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对救世主尊敬一点！ 第20章 众所周知封印就和flag一样

大群绯色蝴蝶在夜空下飞翔。

不断有蝴蝶从零海市各处飞起，吸饱了异能量的蝶翼愈发如红宝石般润泽。

像是扑火的飞蛾一般，蝴蝶们向着那淡紫色的圆月飞去，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只只化作红色的晶尘。

淡紫的圆月下，一只有雌鹰那么大的绯蝶展开双翼，将晶尘融入自身。

摒除掉外联部的干扰，后续赶来的支援总算将伤者全部转移，奇怪的是其中不少异能者极为虚弱，异能量微弱到几乎检测不到，像是被什么吸走了。

得知涅安出现在零海市的离歌在通讯里沉声道：

“是吞噬！以前那家伙的影子可以吞噬异能量，但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林间心叶微微摇头，“但她被拖住了，没有出现在这些地方，也不曾和这些异能者接触过。而且……”

她接着道，“在战斗影像里，涅安·阿斯翠德并没有表现出与影子相关的能力。”

离歌一怔，原本有些急躁的神情出现刹那的空白，但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冷酷，

“多年不见，我对她的认知已经滞后了，我知道的就那么多，刚刚说的就是全部。

“但有一点我能肯定，青霞和芙蕖加起来也拖不住她多久。执行部的老人都死了吗？让两个小孩去顶！”

林间心叶的眼神也暗沉了一瞬间，

“一开始没喊动呢，觉得自己出手掉份，但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戾气从离歌的眉眼里溢出来，“哈，垃圾还真难清啊，杀了一茬还有一茬。要不是我短时间里回不来……啧！”

“司令——”

下属的喊声打断了交谈，林间心叶朝离歌颔首示意，转向汇报情况的下属，

“说。”

“目标动了，方向东偏北27°，那边是多洛斯学院！

“尝试击坠，但子弹攻击全部穿过身体落空了！而异能者只要靠近它异能就会失控！”

画面里，偌大的绯色蝴蝶悠然翱翔在月光下，任何攻击都无法损伤它半分。

林间心叶眉头紧锁，普通攻击和异能都没用，那申请塞勒涅研究所那边的对异能武器？不、不行，来不及。

拨给多洛斯的通讯瞬间接通，林间心叶没有半点废话，立刻共享了这边的情况。

梅涅可简单地点点头，将分散包围着整个零海市的力量收束，一张无形之网渐渐形成，罩向蝴蝶，捕捉到猎物的瞬间就会形成结界，将其牢牢关住。

很快，若无所觉的蝴蝶一头撞上了亚空间异能构建的捕虫网。

但也是在那一瞬间，一种强烈的熟悉感顺着异能传导到梅涅可的脑海。

她难以置信地捂住额头，

“怎么可能！那是——迦叶的力量！”

当初一片混战时挺身而出，将乌比安之环封印的异能者迦叶，此刻正在塞勒涅研究所里沉睡。

那次封印让她的异能量几乎完全枯竭，陷入漫长的沉眠，只能靠着医疗器械维持生命。

然而，就算隔了那么多年，梅涅可也不会认错，那只蝴蝶上的异能量，分明就是迦叶的封印能力！

陷入混乱也只是一念之间，梅涅可瞬时便反应过来最紧迫的问题。

异能网立刻收拢，即将关住这只可疑的蝴蝶，可在接触网的刹那，蝴蝶解体了。

巨大的蝴蝶散作晶莹的粉尘，异能量间相同的本质让晶尘轻而易举地融进了梅涅可的异能。

就像是手指的刺痛在微秒之时就传递到大脑，一秒不到的间隙里，学院考试的亚空间里凭空钻出了一只偌大而美丽的红蝴蝶。

蝴蝶的复眼向下望去，对上了少女茫然抬起的黄昏色眼眸。

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阿莱塔没有半点迟疑，拔腿就跑，而蝴蝶如影随行。

“亚修塔尔你这家伙！怎么还没说服院长中止考试！再这样下去感觉要完了啊啊啊！”

考场入口处，淘汰的学生已经被全部劝离，周围站满了学院的老师和护卫队。

亚修塔尔一出考场就将危机性告知了班主任逐西漠，随后被带到了小房间里看管，此时正心急如焚地看着屏幕里奔跑的少女。

逐西漠其实也第一时间通知了院长梅涅可，但时间实在过于仓促。

亚修塔尔出来没多久，嫌疑人奥托就找上了阿莱塔。

学院方迅速商量过后，向考生的终端里发了一分钟后中止考试的通知，预备等考生退出考试就将奥托关在亚空间里。

可紧接着梅涅可收到秘银的消息，去拦下那只诡异的蝴蝶。

片刻的迟钝就已经失去事态的主动权，蝴蝶现身亚空间，阿莱塔喊出终止考试的那一刻，梅涅可当机立断，将所有考生直接踢出了考场。

原计划是把阿莱塔也带出来，但看到蝴蝶追着那孩子跑的时候，她就知道没有办法了。

梅涅可甚至来不及感到愧疚，立刻就开始加固亚空间的强度，务必使可能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程度。

