神色停留在一只珠钗上,晶莹剔透玉饰加上金色点缀称得出卓尔不凡。云无尘只是看一眼收回来渴望的眼神,恢复到一蹦一跳向目的地去。
师傅让她装扮成男孩,无论何时何地,不能暴露女孩身份。云无尘不知为什么?师傅说什么就做什么,从小与师傅相依为命,是师傅把云无尘照顾长大,师傅虽然没有架起做长辈的架子,她从心里还是极度尊敬师长。
平时随着师傅学医云无尘天赋极高,点播两下云无尘就懂,加上云无尘不懈练习已然可以自行出诊。在千山道上有一个藏书阁,医书、术书应有尽有,云无尘从小看遍,看透,时间长了也就没意思了。
师傅平时对云无尘爱护有加,犯点小错师傅从不打骂“人往正道上走,有些小过,无碍!”心是善良的,自然不会走歪路。每次云无尘随师傅义诊从没抱怨,病人询问他也从未不耐烦,师傅让他做的事从没推脱。没事上山找草药,在道观里看古籍,空一完全不限制云无尘生长成一切的可能。他和师傅与其说是师徒更像是朋友。
“老板,《霍将军奇谈》第53回到了吗?”
“到啦到啦,这就给云兄弟拿来。”
“快些。”云无尘摩拳擦掌准备大看特看。
将军带着军队在战场上大杀四方,最终赢得了胜利,看着满地的尸体,他终于撑不住半跪在地上,用剑撑在脚下,右手擦着嘴角的血,有人问“值得吗?”
“值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战争不是为了战而战,为了和平而战,为了让更多人过上安定的生活而战,所以我必胜!”
云无尘看到这里擦擦眼泪,霍将军此乃大义。
霍将军九死一生,班师回朝。陛下赏万两黄金,封永战候“陛下,臣恳请陛下犒赏三军,让死者得到安息,生者得到安慰。”战争牺牲了太多人,血流成河的惨状,霍将军不想再经历一次。
“准奏。”
“霍将军还未娶妻,礼部尚书之女,德行兼备,贤良淑德,是霍将军的良配。”
“什么!这就要成亲了!作者如此草率,罔顾看客一枪热血追随霍将军。”云无尘看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堂堂战神他的婚姻竟如此潦草。霍将军恐怕都没有见过礼部尚书之女,他们怎么能在一起!不能够呀!
“店主,这《霍将军奇谈》作者是谁?”
“这位公子,我们都没见过,这不是本地的书,从中原传来,放在我这书局售卖,我们只管这书贩卖出去,哪里还管得上下蛋的母鸡。”
“那这故事奇葩,对不起观众,怎么说。”
“要不,这书不收你钱,你也别找书的麻烦怎么样?”
“哈!”云无尘一个挑眉。
云无尘自以为霍将军没问题,写书的人爱情观很有问题,他想找到他理论,根本不知人在哪儿?他除了崇山哪也没去过,传说师傅年轻时候喜爱游历,可当了他徒弟这么多年,他也没带我出去玩过。云无尘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和崇山的世界有什么不一样?
云无尘拿着书走了,书局里一张桌上留下书钱,店主看了看店门口,又看了看桌上的钱,把钱取下放进柜台中,接着拨动算盘。
村口
空一道人靠在石头旁等着云无尘,捋捋胡须,手掐罗盘,拄着上山用的拐。
“师傅,师傅。”云无尘见着师傅开心上前扶住道人。
“书呢!”
“哦,在这。师傅还是别看了,这故事结局竟然是…”
“等等…别给为师剧透,你这逆徒不厚道,为师要自己回观中慢慢看。”空一道人放下手中东西,双手捂住耳朵,摇摇头“不听~不听~不听~”
“师傅,我不说,我不说还不行吗。”云无尘把师傅的手从耳朵上拿掉。
“哦!师傅莫不是您不想拿行李,让您这瘦弱的徒儿替您。”
师傅点了他的头“你这小鬼,不行吗?”
“行行行。”
空一道人伸手,合身的道袍,宽大袖口相册里面长满了无尽宝贝,他歪头等着云无尘拿出他最爱喝的酒“酒呢?”云无尘双手奉上师傅的酒壶,并鞠了一躬“师傅请慢用。”
“啊~啊而…”空一道人拿起云无尘双手奉上的酒壶,唱呵呵走过他的身边,云无尘在原地尴尬了一下,收拾好师傅东西背在身上跟在道人身后“师傅等等我,等等我。”
“逆徒快点跟上…咱们回家…”
崇山,位于商洲与中原交界处,容易被人忽视,也不容易被人找到。此山地势险要,山上人烟稀少且有一个道观,观中一位空一道人和他的徒弟云无尘,二人相依为命。山下村落集市,不免繁洛,村民友善、家里大小事都要上山千山道中询问空一道人以防安心,空一道人是此山的定心丸。崇山里的人很少出山,自给自足,远离战乱,
空一道人会医术,平时村里人找道人上山很麻烦,村里人为空一与徒弟在村里设一个铺面为村人看诊。他们师徒二人定期到山下义诊。有村民找道人看病,也有村人找道人算命,在崇山很有威望。
“师傅,晚上上山还是有些怕的。”
“让你玩这么迟,这么晚了有个野猪、狼什么的你我师徒可不得是它们的盘中餐。”
云无尘紧张拉住道人衣袖“师傅我有些怕,这声音…像…像鬼。”
“呵,现在知道怕啦,下次别看书别这么晚。暂且躲在师傅身后。”
“好。”云无尘拉住道人的衣袖,小孩的心里总是单纯,心敬鬼神。
“呵!我们为什么要怕,鬼遇到我,正好专业对口,我们道士专治鬼。”空一安慰身后小儿。
“是,师傅。你是道人能力在我之上,你当然不怕鬼,我怕!”
“徒儿,你才是鬼。”
“什么!”云无尘疑问。
“胆小鬼,哈哈哈~”空一对着小儿哈哈笑着。
“师傅~”
师徒二人踉踉跄跄到达千山道道观,云无尘有些不舒服,上了床。
“开胃丸吃了吗?”空一叮嘱。
“吃了。”
“你这身体,吃了这么多年补药才有所好转,开胃丸可不能断哈,配方你都有,吃完就配些。”
“知道了,师傅。”
睡了一觉,云无尘觉得好多了,神清气爽,今天是上山采药的日子。云无尘日常习惯待在藏书楼里,一本炼丹书吸引她的兴趣,想找草药钻研一下。师傅不会管他做什么,他只要平安比什么都重要。更不会管他想尝试炼丹一事。他要到另一坐山峰寻他想要的东西,刚下山看见年龄相仿的小男孩晕倒在路边,
云无尘总喜欢捡一些受伤的动物回来,这次捡了一个人回千山道,也不知道是否会如何说他。
“无尘,说你什么好,平时你总爱捡些个破烂玩意回来,我这道观成了你的收容所,小兔子、小狐狸、小松鼠搞搞包扎下,过几天放生就可,这次玩大了,这是你第二次带小子回道观,你说怎么办?逆徒你说怎么办?”
“我把他救回来的,我负责。”
“你负责个鬼,你都需要我负责。”
那少年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顶,他并没有尖叫出声音表示说心里的恐惧,反倒是云无尘先看见了他睁开眼“你怎么样?要不要喝水?饿不饿?”云无尘关心手搭在床边。
那少年开口“我,我这是在哪?”
“我们这是道观,千山道观。”
“我怎么在这?”少年想起身云无尘扶起他的胳膊帮他把枕头垫在身后,空一道人理理自己的胡须“你小子晕倒了,是我这逆徒给你背回来的。”
“谢谢收留。”
“要谢谢就谢谢他,我什么都没做,倒是他忙里忙外照顾你一宿。”
“你父母呢?他们找不到你会不会着急?”
