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一刻,京城中的百姓纷纷熄灯就寝,整个大街上充满着诡异的安静,月亮照耀在青石板的路面上。
那白色的月光处就像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注视着京城的百姓,家家户户就连一声孩童啼哭都未听到。
就在如此安静的气氛下清冷的街道上传来少女阵阵的哭泣声。
“求求你们!!别杀我!!我求求你们了!!啊啊啊啊!!!”那女子跌坐在地上眼神惊恐的望着面前一位身穿黑衣头戴牛头面具之人。
随着少女的喊叫声停止那人举起手中长剑月光照亮下散发着白光顷刻间,女子脖颈处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下一刻便双目圆睁的倒在了血泊中咽了气。
那人见女子死了后,便转身立刻逃离了此地,消失在夜色中就像从未来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翌日清晨一抹晨光照亮着京城的街道唤醒了尚在沉睡的人们。
对于昨晚遇害的姑娘,县衙早早便接到了报案,在那姑娘的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
“哎呦这不是老王家闺女吗?再有几个月就要成婚了,你说这、这不是造孽吗?”
为首的一个身体肥胖满脸横肉的老妇人感叹着。
“可不是吗,这老王家闺女是咱们这京城中出了名的有善心,经常啊帮助一些穷苦的百姓,你说这是什么世道,怎么好人还没有好报呢?”
老妇人身旁的青年也跟着附和着,似是对这几日来发生的命案心有余悸皆感叹命运不公。
自三月前京城中一个来此游玩的商贾人家的女儿被杀之后,就有人声称曾在那女子被害的夜里时常听见唱戏声。
打那之后京城中每到亥时都有人听到那诡异的唱戏声,每次一曲结束第二日总会有人横死街头。
自这事之后京城的百姓便都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遭难的便是自己,每到亥时便熄灯拉着孩子上床休息。
想到此众人那是皆都满脸疲惫的神色,只能寄希望于官府能够早日捉到真凶,还京城一个安宁。
“捕快来了!!捕快来了!!”霎时间一个小娃娃冲到人群中用稚嫩的声音喊着,众人一听皆扭头看向身后穿捕快衣服的一行人。
众人纷纷让路,几个捕快见状纷纷面露不忍,江晏蹲下身子仔细的检查着女尸的面貌。
不多时江晏的目光停留在女尸肩膀下方似是压着什么东西,看样子应当是个圆形的东西。
江晏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拿出来放在太阳下仔细端详着,那是个玉佩上面雕刻着的像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哎这不是城南那个小乞丐的玉佩吗?”人群中一个老者指着那玉佩说着。
江晏蹙眉看向老者:“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这玉佩我相中许久了,去找那小乞丐说了几次,她都不肯卖给我,”老者说着眼中透着贪婪的目光看着江晏手中的玉佩。
江晏闻言站起身面容冷峻的看着老者:“烦请您带我们去找一下那小乞丐,”
江晏不怒自威的样子让老者瑟缩了一下身体,忙点头:“好您跟我来。”
说着老者便领着江晏一行人朝着城南走去。
城南一处角落中聚集着许许多多的乞丐,众人皆错落有致的缩在角落中,只要有路人经过就可怜巴巴的摇动着手中的碗。
有些路人心地善良总会拿出些银两放到那乞丐的碗里,或者是一些吃食。
小乞丐接到吃食皆眼露金光忙到:“谢谢,谢谢,”说着就大快朵颐起来。
在乞丐的最里面有一个少年,那少年用帽盖在脸上遮挡太阳的光亮,少年身形娇小的看上去年龄尚小。
他不似那些乞丐一样乞讨,倒是喜欢自己待在角落里,安静的待着。
在最外侧的乞丐看着不远处的捕快心下一惊急忙朝着最里面那少年跑去:“川哥醒醒!!我方才看见有捕快朝着咱们这走来了。你快醒醒啊!!”
叫川哥的少年闻言烦躁的扯下头上盖着的帽子蹙眉道:“叫唤什么叫唤?本大爷刚睡个好觉,就被你给打扰了,”
说着正准备继续睡头顶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嗓音:“你就是、洛川?”
