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的小娘子 第7章 沈渔为赴约费心打扮

偷听别人被抓了包，沈渔故作镇定道：“这还不明显吗？我来买胭脂啊！”

“买胭脂……？”孙青青朝沈渔走去，上下打量着沈渔，又看了眼沈渔身前的摊子，随手拿起一个，仔细看了起来，不甚相信地问道：“你买得起吗？”

沈渔见孙青青这么瞧不起我，刚想反驳，只是话到嘴边又换了说法：“我买不起，难不成你买得起吗？这可是京城流行的胭脂，五十文一盒呢！”

孙青青一听，也觉得这盒胭脂贵了一些，虽然自己家比别人富裕一些，自己手里也有些零花，可这五十文的确不是个小数目。可是一看到沈渔挑衅的眼神，孙青青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小贩也看出了两人目光之间的电光石火，也适时地开口道：“对啊！小娘子！不说远了，咱们县令夫人都用我这个胭脂呢！你仔细瞧瞧，这颜色多好看啊！涂在脸上多自然啊！保管任哪位郎君瞧了都挪不开眼呢！”

见孙青青还在犹豫，沈渔也趁热打铁，附和着小贩的话，道：“是吗？那我可得买一盒了！听说福生馆还有几日就要开业了，到时候我涂上这胭脂，于公子肯定第一个注意到我！”

孙青青本来还在犹豫，但听到小贩和沈渔的一唱一和，立即就急了，上前就将沈渔手里的胭脂抢了过来，又立刻从自己的钱袋里拿出五十文交到小贩手里，这一给，孙青青原本鼓鼓囊囊的钱袋一下就瘪了。

“天啦！孙青青，你下手也太快了吧！”

看着空瘪的钱袋，孙青青还没来得及露出肉疼的神情，就因沈渔故意夸张的话而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昂着头对沈渔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

闻言，沈渔故意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道：“唉，既然都被你买了，那我只好不买了。”

“哼！”孙青青刚哼了一声，却隐约觉得不对，“这不是还有这么多吗？”

谁料沈渔丝毫没将孙青青的话听进去，而是一边摇着脑袋一边走开：“唉，不买了……”

“诶你！”孙青青抬手想要拦住沈渔，莫名感觉自己被耍了一样。见沈渔已经走远了，孙青青刚想离开，看到手里新买的胭脂，突然感觉自己心脏突突地疼，回头将那盒胭脂举在小贩面前，问道：“这个能退吗？”

看到小贩面露微笑，孙青青也跟着高兴起来，或许这五十文钱还能回来。

结果下一刻小贩就收了笑容，严肃道：“不能。”

孙青青深吸一口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五十文钱进了别人的口袋。

成功坑完孙青青，沈渔差点都忘了自己本来打算做什么的。等沈渔回到自己家时，天已经黑了，一到院子里就看到沈小二四仰八叉地躺在葡萄架的椅子上，看到沈渔回来，立即从椅子上起来，小跑地奔向沈渔，喊道：“姐——！”

沈渔熟练地伸出一只手拦住飞扑过来的沈小二，面对一副委屈模样的沈小二无动于衷，问道：“做什么？”

“姐！”沈小二见抱不到沈渔，转而抱住沈渔的胳膊，撒娇道，“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要饿死了……”

沈渔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一点生火的痕迹都没有。

又看了眼只有自己半截身子高的沈小二，依旧冷着一张脸：“所以，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沈小二一愣，随即答道：“等你回来啊？！”

一脸的理所当然。

沈小二被盯得心里发毛，挽着沈渔胳膊的手也不由放了下来，弱弱地喊道：“姐……”

沈渔闭着眼深吸一口气，道：“沈小二，以前是我太惯着你了，你既然不想读书，以后吃饭的问题你自己解决，不要来找我。”

说完，也不管沈小二是什么表情，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

“姐！”看到沈渔决绝的背影，沈小二却不敢追上去。

刚回到房间，沈渔的肚子就发出咕咕的声音。沈渔疲惫地抚上自己的肚子，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铜镜旁还有一个陶罐，陶罐里还插着有些蔫了的花，沈渔将陶罐移到眼前，自言自语道：“这几天都忘记换花了……”

想起明天还答应了于微去福生馆画像，沈渔连忙翻出自己的妆匣，看着里面仅有的几朵珠花小钗，平时不觉得，今日瞧着怎么都旧了呢。

沈渔从里面挑了一只还算新的粉色珠钗，照着镜子在自己头上比划着，总觉得不够满意。

试了几次还是不满意，沈渔有些生气地将珠花丢在桌子上。

“扣扣——！”