“我…我…”
空一道人见少年支支吾吾,加上云无尘用看兔子的眼神看着他,道人不得不考虑徒儿的心思“索性你暂时在观中住下,修养好了再做打算。”
“谢谢道人谢谢这位小道友。”
“甭客气,安心住下,我去给你熬药。”说罢云无尘出门配药煎药。
云无尘端着碗走进屋内给捡到的小子一声招呼,他睡着了,像只兔子一样安静柔和。这药得趁热喝云无尘不得不给他晃醒,少年像是正在做什么奇怪梦皱着眉头,
“吃药了。”
他想起身,云无尘帮他垫高身后“谢谢。”
“慢点喝。”云无尘拍拍他的背。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崔澈。”
“好名字,清澈如水。”她接着说“我叫云无尘,我师傅帮我取的,好听吧。”
“云迹无尘,好听。”
“纳,给你。”云无尘往崔澈嘴里塞了一颗糖,他的嘴巴微微一动“好甜。”
崔澈有些感动,除了母亲还没有另一个人对他这么好“谢谢你。”如今母亲已去世,他变成孤儿一枚,世上无牵无挂。一叶孤舟渡寒江,半影追忆缘似空。
过了几日,崔澈的身体已经好了。他跟着云无尘帮他做些小事,云无尘平时只有被师傅使唤的份,现在多了个人愿意被他使唤,他还是多少有些不习惯。只是让他做些小事打发打发时间。
“你把我把这些草药切了吧。”
“好。”
“你帮我把这个放进炉里。”
“好。”
“你帮我把花浇下水。”
“好。”
“你帮我把饭吃了。”
“好。”
“你帮我吧药吃了。”
“好…”
“怎么我说什么你都说好?”
“好~”
“好你个大头鬼。”
“哈哈哈~”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崔澈在睡梦中,夜晚是宁静的,月光照在窗台上显得格外清冷,云无尘溜进崔澈房间,坐在床边,盯着小崔看。确实生的好看。高挺的鼻梁,清秀面庞,加上孩子气的两腮,睫毛长长的。他轻碰了下崔澈脑门。崔澈在睡梦中呼喊着“别离开我,母亲。别…”他抓着云无尘的手
“我在…”云无尘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回抓着他的手。
崔澈惊醒,看见云无尘吓了一跳,抱了上去。云无尘安抚他的情绪,拍拍他的后背。回过神来。
“这么晚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去后山看萤火虫。你做恶梦了,明天我帮你调制安神香,晚上就能睡好了。”
“谢谢,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吗。”
“可以是可以,可是两个大男人抱来抱去多不像样,更何况我还是你师傅。对师傅不尊,你可知师傅会如何罚你。”
“如何?”
“走。”崔澈被云无尘拖着来到后山。
两人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云无尘让崔澈等等…再等等…再等等…萤火虫从草丛里窜出,四周一点一点变亮。崔澈看着此处光景心里不由一阵感动,人在看到令自己震惊的场面时胃里不由发酸,云无尘伸手有一只萤火虫落在他的手上。
笑了!
崔澈拥抱了正在微笑的云无尘。云无尘先是一怔后而轻抚他的后背,“没事,你想在千山道观住多久都可以,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无家可归的。好了,好了。”
“我可以时常抱你吗?”
云无尘噗呲一笑“你想的话…那当然是不行。”
什么!没有说出口,他不想扫崔澈的兴。云无尘不知崔澈发生过什么,他很没安全感,他很需要关心。他需要什么,云无尘有的就给他。他只是想要一个拥抱,又何尝不可以。云无尘像是一个治疗剂,崔澈需要的不是药而是一份陪伴。
萤火虫回家后,云无尘与崔澈从后山回到观里。
“云无尘,今晚你能陪我吗?”
“你要我如何?”
“和我一起入眠。”
“不行!”云无尘想起自己是女子,不管平时装的再像,可她就是女子,货真价实的女子。
“师傅刚才还说不会不管徒儿,转身就变卦。”崔澈有点茶茶的口气让云无尘有些猝不及防“不…不是…是这样的,啊…好吧。”
崔澈躺在床上,云无尘躺在地上打地铺。
“不对小崔,我怎么想怎么不对,我是师傅,徒儿睡不着,让师傅陪同?怎么着也得是师傅睡床上,你这徒弟没大没小,敢让师傅我睡地上。合着我自己房间的床不香吗?”
“我让你和我一起睡床上,您不愿意。”
“哈!小崔长本事了哈!给我让开,我睡床,你给我下去。”云无尘一把拉起崔澈“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嘴里嘀咕着。
“我…”崔澈哑口无言,并且自己的床被云无尘侵占。
“小崔,睡吧。”云无尘拉拉被子,手搭拉在
崔澈躺在地上,斜看着云无尘,微微一笑,一夜好梦。
空一担心崔澈来崇山的目的,不可能偏偏凑巧在崇山上晕倒?更何况这孩子与一位故人有些相似。他询问云无尘“徒儿,崔澈你怎么打算?”
“他无父无母,师傅你就把他就在观中吧。”
“那怎么成?”
“您能收留我,为什么不能收留他呢?”
“那能一样吗?”
“他已经拜我为师,师傅您都当师爷人了,怎么还不接纳他?”
“胡闹,云无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你怎么非要把他留在道观中,他本人愿意吗?”
“师傅他愿意,我知道!若是他有父母兄弟姐妹,我定不会留他,他孤身一人和我一样,颠沛流离的生活不好过,何不让他在这观里生活,待他长大些,不管他想去参军,还是科考,还是去街上当乞丐,我都尊重他的选择,不会阻拦。”
“既然你这样想,为师也就不拦你了,就如你所愿。”
“谢谢师傅!”云无尘大喜抱着师傅,抖抖他的胳膊,没想到师傅会答应。
“不过可说好。他,你负责,我只管你。”
空一道人看得懂云无尘的心思,她只是想帮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有个家人关照。如同她自己。云无尘认为自己是个孤儿,从小被师傅捡到收养,师傅对他很好,他也有很多不解的地方,他始终没有对师傅问出口。他怕爱消失,这世间唯一的爱不复存在。
崔澈给二人做了晚餐一碗面。
“好吃,好吃,小崔呀,你做饭的手艺那是相当不错。为师就让你以后负责,师傅和师爷的饮食。”
“是,徒儿小崔听师傅的。”
“小崔,一起吃。”
“好。”
“师傅吃饭了,快来尝尝小崔的面,好吃得很,来晚了,可就没了。”云无尘大声叫师傅吃饭。只见一阵风,空一已经入座。
“嗯,是好吃,这面可比你师傅做的好吃多了。想当初吃你师傅做的饭,让我呕了三天,往后啊再也不敢吃了。”空一边吃边说。
“师傅~”云无尘撒娇懊恼。
“后来她就不用做饭,都是师爷在做。你说说看哪有当师傅还要帮徒弟做饭的。小崔如今你来了,师爷可不用做饭喽。”空一边吃边开心。
“是,师爷。”
“师傅,你可别乱使唤我徒弟。”
“哈哈哈”崔澈看着这师徒二人开心而笑。
这个家算他融进去了,可以感受得到他们感情非常深厚。师爷仁慈,云无尘善良,有很多不用守的规矩,与自己不同。云无尘像太阳,温暖照耀每个人,他的师傅是天空,包围着太阳,容纳着云彩与星星。当太阳发出光芒时天空会自动调成相应的频道。天空中下起的小雨,太阳则躲闪其后,怕雷劈着自己。
“看看看,现在知道护短了。你个臭小子,吃完去刷碗去。小崔做饭,你洗碗。”
“是师傅!”云无尘遵命做答。
“开胃丸吃了吧。”
“吃着呢。”
“那就好!师傅要去消化一下,打打坐,练练腿。”
留下云无尘崔澈,在院中吃完,云无尘一趟而后,抬头看天空。
“澈澈看天上的星星真多,快躺下。”
“好漂亮。”
“是好漂亮。”崔澈躺在云无尘身边,看向云无尘。
“流星~”
“转瞬即逝的流星。”
“小崔,在这里就当自己家,和师傅师祖相处放开些,没事,有什么事师傅兜着,放心开心玩。”云无尘看着天空说,好似看着崔澈。
“嗯,谢谢你!”
“嗨,你要真谢我,今天的碗你帮我刷了,别告诉我师傅。”
“好。”
“怎么我说什么你都说好呢?”
“我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徒儿啊,为师很是欣慰。有此徒儿此生无憾。”云无尘拍拍崔澈的头。
“轻些,都给拍笨了。”
“哈!”
崔澈知道平时云无尘一口一个徒儿,空一道人一口一个徒孙,只是一个称呼。他们把他当成朋友家人一样对待,崔澈很感激。他打算在此认认真真生活。开开心心过好接下来的日子。与云无尘一起,与空一道人一起。
祖师三人下山摆摊义诊,医馆门前的村民还是很多,平时师徒二人一起,今日多了一人有村民打趣道“道人最近多收了个徒弟,长得好生俊俏。”
“这不,忙不过来多收了个徒孙,云无尘才是他的师傅。”
“道人好福气,多一人帮忙,也能忙得开。”一人一语。
“这位新徒弟,可有婚配,正巧家族里有位女儿与之年纪相仿,待弱冠之年可取之,今日可定下。”
“这…你需要问他本人。”空一尴尬,没想到义诊诊出姻缘来。
“哈!大娘当我云无尘的面挖墙脚,先问过他师傅同不同意。”
“你这小儿是这位公子的师傅?”
