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羁绊 第21章 霸凌

第二天在校门口和陈晨碰上了，古德率先开口，“陈晨，昨天…”

对方直接无视他，进了校门。不躲不避，不听不看，这比之前躲着他还让他难受。

上早读时，班主任在讲台上狠狠地批评了两个人，古德和牛思源轮流上讲台作为一个坏榜样作班级检讨，而前几天他才站在这里分享英语进步的学习方法。

班主任走后，你要拉了拉他的外套，愤恨道，“怎么去主席台检讨前还要作班级检讨啊？好丢脸！”

“那班傻逼下手真狠，我现在全身都疼，等我毕业了，必须要找他们挨个揍一顿！”

“你看你看，我中指关节这么大个伤口，不知道打到了哪个傻逼的牙，疼死了，要不要打狂犬疫苗啊？”

“你干嘛都不说话？是不是没作过检讨啊，模范生？”

模范生叹了口气，“说了你也不懂！”

“你怎么和虫子一样？失恋了？”

古德脸色一个大大大的问号。

“你这幅伤春悲秋的鬼样子就像虫子每次约郭晓晓被拒绝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如果，如果你和你最好的朋友吵架了，你该怎么办？”

“你最好的朋友竟然不是我？”

“……别废话，你就说怎么办！”

“那他和你吵架了，怎么做的？”

“他把我当空气。”

“我去，这是冷暴力啊，你也晾着他！”

“……我多余问你！”

古德不搭理他，转而问谢颖，“谢大师，你觉得……”

“停，不要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这都不像你！”

“那你觉得……”

“我觉得男生嘛，就要主动点！去道个歉，以后就别打架了，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是个坏学生！”

她把座位往后一拉，弯下腰在书桌里捣鼓，拿出几本封面漂亮的本子放在同桌桌上，“来来来，先帮我把这五本同学录写了，写祝福语先看清楚前面的名字，可别写串了！”

“……”

“写啊，写完给你后面那两个接着写！”

古德上厕所又看到陈晨在洗杯子，忍不住上前问，“还有人欺负你？”

陈晨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洗完杯子就直接走了。偶尔在学校里看到他，对方都把他当空气一样，视而不见。

最近谣言消停了一波，陈晨的杯子里终于没有粉笔灰、洗洁精和泥巴了。也几乎没人来找他麻烦了，上下学都是一个人，似乎回到了初入学校时的平淡生活。

“陈晨，有人找你。”

不知什么时候班长站在了自己课桌前，陈晨不知道还有谁会来找自己，但肯定不是古德。

陈晨出门就看到了靠在墙边的古德，见到他出来立马站直了身体。

“陈晨，你是不是觉得我打架……这其实是我长大了第一次打架，我以后绝对不随便打架了，我们能做回朋友吗？像以前一样……”

看着对方焦急解释的模样，他的手在校服口袋里握成了拳，指甲陷入肉里，手心传来的疼痛让他清醒。

“我说清楚了，我做不了，你的朋友。”

不能再心软，不能再靠近他了！

“我都道歉了，陈晨？你要怎么……”

“你讨厌同性恋！”

古德左右看了看，问到“你怎么又说这个？你上次……”

“你喜欢我吗？”

对方被他噎住，一时说不出话。

“所以你没想清楚，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说完立马回了教室趴下，让对方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泛红的眼睛。

又是一月一次的月考，周四周五考完接下来就是两天月假，周五中午他回到考场，考桌里放着一张纸：

陈晨，我喜欢你。

六点，老地方见！

陈晨看了一眼，瞳孔骤缩，这字迹，是他！

不可能的吧？自己试探过很多次，他不喜欢同性！

也有可能吧？他经常给他送东西，为了他打架，放下自尊道歉。

下午考地理没有发挥好，一直走神。考完试他迫不及待回到教室，他整理完书桌时间还早，待到教室里的人全部走光了，墙壁上的指针转到了50，他才走出教室往河边去。

考完试大家都急着回家，而古德一个人在篮球场打球，发泄情绪。不知不觉间，篮球场亮起了灯，周围打球的一个人都没了。绿茵路上还有零散几个学生拖着行李箱往校门口走，他看一眼手表，七点了，糟糕，忘记了一件事，他赶紧往教学楼方向跑去。

回到高三教学楼，已经上锁了，古德喊了几声，大楼里没有人了。身高一米八五的他很轻易地借力翻上了平台，轻松一跃，翻进了二楼的围栏。

“靠，门锁了。”

