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 第10章 第十章

校长办公室的银器在月光下缓缓旋转，冥想盆中的记忆碎片泛着珍珠母光泽。邓布利多将魔杖尖从太阳穴移开，一缕银色物质坠入盆中，化作佩妮·德思礼将毛巾扔给浑身湿透的小哈利的画面。

"你怎么看，西弗勒斯？"老校长用柠檬雪宝糖轻敲杯沿，糖霜簌簌落在福克斯的尾羽上。

斯内普的视线钉在冥想盆边缘："摄魂怪会放大最黑暗的记忆，而波特的..."黑袍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银线，"像是被篡改过的童话书。"

他们的对话被敲门声打断。哈利站在旋转楼梯口，袍角滴着黑湖的水——他刚替纳威捞起了被巨乌贼拖走的书包。湿发贴在额前，让闪电疤痕显得格外温顺。

"听说您找我，教授？"

"来块太妃糖吗？"邓布利多推过糖罐，"费尔奇先生投诉你昨晚在奖杯陈列室..."他故意拖长尾音，看着救世主用擦眼镜的慢动作拖延回答。

"我在找1991年的学院杯记录。"哈利将方糖排列成等边三角形，"关于奇洛教授的后勤采购单。"

斯内普的茶杯在碟子上磕出脆响。他想起上周消失柜里多出的蒜头，正是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手笔。

"好奇心该用在魔药改良上。"黑袍教授突然起身，药草香掠过哈利鼻尖时，少年锁骨间的复活石吊坠突然发烫。冥想盆中的记忆画面开始扭曲，达力在画面里笨拙地递过半块融化的巧克力。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微微眯起："西弗勒斯，或许你愿意带波特先生参观下新到的非洲树蛇皮？"

地窖走廊的火把将两人影子拉成诡异的比例。哈利数到第九块地砖时，斯内普的冷笑刺破沉默："精妙的谎言，波特。麻瓜亲戚的温情戏码，连摄魂怪都能骗过。"

"您是说德思礼家？"哈利停在魔药教室门口，指尖抚过门框上某道陈年刻痕——那里藏着莉莉少女时期刻的"S L"。

斯内普猛地挥开教室门，药剂柜的玻璃映出他扭曲的表情："达力·德思礼会在暴风雨夜给你送毛毯？费农·德思礼会检查你的卧室窗户？"

"他们更常检查我是否偷藏了魔法物品。"哈利将歪斜的龙皮手套摆正，"但达力确实分过我半块巧克力——在他蛀牙被禁止吃糖的那周。"

黑袍教授的杖尖突然迸出火花，墙角蛛网燃起幽蓝火焰。哈利看着火光中飘散的灰烬，想起前世办公室总在加班时跳闸的电路。

"出去。"斯内普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现在。"

哈利转身时，复活石吊坠滑出衣领。斯内普瞳孔骤缩——银链上多了道新鲜的咬痕，与莉莉当年被詹姆弄坏的项链如出一辙。

***

"这说不通！"赫敏把《守护神咒的量子纠缠理论》拍在公共休息室桌上，"摄魂怪读取的是深层记忆，怎么可能被虚假回忆欺骗？"

罗恩从巫师棋册里抬头："除非他大脑被改造过？像洛哈特那样？"

"更可能是我疯了。"哈利将羊毛袜补丁对准破洞，"或者在某个平行宇宙，德思礼家确实这么和善。"窗外的打人柳突然剧烈摇晃，仿佛在反驳这个假设。

此刻地窖深处的储藏室里，斯内普正用危险的精密度切割月光花。魔药刀在指尖翻飞，像在解剖某个难解的谜题。墙角的冥想盆里，莉莉的守护神正在与貉形银雾追逐嬉戏。

"你动了什么手脚？"他对着空气质问，刀尖刺入桌面的力度让整罐蟑螂串集体装死。

***

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飘着腐臭味，卢平教授将博格特衣柜推开半寸："记住，滑稽滑稽！"

当轮到哈利时，衣柜里滚出的不是摄魂怪，而是间逼仄的储物间。达力的脸从门缝里挤进来，手里却举着块生日蛋糕。哈利魔杖尖端迸出的银光里，貉子守护神突然膨胀成巨兽，将幻象连同衣柜门一起吞下。

"梅林的胡子啊！"卢平扶住讲台才没摔倒，"我从没见过能实体化的守护神..."

哈利盯着满地木屑，想起前世醉酒后砸碎的公司打印机。吊坠在胸口发烫，仿佛在提醒他某个被篡改的真相。

***

"这是最后通牒，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将蟑螂堆推过桌面，"要么承认哈利·波特的记忆存在异常，要么解释为什么你的守护神最近开始携带糖霜。"

办公室窗外飘过银白色的雾气，隐约可见牝鹿角上顶着块太妃糖。斯内普的茶杯出现蛛网状裂痕，红茶渗入莉莉少年时期的魔药论文——那页边缘画着歪扭的雏菊。

"或许我们都该少管闲事。"他起身时带翻糖罐，结晶的蜂蜜在羊皮纸上洇开，像极了某个暴雨夜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