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山不过千里风 第14章 第十四章

逛过了庙会，千风三人又逗留了几日，生活无所事事到朱凝都已经开始怀疑千风又是在骗她。

千风实在好笑，在朱凝的层层逼问和催促下，她们终于启程前往走狼关了。

而对于千风来说，现下，只是该去报喜了。

走狼关在塞外漠北，路途遥远，千风不着急，朱凝也就放慢了心情陪着她。以前只有千风跟罗轻两个人的时候，千风没在罗轻面前喝过酒，如今来了朱凝，两个人且醉且歌，好不快活。

就在这样的滋润日子里，空中忽然飞来一只隼，绕在三人头顶上盘旋。

朱凝呼哨，叫下来隼，拆下它脚上的信件，看过之后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什么事？”千风喝着酒，打马凑近。

朱凝把信递给她，告诉她：“杀人团屠杀了一整个村庄，民怨沸腾，人心惶惶，武当就牵头，下发江湖令，邀请四方英豪一同去讨伐他们。”

千风仔仔细细看过了信。上边已有不少江湖豪杰署了名。这便是江湖令了。千风递给罗轻看一眼。这次的事件就是由武当牵头，讨伐杀人团。

“我得去。”

“你不能去。”

两个人同时出声。

朱凝疑惑地看着她，千风严肃地盯着她：“此事有诈。首先，杀人团不是登记在册的江湖团体，你们根本不了解他们，他们不会做出屠村这种事；再次，如果他们真的屠杀了一整个村子，那这个事情就严重了，该由朝廷出面讨伐，这样才能平息民愤；还有，武当远在东方，怎么会插手到芍山的事。你不要去，这其中必有古怪。”

朱凝家里是从商的，她年幼时就见过恶人劫镖，死了很多人，给她留了一生的阴影，所以她才来了江湖，慈悲为怀，惩恶扬善。她看到“屠村”二字心里就有了画面，悲愤交加。

千风话中意思却是帮着杀人团说话，她心有忿忿，就偏过头不理她。

千风继续道：“杀人团虽然手段毒辣杀人如麻，但是绝不会做出屠村这种事。这只是一次邀请，你说你有事去不了就是。”

朱凝反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屠村？你怎么就能说这事有诈？”

千风默了默，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她也不讲道理了，蛮横道：“我就是知道。你不准去。”说着，她就过来牵起朱凝的马缰，继续往前走去，“你不是想去走狼关吗？走狼关远在塞外，你就当没有接收到江湖令。”

“慕千风！”朱凝抢回缰绳。她怎么敢这样潦草地对待江湖令，轻描淡写地带过如此惨烈的生杀大案。

朱凝扭过头，散了怒气，才回过头对千风说：“千风，你听我说，这次我得去，我应该去。杀人团为祸一方残害无数，是出了名的恶人团体，这一次江湖令召集我们，是为民除害，是伸张正义。你的分析固然有道理，可是你也不要忘了，你不入江湖，我却还在江湖中，我享受着‘红衣朱凝’这个名号，那我就应当去出一份力尽一份责……”

“你要是不乐意我掺和这些江湖事，你就当我是为了保护以后你免遭毒手而去的……”

千风沉默着看着朱凝，朱凝大概也嫌自己说的话肉麻，害羞地扭过头去。

千风平静地说：“杀人团盘踞在芍山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敢去招惹他们，他们的真正实力没有人能活着见到。为什么这一次就惹了民怨？为什么这一次五联盟知道去讨伐他们了？且不论杀人团实力雄厚，武当的这一次行动绝对有阴谋，内忧外患，你这次去就是死局，没有赢面。”

朱凝坚定而骄傲：“那也要去。去了，至少能摸清他们的底细，消耗他们的实力，没人做过的事我们去做，没人见过的事我们让世人看见。至于是死是活、阴谋阳谋，那就各凭本事。”

千风笑了笑，朱凝最大的优点是骄傲，最大的毛病也是骄傲。

千风解谜道：“杀人团盘踞在芍山没有人敢去招惹，那是因为他们只能算得上是半个江湖团体，他们自成一派，不归五联盟管，他们在芍山上鲜少与外界往来，也只是每次接到杀人的活计才会下山，而这一次次杀人的活，你觉得会少了地方官、乃至中央朝廷的单子吗？杀人团以杀人为活，要是真有问题，早几年都该铲除了，还能留到今天让你们去伸张正义？

“杀人团拿人钱财、取人性命、替人破灾，他们一直很单纯。反倒是那武当，远在东方却要来搅和西部芍山的事，还只出流云剑一个人，他是想敛财，还是想晋升？还是想趁机拉拢一群人自立门派？”

朱凝诧异：“你怎么知道这些？”

千风笑得诡异：“我当然知道。这一次，你听我的，不准去。”

“不要。那被屠杀的村民怎么办？他们就白死了吗？”朱凝同样很坚决。两个人对峙着谁都不肯松口。

千风无奈叹息，先低了头：“那我和你一起去。”

朱凝惊喜，转而又闷声说：“不要。你这拖泥带水的。”

泥、水明显意有所指，千风皱起了眉。

朱凝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解释说：“我是说你们都不能露面，我知道你们底细，可其他人不知道，他们难免有所非议，你不会在意，可我听不得。”

“那你不听就是了。”

“怎么能不听！……反正就是你不能去。”

千风看着朱凝，实在拗不过她，只能重重叹了口气：“你啊。”

朱凝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妥协，又是一声“哼”，活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千风打马转身往罗轻那边去：“那我们自己去。”

“你！”朱凝愣是没想到她话后有话。

千风回头冲她笑，笑却让人感觉寒凉。她问朱凝：“你知道我是谁吗？”

“慕千风啊……”朱凝脊背发凉。

千风笑起来：“杀人团领袖中，有六个核心人物，老大齐鸣山，是年纪最高辈分最大所以排第一位，老二是当家的石达开，力气巨大使双斧，老三是军师傅光钟，他制定每一次的作战计划还负责杀人团的日常账目等等，老五蝎老五，擅长使毒，他身有旧患，需要新鲜血液来压制，所以杀人团有一半的恶名都来自他……”

千风沉默，朱凝后背发汗，她都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她问道：“那老四呢？”

千风抬头，冲她一笑：“我。”

朱凝头皮都炸开来。

千风继续说：“我曾经在杀人团排行老四，而老六，却在某次行动中，为了保护我，死了。”

朱凝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千风说：“如果你要去找杀人团伸张正义，那我就会去帮杀人团抵御外敌。”

“你……”朱凝想发怒，却怒不出来。

尝试过审。

调整。我一度怀疑杀人团不会过审，结果是那消那灾那四个字变成了口口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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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