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 第4章 第4章

2014年9月5日，新生军训结束了，没有上晚自习，高三今晚正常上自习课。

教室开了空调，台讲下的大家纷纷扰扰在昏昏欲睡。

窗外的火烧云大片大片地连着，在湛蓝的天空中缓缓移动。橘色光晕过去玻璃洒落在进来，洒在大家光滑的脸蛋儿上，脸色越发显得通红。

大家闭着眼，模样恹恹的，带着病态的虚弱感，很惹人怜爱。

不知道这样睡了多久，一道男声突然霸道地钻进了大家的耳朵。

几个人蓦地睁开眼睛，被惊得意识清醒。

“几位小少爷和小姐姐，都起来了上课。”

那是他们物理老师——方志文。

方志文是一位光头，整天戴着黑色帽子，穿着一身黑，看起来六十多岁左右，实际上是三十多岁左右，人送“光头强，”因为在大学的时候，日日夜夜地学物理头发就一天一天毛发就掉光了，然后毕业在成都七中授课。

方志文把水杯放在台讲桌上，扬喊说：“在中秋假期好好复习，收收心，最后一年了，加把劲，9月9日月考，你们朱老师给他们说过了，我就不说了，朱老师去家有事。”

高三开学第一天晚上，方志文老师带着卷子来上课。

新学期的第一天晚自习，方志文老师就让学生们做试卷，美其名曰“随堂测试”。

“不记分，就看看过了一个暑假你们还记得多少。”方志文老师这话一出，引来一片哀号。

“别唉声叹气了，”方志文老师整理了帽子，提醒，“就一节课的时间，下课我就收走，抓紧时间做题。”

这下没人再抱怨，大家全都低下头填试卷了。

刘强啧了一声，小副度地扭头对周亦然，压低声音，很小声地说：“周哥，借我看看呗。”

周亦然没有理他。

“周哥，中秋节过后给你带礼物正在我去杭州玩。”

周亦然还是没有理他。

“选择题第一题。”

周亦然抬眸一笑，回他：“借江哥的。”

“那江哥也借我看看呗。”

江川摇头。

“川哥，晚自习下把我零食金给你，一物借物。”

江川还是摇头。

“川哥，中秋节过后给你带礼物正在我去杭州玩。”

江川没有抬头，提醒：“光头强来了。”

“刘强，转头干嘛呢？看你的卷子，第一个收走就改你的。”

刘强回他：“不，不，不。我和……周哥和川哥借纸，肚子疼好像吃坏东西了，有点儿难受。”

方志文老师对张强实在无耐：“去吧去吧。”

刘强起身一只手拿着纸，另一只手捂着肚子出教室去了卫生间。

试卷从后面传过来，刘强只能认命地把卷子放到他们这列的试卷里，再把试卷继续往前传。

每列的试卷被传到第一排的同学手中，对折成一沓，方志文老师收走。

后来周亦然才知道，成都七中的学生平常都是这交作业的。因为这样发卷子时很方便，只要看一眼其中一张试卷上的名字，就知道这沓该放在哪列，从第一排往后传就行了。

熬过晚自习第一节课，刘强和周亦然、江川去了学校的京东超市。

刘强买了碳酸饮料，周亦然和江川买了些吃的喝的，周亦然看到老冰棍的那一刻，脑海里闪过那个夏天的事情。

周亦然伸出手，刚拿起一根老冰棍，刘强就拎着碳酸饮料走了过来。

看到周亦然手中的东西，刘强讶异道：“周哥，你和川哥也喜欢吃老冰棍啊？”

周亦然伪装得格外淡定，地应道：“嗯。”

到教室后，刘强没回自己的座位，径直往后门走去。

周亦然回到座位上，把吃的喝的放在椅上中间地方，然后就看到了第一节课晚自习做的随堂小测试的试卷被发了下来。

满试卷都是红色的钩子。

刘强说：“周哥，物理分一百分。”

刘尚尚接话：“什么？什么？我的耳机没有听错吧，周哥第一，那川哥第二，川哥你是不是现在还难过？”

“没。”江川冷冷地瞥了一眼刘尚尚，页后道：“刘尚尚，你考了多少分？20分吧。”

刘尚尚无奈地说：“川哥，你把我成绩报出来干嘛，好丢脸。”

周亦然笑说：“没事，哥们帮你补补物理。”

刘尚尚做了一个抱的东西：“还是周哥好，川哥有点儿不好，呜呜呜，川哥我讨厌你，呜呜呜。”

陆慕心说：“没事，我也帮你补补物理，别伤心了。”

刘强：“我也要！我也要！”

沈景初：“我帮你们补补物理。”

话音刚落，物理课代表抬头，扬声道：“中秋节假期作业是订证试卷，复习电荷。早读课讲试卷，放学。物理老师说‘我简单地改了下试卷，比较敷衍’，这次中秋作业订证试卷和背物理公式和定义。”南星这说一出引来一片哀号。

