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兆西缩在被子里,大脑一片混乱。他是个做事有计划的人,可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个人闷了很久,直到他感觉有人压了过来,被子也被人慢慢掀开。
脸露出来,看到费成曜,一声对不起脱口而出。
说完自己都觉得好渣,毕竟昨晚好像是自己主动的。
还是太高估自己的酒量了,果然醉酒误事。
看人蔫巴巴的样子,费成曜才不管对方同不同意,直接在他唇上啄了一口,问:“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一句话,姜兆西又开始红温。
昨晚的数量和强度,不得不说感觉还不错。
姜兆西红着脸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好像还行”。
“西西很厉害啊”。
姜兆西瞪一眼,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
费成曜也不再逗他:“先起来吃点东西,都弄好了”。
把人从床上拉起来,手臂自然的环过腰线扶住,直到姜兆西走了几步确认没事才松开手。
洗手间里,姜兆西一边刷牙一边看着自己,颈项有明显的红痕,胸口也有咬痕,某些鲜艳的部位可怜的肿起来。可以想见昨天战况的激烈。不过总体上痕迹比费成曜少一些,姜兆西有些小得意。
只是他没有看到自己的背后,从后颈开始沿着脊椎一直到尾骨,密密麻麻的一排吻痕和咬痕交错,这是费成曜的一点小癖好,他喜欢在背后叼着人做,凶狠如狂野中的头狼。
只是姜兆西记不太清楚细节了,还以为自己的表现也不错,势均力敌。
餐厅里,饭菜已摆好,四菜一粥,都是清淡的口味。是费成曜一早安排别墅的阿姨做了送过来的。
餐厅的椅子上铺了厚厚的软垫,姜兆西坐下,下身有些发麻,总体还好。
费成曜见他确实没有什么异常,才放心下来。
姜兆西先喝了两口粥,清淡的鱼片粥,味道很熟悉:“家里的阿姨做的?”
费成曜:“嗯,刚送过来不久,都是你爱吃的”。
姜兆西各项菜色就都吃了一些。
看他吃的不错,费成曜:“学校和爸妈那里我打过招呼了,如果没有什么着急的事,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一天吧?”
姜兆西想了想说:“好”,他需要好好静一静。
两人吃完,费成曜将餐具收拾了直接丢进洗碗机。
姜兆西没什么事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窗外的风景,这里离F大真的很近,从高层的窗户望出去,能看到F大图书馆的高楼。
费成曜收拾完,到他脚边的地毯上坐下来,跟他一起看着窗外,自然的抓起他的手指时不时放到嘴边亲一下。
姜兆西回过神来,想把手抽回来,没抽动。
费成曜转过来,胳膊撑在他的膝盖上,从下往上的姿态看着他:“看起来,小姜老师还是不想对我负责是吗?”
看出他眼中的促狭,姜兆西顺手的捏住人下巴,低头凑近:“我怎么记得费先生的原则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如果我真的要负责,费先生不怕吗?”
费成曜趁势又凑上去在人唇上亲一口。
怎么能这样,姜兆西坐直了身体离他远一点。
费成曜就笑他,笑完才问:“你听谁说的,是不是明晨?”
姜兆西不语。
“西西愿意听一听我的过往吗?”
姜兆西:??要玩坦白局吗?
费成曜自顾说了起来:“你知道我的,原本没有什么大志向,反正一切都有大哥顶着,家里也不需要我操心什么”。
“我之所以会去欧洲,也是因为大哥接手费氏之后,他实在没有时间管我,我在国内公立学校读书,开始还行,后来觉得烦,每天都是重复一样的生活,就开始摆烂,于是大哥就把我丢去了欧洲,想让我外公管我”。
“我外公你还没有见过,很凶的一个老头”。
“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会喜欢你”。
“你不用怀疑自己,你看我爷爷,多讨人厌的一个老头啊,也不讨厌你”。
姜兆西皱皱鼻子,他没觉得。
他无意识皱鼻子的样子很可爱,引得费成曜捏捏他的鼻尖。
这人现在特别喜欢动手动脚,姜兆西拍开他。
“刚去欧洲那会儿我才十七岁,还是个处男”。
“你笑什么,处男很好笑是吗?”
