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对救世主尊敬一点！ 第16章 乌比安之环

街道上轰鸣声不绝于耳。

战斗开始时的酒吧已经化作废墟，如今两人已经破开建筑转移到了另一个街区。

电光闪过，少女的身影出现在街道另一头，她身上的制服已经破损了不止一处，却不见流血的伤口，而是被电流烧灼的伤痕。

操控血液的异能在突袭暗杀方面是一把好手，即使她已经足够谨慎，但仍然在对方诡异莫测的攻势中受了伤。

为了避免自己的血液也受到操控，她选择用电流直接烧灼伤口止血，面不改色继续战斗。

西岩理青霞深深呼出一口气，克制地平复着呼吸，指尖电光涌动，准备投入下一轮攻防。

“还撑得住吗？要继续喽？”

温柔的声音，闲适的步伐。

对面，那个连衣着都不曾乱过的女人微笑着抬起右手。

丝丝缕缕的鲜血从地面升到空中，顺着她指尖所向汇聚成形，数道箭矢向着对面破空而去。

尽头处的少女瞬间行动，闪开大部分攻击，落空的血箭立刻在周边建筑物上留下深坑，冒出危险的白烟。

忽有几支箭矢在飞行途中不可思议地改变方向，如灵蛇般追逐着猎物的身形。

然而电流在少女身前交错，瞬间便将箭矢绞得粉碎。

蓝白电光中血色飞溅。

涅安眯起眼，刹那间，飞溅的血滴极速膨胀，随即无声爆开，更微小的血点化做锋利的细针穿过电流，扑向少女的躯体。

西岩理青霞瞳孔微缩，却眼也不眨地第一时间提升电流强度，大部分血针立刻被烤得无影无踪，漏网者也在脚步交错间闪避。

刚想先出手夺回主动权，周边的路灯却骤然爆碎，她的视野顿时变得昏暗。

明处转入暗处时人类的眼睛需要短暂的暗适应时间，但涅安不需要。

无数玻璃碎片里一个身影如鬼魅般闪过，即使是高速移动的碎片也无法伤害到她分毫，顷刻间便出现在离少女咫尺之遥。

而西岩理青霞没有退，她仍然停留在原地，眼看着对手以远超人类的速度向自己靠近。

近了、更近一点……就是现在！

少女蓦地握拳，游走在身边的电流光芒大盛，交织成致命的电网，建筑物里的钢铁轰然作响，脱离整体，密集的利刃自上而下向涅安坠落。

“哎呀，以身为饵，真不错呢……”

有细微的呢喃在西岩理青霞耳边划过。

电网被触，本不该是人类可以承受的程度。

可女人轻笑的脸一闪而过，刹那间身形就消失在刺目的电光里。

金属利刃全部落空，重重砸在地面，烟尘四起。电流如蛇一般扑过去，却寻了个空。

……跑了？

——不，是上面！

对方避开了正面对上电网，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借着旁边摇摇欲坠的外墙冲到上方。

当西岩理青霞后退抬头时，只见那个女人如鬼魅一般，几乎没有任何借力地与墙壁垂直，朝着少女微笑。

“……”

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办到的程度，是异能的作用。操控血液的同时强化体能速度，这种表现的异能类似系统里记录的吸血鬼，不完全相同，但仍然强大。

——这会是场苦战。

西岩理青霞对此心知肚明。

她的异能可以操作电流，具有极强的破坏性，从异能强度来看她并不占下风。

但除非是身体特化的类型，否则异能者的身体与普通人没有多少差别。

双方的体能差别太大，并不是她目前对于异能的运用能够弥补的。即使她并不认为自己的战斗天赋弱于任何人，但对方认识离歌老师，对异能的掌握程度很可能优于她……

对方可以凭借身体素质硬扛电流，而她只要失误被近身一次就没有任何意义。

心念电转间，西岩理青霞没有半点松懈，电流仍然围绕着周身防御。

那一瞬间，她想起了腰后的武器，那是放着赛勒涅研究所最新研发的异能者专用武装，目前还在试验阶段，两天前刚挑选了几个异能者来试用，西岩理青霞也是来得匆忙才带上了这个。

而根据这几天使用的经验，这东西效果不稳定，安全性也……

如果要用，也可能只有一次奇袭的机会，绝不能像刚才一样落空。

似乎完全没有被少女愈发强硬的气势影响，女人撑着伞，从几米高的地方轻松下落，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她闲适地把伞搭在肩膀上，朝少女笑道：