“是。”云无尘自信首屈一指自己。
“他同意你当他师傅吗?”
“大娘什么意思?”
“多谢大娘好意,在下崔澈确实是云无尘的徒弟,自愿的。”
自愿二字一出,看诊的人傻眼,想着这云无尘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否则怎么让这位气宇不凡的公子拜之为师。云无尘露出承让承让作揖手势给各位鞠了一弓,表明这是我云无尘的首徒。
医馆的事忙完后,云无尘带着她的徒儿去看本子《霍将军奇谈》这次写得是将军婚后的生活,上一回霍将军突如其来的婚礼吓得云无尘想弃本,这次忍住了,看看后面或许还有圆的可能。加上崔澈来道观不久,带他体验一下崇山的话本魅力。
霍将军婚后对自己的妻子爱护有加,每天变着法子哄妻子开心,和平生活来到后,霍将军不用出去打仗。霍将军一战成名,他完成了自己的理想,让更多的百姓过上了安定的生活,霍将军生活也迎来了春天。
以前整日只知道打仗的霍将军,今天也学起了画眉,每日给自己的夫人画眉,陪夫人听曲看戏。很快霍夫人便怀孕,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想好了,他要教儿子们射箭骑马,夫人教儿子们下棋书画。美哉!美哉!
帝王之心不可揣测,谏臣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安排给霍将军,杀了霍将军。霍夫人带着两个儿子回到本家。这是帝王最后的仁慈留下他的妻儿。
“一代大将军就这么陨落了?”云无尘瞪大眼睛,无神走出书局。崔澈跟在身后。
“小崔,我没事,只是为大将军感到惋惜。”
“我知道,霍将军这话本以前我看过,一带神将最后死于朝廷斗争。”
“罢了,罢了,回去吧,师傅还在等我们。下次追个爱情故事,不追悲伤故事了。”云无尘勉强微笑。
“小崔,师傅爱喝的酒买了吗?师傅爱吃的玫瑰酪买了吗?我爱吃的烤鸡买了吗?还有你爱吃的糖买了吗?”
“买了,都买了,师傅大人。呐,都在我手上提着。”崔澈把东西提到云无尘面前晃晃,给她看看。
“徒儿做的不错。今晚给你做个好吃…啊…算了,还是小崔你来做饭吧,我做晚餐那自是不能当成奖励…”或许是做饭太难吃自己起了生理反应,云无尘好像相起了什么,呕了一下。
“好好好。”崔澈看着他。
“徒孙,酒呢。”
“这,师爷。”崔澈把手中的酒壶扔给了空一。
路上云无尘一蹦一跳走着,突然在一旁停了下来“汪汪~”小声有狗叫。
“师傅~”云无尘看向空一,空一想躲避他的眼神,没躲掉。
“不行!”
“师傅~师傅最好~师傅天下第一好。”云无尘在空一身边手舞足蹈,围着他转,连拽带拉。
“真是斗不过你。你养。”
“谢谢师傅,师傅是全天下最好的师傅。”云无尘叭一口,把空一道人哄得内心暗笑,空一表现的很嫌弃,用手搓着脸“害不害羞,脏死了!”
崔澈震惊一会儿,又想这是云无尘可以干出的事。云无尘她可开心坏了,没想到回去的路上了捡了一只大黄狗。
云无尘整日与大黄狗一起玩闹,崔澈帮他们做饭,大黄和云无尘都吃得很香。
很快崔澈跟随空一后面学习医术,云无尘虽说医识在崔澈之上,教崔澈还是不行,最后他俩都跟在空一后面学。空一还会点武艺,崔澈这倒是比云无尘学的快些。两人时常在竹林练武,每日行程很满。
大黄已由小黄变大黄,有了一个新名字“切切”。是切菜的切,愿因是因为崔澈每次切菜做饭,大黄都很兴奋。
“就叫它切切,可以吧澈澈。”
“哈?怎么感觉我与它同名。”
“好听吧。”
“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你就叫切切喽,小切切。”云无尘手里拿着食物逗小狗。崔澈在做晚饭。天空的晚霞距离崇山很近,像一副天然的山水画。
“切切,去把那石头给我叼来。”
“云无尘,你是疯了吗?那石头那么大,你让它怎么给你叼来?”空一路过看不过去,无奈呀。
“我这不是想帮切切磨磨牙。师傅,哎呦,别耽误我训狗。”
“崔澈,你管管你师傅,整天像什么样?”空一摇摇头。
“师傅~那好吧,切切上去给我咬师爷。”
“云无尘你个逆徒,斗不过我,竟敢怂恿大黄咬我,逆徒逆徒~”空一边跑边喊。
“它有名字叫,切切~”
“七七还八八?”
“切切回来,让你吓师爷,你怎么还真敢上去咬呀,你是爽了,万一咬上,那可不得我们师徒三人露宿街头。”
“嘿!切切什么时候成我师弟了??我们同辈?”崔澈整的无语,接着用勺子炒菜,崔澈做完饭后坐一边喝起茶来,看着云无尘和切切玩的很开心。真的很想时间定格在这一刻,有山有水、有千山道、有切切、有云无尘的这一幕。
日常的某一日,崇山千山道道观天空一声巨响,黑烟缭绕,房子被炸出一个洞。空一道人从躺椅上震惊而做起,眼睛瞪个老大,他想到什么,大声叫唤“云无尘!”赶紧跑去那间被炸出洞的房间,看一看云无尘又出什么幺蛾子,干什么能把他的道观房顶给炸出一个窟窿。边走边说“啊…云无尘!你这逆徒…我杀了你。”
“崔澈,那石头放的不对,下次可别再放了,你师爷可没有多余的道观给我们炸了。”
“是师傅。”这回崔澈乖乖认作云无尘做师傅,师爷发飙还得师傅来抗,这个位置只有云无尘来挡。
“云无尘!”
空一走到发生爆炸的地点,只见两个灰头土面,头发像被雷劈似的,身上每一处没白的,他俩身边还有一只汪汪叫的小狗,大黄变大黑。三人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石雕。“哈哈哈~”空一瞬间笑起来“你们没事吧,有没有伤到。”空一管不了他的千山道屋顶,看见此观感只觉得好笑。确定他们没受伤也就放心了。
“切切怎么样?”
“它好得很,比我们还好。”
“师爷呀,你这是担心我们的样子吗?”
“担心,怎么不担心?不过你们在干嘛呢?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德行?”
“炼丹呀!”云无尘该如何解释只是炼丹的炉子炸了。
“我的好徒儿呀,你练啥丹?该不会是长生不老丹吧?”
“瞎练练。”
“你可别动歪心思,那种丹药不存在。”
“为什么?”
“在练丹的过程中加入很多金属矿石,吃了有毒,这些丹药不能吃。”
“吃了不会长生不老吗?”
“这些丹药吃了之后你还能活着,也算你厉害。你从哪搞的炼丹之法?”
“书上看的炼丹秘术,藏书阁里的书上写的。”
“傻徒儿,书看到最后了吗?吃丹药的这些人都不长命。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长生不老丹。我们的祖师爷炼丹也就玩玩。”
“师傅,知道了,下次我练几个大补丸孝敬孝敬您。”
“别,我可不敢吃,我怕里面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不会的,放心。”
“这心我可不敢放!”
“师傅…”
“房顶给我补好,屋里给我收拾好,能用就用,不能用给我扔了。别家里搞的像收破烂。”
“好。”
“快去洗洗,你们三都去。”
“是。”二人一口同声,加上汪汪两声。
“师爷什么来头?”
“要说起你师爷空一道人云淞是葛洪的第两百五十二代传人。整个九州无人不想得到他,他平日里叫空一为了掩人耳目,在这无人问津的崇山,一切都显得那么不重要,世人都想要长生不老,可世上若真能长生不老,那也不该属于个人,跟何况更本不存在。”
“师爷如何?”
“他表面上疯疯傻傻,遇事门清。”
“不知是不是我拖累了他,师傅本是个喜爱云游四方的人,却在这崇山上生活了十几年,我也在这生活了这么久。”
“我想应该不是,师爷养你,他也很快乐。”
“什么!快乐!”