“哈哈”,姜兆西躲开他又捏过来的手,“处男不好笑,强调自己是处男比较好笑”。
费成曜就任他笑:“我那时候应该还挺帅的,花钱又大方,你懂得,像地主家傻儿子一样”。
姜兆西笑的腰酸,干脆在沙发上躺下来,听他慢慢讲。
“那时候就有很多人贴过来,我那时候连自己的取向都不知道,就干脆都试了试,大概有三四个吧,男女都有”。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看姜兆西并没有生气的样子,继续说:“其实连正式的关系都算不上,试完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后来连这些也没兴趣了”。
“我说这些你就连一点嫉妒都没有?”
姜兆西有些莫名其妙:“我嫉妒什么?以你的条件,如果现在还是处男才奇怪吧”。
就这么淡定,费成曜在他指尖恨恨的咬一口,咬完又在指尖的红痕上吮了一下,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姜兆西被他弄的指尖发麻,挣扎着拍开他。
费成曜:“后来就去玩极限运动,攀岩、滑雪、潜水、跳伞、跟人飙车、连翼装飞行都玩过了,玩久了也就那样”。
“现在想想,那时候纯是闲出屁来了”。
“现在不一样了,有你有阮阮,还有德叔他们,虽然还有些事没有做完,但我觉得很踏实”。
两个人一个躺在沙发上,一个坐在地上依着沙发边。
非常近的距离。
姜兆西:“嗯,我也一样,爸爸妈妈还在,还有你和阮阮,我也觉得很踏实”。
“不像以前,虽然也做了很多事情,但总觉得我的人生不真实”。
费成曜见他愿意提以前的事情,就静静地听着。
“我以前有很多时间画画,后来也画的不错,也赚了一些钱,日常做做木雕,自己偶尔也喝点小酒”。
好像也就这些,圈子很小,也没有什么朋友。
姜兆西有些尴尬:“好像也就这些了,我的人生还真够单调的”。
“最后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费成曜小心翼翼的问。
姜兆西陷入回忆里,声音有些空濛:“我那时候住在海市郊区的一个小别墅里,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家,那一天有人带着孩子和一群人闯进来指责我是男小三破坏别人家庭,起了一点冲突,我被人推了一下摔了一跤,就摔死了”。
“细节我记不太清楚了,醒来的时候印象最深的是当时我头上流了好多血,好疼啊、真的很疼”。
费成曜摸摸他的脸:“抱歉,不该让你再想起这些”。
但是他必须得问,得看让那个林北羽怎么死。
姜兆西抓住他乱动的手一起放在他枕着的抱枕下面。
“别担心,已经没什么了,如果不遭那一次罪,也许我还回不来”。
费成曜:“那时候没有怀疑过那个林北羽吗?”
姜兆西想了想:“其实谈不上怀疑不怀疑,他那时候非常红,有很多女友粉和男友粉,他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一直是清高单身的人设”。
“他也很忙,前几年的时候我们见面还比较频繁,后面几年可能一年都见不到一两次,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有了自己的家庭顾不上我”。
费成曜又问:“没有想过分手吗?”
这次姜兆西想了很久,想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才回答:“好像没有,一个一年见不了一两次的人对我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影响,我也没有非要找个什么人一起生活的打算”。
“到后来,我觉得他可能会提分手,但是很奇怪他也没有提”。
姜兆西摇摇头:“现在想想,我前世有点呆啊,有点缺心眼的样子”。
费成曜都被他逗笑了。
“他昨天来找我,我其实挺不理解的,我本来以为我们会很自然的从彼此的世界消失”。
费成曜不屑:“要么就是愧疚,要么就是人的劣根性,在眼前的时候觉得是蚊子血、离开了又觉得是朱砂痣”。
姜兆西点点头:“嗯,你说的对”。
“真希望他不要再出现了”。
费成曜:“如果再出现你打算怎么办?”
对林北羽的问题姜兆西已经想好了:“如果能好聚好散就好聚好散,如果他继续纠缠,我不会客气”。
“有什么好主意了么?”