长翅膀的终究比两条腿的要快一点，绯色晶蝶最终追上了人类，它扑到了阿莱塔的身上，消失了。

那一刻，某种恐怖的波动以黑发少女为中心，飞快地蔓延开来。

亚空间的监控全部粉碎，与之相连的显示屏相继黑屏，考场入口处稳定亚空间的器械也因承受不住而炸开。

逐西漠和亚修塔尔都站了起来。

幽暗的房间里，梅涅可闭上眼睛，考试空间此时已经成了隔离在世界之外的监牢，现在唯一能知道里面情况的只有她了。

亚空间里，黑发少女眼望着考生一个个消失，世界一下子从热闹变成一片死寂。

她下意识地喃喃道：

“怎么不带我啊……”

这话说的，可怜又凄凉。

刚刚蝴蝶扑上来时阿莱塔紧张得忘记了呼吸，等发现自己似乎还活着，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眼睁睁看着自己一个人被留在这陌生的空间里。

“……”

人无语到极致是真的会想笑的，在这方面她很有些并不想要的经验。

不过局面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至少还活着不是吗。

她拿出兜里的乌比安之环。

——罪魁祸首，万恶之源。

阿莱塔已经明白了，今天她所有的倒霉事都是围绕着这个东西进行的，这么重要的道具，在自己手里不可能一点用都没有吧？

这是个状似手镯的东西，刚到手时还没来得及看，现在发现它是似铁似玉的陌生材质。

……而且有好多裂纹，似乎是从楼上摔下来之后才有的（阿莱塔一度以为自己把它摔破了）。

现在，就在她的眼底下，裂纹还在增加、扩大。那只莫名其妙的蝴蝶消失之后，这镯子上的裂纹越来越明显。

原先阿莱塔以为它是坏了，但仔细一看，其实坏的应该是外壳，里面还有东西。

咔嚓咔嚓，似铁似玉的外壳终于剥落，露出内部的真容来。

那也是一个做工极为精美的手环，主体由纤细的近银金属缠绕而成，中间镶嵌着多颗色彩各异的宝石，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比阿莱塔见过的任何珠宝都要华丽，漂亮的不可思议。

而且，那些宝石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她不自觉看了一颗冰蓝色的宝石很久，回神时仿佛身处冰天雪地之间，凛冽的寒意几乎渗透到了身上。

“——唔！”

阿莱塔忽然抬手攥住衣领，用力深呼吸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身体也变得沉重、迟缓，像是身处深水之中，压力从四面八方挤过来。

“咦、怎么了……”

胸口很闷，头痛，全身的肌肉越来越酸痛，简直像做了十组蛙跳的第二天，眼睛有点看不清，思维似乎也迟钝起来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题在哪。

“呼、呼——是这个……”

少女勉力站起来，拿起陌生的手环，用力掷向湖面！

没扔出去。

怎么会……

阿莱塔睁大眼睛看着放手后仍然紧紧依附在手上的手环，用力一甩！

怎么还在？！

全身的痛楚让她再也站不住，倚着湖边的矮柱半跪在地。

她很久没受过这种苦了。

十几年的人生算得上一句顺风顺水，娇生惯养，唯一称得上苦头的只有初三那年的意外。

那时全身上下无一不痛的感觉和现在相似得可怕，意识到这点时，阿莱塔重新找回了思考能力。

“呼、呼、呼——”

调整呼吸，保持节奏，怎么应对这种痛苦，怎么让自己稍微好受一点，我很有经验的，不要怕，好好回想一下……

少女蜷缩在栏柱旁边，一点点尝试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随着意识渐渐清明，她察觉到一些奇异的感受。

就像是水流狂热地席卷着一切涌向漩涡，无尽波涛汹涌而来，掀起暴烈的浪潮。

百川归海般势不可挡的骇浪里，阿莱塔身处在最中心。

她是所有澎湃惊涛汇入的终点。

少女的存在如黑洞一般，吞噬着仿佛无穷无尽的潮水。

就算是氧气浓度过高都有中毒的可能，轻若无物的空气压缩起来也会有重量。

外部的压力层层叠加，混乱的潮水不断涌进体内，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负荷过载。

阿莱塔没有注意到她用力抓着石柱的手已经捏碎了一个角。

想想办法。

不能再继续了，否则自己说不定会像过度充电的电池一样炸掉。

能量不可能无穷无尽的，源头到底是哪里？

她循着潮水的来向去感受，但来自四面八方和没有来向有什么区别？！

不、不对……

这里不是现实，能量来自整个亚空间。

乌比安之环在没有节制地吸收亚空间里的异能量！

肺部的每一次扩张都带来针扎似的痛楚，少女低语的声音微弱但清晰，

“……院长？你听得到吧……？让我……让我出去……咳！否则你可能会被抽干……呼——快点啊……”

