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给我以火 第2章 惊心

宥梨回到家心里总有些不安，可能是人对死亡太陌生了，所以才会这么难以接受呢？不懂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

也许今天是她在近两月内听到的第三个死讯，而且都发生在她身边，离得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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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游泳馆。

大人小孩的欢笑声伴着起伏的浪潮荡激着人心，颜色不同形状不异的游泳圈被搁置在不同的地方。

“噗嗤”一声！

水中的人线条优美，来回游动自如像只灵活的鱼儿。从水中看，她眼睫毛又长又密，一跃而出，摆动着身子渐起水花转出小水滴，明媚的眸子打了个转，

“哗！”得溅了对面的人一身水。

“杜、夕、霖。”宥梨一字一顿，声音又宠又怒，懒散的拍了拍身上的水，“玩够没呀。”

整个人灵动的过分，杂糅着俏皮。

“唉呀。小梨儿，你不陪我玩，我就只能自个在这乱蹿，多无味啦！”说完她还嘟了嘟小嘴。

“你明知道我不会游泳，能来陪你玩都不错了，还挑。”宥梨用手指按了按她小翘鼻。

杜夕霖撅起个嘴，喃喃道:“不会可以学嘛，我都带你来多少次了，每次都坐岸边，就算下水了也挺多在浅水区走两下！没劲！”

“你啊——”宥梨被她给气笑了，便把身侧脚丫的水故意打到她身上，幸灾乐祸地仰头哈笑。

“洛梨！”杜夕霖一把抓住她，“胆肥了，对不！”

“不敢了！不敢了！”

“下来！”

她被杜夕霖扯拉到了水池中央。

霍然！

一个踉跄宥梨被撞了下，幸亏被杜夕霖拉住，不然就该摔在水中。

可还没看清是谁，便已不见踪影。

“真奇怪。”杜夕霖说道，又马上变脸，“我们继续玩。”

“啊？”宥梨有点懵，谁在陪她玩呀！内心在那呐喊:我要上岸！

“……”

“有人溺水了！有人溺水了！”

旁边的人:“去看看。”

闻声她俩没再闹，脸上的笑容僵住。

过去一看，溺水的是一个中年女人，被群众救上岸后，已没生命体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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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陶欣疑惑地看着她。

“嗯？！”宥梨回过神来，一哆嗦，看着手中紧握不动的筷子，“哦。”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陶欣夹了把菜放在她碗中。

“没什么。”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事，正常。”宥川柏在一旁对陶兰说道。

宥梨没再出神低着头默默的扒拉碗里的干饭，迅速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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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办工厅。

“老大调查到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的就是这些人。”张大方把整理的名单交到邱宇扬手上，他抿了抿嘴，鼻痒痒，“但有六十八个。”

邱宇扬拧着个眉头，把名单粗略的扫了一眼:“去把吴起叫来。”

吴起过来后。

“你那边有什么进展？”他将名单放下，两手相扣在桌上。

“给她们打钱的号是空的，账户已经作废，”吴起瞟了眼他桌上的名单，“另外最近收到巨额汇款的没有这份名单里的人，有收款的呢身份又和之前的特征对不上。”

邱宇扬重声道:“又断了。”用不解般的语气仿佛在质问自己。

办公室一片?阒静。

“老大，我觉得啊——”张大方挑起粗眉，看了眼在场的各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们根本就没线索，这些都是敌人故意告诉我们的，我们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

“没错！”徐子鑫从门外走进来。

吴起不懂了，疑惑道:“那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恐怖分子，造成恐慌？图腾迷信？”

徐子鑫嘴角上扬了下，阴冷的，摇了摇头，“我查了一下她们之前的地方，虽说店子不一样，但背后老板是同一个。都是当时比较有名的几个娱乐场所，现在是归在一个叫禾絮的女人名下。但这算不上什么有用的线索，因为国内的大型娱乐场所基本上都是她的。”

“而那X图形，我查了之前的一点资料，找到些线索。”

“？”邱宇扬表情严肃起来，看着她，“查这个图案，之前不是没有结果吗？你哪来的线索？”

“这……不重要嘛，”徐子鑫心虚地避开他的眼晴，邱宇扬用眼神烤问使她浑身不自在，低着头小声地说，“……我用了叔的一点资源，一点……”

“你又私自偷用厅长的权限，查阅涉密文件！”

邱宇扬往后一仰靠在坐背上，看她样子就知道被他说对了，训斥道:“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吗！你知道这样会给你和厅长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不就查了下全国被封锁的陈年旧案，这能有多大麻烦！一人做事一人当。”徐子鑫不服气道。

邱宇扬气得敲桌:“你也算个老警员了，做事怎么还这样我行我素，不能越级办公，谁都没这个资格！！！”

……

半晌，大家都不吱声，吴起缓和气氛道:“那鑫姐，你查到的是什么？”

见邱宇扬没说话，徐子鑫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翻到的这个旧案是前两年海城的一个连环案杀人犯的审讯资科。”