“对,事情不能只看一面。”
“可我…从不让他省心。”
“那又怎样!他对你很好,你对他亦如此,胜过千言万语。”
“崔澈~好徒儿。”
“啊!”
“这屋顶怎么修,明天帮我找些木头。”
“明天义诊,我们一起买材料。”
“师傅,你的脸很黑”
“徒儿你的脸也很黑。”
“哈哈哈~”二人相似而笑,崔澈用手擦了云无尘的脸擦出一块白的地方。
这次义诊全家总动员,连切切也包含在内。日常义诊,一位看穿着华丽的中年男人来到医馆摊位前,对上空一的眼神,空一神情骤变,中年男人坐下伸出手。
“道人不诊吗?”
“啊!诊!这位老爷体虚之症,且在一旁等下,稍后再帮你抓药。”空一早有预感,这一天更早的到来。
“好。”男人缓缓走向旁边。
“师傅,这位顾客不抓药吗?”
“不用抓。”
“师傅我和崔澈结束后,去买些材料,帮您把屋顶补好。”
“行,去吧。你们去买吧。”
“好。”
医馆只剩空一与切切,华丽衣服男人走进医馆。
“你终于来了。”空一放下茶杯开口。
“……”
“这材料可以把屋顶修牢固,徒儿我们买这吧。”
“嗯,我帮你拿。”崔澈两手提的满满。
“师傅爱喝的酒,我们这次多买点,毕竟是我们做错了事。”
“都听你的。”
村口二人在等空一,
“这个给你。”崔澈拿出自己随身带的珠子,编织成手链给云无尘带上。
“好漂亮,送我的?”
“对。”
“说吧,什么事让你送我东西?”
“今日是我生辰。”
“??”
“那你怎么不早说?应该我送你东西才对,为什么送我礼物。”
“你已经送我了?”崔澈笑着。
“什么?徒儿,你这么说我的问号就更多了。不过看你有心孝敬师傅我,为师很欣慰。”云无尘笑着看手上的珠子手链。这还是除了师傅以外第二次有人送东西给他。
“你开心就好。”
“不过今日你生辰,我为你买件礼物吧,崔澈。”
“什么?”
“等等我”
“给你。”云无尘跑着回来递给了一个好看的盒子给崔澈。
“给我的。”崔澈惊喜万分。
“嗯嗯。”云无尘喘着气点头。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云无尘期待他打开后的样子,他想看。他想看他开心的样子。
“我很喜欢。云无尘谢谢你。”
“徒儿真客气,和为师不用见外,以后有师傅一份就有你崔澈一份。”
“好,我听你的。”崔澈开心拉着云无尘手指,指尖摩挲,像在述说我喜欢你,又像在述说我很喜欢你。
“崔澈生辰快乐,不快乐也没关系!”
“真有你的。”崔澈只是笑着,看着对方笑了很久很久。
“真羡慕你知道自己生辰,我可是从不知道自己生辰。师傅也不知道。师傅本可以随意编造一个,但没有必要。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总不能为寻开心,期待一个不存在的日子吧。”
“那今天也是你生辰,可以吗?我把我的幸运分你一些,今天你同我一起分享快乐,我的就是你的。”
“嗯。”云无尘含泪点头。
“徒儿,徒孙走了。”空一向他们走来。身后跟着那位今日未抓药穿着华丽的中年男人。
“师傅这位是?”
“今晚住我们道观的客人。”
“好。”
“师傅这是酒,你最喜欢的。”云无尘像往常那样给空一拿酒。路上空一总是喝几口吟几句诗。
“逆徒,尽干些不着边际的事,不过为师很高兴。平时没白疼你。”
“那是,我还要一辈子孝敬师傅呢,等以后我接手千山道,天天给师傅买酒喝,再给崔澈搞些他喜欢的,给切切加鸡腿。”
“这日子着实有些好呀。”空一喝了一口酒。醉意不在酒。男人眼见云无尘与空一的关系很好,有些失措,转而面转向另一处缓解尴尬。只有他一人的尴尬。
入道观睡了一夜,空一把云无尘叫到道观大厅。师徒二人对坐。云无尘觉得有些慎重。
“如今你以长大,有些事不得不告诉你,关于你的身世。昨日入观那人是你祖父,他是来带你走回家的。”空一保持镇定。
“师傅!千山道就是我的家,有师傅在的地方就是家。”
云无尘在十五年间里只有师傅一个亲人,一个长辈。现在告诉她她有一个祖父,还要把她带走!
“十五年前他把还在襁褓中的你送到千山道,那天下着雨,你祖父撑着伞保你不淋湿,你也没有哭,乖极了。他托我照顾你,这一照顾就是十五年,孩子你长大了,知道商洲南荣府吗?那就是你祖父的府邸,那才是你的家。”
“商洲南荣,我管它是什么地方,我想和师傅一起生活。师傅不行吗?我们一起生活吧。”云无尘晃着空一的胳膊,空一看看她的手。
“你身为商洲公主,有自己要做的事,南荣府需要你,商洲百姓需要你,为师为你算过一挂,命!逃不掉的。”
“可师傅,你看我像个公主的样子吗?我自小以为我是孤儿,奈师傅垂怜养育抚养我长大,我想着我这一辈子都要在崇山生活,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认识。可如今,师傅你告诉我,我那素未谋面的家人来接我了,让我回家!我怎么能抛下师傅。”
“云无尘,千山道永远是你家,我永远是你师傅。”空一抚着她的头。“去吧!他在等你。”
“我可以跟崔澈告别吗?”
“嗯。”
云无尘向空一叩三个头“师傅珍重,他日徒儿必然回来看望师傅。”
空一忍住不看云无尘,做了一个“走吧”的手势。云无尘慢慢退出了房间。
崔澈!
“云无尘,你要走了?”
“对崔澈,我要走了,我的家人来接我。”
“可以带着我吗?”
“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地方?安不安全?你待着会不会开心?在不熟悉的地方你心情会不会不舒畅?”云无尘对于未知的东西,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想让身边人冒险,不想让他们不舒服,对师傅如此、对崔澈如此。更何况师傅说此是我祖父的人看起来凶凶的,一看就不好惹。和他一起生活定不畅意。
“只要有你的地方,我都愿意去。”
“那好吧!”云无尘看见恳切的他不忍“你收拾下,带上切切,我去请求祖父带上你,虽然我和祖父还未说过一句话。”
“好!”
崔澈看着云无尘转身向那未知走去。天空下起了雨,打在云无尘义无反顾的脸上。
南荣玉林在此处等着,像当初送云无尘来崇山一样,转眼接过她的神情。南荣把伞递给奔跑停在他面前的孩子。云无尘身上已被水淋湿,泪水划过她的眼睛从睫毛尖处坠落到尘土中。
“祖父,我…”云无尘还未向对方传达出,此刻匍匐在草丛中的杀手们伺机而动,一个飞镖射出,南荣玉林穿过流动的空气用手接住镖“小心!”
一顿厮杀过后,南荣玉林为保护云无尘肩膀受伤,杀手们全部战死。南荣府侍卫匆匆赶来。
“国相属下救驾来迟,还望降罪。”侍卫李时跪下向国相请罪。
“也罢,把公子带回府。”南荣玉林下令,看了一眼云无尘。下属们不敢妄自揣测这公子什么身份,相国交待的事必须办妥。把云无尘放进马车中带回南荣府。
崔澈收拾完赶到约定地点没看见云无尘。其实没有什么可收拾的,重要的就是切切加上云无尘送的礼物。空一眼看崔澈跟着,没有一丝犹豫,跟上!
崔澈周围围绕一行人,他们和南荣不是一伙的,围堵崔澈!来抓崔澈!遣送崔澈!
“公子随属下回去吧。”
“我这千山道最近还真是热闹。”空一与这一行人哈哈说着。“想带走我徒孙可得过我这关。”
“得罪了!”领头说着出手与空一过招。空一道人一个招式让对方倒下。
“师爷,我是…”
“徒孙,师爷都知道!”
“住手!”崔澈害怕双方交手伤了师爷,即使师爷武功上层。崔澈转身跪下,眼里满是惊疑。
“师爷,徒孙在此告别。”有些不舍,是很不舍。
“好!前路坎坷,注意安全!”空一抚起崔澈。
崔澈向师爷磕了三个头,带着切切随着这群人走远。一时之间千山道上失去两人,显得空荡荡的。空一回过神来“哎,把切切给我留下呀!和我那逆徒一个德行,不给我省心,哈!”