“不愧是离歌看中的学生，小青霞你很不错哦，不过，现在的你要和我打还不够格哦。”

闻言，少女的神情仍然如湖水般波澜不惊，见状，涅安感到无趣似的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我要去干正事了，能跟得上的话，就一起来吧，小青霞。”

说完，她像是很随意地往街道尽头的方向走了一步，身影却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瞬间出现在百米之外，随即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

哪怕是西岩理青霞第一时间去追，也仍然在短短几秒钟就失去了对方的身影。

她停步，感应着之前在涅安身上留下的电流，它们忠实地反应着涅安疾速移动的方位。

……可刚刚的战斗里那个人甚至毫发无伤，是故意让她留下电流，引她过去的陷阱吗？

但那个方向是居民的疏散区，就算是陷阱……她也必须得去。

少女不再犹豫，转身朝着既定的方向追过去。

耳麦在电场的压迫下早已失去功效，她拿出备用的特制通讯器，向上面报备接下来可能的危机。

“……这里是执行部专员西岩理青霞……”

血还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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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看我们的前三名啊……璇玑和路特斯今年还是一样的独，七瞳倒是有伴了……看泽诺这架势，是要搞围剿？难怪要找人组队。”

朝露灌了一口汽水，继续开直播讲解着多洛斯的考试实况。

但此时弹幕里刷出却不是对考试的调侃了，而是齐刷刷的担忧：

「主播主播快看你后面！」

「起猛了看到窗户外边飞铁块了」

「那边现在也不是台风雷暴天气吧哪里来的那么多闪电」

「希望主播人没事」

朝露伸了个懒腰，

“在我们零海市，异能者打架洒洒水啦，别担心，等会就有警察来维持秩序了。”

一条弹幕飞快地刷了过去，

「但是好像今天事还挺大的，好几个区都通知居民疏散了，到处都闹哄哄的，主播那边没事吗？」

“放心啦放心啦，主播我有多年在零海市的求生经验，我——”

啪。

断电了。

话还没说完，朝露与黑屏倒映的影子大眼瞪小眼，最终无奈地捂了捂脸，起身下楼，

“现在的年轻人不讲武德啊，打架就打架怎么还断人家的电呢？”

打开门，外边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

一汪血泊不知道从哪里一路蔓延过来，上面飘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礼物盒子。

朝露伸出两个手指拎起了丝带，嫌弃地道：

“每次都用这个方法送东西，怪恶趣味的。”

关上门，拿出终端发了个信息之后，朝露重新坐到电脑桌前，屏幕光洁如镜，映出她摇摆的橙色双马尾。

片刻后，镜面如水波荡漾，一双手从屏幕里伸出来，将朝露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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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镜中的世界。

一片仿佛无边无际的灰白空间，寂静而朦胧，任何事物落到其中，似乎都失去了几分颜色，变得苍白起来。

广阔无际的世界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坐地上双手抱膝缩成一团，用兜帽把自己遮得死死的；另一个人拨弄着手里的怀表，见到朝露来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神，就算是打招呼了。

一身礼服，精致如艺术品的脸蛋，就是脸色很不好看。

朝露走近，把礼物盒放在地上，自己也往地上盘腿一坐，笑道，

“怎么，失败了？”

赛伦阴郁地瞟了她一眼，没接话。

朝露哼笑，“哼哼，我早说了进多洛斯没那么好办事的，你还不信。”

男孩冷嗤一声，没有说话，踢了踢旁边的兜帽人，

“起来办事了。”

千非镜缩得更紧，又把兜帽往下拉了拉，伸出一只手在面前一抹，只见前方的空间波动起来，而后逐渐亮起了一块圆镜般的画面。

画面里是现实世界的鲜艳色彩，热烈的阳光透过玻璃，照亮了窗外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妍丽花海。

风起荡开绚丽的海浪，也拂过窗边之人的纯白的裙摆，层层叠叠的轻纱如花朵盛开。

一只巴掌大的黑色蝴蝶飞过花海，轻轻落在女人抬起的指尖。

女人垂眸看了它一眼，不甚在意地将其摆落，转头朝镜子里的几人看过来。

罂粟花纹的华丽面具遮住半边面容，她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如梦一般飘渺而迷离的声音回响在几人的耳边，

“那边的各位，晚上好，任务的进度如何呢？”

