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不是妖 第16章 艰难的比试

知道清河的身份还敢跟她比试琴技的，恐怕出了抚琴，世上找不到第二个人来。

悠扬的琴声飘到清河耳中，她有些吃惊。作为邱川第一琴师，她听过许许多多的曲子，也见过太多人坐在琴前奋力弹奏。而就算是宫中最擅琴技的乐师，也不及眼前人万一。

她一时间听的有些入迷，可偏偏就在这时，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美好的一刻。

门被推开，只见宁元魁一袭祥云黑袍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看见清河，他一脸的惊喜，露出了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方才我就好奇为什么外面的声音都停了，很多人都围在这里。听见琴声我就觉得是你，你怎么在这？”

清河关上门，眼神看向坐在琴前的男人：“不是我弹的。”

“什么？”顺着她的目光，宁元魁看见了抚琴，一脸的不可置信，“方才，是你弹奏的？”

本来自己马上就要结束了，就可以听见清河的琴音了。突然被这个人打断，抚琴强忍着杀了他的冲动，并没有心情回答。

宁元魁原本好似也没期待他的回答，紧接着道：“天啊，真是神了，能让我听错了你的琴音。看来我真的是吃醉了。”

“你怎么也在这？”清河反问他。

这下宁元魁好似才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抹了一下清河的胡子，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是什么打扮？方才没看清，我还以为你脸弄脏了呢。等会儿，你怎么也会在这？”

“我来吃饭的啊。”

“来万花楼吃饭？”宁元魁想想也是，想必清河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自己是知道的啊，为了不让自己名胜有损，解释说，“我是来这里办公的。”他用手背挡住自己的嘴，好似是怕抚琴能读懂唇语，小声说，“你知道的，一过节，人们就放松了，正是我们刑部干活的好时候。”

对于他们的事清河也不懂，只是木讷的点点头。转身就要坐在琴前，完成比试。

可宁元魁却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臂：“你要吃饭我知道有一个好地方，别在这吃了。我请。”

敲诈旁人哪有敲诈宁元魁开心啊，清河点点头，立马跟着他走了。

方才还热闹的屋内此时就剩下了抚琴独坐在琴前，咬牙切齿：“刑部侍郎……”

对了，这屋内除了他帘子后面还躲着一个人。此时，那人走了出来，绝世的容颜玩世不恭。司晟一袭墨绿长衫，肩宽腰窄。他在床榻上架腿而坐：“反正人我给你骗来了，没比成你去找刑部侍郎宁元魁算，今日的花销，还是得你请。”

抚琴无奈，谁能想到堂堂银月阁的阁主竟是这般无赖。不过，他们也已经习惯了。但机会难得，他就不信今日跟清河比不成了。于是道：“这样，若阁主今日能让我听见郡主的琴音，这一年阁主的花销都算我的。”

闻言，司晟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你说的！”然后就消失了。

万花楼外，宁元魁跟清河碰见了一脸嫌恶的纪永元。

“太子殿下……”宁元魁微微俯身，代替跪拜。毕竟这是宫外，不能太引人注意。

纪永元点了下头，用力的拍打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很明显，他极其不喜欢那些女人碰自己，如今全身都不自在。终于见到清河了，他指向赶忙回去沐浴，于是道：“玩够了吧，回宫吧。”

“不要嘛~”清河躲在了宁元魁的身后，“我还没吃饭呢。”

宁元魁了解清河的性子，而且自己在外面也无趣的很。他转向纪永元：“这样，殿下先行回去，微臣带郡主四处走走，晚些就回宫。”

“是啊，太子哥哥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有他陪我，就放心吧。”清河赶忙应和。

这个刑部侍郎虽然不靠谱，但有他在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纪永元点点头：“早些回来。”

太子走了，清河开心的拍了拍宁元魁宽厚的肩膀：“太棒了！走吧，我们去吃什么？”

“前面有很多馆子，我们闻着哪个香就去哪吃如何？”

“就这么定了！”

路上，清河见到了许多饭馆，跟万花楼都大有不同，她问：“方才那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瞧着跟这些吃饭的地方不太一样？”

宁元魁轻咳两声，他总不能直接说那是青楼，男人寻花问柳的地方吧。于是只能解释道：“就是一个喝酒吃饭的地方。郡主，那里面乱的很，日后可不要去了。”

正走着，一个男人的呼喊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男人边跑边喊：“抓贼啊，我的钱袋！”