“根据那个杀人犯的口供，在国内有一个很神秘的X集团，为里面办事的人分两种，自己人和买卖人。自己人是属于内部人员，买卖人是替他们内部办事。

“而买卖人办事会有一个特殊的规定就是受害人在公之于众时要能看到绣有X的图形，在执行这个过程的时候还会有一个秘密的内部人员暗中进行监视。具他描述这个X集团的业务很杂还很乱，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与他联系的内部人员也没有透露过多的信息。”

“你们应该也猜出来了，这个口供的杀人犯就是属于买卖人，他所透露的信息就是这些。”

“好了，”听完徐子鑫的话，邱宇扬有种莫名的忐忑，冥冥之中产生了猜想，声音低沉道:“你们先出去吧。”

都没再说什么，徐子鑫在门口停留了一下，有些犹豫不决，但还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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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局长办公室。

邱宇扬轻缓地敲了两下门。

“进。”

“郭局。”

郭德胜闻声抬头，“宇扬来了。”接着又起身给他沏了杯茶，“案子结的怎么样？”

邱宇扬没有拐弯末角，问道:“郭局，您是不是知道案子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让我们把它结了？Ⅹ到底是什么？”

听到这一连串的质问，郭德胜脸色大变，“徐子鑫又私自查涉密档案了？”他本火气上来，忽而又平静下来，只好重叹了声气，无奈道:“有些事，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这个案子也不是交由你来查，你只需把后续了结即可。”

“这没查清怎么了结？当三起普通的自杀？”

郭德胜轻描淡写嗯了一声。

“局长？”邱宇扬被绕进去了，本还想说……

郭德胜打断了他的念头，只道:“这是命令！上级命令！”

邱宇扬愣住了，正准备转身离开。

“等下！陶安不能放，对外保留他嫌疑犯名义继续关押。”

邱宇扬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都要他结案了，怎么还扯出一个无辜的人，本想忤逆和他理论一番。

可郭德胜却道:“这不只是我对你的命令，也是上级对我的命令。”

邱宇扬彻底懵圈，回到办公室想来想去，根本搞不明白，这个案子怎么还惊动到省厅。他忽然记起徐子鑫的话，那条关于X的信息是从涉密档案中取得的。

之后他只好将案子按照局长的要求草草了事。

当晚，陶欣没有等到陶安释放，却等来他押扣至看守所的消息，人一下抽气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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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号清晨。

天空中被大片涂鸦的云里藏着丝丝白线，转瞬又隐匿于中。空气里的清凉泡化了夏日的炎热，压沉的天气谁也不知它何时发泄情绪，掀起狂风大雨。

空旷的广场冷清的让行人不禁打了个寒蝉，弥漫着花香味的公园里有条小湖，湖面倒映着树木，长桥，天空，彼时一缕轻风拂过勾起水波粼粼。

不远处的华厦酒店，旋转钢化玻璃门绕开。

“啊，啊——”

从里面出来的男人，踩了一节台阶，往前一看，腿一软，差点摔空，立马收脚退了回去。

“先生，您没事吧，怎么了？”门口两名保安走来，那名男子指着前面，吞吞吐吐，咬字不请，“手……、手……”

两名保安还有些晕头转向，直接走上前一看，“呃啊！”人吓的一弹。

台阶下有一只人手竖立在上，僵尸白，刀割口溢在肉外的血成黑色，掌心顶有一把大X，红线在划口上一针一针绣出，精美的艺品。

接着从酒店出来的人聚集起，有人大喊道:“报警啊！”

“对，报警，快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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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的亮度如广场的流通量，只增不减。

“妈妈，那个是什么，好像有红色的叉嘿！”小女孩朝广汤中空阔的地方指去，离她们不到五米远。

大人往那一看还没瞧太清，分辨出是什么，“哎呀！”，就被孩子的小手发力拉过去。

靠近后……“啊啊啊——”大人立马捂住孩子的眼睛，原地倒退。

那手都没血色了，白的吓人，只剩断裂切口处有些发黑的血。闻声注意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纷纷前来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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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晨练的老人围着湖边慢跑。跑累了，走到阴凉处想休息会儿，一坐下就靠在背椅上舒服的放松着身体和神经，刚一扭头，就看见一只正对着他的尸僵血手。

“嗨咯——”似阎王夺命从地下伸出朝他招魂的手。

掌心握起的红X弯弯扭曲，瑟瑟发笑。

“咦噢——，啊，呃……”

老人像靠在寒极湿冰上直滑下长椅，腿在地上抖得浑身抽搐。被吓的心脏病复发，幸亏过路的人机时发现，拨打120送去抢救。

这一天，警局接到了近几年来拨打报警电话最多的一回。

刑侦队分成三组前往现场分别将三只手取了回来放在验尸房。

雄奇陪同周嘉佳对这三只手进行验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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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办公大厅。

“这三个地方的监控查了吗？”邱宇扬问道。

“查了。”吴起皱着个眉，“都没屁用。昨晚那三个地方的监控全遭到干扰。”