空一道人知道崔澈身份,知道这个阶段南荣玉林会接回云无尘,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独舟侧盼千帆过,我还是喝我的酒云游四方去吧。”
三、
云无尘已在南荣府客房里躺着。
半醒来时嘴中叨念着“师傅,师傅我不想走~崔澈~” 只有婢女苏熙正在照看。繁华广阔的院子陈设,一切显得井井有条、界限分明。院子里栽的是相国夫人最喜欢的花,在很久以前命人移栽,如今正是开的季节。芬香满园,只有一个期待。
“夕儿什么时候醒来?”相国夫人关心询问南荣玉林,典雅幽兰清淡素衣配上相应头饰,发髻梳的一丝不苟,如同她这个人手握财力却不显露,权力加身却不滥用。
“很快!不过夫人你得同我演一出戏”相国与相国夫人装作为了私生子吵架的戏码。
“南荣玉林,你个老匹夫,这么大人还出去沾花惹草,搞出来私生子,现在带回来让我怎么办,你想负责人可最后把锅扔给我,你好意思吗?我不想和你过下去了。我要同你和离。”
“哈!悍妇!我不同你胡扯。”南荣一怔,竟不知一家自家夫人有如此的一面,真是汗颜!“夫人,过了,有些过了!”幸亏没得罪过夫人,要不然往后这日子可不得好过。
“过什么过,戏演的就要像真的。”
“夫人说的是,接着骂。”
“嘿!你还听上瘾了……罢了罢了。”窗外的暗哨听闻转身抬眼等着回去禀报。
“夫人,结束了!人走了。今后夫人可要帮我盯着元夕,别让她出了南荣府的门,在整个商洲只有在我南荣府我才能保全她,外面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
“当年知情人士不是都发到中原了吗?”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可老爷,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元夕接回来?”
“商洲有位公主,已不是个秘密。何况她今后还有更大的使命。”
“老爷我明白,这孩子就交给我吧。”
“夫人大义。”
“我们之间…我会照顾好她。”
云无尘醒来睁开眼发现周围已变得陌生,她只记得自己在一片血泊中晕了,黑暗向她寻来的是另一个身份,元夕!
“公子醒了!”苏熙惊讶不已。
“我这是在哪?”
“南荣府。公子好生歇息,我去叫夫人。”
“等等,我这是睡了多久?”
“五日。”
“什么!五日!”
苏熙扶起云无尘,用枕头靠在她的后背。
“南荣府、南荣府、南荣府……”云无尘在嘴里捣鼓念叨“我怎么会在南荣府?为什么在这?”云无尘想也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看见桌上摆满了餐食,想起身,吃。奈何躺了太久还没下床却半个身子趴在地上,半个身子悬在床上,被子被拖得占地“啊~”的一声回击了手肘。
腿麻了!
“谁来帮帮我!有没有人!”云无尘呼喊着,只见一个身穿白衣面容如玉,竖着整齐黑发的少年走了进来。云无尘抬头看着他,大眼瞪小眼,眼睛忽闪忽闪,抬头的姿势让她很难受,加上半趴在地上有着奇怪的动态,还真是让她尴尬。少年迎上她奇怪目光。
“你是…你就是祖父带回来的奇怪孩子?”
“我?”云无尘疑问,用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这一指另一只手没撑住让自己直接趴在地上。少年用手一接把她撩起,坐在床上。
“你知道自己在哪里?”
“南荣府!怎么你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苏熙告诉她自己在南荣府,怎么这莫名其妙的少年也要来告诉他?更何况现在她只想吃饭…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她实在不想知道对方是谁?但想起在崇山师傅说南荣玉林是她祖父,想必面前这人和她年岁差不多…
“我是南荣笙。”云无尘还未想完少年开口在自家门口自报家门。
“所以呢!”
“是这家的孙儿,听外面说了你是我爷爷的私生子……”
“哈哈哈…”云无尘听了噗嗤一笑,少年不明白对方在笑什么,满脸疑惑。
“这位侄儿,可否扶我吃点饭。”
南荣笙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伸手搀扶云无尘到桌边坐下。
“你家饭还挺好吃。”边吃边说。
“……”南荣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正在吃饭的人。吃饱放下筷子,云无尘满嘴的油,南荣笙帮她擦了擦嘴。
“谢谢啊,我吃饱了。”摸摸自己的小肚子。
“我很好奇你,你这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历?让我爷爷一顿好找。”
“我?我就是个普通人,呵呵。”
“普通人…”
话还没说完,夫人激动走进云无尘住的房门,嘴里叫着“夕儿~”??看见南荣笙与元夕坐在餐桌上,直径跑向云无尘,用一种很疼惜的眼光看着她,如同看穿这十几年的未曾相见。
“孩子,你受苦了。吃饭了吗?不够吃再让小厨房做点。”
“祖母,这小子吃了三碗饭,看餐盘里都是他一人吃完的,哪里不够吃?”
“……”云无尘笑笑不说话。
“没事,我让厨房给你做点糕点。”
“好!”这会云无尘应了声。留下南荣笙一人在房间里做也不是站也不是,索性也出了房间。
“夫人您是?”二人在夫人房间喝茶,吃着点心。
“我是你祖母,南荣玉林的妻子,”
“啊,祖母!”
“你这傻孩子,外面都是演给别人看的,你不是南荣府的私生子,是我们的外孙,是皇上的孩子当今皇后是你母亲。”
“那为什么抛下我?”云无尘有些哽咽。
“当时皇后生你和元景时,一胎双子,加上又是女儿,你母亲怕你会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忍痛送走你。”
“可现在为什么又让我回来?”
“因为崇山已经不安全了,你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老爷怕有人威胁你安危索性将你带了回来,留在这南荣府,有南荣府的庇护还能保你一时安全。”
“啊,原来我是这么重要呀!”
“当然很重要!你是这商洲的公主!”
“我知道了,需要我做什么?”云无尘放下手中的点心,拍了拍沾上糕点渣的手指。
“保护好自己还有去中原和亲。”
“和亲?这跟我母亲的意愿有点违背。”
“现在商洲面临的状态可不得不违背所有人的意思,更何况是皇后。她先是商洲皇后后是你母亲,她就算再不舍也会让你去。”
“我自小没爹娘,跟着师傅一起长大,我原以为我会在崇山待一辈子,过那逍遥自在的生活,没了家人,我还有师傅还有崔澈。现在有了家人却失去他们……”
真是不值!
“夕儿!”夫人有些震惊她说的话。
“不就是需要我去和亲吗?我去!行了吧!”
大家想利用她公主身份,为商洲争取一片和平,她即使从出生从未享受过公主的待遇,也确实不得不说她是公主的事实。不过现在的云无尘有些伤心,家人找回的第一时间告诉她的消息竟然是把她送出去和亲。把她的作用性发挥到了极致。她感受不到爱,为家国而生的人怎么又能有自己?她好想师傅想崔澈,想切切。
南荣玉林在书房,夫人送些茶水过去,房间的灯掌的有些刺眼,
“说了吗?”
“说了,夕儿一时半刻还接受不了。”
“再给她一点时间。”
“老爷,真要对这个孩子如此残忍吗?”
“那你觉得中原没有和亲公主做保障会如何,彳绥虞国皇帝想要,和亲公主中原也想要。夫人当真以为萧于滐是蠢笨如猪之人,他也怕我们断了他的彳绥,拿公主做人质,万一公主在中原生了孩子,就有了更大的筹码来制衡商洲。不过目前商洲需要公主走这一步险棋。”
“她还是个孩子!”
“我也不忍心,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来保全元夕,不管何时都让她活着,好好活着。”
翌日,天还没亮苏熙打水叫醒正在熟睡的云无尘,“公子起来,老爷让你起来练剑。”云无尘抱着枕头还在梦乡中,腿夹着被子,脸贴着枕头把脸挤变形,样子可爱极了。
“公子,公子。”苏熙眼见不醒怕云无尘相国被怪罪,拿个大锣在云无尘耳边敲响。云无尘吓得一个机灵,直接从床上跳起。
“公子,快些洗漱,老爷在等你练功。”
“啊??”云无尘心想,这不是让她等着出嫁吗?为什么还要练功,在崇山上师傅每日让她练功已经够刻苦的,现在竟然比在崇山上还要早。
“为什么?为什么?……”
“公子还是早些去吧,不仅是你,我也要去。”
“你?”
“老爷让我随身侍奉公子,保护公子安全,学点武功总是没错的。”
“呵呵!真是辛苦你了。”
云无尘苏熙二人赶到之时,南荣玉林与南荣笙已经在练,云无尘走到南荣玉林旁边“你迟到了!”
