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不是妖 第13章 就是她

拗不过司空文宇的皇上最终还是让太医瞧了丹药。

“并无毒，只是有很多极寒之药，怕皇上的身子会受不住啊。”太医道。

皇上的血热，这一点人尽皆知。寒药，正好对症。只是，极寒，皇上的年岁毕竟不小了，不知道是否能撑得住。

“这丹药里面有很多珍贵的药材，现下连宫里都没有。不知太子殿下是从何而来的啊？”太医们双眸晶亮，这丹药虽然不大，却是实实在在的宝贝。这放在外面，有市无价。

“咳咳，既然无毒，就给朕吧。”皇上伸手，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

司空文宇拿着丹药，还是有些犹豫。

“朕说过，她不会害朕。难道，你还别的法子么？”见他没有动作，皇上有些不高兴了。

是啊，的确没别的办法了。司空文宇将丹药递给皇上，跟太医一同守着，生怕有什么危险。

他心跳的极快，什么吐血不止，直接晕厥的下场司空文宇都想到了。可这些场面并没出现。皇上服下药后，直说自己困了，就躺下了。

太医将手搭在皇上的手腕上：“太子殿下请放心，陛下呼吸沉稳，只是睡下了。这里我们守着就好，殿下早点回去休息吧。”

到底如何，还要等皇上醒了才能知道。司空文宇点点头，出门直奔别院而去。

等到了别院的时候，清河跟那十人早已不见了踪影。索性，屋内的东西都还在。这让司空文宇着实松了一口气。

“殿下。”万毅拿起桌上的字条。

字条上的字迹歪七扭八，司空文宇看了一眼，心中祈祷不是清河的字迹。好在，这是谷碧凡留下的：“清河姑娘回来就带人离开了，他们神情严肃，就连探幽大人的神情都不似往常那般冷静。我觉得事有蹊跷，准备偷偷跟去。路上我会留下印记，太子殿下若是看到了，可跟随印记过来。”字条的最后谷碧凡画了一个小箭头，想必，这就是她所谓的标记了。

“想必她是去皇陵了。若她真的找到了，那她就是邱川郡主。”尽管不敢相信，可现在的司空文宇也不得不信了。

万毅也觉得奇怪，可他还是不敢相信那是一群活了百年的人：“说不定他们只是去找了，找不找得到还不一定呢。”

司空文宇颔首，只是见到皇上的清河，跟往常太不一样了。

“太子殿下。”侍卫跪拜，“陛下醒了。”

出门前司空文宇说了，若是皇上醒了就来这里找自己。本来他想着问问清河，问清楚了皇上差不多也应该醒了。却不想清河不见了，皇上也醒的这么快。

匆匆忙忙的赶回皇宫，见到皇上的时候，司空文宇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此时的皇上面色红润，就连双眸都比平日清澈了些许。没用人搀扶，他坐起身，说话时也没了那浓重的喘息声：“你们都出去吧，朕有话要跟太子单独聊聊。”

闻言，众人退下。万毅犹豫再三，在看见皇上的眼神后也行礼退下。

大门关上，皇上朝着司空文宇摆了摆手：“过来坐。”

搬着椅子过去坐下，司空文宇屏住了呼吸。他感觉到了，皇上是有重要的事要跟自己说。

“朕要谢谢你，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郡主姐姐。能见到她，也算是死而无憾了。”果然，皇上刚一开口，他就瞪大了双眸。皇上这意思是，清河就是邱川郡主？

皇上不理司空文宇的震惊，看向窗外：“不管她经历了多少，怎么变。她都是那个郡主姐姐。朕认得出来。给她戴上凤簪的时候，朕透过红菱看到她的眼睛了。她还是她，不然朕现在早就没命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清河她……到底是谁？”司空文宇问道。

闻言，皇上转过头，看着坐在床边的，自己最中意的孙儿：“你如此关心，莫不是动心了？”见司空文宇垂眸默认，皇上叹息一声，“朕劝你，还是早日放下这个念头。因为她的心里，除了司晟，早已没有任何人的位置了。”

皇上看着窗外的那一只翱翔于天际的鸟，思绪回到了百年前，他还是个孩童的年代。那个血雨腥风，哀嚎遍野的年代。

在皇上寝宫坐到了黄昏，司空文宇听了一个空前旷世的，惨烈之极的故事。虽然皇上的故事很片面，皆是他看到的一切。可这就是这九牛一毛的片面，也足够司空文宇消化个一年半载的了。他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他无法相信，那样的深情，那样的不顾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在皇上的故事里，出现最多的是一个叫辛皓明的人。那个人是皇上的哥哥，也是当今圣上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而就是这个人，为了清河，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甘愿放弃了自己的所有，以及灵魂。