几个女孩子刚绕过教学楼前的花坛，就看到周亦然和江川一人推着一辆自行车往校门口走。

几个女孩子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们出了学校大门，蹬上车。

下一秒，刘强和刘尚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直接就蹿了周亦然和江川的自行车后座。

周亦然握着的车把左右摇摇晃了一下，车子路线在拐过蛇形线后又平直起来。周亦然向后偏头，看了一跟在后座上晃着腿蹭车回家的刘强，不知道笑着说了句什么。

这一刻，几个女孩子尖叫声和欢呼声，周围也跟着起哄起来了。

“快看！周哥骑车好帅又好飒啊！”

“川哥也是好帅又好飒，好嘛。”

刘海如说：“是啊，不仅是转校生，还是班草加校草。喜欢的人能从我们班到北京去。”

“哈哈哈，真的假的？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刘海如不藏不掖，“谁不喜欢啊？”

“呦呦呦！”起哄声四起。

这晚，周亦然回到家时，行李箱已经被黄妈收拾好了。他脱掉黑色棒球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然后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他把长腿翘在茶几上交叉着，嘴里叼着烟，用手掌护住火苗，不让它熄灭。点完烟后，他放下手，整个人显得慵懒又随性。

然而，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光亮，只有外面流浪猫的叫声。周亦然静静地坐在黑暗中，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他深吸一口烟，感受着烟雾在肺里弥漫，然后缓缓吐出。他的思绪也随着烟雾飘散，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周亦然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北京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好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爷爷，让你回家陪他吃中秋饭。”

他挂掉电话，站起身来，穿上外套，准备出门推着行李箱上了车，给司机报了地址。一路上，他心情沉重，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夜幕笼罩着锦江墓园，外面的大门紧锁，只有街灯的光芒映照在守夜人的脸上，勾勒出周亦然脸部轮廓的硬朗线条。

周亦然倚靠在车门，抽着烟，眼神游离地望着远方。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仿佛心中有着无尽的烦恼。

周亦然站在垃圾桶旁，手中的烟已经抽到了第三根。他深吸一口，将烟扔在桶里，看着火心渐渐地熄灭。

司机在一旁等候，看到周亦然上车后，问道：“小少爷，我们去哪里？”

周亦然冷淡地回答：“去机场。”

成都的机场，还是密密麻麻的。有的人去家陪明天老人年吃中秋家，有的全家人为了赚钱养家糊口，有的带着全家人旅游。

周亦然把行李箱放托运处，走到安检处，安检员从上到下检查完后，走下去。

他按着票上面坐找座位号，周亦然落入后，把耳机塞进耳机里，选了一首庾澄庆的《情非得已》。

刚闭上眼，不多久，周亦然的肩膀突然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

周亦然睁开眼，抬眸看向坐在他身旁男生。

他在家不是在成都吗？江川跟他过来干嘛？周亦然看见心情好多了。

江川伸着手，轻声问：“周哥，耳机我放一半。”

周亦然从耳盒中取出耳机，放在手心里，一言不发地闭上眼，继续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

江川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凑近他的耳边说道：“我看到你刚才愁眉苦脸的样子，要不我唱给你听吧，这可是我第一次和别人唱歌哦。”

见周亦然没有回应，江川直接伸手拿走了他的耳机。他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开始轻声吟唱：“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周亦然的两只耳朵里传来了江川的清唱声，他惊讶地发现，江川的嗓音并不低沉，反而非常醇厚，很有特点，略微带着点儿烟嗓的质感，唱起歌来格外动听。

周亦然歪了歪头，瞅着江川，望了他好一会儿。

江川唱完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周亦然，问道：“哥哥，我唱得怎么样？有没有打动你的心？你的耳朵有没有怀孕呀？”

周亦然心想，如果现在踹他一脚，肯定会影响到飞机上其他乘客的休息，解释起来也会很麻烦，于是他只是冷冷地回答道：“难听。”

江川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心里很不服气。他从小就开始上唱歌培训班，已经学了十几年了，怎么可能唱得难听呢？他想了想，说：“我肯定是嗓子不在状态，明天晚上我再找个合适的地方给你唱，怎么样？”

周亦然回答道：“没有时间。”

江川有些失望地说：“哦，好吧。”

周亦然又接着说：“后天中午有时间。”

江川听了，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说：“我就知道你会有时间的老周。”

.

四个小时，周亦然戴上棒球帽。

飞机场的大屏上显示从某某地方到某某地方的航班。

不多时，回北京的周亦然拉着行李箱出现了几个保镖的视野中，中间站着一位身穿西装的男人坐在那里手腹不停抚摸地手表。

周亦然对刷了身份证走过来，嘴角溢出淡笑喊：“小叔。”

陈允安停止抚摸手表的动作，几个保镖拉过的两个行李箱，两人走出机场，上了车。

陈允安关心问：“亦然，我在成都要不要我给住个房？”

周亦然拒绝：“挺好的，谢谢小叔。我在学校里住得也挺习惯的。”

陈允安淡淡地嗯了一声，又说：“爷爷，希望你在家多租几天。”

周亦然如实道：“学校中秋节只放三天假。”

过了一会儿，老爷子坐在院子里和老友有说有笑。

当天晚上，陈允安和周亦然一前一后地进了陈家。

明月皎洁共婵娟，秋风送爽至人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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