“啊,是迟到了。”
“绕着这训练场跑十圈。苏熙你也去。”
“是。”
二人框框跑起来,苏熙与云无尘跑完并不觉得累,云无尘在崇山上本身就有训练。苏熙也是个练家子,会些武功。二人跑完后彼此看了一眼,懂了!都装作大喘气的样子,表现出自己很累。南荣玉林看出来,给她们一人扔了一把木剑。
“两位比试比试,看看都学了些什么功夫。”
“啊,我不会呀!”云无尘装!再装!南荣玉林挑起旁边的木剑手起云无尘接住对方乱中有序砍来的剑。“哼!”两个回合后点到为止,一把木剑携在云无尘的脖颈处。
“笙儿,你和他对打。”
“是,爷爷。”南荣笙向南荣玉林作揖后拔剑与云无尘对练,云无尘这小子还能接几招南荣笙的招式。南荣玉林手背后看着他们,心中有所思。云无尘拜下阵来,接着苏熙与南荣笙对练,也输了。
“明日这个时候让笙儿陪你们练,直到你们俩能打败他,我再教你新功夫。”南荣玉林看着云无尘说。
“是。”
三人作揖,眼看着相国离开。
“南荣笙,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走,去吃早饭吧。”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们先去,我还要再练习一会。”南荣笙与云无尘苏熙对练,二人武功都在中等偏上,只要多加训练,定有一天超过他。
“哼!不吃就罢!”云无尘拉着苏熙往厨房跑去。
“公子,这边。”
“啊,忘了,不在厨房吃饭,在房间里吃。”
吃完早饭后天还早,相国夫人迎上准备歇息的云无尘“夕儿这是去哪儿?走吧,去学礼仪宫规。”
“!!还有?”
“走吧,公子!”
公子与公主只有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在南荣府内除了相国与相国夫人无人知道云无尘的身份。有心人也能猜出这位身份特殊,却怎么也不会往商洲公主身份上靠。云无尘和苏熙跟着这位宫里的嬷嬷身后,教她吃相、礼仪。有好几次想撂挑子不干了,夫人在一旁淡淡喝茶,看着这位手脚不灵活,嬷嬷倒是着急,她是带着皇后任务,得皇后信任来南荣府教公子礼仪。
“不对,不对,重来!应该这样做,应该那样。”嬷嬷扶着她的手一点点教“看苏熙姑娘做的就比公子好。胸挺直。”嬷嬷手抚上云无尘的胸,眼神一怔,瞬间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她起初还疑惑教一位公子女子礼仪,眼前的这个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嬷嬷,我胸肌练得不错吧。”嘿嘿一笑。
“公子莫要开玩笑,折煞老奴。”嬷嬷也未明说,她知道在帝王家做事,多句嘴多少条小命都不够送的。闭嘴!是最保险的生存技能。
“公子,手举高些,走路要轻些。”
“嗯,记住了。”云无尘被教得很好,她也很认真听,苦了苏熙要与她同甘共苦,学一样的东西。不过苏熙倒是学的很开心,如鱼得水,又不用做事,摆摆动作一天就能混过去。
“啊,苏熙,你动作做的很标准,有什么秘诀吗?”云无尘打趣。
“公子,您就别取笑我了,要说真有什么诀窍,习惯成自然。”
“苏熙呀苏熙,和我还藏着掖着,真不够意思,哪回吃好吃的没带着你。说到好吃的,南荣笙怎么还不来?”
“说谁呢?是不是我不在又在说我坏话?”南荣笙手中拿着食物回应着云无尘的话,一手执剑一手拿着食物。
“没有,没有,小弟哪敢呀?”云无尘摆摆手,笑嘻嘻,一双眼睛就要粘上南荣笙手中包裹。
“你们两个馋猫,家里的饭吃不饱吗?总让我买外面的野饭。”
“这不野饭香吗。”
“瞧瞧你的口水,赶紧拿走。”南荣笙把手中烤鸡扔给苏熙“你们两个吃吧,我要去练了。”
“哎,南荣笙,下次给我们带糖葫芦、炙猪肉。”
南荣笙向前走,摆摆手表示再见、滚的意思。虽然下次他还是会给这两位馋猫带食物。
“陛下,公主元夕已在南荣府住下几日,她在外游荡多年,宫里礼仪全然不知,夫人最近在教她礼仪。”南荣玉林向陛下报备元夕已在南荣府安顿。
“好,中原皇帝已经与朕商量好,三个月后,出发和亲,相国可要对我这个未见面的女儿多上点心,我怕她中途逃了。”
“陛下放心,即使对自己没信心,也要对我南荣家的血脉有信心,她不会逃的!”
“相国呀,丰儿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陛下有何对不住,陛下是这商洲的天,是这商洲的主,对得起商洲百姓才是正事。”
“若是让相国说道说道能好受些,相国不用顾忌,说吧,朕听着。”
“老臣告退,臣还要照看公主。”
“好,相国褪下吧。”南荣玉林作揖离去。
元尊义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儿没什么感情,她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宫里也并没有公主的痕迹,现在只想她发挥最大的作用,守住商洲的天下。
并不觉得她能担什么大任,一介女流又能做出什么翻天覆地的事情呢?维护得了一时安定,让商洲有喘息的机会就好。自古帝王最是无情,看不上她又不得不用她,依靠着的全都是自己所鄙视的不堪。皇后虽然贵为皇后,也转圜不了拥有权力的王,一个直脑筋又无治理国家天赋的王。
……
“相国,皇后有请。”皇后身边女官请相国到御花园叙事。南荣玉林跟在女官身后。
“父亲,夕儿怎么样?”
“皇后放心,她很好。”
“她现在长什么样?多高?有没有好好吃饭?喜欢什么口味的饭菜?她需要些什么?我能为她做些什么?”
“皇后问题太多了,老臣回答不出。”
“父亲,我能去见她吗?”
“皇后,注意身份。公主已经知道自己将要嫁去中原和亲,她能承受得住,皇后娘娘放心,我南荣府出来的孩子,个个顶天立地,光明磊落,潇洒肆意,聪慧过人。”
“父亲,你说她会恨我这个做母亲的吗?”
“皇后娘娘,您是一国之母,身上关乎着天下社稷。”
“父亲!”皇后怔住。
“老臣告辞。”
少部分人知道商洲有位公主的存在,而这位公主现在住在南荣府。南荣府那可是不好惹的主,很少有人知道南荣玉林也身不由己。十几年前国师算到商洲会有兵败中原萧国的一天,而公主则是保命符,加上手中彳绥也就是延寿丹为筹码,定能保家国一段时间的平定。皇后不想让女儿走上和自己一样的道路,忍痛送走元夕,却拗不过天命。
“国师,元夕真的逃不过她的命吗?”
“皇后娘娘放心,卦象上公主只是远嫁中原,并没有性命之忧,无碍。”
“这世间,无人问过我的夕儿愿不愿意?无人问过我愿不愿意?我对得起这天下这商洲却对不起自己的女儿。这世间哪有这种事?”
“皇后娘娘过于忧心,老臣佩服娘娘的大义。只是娘娘您也该问问公主的意见。”
“怎么问,现在连面都见不上。”
“公主出嫁定是从皇宫出发,皇后娘娘自然是能见上一面。”
“多谢国师提点,南荣柔不胜感激。”
皇后娘娘向国师行了不符合身份的礼,此刻她是以一位母亲的身份而感谢。皇后不愿让女儿成为政治牺牲品,想让女儿自由生活,最后孩子被南荣玉林找回,拧不过命运!让皇子回归正轨,发挥公主最大的作用为国和亲!
练武场,云无尘接着南荣玉林的剑,这次用得是真剑,两人现在可以对打几个回合。云无尘也不是单单柔弱女子,她的出身,她的生长环境,她现在的训练,只会让她练就更健康的身体。当初南荣玉林被派其任务接回元夕,没想到她是一块顽石,有着最坚韧的毅力和最好的身手。保护自己不成问题。这是以他最大限度让元夕自己保护自己而进行的训练。在这里没人把她当女孩看,教她一些技能,尤其是无人知道她是一位女子。南荣玉林看着对方剑反出的光影,满意得笑了。
双方收剑,退回原位。
“从今天开始云无尘已经死了,世上再无云无尘只有一个元夕。”
“好!”云无尘应答。
她是商洲公主,她的一切都属于这个国家。南荣玉林故意装作对元夕凶狠的样子,对她严格管教,尤其在射箭,骑术,武艺上。他希望公主在面对危难之际有自保能力。她希望公主好好活着。此番前去中原不知面对的是什么?有什么样的危险?有会有什么样的奇遇?