可千万要听到啊，要是听不到就只能和她一块等死了！

梅涅可确实听到了。

她也发现自己的异能量在快速流失，连对亚空间的感知和操纵都前所未有的吃力。

一切正如亚空间里的少女所言。

但是……

梅涅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低喃道：

“还不行，再等一会儿……”

曾经乌比安之环引起的混乱历历在目，那时是大范围的异能失控，与现在吸收异能量的后果并不相同。

但不管是哪一种，身为学院长，梅涅可绝不会随便将这个潜在威胁留在市区。

当乌比安之环的封印解除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在把亚空间往远离市区的方向转移。

然而突如其来的异能量漩涡打得梅涅可猝不及防，即便她迅速找回了对亚空间的掌控，可接下来的转移便是举步维艰。

直到现在，也只堪堪转移到接近零海市边缘的地方，异能量就几乎要被抽空。

再继续维持亚空间，大概率她会像当初的迦叶一样，异能量透支，陷入无尽的沉眠之中。

……但梅涅可并不想在此松手。

全然不知亚空间的主人准备搏命，阿莱塔勉强适应了身体无处不在的痛苦，重新获得了些许肢体的支配权。

她艰难地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扶着柱子站起来。

一片寂静的世界里，身后却响起了踉跄的脚步声。

“……”

少女缓缓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入她的瞳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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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解除了。”

赛伦突然说道。

他蹙起眉头，起身走到戴着帽子发呆的千非镜旁边，一把拽下她的兜帽，

“起来！试试还能不能通过乌比安之环沟通亚空间。”

千非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哇你你干什么啊！”

反应了一会儿才理解赛伦刚才说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下来，

“封印解除……？我、我试试！”

她身前的空间开始扭曲，又不到半秒就恢复，千非镜重重地摇头，

“不行！亚空间已经被封锁了……现在阿莱塔怎么办！”

赛伦沉默不语。

今天永夕大人安排的任务不止一个，执行者互相之间也不了解任务内容。

他这边是借助救世主和乌比安之环让白银女神降临，零海市那边应该是要对封印下手。

……还是晚了一步，没有赶在封印解除前把救世主带出来。

现在他和乌比安之环之间建立的联系几乎已经感应不到了，对奥托的控制也已经中断。

此前，乌比安之环展示出的能力之一就是对异能者的干扰，奥托现在可能已经失去意识了，他下的暗示的效果不知道还剩多少……

此前他借着引导奥托的情绪，将其行动导向「找到阿莱塔」，但奥托根据他自己的思维方式考虑过后，形成的行动目的其实是「杀了阿莱塔」。

“……啧。”

虽然赛伦绝不会忘记刚才那个女孩让自己吃了什么苦头，但她是永夕大人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

……他现在竟然不得不开始担心她的安危了。

作为女神认可的救世主，乌比安之环应该不会伤害她，但脑子坏掉的奥托就不一定了。

“真是麻烦的家伙……可别在这时候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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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奥托，是无论何时正常人看到了都会远离的模样。

看看那赤红的双眼，癫狂的笑容，佝偻的身形，一脚深一脚浅的、摇摇晃晃的步子，还有围绕在他身边的飞刃群。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进考场了，不过先前有好心的七瞳同学帮忙拦了一下，再加上一系列冲击，阿莱塔甚至快忘了有这么个人。

可现在七瞳离开了亚空间，这人还在，精神状态似乎还更加差劲了。

刚好，现在的自己算是个半身不遂、跑都跑不动，连喊救命都费劲的病人。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句话能表达少女现在的心情：

——这＊＊的异世界！！

奥托涣散的目光慢慢聚拢在阿莱塔身上，一团乱麻的大脑开始转动，终于在千万个混杂的思绪里找到了印象最深刻的念头：

“你是……阿莱塔……我要，杀了阿莱塔！”

十数把飞刀随着主人的意志排列成阵，奥托从未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强大过，掌控力量的感觉是如此令人着迷。

奥托的嘴角越咧越开，他高声地大笑着，指向前方的少女，

“去吧，去杀了她——！！”

黄昏色的眼瞳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飞刀的轨迹在两人之间划出死亡之线的刹那，少女本能地抬起手，阻挡似的伸向袭击者那边。

——于是汹涌的狂涛被赋予新的方向。

写了十万字，阿莱塔还没有过完三天……除了一开始比较轻松外，一直都很忙呢。

等这个剧情点过了得好好休息一下才行，现在的阿莱塔还是很虚的战五渣，再折腾下去她就要原地关机了，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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