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两瓶白酒很快见底。其中小半瓶是费成曜喝的,剩下全进了姜兆西的肚子。
只要他酒量好,今天又发生这样的事情,费成曜不拦他喝酒,只是仔细观察他的状态,不让他喝倒了,时不时还夹口小菜喂过去。
到后来姜兆西举杯的动作慢了,眼神开始空茫茫的,费成曜估摸着这是真醉了。
费成曜又夹一口菜过去,直接喂到嘴边,姜兆西垂眸看着,不张嘴。
费成曜:“不想吃了?”
姜兆西:……“嗯”。
费成曜:“那我们回家去?”
姜兆西慢慢想一会儿,回答:“嗯”。
费成曜便先站起来走过去扶着人起来。
姜兆西扭来扭去甩胳膊,不让扶,要自己走。
看他走的歪歪扭扭的,费成曜干脆一把将人抱起来。
整个人突然悬空起来,姜兆西晕乎乎的也不闹了,就乖乖的被抱着。
先将人抱着放进停在车里,安全带、颈枕都安置好。
之后费成曜又返回来关店再返回车上,等他坐回主驾驶,姜兆西已经睡着了。
看着平时总是笑眯眯温柔的人,睡着了都还皱着眉头,费成曜抬手轻轻拂过额头,将皱着的眉头抚平,又探身过去,在额头上轻轻一吻。
如果再有人敢让你如此难过,就别怪我不客气。
费成曜绕到副驾驶将人抱下来,从地库直接上楼。
一梯一户的格局,听到电梯到达的叮声,姜兆西迷迷糊糊醒来。状态看起来比刚才好一些。
费成曜直接将人放在玄关柜上坐着,低头帮忙将鞋袜换掉,又抬头问:“要不要直接去休息?”
姜兆西还有些木木的,环顾四周:“这是哪里?”
费成曜:“记得跟你提过在F大附近的一套房子,本来希望姜爸姜妈过来住的”。
姜兆西摇摇头:“不记得了”。
费成曜:“真乖,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在玄关柜上坐了片刻,姜兆西更清醒一些:“想先洗澡再休息”。
费成曜:“可以自己洗吗?要不要帮忙?”
姜兆西摇头:“自己洗”。
费成曜又将人从玄关柜上抱下来:“可以自己走吗?”
姜兆西点头。
见他确实比刚才好些,费成曜才将人送进浴室里将水放好,用品也都放好:“你乖乖洗,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从浴室出来关上门,在门外听听里面传来淋浴的水声后,自己赶紧回到卧室的浴室快速收拾,洗了一个三分钟的战斗澡又赶紧披上浴袍出来。
客厅的浴室里水声不停,费成曜在门外等了很久,水声依然不停,敲门问问:“西西,你洗完了吗?”
里面没有回应,又敲,还是没有回应。
费成曜直接推门进去。
姜兆西连衣服都没有脱,人直直的站在喷头下面,密集的水流从头冲到脚。
费成曜疾步进去将水关掉。
他站在姜兆西面前将他湿透的额发抚向脑后,然后捧着人清瘦的脸颊用尽自己所有的温柔:“这样会生病,我来帮你洗好不好”?
姜兆西握住自己脸颊上的手。
费成曜顺着他的力道将手拿下来,但依然牵着他。
姜兆西抬眼看过来,眼神中已有点点清明,声音还是压抑的颤音:“费成曜,我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程度”。
“他怎么敢的,怎么敢再出现在我面前,还希望前世的所有事情都重演一遍”。
费成曜甚至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没有人可以将别人亲身经历的痛苦轻描淡写的弱化。
“天凉了,咱们让他破产吧”。
姜兆西好像听懂了这个笑话,因为他笑了一下。
费成曜:“或者你想怎么处理他,我来办”。
哪怕是醉酒的姜兆西也清楚,这个时候只要他开口,费成曜真的能去干。
他摇摇头:“他已经不会伤害到我了,我只是觉得很恶心”。
费成曜将人拥进怀里,轻轻拍着背安抚:“嗯,以后再没有人能伤害你”。
关掉淋浴的浴室里很静,两人就这样相拥着,静谧的、安全的,姜兆西也慢慢平复下来。
半响,费成曜身体陡的一僵。
低头看看。
自己的浴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开了,姜兆西的小下巴贴在自己胸口,手已经不老实的放在了腹肌上,手指正沿着腹肌的纹理摸索。
费成曜心里是隐秘的喜悦,就知道你很喜欢。
“现在还觉得恶心吗?”