“苏熙呀,你看天上的月亮好…弯…哦。”
“公子,莫不是傻了吧。这天上的乌云正遮住月亮呢,公子又怎么看到?”
“你这小子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南荣笙拍了元夕的头。“啊~疼,南荣笙信不信我揍你。”
“呵!你揍我,是要把这屋顶拆了,到时候爷爷怪罪下来,我们一起承担。”
“你这狠毒黑心肝的,我和苏熙一起揍你。”
“别别别。”南荣笙求饶。给元夕倒了一杯酒“喝吧,桃花酒,很甜的。”
“嗯,不错。”元夕接过南荣笙倒的酒,一饮而尽顺手把南荣笙正在倒的酒杯递给苏熙“快常常,很好喝。”苏熙先是一怔后看了眼南荣笙“喝吧,本来这一杯就是倒给苏熙姑娘的。”南荣笙再次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
“苏熙,别管他,喝你的。”
“两位公子对我太好了,奴婢无以为报。”
“你可以报。”
“公子想让苏熙做什么?”
“心安理得接受我们的好意,你一个姑娘家不容易,遇上我们就活的自在些,和我们在一起不用管其他条条框框,都是自己人。”南荣笙附和着“是呀,苏熙姑娘。”
“哎哎哎。别哭呀!”苏熙眼里眼泪在打转,南荣笙见不得女孩哭,也不知道怎么阻止她哭。
“好,我不哭!”苏熙瞬间停止。
“你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真该唱戏去。”
呵呵!
“苏熙快看,有流星。”元夕指着天上划过的流星尾灯“好好看。”
“我的家乡也可以看见这种流星,还有很多萤火虫。”
“你家住哪?”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啊我家也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元夕附和,眼神望着崇山的方向。
“两位别伤感了,明天元夕和我一起去兵营练武。”
“为什的?”
“南荣老头不是不让我们出去吗?”元夕表示很震惊。
“……瞧瞧你的称呼。”
“嘿嘿,说真的。”元夕挠挠头。
“跟着我就行,是个小型兵营,没多少人。”
“怕不是私兵?”
“元夕,你怕不是想被揍。”南荣笙咣当给她一下,元夕没躲掉。
“你敢打我,南荣笙站住。”三人在屋顶上歪歪扭扭打闹,只有他们二人在追逐,苏熙笑着看着他们,喝着酒。
进入兵营的时候,元夕感受到了杀气。新人初来乍到难免被轻看。加上是南荣笙带来的降落伞,指不定后台有点关系。练武之人毕经是与人交手,元夕看着花拳绣腿,也想试试能不能打的过对方。
每天到军营里就开打,男女必然有体格上的差异,元夕每次遇到对手,干就完了同时又小心翼翼观察对方的弱点,十次七胜!难免遇到体型大又凶猛的将士,元夕干不过也正常。
“南荣笙,这军营里都是些什么人,怎么个个都很难对付?”元夕累的手搭在南荣笙的胳膊上,他的胳膊呈弯曲状态,以便方便元夕搭着。
“流匪土寇。”
“这些人怎么在军营?”
“他们不在军营难道要把他们杀了不成,出去也危害一方,不如进入军营保家卫国。放心,别看他们块头大,有的很善良的,他们也是人,不得已被逼上山,后来遇见爷爷收编到军营,也算有个正经事做做。”
“南荣笙,当土匪是不正经的事吗?”元夕有些惊呀。
“你说呢!我看你还能走,我就不扶你了。”
“哈!小气鬼。”元夕一瘸一拐跟在他身后。
“夫人,皇子生日,让元夕准备准备随我参加生成宴。”
“有人认出怎么办?”
“她现在已经是商洲公主,只等册封,提前去见她的父皇母后又有什么不适,只是远远看一眼。”
“柔儿的要求吧?”
“我们这个闺女你是知道的,心里挂念元夕,又怎么能不想见见呢?”
“好,我准备一下。”
相国夫人给元夕找了一套侍女的衣服,给她换上,出发当天与夫人、相国、南荣笙同坐一辆马车,伪装成伺候的奴婢。
“哈哈,元夕,你扮起女装挺像模像样。”南荣笙脸上从进马车开始就没停下笑容。
“快闭嘴吧,要不然夫人让我这么做,你觉得我会这样?”元夕指了指自己的整体造型。
“笙儿,不得无礼,进宫以后她就是你的侍女,随身跟着你,可不要忘了。”
“是,爷爷。”南荣笙恢复正常面容不再嘲笑元夕穿女装。
南荣玉林经不住皇后的哀求让他把元夕带进宫里见上一面。
“父亲,远远见一面就好。我求求您了。”
“皇后娘娘!”
宴会开局互相道贺,吃菜肴喝酒,歌舞表演不胜快乐,今日主角元显,商洲二皇子,算起来可谓是元夕的弟弟。元夕从下马车就知道此次进得是皇宫。她不知道祖母安排的这场究竟是何用意,直到看见元景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明白了!
皇后一直在往南荣笙的方向看,元景一直往母后的方向看,元夕低头,生怕被看穿什么。还好,宴会很快结束。元夕像似松了一口气,坐在马车里眼神呆滞。
“嘿!元夕,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啊?什么?”元夕没反应过来。
“没事,我就是累了,站在你旁边看你吃的香也吃不上,可气呀。”
“哈!今天人太多了,下次去皇宫我再带你上姑姑那,让你吃够本行吗?”
“谢谢你的好意,我更想在家里和苏熙一起吃。”
“那把苏熙一起带上。”
“行。”元夕点头。
元夕自从从宫里回来后,便一直从练武场,梨院,两头跑,这天她有些憋不住翻了梨院的墙头出去玩。她可从来都没单独出过门,出门也是马车,至少也是南荣笙陪同。
她偷偷溜出南荣府,看见街上的车水马龙,不胜繁华,他想吃刚出笼的包子、糖人、糖葫芦一手一串,一个小叫花子盯上了这位出手阔绰的小公子。
元夕身穿男子服饰、束发、好一个英姿飒爽。
“你手上的东西可以分我一点吗?”小叫花子怔怔看着她,生怕对方不理睬自己,但又觉得这人面善,或许会分自己一些。
“给你。”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上的食物。小叫花子一震手接过对方给的食物吃起来,没想到此人如此大方,既不嫌弃自己脏不溜秋的外在,又有分享之心。
“你吃的真开心。”元夕看着他,把他拉倒路边以免挡住来往的车辆。
“你叫什么名字?”元夕好奇笑着看他吃东西。
男孩儿边吃边说“花花。”
“你的名字真好听。”
“我娘给我取的。”男孩吃着停手停嘴“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元夕轻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说到了你的痛处。”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已经不再伤心了。”
“你叫什么名字?”花花反问,眼睛蹭亮。
“云无尘。”
“云公子,今天是社日,你这是准备去哪里玩?”
“说到玩,花花兄弟有什么推荐的吗?”
元夕对这人生地不熟,她的身份很难痛痛快快的出门,更不要说自在游玩了。
“这你可问对人了,我的工作是行街乞讨,哪最好玩?我是知道的,云公子跟我来吧。”花花抓着她的手臂在热闹的街道上跑。
火树银花表演、杂技表演、天上的孔明灯不久将点亮整个夜空。
南荣府,南荣玉林和夫人在家踌躇不安。
“还未找到公子。”侍卫来报。
“给我找找不到公子,你们也别回来了。”相国有些气愤,侍卫知道以相国的性子是真生气了。
元夕与花花被冷侍卫带进梨院中。找到他们时,他们正在街边吃馄饨,碗中馄饨还未吃完就被抓起来带进来这梨院。
“你为什么出去?”相国训斥元夕。
“想看一看外面世界是什么样,整日关在此处,好奇!”
“好奇!”相国冷哼了一声“你知不知道若是让人见了你这副模样,会招来杀身之祸?你以为当你还在崇山?这个乞儿又是怎么回事?多少人会因你丧命你知不知道?”
“这是我新交的朋友。”
“拖出去。”
“等等,你不能杀他,他是我在商洲交的第一个朋友。”
“老爷,就让这位小兄弟在相府,陪着夕儿,他平日里都是和老师年长之人,习武之人在一起兴许无聊没有说话的人,也让她有个伴。”
“笙儿和苏熙陪着她不够是吗?”