邱宇扬又道:“酒店的员工问了没？一般酒店晚上是不会熄灯关门的，手不可能自己飞过去，没有群众看见什么嫌疑人吗？”

“我去的时候就问了门口的保安，他说昨天晚上忽然停了会儿电。”吴起挠了挠头，苦笑着说，“老大，你说什么人有这手段，能让三个地方的监控全短路，还能控制一个五星级酒店的电路，有这本事他杀人干嘛呀？”

徐子鑫在会议厅看着黑板上邱宇扬之前写的有关那三个案件的联系。

她盯着三张照片里的不同背景出了神，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搜索地图，把这六个地方按方位重新排列在黑板上，将手机页面缩小，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六个地方正好能连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而这个圈的中央是——新际佳园。

案件在网上慢慢发酵愈演愈烈变得沸沸腾腾。

“老大！”张大方拿着手机，从大门口急冲冲地进来，头发搅成一团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吴起头一昂，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张大方喘了口气说:“门口被记者堵死了。”他又举起手机，对着他们滑动屏幕，连忙道:“你们看手机没，网上都在说这件事，还有网民把前三个案件都扯了出来，现在城区内恐慌很严重！”

闻言他们在场的人都拿出手机看网上的报道，也就这么一会儿，新闻通稿满天飞，写什么的都有。

邱宇扬关掉手机快步上楼直接闯进郭德胜的办公室。

他并没有察觉门外来人，而是继续背对着办公桌打电活。

电话里头传来无奈的声音:“这件事已经引起国部里高层的关注，我们的压力也不小！”

郭德胜情绪有些激动，道:“那怎么办？让我们的人去查吗？又能抓谁？”

电话里:“我们的计划还是要继续进行，上面不过只是要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主要就在安抚民心，给个交待。”

“……”

“我知道了……”郭德胜侧过身，正好与门口的邱宇扬对视上……

在门口站着的那会儿让他冷静不少，邱宇扬平淡地问道:“这起案件怎么办？”

“查。不过你们还是继续装个样子就行。”郭德胜也显得平缓下来。

邱宇扬继续干站在那不说话。

“有些事不是你所看到的表面。”郭德胜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不要盲目的去追求结果。”

身为刑警，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样做可能不是错的。电话的内容他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只能说这应该的确不是一件普通的刑事犯罪。

回到办公大厅。

他迅速联系了网络警察，删除恐慌言论，进行控评。命公安局的宣传部，以公众号声明发布报告，不信谣，不传谣。

“周姐那边快结束了。”吴起说道。

邱宇扬点了下头，“通知大家，两点准时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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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际佳园商品房。

宥梨一家也在观注着网上的消息，因为今天早上的事，不少营销号为了热度将其夸张化，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人将前面三次死亡案搬出来说这不是什么普通的自杀，而是蓄谋已久的他杀。

陶安自然也被牵涉进来，再一次进入民众视野。

某社交平台，热搜第一的标题便是【京城连环血手案】紧随其后的是【面馆投毒】，而阅读量最高的一篇文章是【京城血雨腥风之六条人命】

这篇文章认定为那三只手分别是三个人的，并且都已死亡。

而前面死的三人也与这有密切的关系，认为这是起巨大谋杀，在面馆的案件中陶安就是凶首之一，同时作者还认为这些是为了引出背后的一个更大阴谋。

大体内容可总结为想法新奇，博人眼球。

陶欣退出手机页面，瞟向身旁的宥梨，“去给你舅妈打个电话。”

“嗯。”

宥梨回到房间，开始拨号，电话接通。

“喂？”

“舅妈。”宥梨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嗯……网上的消息你看了吗？”

“看了。”有气无力般的声音带着她的心一沉。

“你不要当真，别受太大影响，过两天就没了，那些人只是无聊而已。”

“我当然不会信，只是你舅舅……”话还没说完她就哭了出来，哽咽着道，“我今天出门买菜，他们都在那说，泼咱家的脏水，造孽啊！他冤不冤屈啊……”

听着这些宥梨眼眶便胀红了一圈，连忙安慰道:“没事的，舅舅是清白的，真相自会有大白的那天……”

“你带着妹妹要好好的啊。”

半天:“嗯……”

宥梨从房间出来，陶欣看着她，心里也憋屈。等她坐到沙发上，陶欣便移过去将手搭在她头上往自己肩上靠相互慰藉。

树影斑驳，透过缝隙，照进屋子里，移步到她们的身上。

这天也令人捉摸不透，早上还一副要闹腾的样子到现在便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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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到齐了吧。”吴起边清点着人数，边等着邱宇扬进来。

大家在里面坐好后都被黑板上的图给吸引，邱宇扬进门正好注意到一圈的地点名。

邱宇扬道:“黑板上的图是谁画的。”

“我。”徐子鑫坦荡的直站起身，走上前转过来面朝他。

“这个图是我上午画的，我将六个案件的案发地按地理方位写好后，发现它们在地图上正好可以连成个圈，这个圈的中心就是……，”徐子鑫拿起红色记号笔在这个地名上画了个圈，字正腔圆道，“新际佳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