叫喊的男人模样着急，脚步却不见快。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眼神涣散，看起来也是醉醺醺的。这样酒不离手的人，自然就是酌酒了。而他口中的贼人，跑的极快，爬墙跃脊，十分灵活。有这般身手的，不消说，正是对弈。

作为刑部侍郎的宁元魁自认一身正气，如今这事让他撞见了，就必须要管上一管。于是他扔下一句：“在这等我。”就扔下清河，抓贼去了。

好吧，清河就知道，这宁元魁靠不住。不过也没事，大不了自己先吃，不带他。

打定主意，清河转身。这一回头，就看见一片墨绿。顺着心口往上看，就看见了那张堪称完美的容颜。

世人都说皇室中人贵气逼人，一眼就能瞧出跟百姓之间的区别。自幼长在皇宫的清河贵人见多了，皇上贵不贵？太子贵不贵？可跟眼前的这个人比，她觉得都是小巫见大巫。眼前这人的气质，就像是话本中的神仙。但没有那般清冷疏离。

同样的，司晟也是低头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小人儿，他无暇顾及别的。那双眼睛，犹如最清澈的泉水。论他见过再多的人，再多的世面，也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没有算计，没有尔虞我诈，权衡利弊。有的只是一片清明。

就这样看了对方许久，二人好似才反应过来，同时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

“不好意思……没撞倒你吧。”清河一时紧张，忘了压低嗓子，直接用自己本来娇柔的声音说道。

司晟摇头：“没有。”

“那就好，我先走了。”

“姑娘，且慢。”司晟追了上去。

清河驻足，身后人追上，得以让她再度欣赏一次这世间少有的容颜。

“我见姑娘衣着不凡，不知姑娘可会弹琴？我今日出来游玩，不小掉了钱袋。”司晟微微噘嘴，“想必姑娘方才也瞧见了，今日人多，贼人也都趁虚而入。我方才在万花楼点了许多酒菜，结账的时候才发现钱袋不见了。不过我听说今日只要跟一个公子弹琴比过他就可免单。可惜我才疏学浅，瞧着姑娘像是名门闺秀，不知可愿帮我？”

清河听说过宫外有很多骗子，说自己多么多么不容易，朝路人要银子，说日后会加倍奉还，然后就不知所踪的。但眼前的这个人，明显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他并没管自己要银子，只是让自己弹琴。想必方才自己见到的那个公子就是他说的人。就算他不说，清河也准备晚些回去完成比试的。如今，正好一同去了吧。

她想了许久，一直没说话。司晟以为她是要拒绝，噘嘴的同时还拧起了眉毛：“姑娘若是不帮我，我怕是会被他们打死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好了，我去我去。”清河受不了他这委屈巴巴的模样。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时候妃子跟皇上摆出这幅模样，皇上就什么都应允。这谁也受不了啊，别说是弹琴了，就算眼前人真的要银子，而自己也明知道对方是骗子，清河怕也是会给他的吧。

闻言，司晟终于展开了笑颜。他薄唇微勾，清河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软了。这笑容，简直是笑到她的心坎儿里去了。

仿佛是怕清河不会跟上，司晟一步三回头。每一次回头都能看见身后人微红的双颊，心中得意。这样的场面他见得多了，毕竟就他这张脸，很少有人能不动心。可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跟邱川郡主比呢？

终于回到了万花楼。这本就是夜夜笙歌的地方，此时更是比方才清河离开的时候更为热闹。她一边走一边看，竟没注意到自己提前进了一个单间，一个没有抚琴的单间。

“诶~”司晟赶忙跟着进去，想要把她拉出来。

手指刚碰到清河的衣角，二人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对男女的嬉笑声。男的笑的邪恶，女的笑的娇嗔。

“公子急什么，这就是奴家的房间了。”女人的声音谄媚。

“看本公子一会儿怎么收拾你这个小妖精。”男人搂着女人的腰身，摇摇晃晃的走进了房间。

司晟叹息一声，低骂了一句：“该死。”就赶忙拉着清河躲到了床下。

那一对男女进屋，还没站稳呢，就一齐倒在了床榻上。

二人倒下的一瞬间，床板下沉，撞倒了清河的头顶。她捂着头，嘟起了嘴。

司晟生怕她会哭出声，毕竟邱川郡主可是出了名的娇生惯养。他赶忙伸出手，温柔的给清河揉了揉脑袋，还小声哄道：“没事儿，不疼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