姜兆西头都没有抬,小脸都贴在了他的胸肌上,摇了摇。
原来自己还有这样的作用。
费成曜将这个醉鬼从怀里挖出来,让人站好。
“给你吃点好的”。
说完干脆把碍事的浴袍甩到一边去,费成曜从头到脚就只有一件平角短裤,他对自己的身材一向自信。
宽肩窄腰,肌肉和筋络的纹理都清晰可见。
他就那么摊着手站在人前:给你看,想怎么看都行。
姜兆西的眼里都是欣赏,这比他们雕塑课的石膏像还要好看。
石膏像是白白的死物。
而眼前的这具身体,有着石膏像一样优越的身材线条,但是鲜活的。
他的喉结会上下滚动,胸口会起伏,肌肉有弹性,腹肌会因为他的抚摸收的更紧。
有些部位竟然还会膨胀起来。
姜兆西感觉自己醉的更厉害了。
费成曜原本只是想安抚小醉鬼。
但他是个正常男人,这样的目光,还有跟着目光游走的手指。
对面这个小醉鬼还是自己喜欢的人,谁能忍得了。
费成曜捏着人下巴将头抬起来,不能再给他看了。
而在姜兆西眼里,这个雕像不光身材好,脸也好看。
嘴唇红润润,像熟透的水果一样。
姜兆西凑上去亲了亲:“嗯,好吃的”。
费成曜头皮发麻:“西西,你还清醒吗?”
姜兆西整个人都贴了过去,又凑上去亲了亲,这次不只亲了,还舔了两下:“果然是好吃的”。
咂摸了两下又亲上去,这次手也没闲着,环在人背后,顺着背脊的纹理一路往下。
费成曜都惊了一跳,亲就亲吧,给一个醉鬼亲两下也没什么,这人竟然还过分的摸他屁/股,还捏了两下。
捏完也没有停,一只手直接沿着腰线向前摸过来。
被费成曜一把握住:“西西,不能再玩了”。
再玩真刹不住了。
真刹不住,明天酒醒来哭的就是你了。
姜兆西迷迷糊糊的正上头,他不明白:“不给我吃好的了吗?”
费成曜有些用力的掐着人下巴,逼他看向自己:“西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姜兆西抬头看他,他的眼神里恍惚又清明,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他真的不知道吗?
久久的,在姜兆西那么深的目光里,费成曜的身体平静下来。
而姜兆西却开口了,他的声音是缓慢的、断续的,努力的收敛自己迷糊的脑子的样子:“费成曜,上一世帮我拦住肇事车辆的是你,是你和阮阮”。
“我原本是不知道的,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姜兆西”。
“应该是他不甘心,他在梦里让我看到真相”。
“这一世,又是你,你和阮阮,出现在我的世界了,帮助我,解我燃眉之急”。
“你总觉得是我在照顾阮阮,其实不是的”。
“我后来才知道,是你们在救我”。
他的手抬起来,拂过费成曜凌厉的眉眼、脸颊。
他的眼中是再不遮掩的,无尽的情义。
他问:“费成曜,你是我的解药吗?”
费成曜的呼吸再次深重起来。他爱着眼前的人,如果他需要解药,那他就是解药。
他毫不犹豫的说:“我是”。
姜兆西吻上来,不是刚刚迷糊玩闹一样,带着心中蓬勃而出的情义和缠绵,吻向他。
费成曜用更重的力道回应他。
所有的爱和占有欲,都融入这个吻里。
再停不下来。
姜兆西觉得自己被钉在了浴室的墙上。
他扬起修长的天鹅颈,迎接猛兽的撕咬。
猛兽咬上天鹅的颈项、胸口,他口中有腥甜的味道,已经分不清是他们两个谁的血。
两世的缘分,让两人再无法克制。
天鹅在一夜的风雨和颠簸中浮浮沉沉,似醉似醒。
身上的羽毛都因为冲击而凌乱起来。
终于在天鹅再也坚持不住时,野兽褪去,抱起他的天鹅再次回到浴室。
温和的水声下,野兽小心翼翼的清理天鹅羽毛。
而天鹅已趴在吞噬他的野兽身上睡着。
最后还有意识的一刻,姜兆西想:不是要给我吃好的吗?怎么感觉被别人吃掉了。
费成曜小心的给姜兆西换好睡衣,烘干头发,小心的把人放回床上,又耐心等一会儿,看人睡踏实了才从房间退出来。
来收拾外面的一片狼藉。
浴室里、客厅沙发上、岛台上。
费成曜边收拾边生自己的气,这个房子很少有人来住,除了基础生活用品之外什么都没有,连润滑都是用浴液代替的,本来他都准备好了先告白再慢慢深入,他们的第一次应该是神圣的、浪漫的,一切都是严丝合缝的。
明天早上醒来不知道西西会不会把他打死,趁人喝醉、趁人之危。
费成曜收拾完回到床上,看着怀里已经累到深眠的人,越想越懊恼。
然而他没有想到,第二天是这样的场景。
姜兆西睡到中午,迷迷糊糊的醒来,什么都不记得,问已经准备好早餐,在床边坐等的费成曜:“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费成曜不敢置信:“你一点都不记得”。
姜兆西茫然。
费成曜一把扯下自己的家居服上衣。
“你看看,你看看这些”。
他指着自己脖颈的吻痕、胸口的咬痕还有其他多处的抓痕:“看看这些,都忘了?都是你干的”。
他委屈死了:“昨天还说我是你的解药”。
姜兆西:……,好肉麻。
人怎么能这样翻脸不认:“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所以才装的”。
姜兆西先安抚炸毛的人,自然的牵他的手:“你先别急,我想想”。
费成曜就看着他坐在床上想,先是茫然,然后脸颊和耳朵一点点红起来,之后双手捂脸整个人蜷在膝盖上,最后干脆把被子拉起来整个人团进被子里。
姜兆西:天啊,人怎么能闯出这么大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