沈渔也不知在生谁的气，就听到敲门的声音。

房门外传来沈小二的声音：“姐……”

沈渔本来不想理沈小二，但还是站了起来去给沈小二开门，结果就看到灰头土脸的沈小二端着一碗素面，上面还飘着几片青菜。

见沈渔给自己开了门，沈小二高兴地将面递给沈渔，道：“姐，我错了！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你今天还没吃饭吧，我刚刚生火做的。”

沈渔将沈小二放了进来，看着沈小二为自己下的面，面条看上去有些坨了，夹了几根送到嘴里一点味道也没有，沈渔转头问道：“沈小二，你放盐了吗？”

“盐？”沈小二一愣。

看沈小二这样子，沈渔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将面推到沈小二面前，道：“吃完！不许糟蹋东西！”

沈小二见状，也不敢反驳，只能接过沈渔的碗，认真吃了起来。

看着沈小二低头吃面的乖巧的模样，沈渔还是忍不住问道：“小二，你真的是因为学不会才不想读书吗？”

沈小二埋头吃面，让人看不清神情，只默默点头。

沈渔叹了一口气，道：“唉，当初是看你年纪小，我一个人卖鱼也不是忙不过来，想着万一你要是读书有出息，咱们沈家也算是祖上冒青烟了……谁知道你也是个蠢的，唉……”

虽然是沈渔的真心话，沈小二却觉得沈渔是在拐着弯骂自己。

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沈渔继续道：“行了，既然你不想读书就不读了，就是可惜了刚交的束脩，十几两银子呢！从明天开始，你就自己去卖鱼去吧。”

等沈小二将东西吃完，沈渔就将沈小二赶了出去。

沈小二要是不愿意读书，早点有养活自己的能力，自己也就没必要再事事再为他操心了，毕竟孩子大了，自己得学会放手。

自己也渐渐大了，操心自己终身大事的人也越来越多，比起什么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地将自己嫁出去，沈渔还是喜欢自己挑夫君。

那个于微就不错，长得好看……嗯……反正长得好看就对了。

想起之前陈芸娘说孙青青肤浅，只知道看脸，可沈渔却不这么觉得，毕竟容貌是一辈子的事。至于其他的，自己这不是在努力了解中吗？

想到明天画像的事，沈渔连忙跑到衣柜前，将自己的衣服都翻了出来，仔细盘算着明天穿什么合适。

沈渔辗转反侧，直到半夜才恍惚睡过去。

第二日起来时，沈渔发现沈小二真的一早就提着鱼赶去集市了。

厨房里还留着沈小二为自己留的馍馍，只是……沈渔咬了一口，牙差点崩掉了。

以后绝对不能让沈小二靠近厨房，纯纯糟蹋东西！

昨天挑了大半天，沈渔也没挑出合心意的衣服，平时卖鱼的时候，也不想穿得太张扬，故而自己的衣服都是素色浅色偏多，可如今要画像，总要穿得艳一些才好看。

又在一堆衣服里挑了半天，沈渔最终挑了一件衣橱唯一一件水红色的交领直袖衫，至于裙子，最好选定了一件碧落色的。头发同往常一样编在一侧，用了同裙子一样的碧落色发带做装饰。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为自己细细涂上胭脂和口脂，沈渔莫名地紧张起来。

“冷静！沈渔！”

沈渔为自己鼓完劲后，便如英勇就义一般转身出了房门。

谁料沈渔刚出院子，就迎面遇到陈芸娘。

沈渔原以为经过曹继业的事情后，陈芸娘可得消沉好几天，没想到今日就瞧见了。

看到沈渔不同于往日的打扮，陈芸娘很是惊喜，道：“我今天本来是去我爹那找你来着，结果是小二在那卖鱼，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沈渔闻言，解释道：“小二那孩子不想读书，我就让他替我卖鱼去了，正好我也落个清闲。”

陈芸娘听了，却调侃道：“可我瞧你这样，可不像清闲的模样。”

沈渔一听，原本就抹了胭脂的脸更红了，将自己要去福生馆画像的事告诉了陈芸娘。

陈芸娘听完，惊讶的同时还带着替沈渔的高兴，道：“真的吗？沈渔！于画师这就答应你了？！”

沈渔原本还羞赧着一张脸，一听陈芸娘误会了，忙开口解释道：“芸娘，你想多了，我和于微才刚认识呢！不过，我相信你，很快他就会答应我了。”

陈芸娘了然，随即看到沈渔朴素的装扮，忙道：“那你这样打扮可不行，你同我去我家，几天前我娘刚给我打了一根银簪子，我先借你戴着！”

沈渔闻言，也欢欢喜喜地先跟陈芸娘去陈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