姜兆西:“还没有,不过他是明星啊,他很爱惜自己的羽毛,如果他纠缠不休,我就打他七寸”。
费成曜又来亲他一口:“西西,你好可爱”。
又来,这一会儿,姜兆西不知道被偷亲了多少次,干脆捏住他的嘴巴制止。
但是这人花招很多,被人捏住,就凑上来亲人掌心,讨厌死了。
“费成曜”。
又叫全名,费成曜老实下来。
姜兆西突然到:“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比你大很多。”
费成曜理直气壮:“怎么了,年下你不喜欢吗?”
姜兆西无语。
“我还没说要对你负责呢,怎么就喜欢了,你别赖上我”。
“又拒绝我,为什么又拒绝我,如果是别人呢,你是不是就答应了?”
姜兆西:“我怎么就答应了,我答应什么了?”
费成曜:“我就比喻一下,如果是那个何远东跟你告白,你是不是就答应了?”
姜兆西脱口而出:“我拒绝了”。
费成曜的重点却是:“什么,他真的告白了?什么时候?”
早知道应该也把那小子打一顿。
姜兆西:呆住。
费成曜:炸毛。
姜兆西呼噜呼噜毛:“我拒绝了,真的,真的拒绝了”。
费成曜:“这还差不多”。
“那打算什么时候答应我?”
姜兆西突然反应过来:“我答应你什么?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告白了吗?”
费成曜:“我准备了的,如果不是昨天的意外,你很快就会收到我的正式告白,你肯定会觉得惊喜,谁知道你会突然睡了我,我准备的惊喜都没了”。
姜兆西:……
姜兆西:“所以你早有准备,昨天也并不完全算意外?”
费成曜:“当然,要是我不愿意,你哪能那么容易睡到我”。
姜兆西再次无语,为什么阮阮又懂事又乖,他的叔叔是这样的。
“咱俩到底谁睡谁,你睡我还差不多。”
费成曜想了想:“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在下面也可以”。
姜兆西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费成曜:笑什么?
姜兆西:“哈,你倒是能屈能伸”。
“不对,明晨跟我说过,你们俩没在一起是因为撞号,你既然能上能下为什么你们会撞号?”
明晨你完了,费成曜咬牙切齿:“那时候我跟明晨都十几岁,我们兄弟啊,兄弟怎能屈居人下,只有是你我才能上能下的”。
姜兆西再忍不住,爆笑。
笑的腰酸肚子疼。
费成曜轻轻给他揉着,见人真的高兴起来,才不再逗他。
等人终于停下来,费成曜轻轻问:“西西,你是不是在害怕?”
“你受过那么重的伤,我知道你一定会害怕,我们不着急,你慢慢考虑好吗?”
姜兆西完全静下来,听他说着。
费成曜:“我以后还会告白的,下一次你要答应我”。
姜兆西看他一眼,赌气一样的语气:“我就一定得答应你是吗?”
费成曜牵着姜兆西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西西,你自己感受,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姜兆西无言,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怎么会一点感觉没有。
他拒绝何远东,拒绝学妹,还有拒绝那些时不时收到的告白信息情书,都毫不犹豫,但对于费成曜,他们昨天发生了那么亲密的关系,现在两人依然好好的在一起聊天。
姜兆西:“好,我会好好考虑的”。
得到他认真的答复,费成曜很是高兴,又亲过来。
姜兆西用手抵住他:“怎么可以这样,我不是还在考虑吗?”
费成曜:“嗯,在考虑期间,我们确实应该克制,但是没有亲亲不行,我忍不了”。
姜兆西瞪大眼睛,人怎么可以如此厚颜无耻。
他惊讶的样子,费成曜看着就觉得可爱,抓住他抵着的手,直接低头亲过来。
这一次不是蜻蜓点水的啄吻。
而是直接撬开齿关,长驱直入。
越吻越深,直到两人都重重的喘息才堪堪分开。
姜兆西不经意间扫过一眼,丢了一个抱枕到费成曜怀里。
费成曜低头看一眼,有些讪讪,乖乖拿抱枕挡住:“我下次注意”。
姜兆西不想理他了。
“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姜兆西不答,从沙发边上捞过来一个眼罩给自己带上。
费成曜起身到卧室取毯子过来给他盖上。
又摸索着慢慢给他揉揉腰。
昨晚实在太累,没多久姜兆西就睡着了,呼吸清浅规律。
费成曜干脆也爬上来,将人搂进怀里,两人美美的开始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