“够够够,我只是不想让花花白白送命,相国把花花送走,不找他麻烦行吗?”
“不行,见过你的人都得死。”相国大人无情的眼神最是冷漠。
“相国大人若是放过花花,我今后再也不出这南荣府的门,我说到做到。”云无尘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何重要,为什么见过他的人都要死?有相国夫人在一旁劝说,相国最终也妥协答应送走花花。
南荣玉林俯身把跪在地上的人扶起“你要知道,你要记住,万不可再出南荣府的门,出了这门我想护你也护不到。你说到做到,我也允许这花花活着。”
“谢相国大人”
“谢大人。”
“南荣生和苏熙去到这院中跪着!”南荣玉林看了眼在一旁不吭声的孙儿和低头的苏熙。
“相国大人。”
“元夕,莫要求情,每个人做事都要承担自己的责任。每个人的责任只有自己去承受。”
“可我做错了事为什么惩罚他们?”
“哼!若不是没有他们的帮忙,你觉得你能出得了这门?”
元夕一怔,她还以为今日的守卫松散,她凭着自己的本事轻松出门。说来也奇怪,没想到是有小伙伴帮了忙。
“花花再见,这些钱你拿着,去学堂读读书,或者买点好吃的,万不要被同行抢了去。”
“我不能要你这钱,云公子。虽然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我花花觉得你为人仗义,想和你做这朋友,若他日遇见有需要我的地方定不会不管。”
“花花谢谢你。这钱赶紧拿着,以后相见都不知何时?”元夕目送花花离开,直到花花收下这钱元夕才安心。挥了很久的手,直到那人消失在街道上消失在人群中。
花花,江湖再见。
南荣笙和苏熙跪在门口,元夕送走花花后陪他们俩一起跪着。扑通一声膝盖有些痛。“对不起!”元夕自述,觉得连累他们很不应该。
“觉得对不起明天多买点好吃的给我,我是大胃王,什么好吃的都吃得下。”苏熙开口笑着,转头“我这膝盖呀!痛痛痛。”
“元夕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想做什么,作为你的朋友应当帮你。”南荣笙把自己的膝盖挪一挪“看样子明天南荣府要多了几个小瘸子。”打趣道。
“苏熙南荣笙,谢谢你们,还真是!让我说点什么好?”
“不过,公子为何跪我和南荣公子中间?”苏熙转头看元夕。
“哈!同甘共苦!”三人跪在风中,笑着。
“老爷,差不多了。”相国夫人走有些心疼这三个孩子,想让他们赶紧起来,要不明日的膝盖肯定肿成大块。
“让他们再跪两个时辰长长记性。”
“啊这!”相国夫人转身对身旁的婢子说“快些准备些冰块,等公子们起来给他们敷敷。另外再做几套护膝,给他们一人拿一副。”
“是,夫人。”
“夫人你呀,把他们都宠坏了。习武之人跪着一会儿又如何?”
“笙儿是男孩子糙一点没关系,可元夕和苏熙是女子,她们的身体不同于男子。老爷不知我这个做女子的还能不知?”
“哼~就惯着他们吧。”南荣玉林弹了弹手中拿的书本,接着看书。
这天苏熙生辰,元夕帮她做了碗长寿面,三人吃的很开心,一起在屋檐上赏月喝酒。苏熙觉得元夕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谢谢公子。奴婢从来没有过过生辰,多亏了您让我有种家的感觉。“公子我可以抱你吗?”
“可以。”元夕主动抱起苏熙,这个可爱的人。
“苏熙生辰快乐,我给你舞舞剑哈!”南荣笙笑着对苏熙,拿起脸就挥起。
“好,也谢谢南荣公子。”
对酒当歌,南荣笙一边喝一边舞剑,月光下的身影好不肆意。
“好好~”元夕也跟着附和拿出竹叶吹起乐来为南荣笙伴奏。
月光下的影子极度向往自由。
三人说起自己的想要做的事,那个最想做的事。
“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你呢?”元夕笑笑看看天空,看看苏熙。
“我想跟着公子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苏熙看着元夕。
“哈!什么呀!你这女子是想和我一起浪迹天涯。”
“愿不愿意?”
“当然乐意,可这眼下我们连出梨院的门都成问题,还是羡慕南荣笙呀,来去自由。”
“可是被羡慕的我呀,总帮你们跑腿,啧啧~惨呦!”
“帮苏大美女跑腿可不得是你的荣幸!”
“荣幸!荣幸!”南荣笙憨笑作揖“是!是!是!”
“我师傅常说,美好的愿望总是要有的,万一不小心就实现了呢。”
“嗯,干了这杯。”三人拿起酒杯接着喝。
“等等,第一次听你提起你师傅,这是何许人也?”
“他呀,是个有趣的老头。”
空一道人在山上直打喷嚏“阿啾~”
“我要下去了。”南荣笙有些伤感,转身飞身落地。
“等等我。”苏熙飞身而下,南荣笙接住快要摔倒踉跄的苏熙“谢谢,南荣公子。”苏熙面有些红。
“啊,不客气。”南荣笙抬手挠挠头。
“呦~呦呦~”元夕在屋顶上发出调侃魔性笑声。
元夕在南荣府的生活过得很快乐,转瞬到进宫的日子,这天南荣玉林带元夕叩拜和南荣家的列祖列宗。指了指排位上南荣丰的名字。
“他是你的舅舅,为守护城以身殉国,是个当之无愧的英雄,他的一生什么都没留下。”
“祖父,舅舅他还有南荣笙,舅舅的遗志南荣笙会继承,他会成为舅舅的骄傲。”
现在告诉她当初战死沙场的英雄是她的舅舅,他的舅舅又死于战争。然而,战争又夺走了多少人的生命?战争又带给这个国家什么?谁又来告诉她?
“当初你和景儿出生时,你的母亲让我送你离开,就是不想让你摊上这家国大业,现在也只有你能救得了商洲,救得了这百姓。”
“祖父,我了解。”
“你到中原后,一旦你的安全受到威胁会有人接应你,保护你。皇后在你出生时就帮你在中原铺路,这些人都是过了命的交情,公主可放心差遣。”
“是,祖父。”元夕只是随声应和着。
“祖父,没什么可说的,我的任务完成了,公主切莫怪罪老臣的狠心。”
“不会的,祖父做事自有祖父的理由。”
“南荣笙,也会随你一同前往,会保护你安全,你也要在必要时护住你这个哥哥,南荣家的希望就放在你们身上了。”
“孙儿谨遵嘱咐教诲。”
“明日公主进宫后准备和亲事宜,放心去吧。”
“好。”元夕想哭,在祖父面前忍住了,只不过眼中泪水还在打转。“祖父这就让我走啦…”
“去吧,孩子!和亲日子是两国商定好的,祖父能做的也就这么多,公主一定保护好自己。”
“好,孙儿知道了,孙儿拜别祖父。”
元夕向南荣玉林磕了三个头,南荣玉林始终没有回头,直到元宣退出屋内。老者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中原萧国皇宫,一支箭羽划过风声射中红心,另一只接着射出,萧珺与萧璨一前一后拉起弓射起箭。
“哥,你的箭术现在越来越好了,臣弟都赶不上皇兄。”萧璨对这皇宫最喜欢的哥哥由衷感叹。
“殿下,苏丞相的女儿苏若姑娘来了。”侍卫如实禀报。
“阿弟,这苏姑娘可是属于于你?他爹可是不会把她嫁给你的。”
“就说我在忙无暇见她。”萧璨对侍卫回应,手中的箭再次射出。
“是,殿下。”
王府门口,苏若看见来人是侍卫“他还是不肯见我。”
“姑娘,还是请回吧,我家殿下真有公务在身。”
“也罢,离儿,我们走。”苏若转身招呼自家婢女从王府门口离开。
侍卫倒是觉得见怪不怪,这苏姑娘喜欢他家殿下,他家殿下与这苏若姑娘从小青梅竹马,直到有一天苏姑娘向他家殿下表明心意,他家殿下有意疏远。
在朝堂上,丞相更偏向于太子,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做太子妃未来可以当上这中原的皇后。
而太子正在商洲等待着护送商洲和亲公主回虞国。
萧玦策马来到崇山拜见空一道人,时隔多年再次来到这里寻找答案,萧玦每晚都做梦,梦见在火海中有一位女子,正定自若得对着他微笑。
她……的声音又是那么的迫切,他常年有失眠的症状,俗称梦魇。第一次来崇山是为阿弟,这一次是受梦的指引,寻求空一道人寻求自己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