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不是妖 第83章 欠

“回皇上，在刑部发现了刑部侍郎的尸体。”侍卫禀告道。

纪永元勾起了唇角，“赏雪，你好狠的心啊。一个闯入你心扉的人你尚且能如此对待。那朕这个连门都没进去的，岂不是会被你五马分尸？”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安排，是他们让宁元魁以为司晟已经死了，然后从乱葬岗搬走了所谓的尸体。

“还有，皇上……司晟……一直都没有音讯。”侍卫怯懦道。

“废物！这么多天，连个人都找不到，给朕搜！就算将整个邱川翻过来也要找到他！”要是找不到司晟，那自己的后果怕是真如方才所说，会被银月阁众人还有清河的暗卫五马分尸。

侍卫出巡，家家户户都要盘查。他们踢开一户户人家，将人家翻得连七八糟，然后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叶川来到木屋，“皇上已经发现他不见了。”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司晟道。

辛皓明脸色苍白，靠在椅子上，“这是迟早的事，会不会被发现，就看他的命吧。”

“还有……”叶川将侍卫的暴行也一并说了出来。

“胡闹！”爱民如子的辛皓明闻言大怒，“怎能如此？”

这声怒喝吵醒了司晟，他睁眼扫视四周，“辛皓明？”从刑部晕过去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睁开双眸。本以为醒来后看见的不是宁元魁就是阎王，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将军。

“你醒了。”辛皓明轻咳两声。

“这是哪？”司晟撑起身，只觉得全身疼痛异常。

叶川回道：“你先别管这是哪了，你先告诉我们，你发生了什么？你不是跟郡主成亲了么？”

头痛欲裂的司晟回想着之前的种种，感觉已经过去了上百年之久。但他乌黑的秀发告诉他，时间并没有那么长，“纪永元，是纪永元陷害我。等等，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他看向辛皓明，微微蹙眉。

“叶川，你去看看辛丹祁。”辛皓明说道。

叶川依言下去，屋内就剩下了二人。

司晟的目光没有从他脸上挪开，“我不是给了你解药么？你这脸色是怎么回事？”

“无妨，你且告诉我，之后发生了什么。”

“等等，你先告诉我，我是怎么到这来的。”

辛皓明没时间跟他兜圈子，于是道：“那日叶川回来，说你没有按照计划及时出现。我知情况有变，怕家弟被拖累，便想着带他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却不想在途中遇见了纪永元等人，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于是等他们走后查看，就发现了你。”

“然后你就救了我，并将我带到了这里。”后面的事情不用说，司晟也能猜到。

辛皓明颔首，“我说完了，该你了。”

将事情的始末简单的讲述了一边，司晟说道：“清清去刑部找不到我一定着急坏了，我要回去。”说着，他撑起身，就要离开。依着他现在的身体，走路勉强可以，但要对付纪永元是不可能的。他见没人阻拦，诧异的看着身后那个苍白的人，“这种时候你不应该阻拦我一下么？”

“在不知道你是谁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你跟清河是真心相爱的，我会放手。”辛皓明头也没抬，说着话，又咳嗽了起来。

司晟发觉不对，走过来要为他把脉。却不想辛皓明收回了手，“阁主走吧。只要出去，想必也用不着你走多少路，就能看见侍卫，他们会将你架回去的。”

若是被纪永元抓走，那自己可能永远都见不到清河了。司晟想了想，“这里离银月阁有多远？”他身上有竹筒，却不能随意使用，毕竟纪永元也认得那记号。

“依你现在的身子，走个把月也就到了。”辛皓明的语气并无嘲讽。

“看来只能用那个法子了。”说着司晟推开门，外面是一片的荒凉。他从地上拾起几个石子，等视线稍微能适应黑暗了，他就开始瞄准天上的鸟儿。仅用了一颗石子，他就将鸟儿击落。

叶川闻声而出，“你不会指望这普通的麻雀送信吧。而且它们也不知道银月阁在哪啊？”

“它们不用知道，不过你说对了，我还真是让它送信的。”司晟将鸟儿关起来，用石子划破了自己的手臂，将血滴落在外面的沙土上。

看着他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屋内二人不解。辛皓明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百忙之中司晟回头，“我们银月阁的人常年被毒气熏染，体内的血也异于常人。怎么你要尝尝么？”玩笑过后，他将自己的血与沙土混合，抓起一把塞进麻雀的羽毛中，然后双手捧起鸟儿，放飞了它，“接下来就看命吧。”