洛川抬头看着面前容颜俊美的少年,那少年背对着阳光,太阳照在他身上仿若给他镀了一层金。洛川不满道:“不错小爷就是洛川,有什么事吗?”
江晏点了点头冲着身后跟着手下吩咐道:“来人将他带走,”话落两个捕快便一左一右的抓住洛川的胳膊将他架了起来。
一旁的乞丐们纷纷挡在洛川身前吼道:“不行,不能把川哥带走!”
江晏见状眉头微挑好整以暇的看着身先士卒的那个小乞丐解释着:“洛川现在是嫌疑人,我把他带回去审问又有何不可?”
“你胡说八道,昨日川哥一整日都跟我们在一块,哪来的时间杀人!!”苏澄站在最前面死活不让县衙的人把洛川带走。
江晏撇过头轻嗤一声,挥了挥手手下的人就将拦路地几个小乞丐给弄到了一旁。
手下将洛川双手反扣,随即便将洛川带走了,相比起那些乞丐的暴怒洛川倒是一脸淡漠对此毫不在意,一脸漠然的被捕快大摇大摆的带走了。
街道上百姓们纷纷对着洛川指指点点,这一路上洛川倒是没少受罪,受了不少白眼跟谩骂。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县衙,洛川跪在堂下高坐上的县令神情严肃的看着跪着的洛川:“堂下之人姓甚名谁?”
“回县令,小的名叫洛川,就是个小乞丐,小的一没偷盗,二没抢劫,您这平白无故的将我捉来,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洛川斥责的看着县令。
只听“铛”的一声随即便响起县令的怒喝声:“放肆,时至今日你竟还不知悔改,昨夜京城之中有一妙龄少女遇刺,今日勘察现场的捕快在现场捡到了你的玉佩。”
话落县令便举起一枚雕刻精致的玉佩,洛川轻笑一声:“哎呀我说这玉佩怎会不见,原来是在您这啊,”说着便想起身上前拿回玉佩。
县令示意手下按住洛川,洛川被压低身子只能费力的抬头看向县令处诧异道:“您这是作甚?小的拿回自己的东西又何错之有?”
洛川挣扎几下未能挣脱开,索性放弃开口道:“我知你们带我来是何用意。不过就是昨夜京城内死了一个女子,现场发现了我的玉佩所以你们便怀疑我。县令大人这探案须得讲究证据啊。”
“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有何好狡辩的,”县令说着看向外面喊道:“带人证,”
洛川被人压着身子动弹不得,所以无法看清来者是何人,他蹙眉看向县令心中嘀咕,看这样子应到是要把这杀人的罪名强扣给他。
不一会一道妩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妾身宋锦汐见过县老爷。”
听这声音洛川蹙眉扭头看向身旁衣着朴素的女子,那女子脸上妆容精致,看上去像是个风月女子,洛川上下打量着宋锦汐。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脖颈处,那里倒是比脸还要白,若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那被胭脂涂抹的地方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红色。
只听下一刻宋锦汐捏着嗓子娇柔造作的开口:“昨夜妾身亲眼所见,就是这乞丐杀了王瑶,王瑶还苦苦哀求着让他放了她,可这乞丐却丝毫不理会,竟直接挥刀砍向王瑶的脖颈处,没多久王瑶便因失血过多而死。”
此话一出堂外看热闹的人立马沸腾起来,纷纷央求县令处死洛川。
洛川抬头平静的看着县令,看来这罪名是真的要强扣在他身上了,洛川随即嗤笑一声扭过头不再言语。
“来人将这乞丐压入大牢三日之后处斩。”话落洛川就被架了起来压去了大牢中,在路过江晏时冲他笑了笑。
见洛川被抓走百姓们皆都欢呼雀跃起来,纷纷为县令除了那祸害而感到高兴。
与此同时江晏却面露难色,似是感到这个案件尚未完全解决。
正想着身后的兄弟拍了拍他:“晏哥走了,咱们去吃点好的庆祝一下,自从京城出这种邪乎事咱们哥几个可是好几日都没合眼。”
说着周自珩就跟着其他兄弟一起走了,江晏站在原地稳了稳心神,重重呼出一口气,觉得定是这数月来太过劳累了才会心生疑惑。
大牢中关着的全都是死刑或者是即将斩首的罪大恶极之人。整个大牢乌漆嘛黑的除了犯人的哀嚎声,就是遍地跑的老鼠蟑螂之类的。
在这样一个哀嚎遍野之地洛川与其他犯人不同显得平静多了,他安静的靠在墙上看着大牢上方的小窗户,沉思良久小声嘀咕着:“怕是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
正想着洛川斜眼撇向牢房角落,那黑漆漆的角落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洛川,洛川伸了个懒腰躺在牢房的草席上睡了过去。
在洛川闭目养神时那角落中的东西正在缓缓朝着洛川靠近,不多时洛川适时开口:“你若是有冤屈自可去找县太爷,来找我作甚?”