他忘记拿书包了，早知道把书包收拾好再去打篮球。他在窗户那捣鼓了一阵，把钥匙弄出来打开门，装了几本复习资料，拿上书包和外套跳下了平台。

落地脚滑了一下，差点摔一跤，还好用手撑了一下，一手泥。他走到水槽边洗手，听到里面传来几声急促的求救声。

他立马关了水，周围又黑又安静，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摸黑悄悄进了男厕。男厕进去后右边是一排尿盆，左边是一排排的隔间。

安静了一会儿传来扇耳光的声音。

“他妈的敢咬我。”

他听到模糊的训斥声，最后一个隔间有光亮起。

“谁在里面？”古德喊了一声，快步往里走去。

光熄了，扇耳光的声音也停下了，只安静了一瞬，又窸窸窣窣响起了声音。

他走到隔间门前，边敲边问，“开门，谁在里面？”

“关你屁事！老子拉屎你要看吗？”

“开门，再不开门我踹了。”

古德意识到不对劲，里面明显不止一个人。

隔间突然打开，一阵刺眼灯光袭来，古德闭上眼，猝不及防挨了一拳，身体不稳，摔坐在地上。

一个没穿衣服的成年男人跑过去，古德抓住了他的脚用力一拉，对方直挺挺倒在地上，头先着地，一时没起来。

古德占了优势，率先跳起来，压到对方身上，朝他脸上身上猛挥了几拳，对方捂着头躲避，开始喊人。

“卧槽……你们，两个……出来，出来帮忙，啊啊啊啊！”

许是想到有帮手，他突然蓄出一股力，抓住古德的手臂起了身，两人抱成一团，古德退后一步，一脚把他踢进了其他隔间里。

旁边传来了沙哑的哭泣声和求救声，古德震惊了！那声音虽然嘶哑模糊，但他听了大半年，一下就认出来了。

隔间出来两个人，同时去抓他，想把他控制住。古德眼睛通红，发了狠地扑上去，一下把两个人都撞翻在地上。他挥起拳头，疯狂击打他们身上各个部位。

两人躲闪着，其中一个人抱住他，另一个人翻到了他背上面，朝他头上打去，古德不躲不避，挨了一拳，转了个身把他掀翻了，他在身下，同时猛打另一个人的后背。

旁边隔间里的人出来看到叠成汉堡包的三个人，他刚要上前，夹在中间的人眼神凶恶地瞪着他，他咽了一口口水，看着对方把上面那个人掀翻，赶紧掉头逃了。

古德身材高大又常年打球，很快在这场1vs2的战斗中占据上风，两个人被打得连声求饶。

“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求求你，你放了我们吧！”

那个没穿衣服的跑了，剩下两个被古德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古德揪住其中一个人的衣领，扇了俩巴掌，问，“跑了的是谁？”

被拽着的人哆哆嗦嗦，说话都漏风，“张…张…继…峰”

“几班的？”

他懵了一下，和另一个人对视一眼，又挨了两拳，急忙道，“校外…校外的，就经常在校门口，那条街上逛……”

“你们他妈找校外的来欺负他！”古德对着他们又是几脚，两人直磕头求饶。

古德看他有点眼熟，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两人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不说也没关系，我记住你们的脸了，下次看见陈晨绕道走，不许再欺负他！否则，见你们一次我打一次！”

古德放完狠话，捡起滚落一边的手电筒，打开了隔间的门。

厕所里散落了很多书和笔，旁边扔着一个旧书包，是陈晨每天上下学背着的帆布双肩包。

此时的他左手不自然地垂在地上，右手抱着自己的衣服，浑身**地缩在墙角，身上都是青紫红的痕迹，头埋在还流着血的膝盖间，瑟瑟发抖。

“救命，救命啊！不要，过来，呜呜呜…”

古德大脑一片空白，血液都往头上流，浑身冰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他恨不能出去杀了那两个人，但是看着陈晨这副样子，他实在挪不开脚步。

“陈晨，是我。你看看，我是古德。”

陈晨抬头看过来，两只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大小。视线模糊，左脸高高肿起，嘴角也在流血，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痛，痛的要命。

“救命，古德，救我，他们打我，打晕我，好疼……好怕……我的手，手断了，他们还摸我……我不要，好脏，我不要…呜呜……”

陈晨语无伦次，说话断断续续，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有泪水不断涌出。

古德半跪下来抱住他，安抚道，“别说了陈晨，别说了，没事了，没事了，你安全了。”

陈晨机械般地抬起右手抓住他的肩膀，流泪质问道，“你，为什么不，不早点来…你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陈晨，我们报警，报警把他们都抓起来，让他们去坐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怎么了？陈晨，你不要吓我！”

“我不要，不要报警，求你了，我不要，不要别人，看到我，知道我…我不要，呜呜呜呜呜呜”

“好，不报警，我们回家，我们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我不要，不要别人看到，不要回家……”陈晨声音嘶哑破音，体力耗尽，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