叶川望着夜空，“这样就可以了？可就算你们的血与常人不同也没什么用啊。”

司晟拍了拍手上的沙土，“我们有个人叫寻香，只要这鸟儿能飞到她十里以内的地方，她就能顺着味道照过来。”

“这也可以？”叶川不敢相信。

不管是不是真的吧，辛皓明撑着桌子勉强起身，“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们也该走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你现在的身子比我的还虚弱，你等等，若是寻香能找来，你就跟我回去。虽然现在银月阁已经不是什么神秘的地方了。但只要我不想，没有人能进去。”

“阁主还是仙照看好自己吧。”辛皓明没有听他的劝阻，对叶川道：“你去叫辛丹祁出来吧。”

“将军，我们去哪？”叶川满脸的担忧。

辛皓明看着门外的夜空，“皇宫。”

“你跟我换身份，乃是欺君之罪，你回去不是找死么？”司晟拦住他。

“可若是我们一直都不出现，皇上不知道会做出多少荒唐事。如今他们挨家挨户的找我们，明日谁知道会不会像对付当年的文炎一样，用一把火将我们逼出来？我们是可以在这里躲着，可是能躲多久？一辈子？就算可以，为我们而死的人又会有多少？”辛皓明叹息一声，“郡主需要你，你不能出去。但我可以。对于清河来说，我不过是她想尽法子也要摆脱的婚约，但你不一样。”他面露哀伤，“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家弟，就托付给你了。无论你能不能回银月阁，在你死之前，我都要你跟我保证，他会活着。”

本来司晟是想跟他一起离开的，可听他要把弟弟交给自己，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辛皓明爱民如子，面对现在的情况，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于工，他是万人敬仰的将军。于私，他不过也是一个想保护弟弟的哥哥。他可以去送死，但辛丹祁是辛家最后的血脉了，他要保护他，到最后一刻。

收拾好东西，将辛丹祁推到司晟身边，辛皓明道：“辛丹祁跟郡主，都交给你了。”

叶川扶着他，站在司晟面前。犹豫了很久，他终于开口：“皇上让鲁谷去银月阁，很有可能就是要造成你还在阁中的假象。而且我听闻，他前一夜跟那个人说了很多。根据后面种种，我猜测，鲁谷可能怀疑你跟皇上是一伙的，一起残害了先皇。”

“纪永元一直都想让清清以为是我害死的先皇。”司晟大概能猜出一二。

叶川想了一会，很快就明白了，“他是怕暗卫会帮助你？”

“我猜他应该是想让暗卫为己所用。就算不能成功，也不能为我所用。”

“可是暗卫跟侍卫不一样，就算他是皇上……”叶川说到这，突然停住。他想起了上次暗卫要杀辛皓明的事，那不正是纪永元所为么？

司晟知道他也想起了那件事，“不能直接命令暗卫，可只要他笼络住清清，暗卫跟是他的也没什么区别。不过眼下这些都不要紧，你们要注意安全。等等，这个你们带上。”说着，他抓起一把地上混合自己血的沙土，递给辛皓明。

辛皓明看着他双手捧着的血土，不知道要拿什么东西接。最终将荷包里的碎银拿出来，撑开了口袋，“多谢阁主。”

“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就按照我方才的法子，或者随便一个能飞的东西身上都可以。”司晟拍拍手上的土，胳膊跟自然的搭在了辛丹祁的肩膀上。

辛皓明颔首，蹲下身看着自己那年幼的弟弟，“你要乖乖听这个哥哥的话，不要闹。”

小娃娃乖乖点头，“那兄长什么时候回来接我？”

这一去生死未卜，辛皓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抿了抿嘴，“无论如何，要乖，不然我就不接你了。”

闻言，小娃娃目光坚定，拉住了司晟的大手，“放心，我一定乖。我已经长大了，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辛皓明欣慰的点点头，头也不回的带着叶川就离开了。

他们寻得这个的地方隐蔽的很，别说离银月阁远了，离皇宫也算不上近。还没走出黑暗，就到了毒发的时候。辛皓明疼痛难忍，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这可吓坏了叶川，他唤了几声见地上的人都没反应，就疯了一样的跑了出去，“来人啊，我是罪臣叶川，我带着辛皓明辛将军来认罪了。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