黑暗中一张惨白的脸渐渐显露,那人或许已不在是人而是以魂魄的形式出现,那魂魄诧异:“你能看见我?”
洛川睁开眼坐起身看着面前惊愕的鬼魂,点了点头:“我确实可看见你,不过看你这满身的怨气应当是枉死的吧?”
洛川打量着那鬼魂周身那化不开的怨气,除了枉死的人谁还会有如此大的怨气。
那女鬼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我昨日原本替父亲去城东头的铁匠铺锻造一把匕首,正好好的走着街道上突然出现一个头戴面具之人将我打晕待我醒来时自己便成了这幅模样。”
“头戴面具之人?”洛川诧异不多时便恢复神态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具体的细节?”
女鬼闭着眼细细的想着突然女鬼睁开眼道:“我想起来了,那人离我近些时我闻到了一股香味,那香味倒像是青楼女子所用的那种香料一样,反正不似寻常闺阁女子所用的香料。”
“好,你且放心我自会替你讨个公道。”话落女鬼点了点头慢慢向黑暗中退去不多时便消失在黑暗中。
洛川蹙眉沉思良久倏忽想起今日在县衙作证的那个宋锦汐,半晌稳了稳心神轻嗤道:“原是如此,看来这个案子倒比我想象的还要有意思。”
太阳落山取而代之地便是一轮玄月高挂在天边,天色渐渐沉了下来。
江晏领着吃饱喝足的兄弟几人在街道上慢悠悠的散着步,几个弟兄有说有笑的走着,四人当中唯独江晏依旧蹙眉思考。
“晏哥,你想什么呢?咱们好不容易完成了这桩悬案,不得开心一下吗?”周自珩见江晏依旧阴沉着脸揽上他的肩膀拍了拍他。
半晌江晏沉声开口:“可我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话音落下原本肃静的街道上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戏曲声。
四人皆神情紧张四处张望着,却一无所获,街道上的百姓听到声音后惊慌的四处逃窜。
撞倒了不少东西,霎时间原本整洁干净的街道一下子变成了脏乱不堪。
与此同时县衙府邸内响起一阵欢声笑语,偶尔传来女人娇软的声音:“大人,今日锦汐做的如何啊?”
随后便是县令那充满疲惫的声音:“自然是极好。本大人甚是满意,”随后手不停的在锦汐身上/游/走。
“妾身有一事不明,还望县令解答。今日县令为何要陷害那个小乞丐呢?”锦汐小脸皱起疑惑的看着县令。
“这可怪不得我,京城的这桩案子查了三个月依旧一无所获,这朝廷中又日日给我施压,我是烦不胜烦,索性直接让那小乞丐来顶罪,如此我便可升官发财,”话落便将锦汐抱到床上。
两人刚准备云/雨/一/番便听见外面响起戏曲声,县令见状也顾不得床上的锦汐拿着衣服转身就准备跑出去。
下一刻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个带着牛头面具的人提着刀缓缓走进来。
待走到离县令只有几步之遥的距离时停了下来,县令看着那人手上拿着的长刀双腿有些发软。
但还是强装镇定威胁道:“你要作甚,我可是县令,你若是敢动我,我必叫你五马分尸,”话音落下县令便双目圆睁的看着身前头戴面具之人。
鲜血自他口中喷出,他面露惊恐的回头看去,身后之人快速的拔出刀县令随即也倒地没多久便死了。
面前那戴着牛头面具之人嗔怪道:“你怎么如此狠心,我还想多玩一会呢。”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离开房间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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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牛头面具杀人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