皇上的故事中，司晟的部分不多。因为年幼的他跟银月阁并没什么接触。可辛皓明的痴情，却给司空文宇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有了这样的一个人，清河为何还会选择别人？这个司晟，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魅力啊。

失魂落魄的走出皇上寝宫，司空文宇犹如一具尸体行走的皇宫中。他无视了宫女的行礼，无视了旁人怪异的目光。他的耳边只有皇上的最后一句话：“她之所以要找青灵丹，是因为只有青灵丹能要了她的命。她想离开这残酷的世间，或许已经想了百年了。”

长生药能修复一切，青灵丹是这世上最毒的东西。司空文宇只恨自己为什么现在才想到这一层。若是早就想到的话，或许自己也能早一点知道清河的身份。

他不管清河的心里是否还有能容下自己的位置，也不管她是妖还是活了百年的人，他不想让她死，这一点他确定无疑。

看见他终于出来了，万毅从石墩上起来，打了个哈欠道：“我的殿下，怎么这么晚才出来？陛下可还好？聊什么了聊了这么久？”

“万毅，备马。”

“我们要去哪？殿下是哭了么？”万毅看着司空文宇有些不对劲。他眼眶泛红，虽说没有落泪，却有种强行隐忍的感觉。

司空文宇摇了摇头，他没有哭，只是一时间还无法接受。他摆摆手：“去备马，要最好的马。我们去皇陵。”

不敢多问，万毅赶忙依言去备马。

谷碧凡的标记虽然简单却十分有效，快马加鞭，二人很快就来到了一片丛林。

天色已晚，万毅观望四周，连一点火光都没有：“殿下，要不我们等天亮了再走吧。这里晚上怕是会有野兽。”

司空文宇摇头：“若是有野兽我们停留在此处只会更危险，你点上火把，我们应该就快到了。”

万毅一想也是，他小心翼翼地点燃火把，观察四周。还好，什么都没有，没有野兽，也没有鬼怪，同样也没有人。

主仆二人又走了一阵儿，无论从哪看，都已经看不见谷碧凡的标记了。

“殿下，这……”万毅本就紧张，此时脑子更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冒了出来。就比如……“她不会是被妖怪抓走了吧。”

司空文宇冷面凝眉：“妖怪应该不是，不过她很有可能是被他们发现了。”如果是被他们发现了，附近没有人家。若是路途遥远，那十人应该不会带上她。而现下并没发现她的尸首，那么很可能，这里离皇陵不远了。司空文宇看向四周，“好好找找。”

“殿下！”果然，没走一会儿，万毅就指着前方不远处惊喜的喊道。

司空文宇过去，入目的是星星火光。那一团火光在这空旷的黑夜显得那样渺小。但转眼看向火光旁娇小的人影，就能知道，这火光远比想象的要旺盛许多。

越走越近，主仆二人听见了谷碧凡的声音：“你们放过我啊，我真的不是坏人。虽然我打不过你们，但如果我是坏人，我现在也会殊死一搏是不是？而且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盲眼的姑娘是你们的主子，我要是坏人怎么会放她进去呢？”

这么说清河已经入了皇陵，司空文宇心中一沉。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自己皇爷爷跟自己讲述的那一段肝肠寸断的往事。如果都是真的，那么清河是不会扔下这十人不管自己孤身前往黄泉路的。皇陵大门一旦关上，除了前朝皇室族人，没人能进去。如此想着，司空文宇也就不急了，缓缓走了过去。

“我真不是坏人，我说了，关于你们的事情我是无意看到的。我真的很崇拜你们的。”谷碧凡竭力劝说道。

没错，就是那十人还有谷碧凡。未见清河的身影，司空文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石门。她能这么快找到皇陵，看来，她当真是邱川郡主没错了。

他缓步上前，沉声道：“你们一群百岁老人，跟一个小孩子叫什么劲？”

“百……百岁？”不知情的万毅瞪大了双眸。

只听他们家太子殿下又道：“你们知道了本太子的身份，但恐怕还不知道当今圣上的真名。辛丹祁，这个名字你们并不陌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