三人的姿态瞬间变得正式起来。

赛伦神情肃穆，他第一时间半跪在地，低头毫不客气地批判起自己，

“永夕大人，我有负您的期望，召唤女神大人的仪式失败了，让阿、救世主逃进了多洛斯考试的亚空间，抱歉。”

“这样啊……”

永夕的声音仍然轻缓，

“毕竟赛伦还是孩子呢，品尝失败的滋味才学得会成功。”

男孩攥紧了拳头，他的头低得更深了，

“……永夕大人，因为我的疏忽，还让救世主带走了乌比安之环，对不起，请惩罚我吧！”

千非镜把兜帽拉得更严实了。

朝露也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永夕大人却好像笑了，

“无妨，或许留在她身边才是它真正的价值呢。”

赛伦眼中闪过惊讶，但仍然继续道：“永夕大人，这是我的过错，请允许我继续在多洛斯这边行动，我会将乌比安之环和救世主一并带回来！”

“当然，赛伦，你可以尝试任何想尝试的事，我期待你的表现。”

永夕的目光落在朝露身上，朝露立即开口道，

“永夕大人，东西我已经拿到了，这边计划还是按原样进行吗？”乌比安之环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不会有影响吧？

“一切照旧。朝露把东西送过去就好，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按照原计划的话，朝露担任的角色也就是个快递员，除此之外她对零海市的行动也所知不多，甚至不如对赛伦他们的女神召唤计划知道的清楚。

后者已经失败了，前者呢？

不过成功与否她都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等会继续直播吧。

朝露微笑，“那我回去啦！”

千非镜站起来，把朝露送回去后，顺便离心情不好的赛伦更远了点，正想继续装自闭蘑菇时，但永夕叫住了她，

“千非镜小姐，在这边还适应吗？”

“还、还好哦！”就是同伴太凶了能不能换一个啊……

水色发丝的少女僵硬地回答。

“和救世主小姐……聊得开心吗？”

“诶？也……还好。”永夕大人也知道那时候的情况吗？

“呵呵，那就好。希望你早日在她身上找到想要的东西，小镜。”

“…………谢谢，永夕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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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被惦记的阿莱塔在干什么呢？

她在撬锁。

“这样我们就不用绕远直接从教室穿过去啦！”

阿莱塔刚刚这样说道。他们想绕道后面的走廊去，走天桥去另一栋教学楼。

亚修塔尔提议，“我可以让1号带我们穿墙。”

少女露出了不信任的眼神，“就刚才你那个透支情况，我觉得你还是多缓缓比较好。”

亚修塔尔无法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兜里掏出一颗别针，对着教室门锁鼓捣了几下，然后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后退几步，蓄力，转身回旋踢，砰的一下，门应声而开，狠狠撞在后墙上又弹回来。

动作相当娴熟流畅，一气呵成。

“我们走吧～”

公物破坏者跟没事人一样回头朝他招手。

亚修塔尔：“……喂，你这也太熟练、太粗暴了吧！”

少女装模作样地鞠躬迎宾，

“欢迎来到效率至上主义教室，一天一个生活小技巧，要学吗？”

“才不要。”

“太没品啦！”

两人一路拌嘴往里走，不妨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直咳嗽。

亚修塔尔抬手扇了一下灰，瞥见自己左手手心时却怔了一下，

“……阿莱塔。”

“怎么了？”

少女转头。

亚修塔尔张开手心给她看，

“你看这个……我们的契约，好像补完了。”

手心里显现着代表契约的纹路，原本半边模糊半边清晰，现在已然全部亮起。

阿莱塔也抬手看了看，一模一样，茫然道：

“所以？”

亚修塔尔刚想回答，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支吾起来，

“就是……那个……”

“哪个啊？说话说半截的人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亚修塔尔忍不住反驳道，“我又不吃方便面！速食食品一点都不营养！”

原本那点突如其来的不好意思被这个岔打得烟消云散，亚修塔尔一鼓作气喊了出来：

“就是——心灵相通啊！”

相通啊……

通啊……

啊……

一口气喊出来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甚至把灰尘都震了起来。亚修塔尔后知后觉声音有点太大了，懊恼地捂住自己变红的脸。

少女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心灵相通吗有那么难说出口吗哈哈哈！还有速食食品才没有不营养！”

亚修塔尔被她笑得有点气恼，

“是你先说的心灵相通很奇怪啊！”

“嗯嗯那是怎么个相通法呢？”

亚修塔尔哼了一声，

“就是类似心灵感应一样的，使徒心里的想法召唤师都能感觉到！这样也觉得无所谓吗？”

少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不准看我的想法！”

“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看到她气闷的模样，亚修塔尔不禁有点扳回一局的得意，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但阿莱塔瞪过来时，他又赶紧补充道，

“但是你可以拒绝！我们的契约是平等的，可以互相感应状态，在意识里交流，但这需要双向同意，只不过通常召唤出来的使徒灵智不是很高，所以一般不会拒绝……但你是特别的。”

“……真的吗？”

〖真的！〗

这次他的声音直接在阿莱塔的脑海里响起。

少女微微一惊，她感觉到某种联系在两人之间牵起，构筑起一个沟通的纽带，就像是……就像是之前被召唤时一样，但更加鲜明，也更加稳定。

阿莱塔与亚修塔尔对视着，挑了挑眉毛。

〖……你之前不早说呢，那我还用得着躲着藏着跟你说悄悄话吗。是不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随着脑海里响起的谴责声，亚修塔尔一怔，少女在他耳边说话时清浅的呼吸闯进了回忆，耳尖控制不住地发热，他忽然就很庆幸读心这个权力是召唤师对使徒单向的。

眼神飘移了一瞬间，他赶紧解释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之前是真的没想——〗

阿莱塔眨眨眼，选择扯断那根纽带，脑海中的话音戛然而止。

对面少男的脸上满是惊讶，随即看到少女脸上的笑意，叹了口气，也微笑起来，

“嗯，不想交流的话就这样拒绝就好。”

“……”少女别过脸，片刻后重新捕捉到那丝若隐若现的联系，将自己的声音传递过去，

〖也不是不想啊，毕竟很方便，只是试一下。〗

她思索了一下，又道，

〖能跟我说说乌比安之环吗？感觉这是个麻烦，太被动了可不行，还是得多收集点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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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比安之环。

这个名称首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是在「天启之门」洞开后的第五年。

一些宗教的信徒将异能的出现与传说里的灭世洪水联系起来。

他们说天启之门洞开之时，握着九十九把刀兵的天使从门里现身，每一把刀兵都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灾难，新的大洪水无形无质，却将在动荡中引领人类葬送自己的未来。

那日天空上一个巨型的漩涡卷入了所有的烟云，是从未有过的晴空千万里，刀剑的天使在漩涡中现身，异能量如洪水倾泻于人世，此后不断有人声称自己在那天得到了女神的启示，获得了神赐之力，要作为天选者来变革人间。

秩序在突如其来的冲刷中崩溃，世界处处陷入水深火热的纷争之中。

而将平息这场世界性的大混乱的，正是那位神使，和她手中的乌比安之环。

神使不忍心看世界陷入灾难，于是违背了神的旨意，将女神的宝物「乌比安之环」带到世间。

在乌比安之环的庇佑下，肆虐的“洪水”渐渐平息，新的秩序得以重建。而神使也因违背了神意，被迫离开这个世界回到了天上。

只有乌比安之环被留了下来，像华夏联邦神话故事里的定海神针一样稳定着这个世界。

〖……后来异能者协会成立之后，乌比安之环由他们负责保管。〗

直到xx年前，异能者协会内部分裂。

乌比安之环作为女神宝物，其归属权一定程度上也意味着异能者领导权的正统性，所以也争了起来。

中途情况相当混乱，那片区域忽然爆发了大规模的异能者暴乱，很多异能者失去了理智，对周围大肆破坏，死伤无数。

异能者协会因此遭到了多方的声讨施压。最终是一位异能者付出巨大的代价来平息了这场混乱，异能者协会也元气大伤，选择远离大陆建立零海市。

〖怎么做的……我也不知道啊，报道上没说。然后，就没有乌比安之环的消息了。如果不是今天你说出来，我还不知道，原来乌比安之环早就不在异能者协会了。〗

听完亚修塔尔的信息，阿莱塔托着下巴道：

〖没有特别清晰的情报呢……不过先做最坏打算好了。刚才那个臭屁矮子靠近乌比安之环时好像很难受，虽然现在你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如果我发现不对叫你离远点，不要迟疑，赶紧跑。〗

亚修塔尔皱眉，〖你是说，乌比安之环可能是那次混乱的源头？〗

〖不清楚，但是得做最坏打算，总之你千万不能出事啊，你可是我回家唯一的希望！〗

少女笑嘻嘻地朝他比了个爱心。

“知道了……”少男略有点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阿莱塔一马当先地打开后门，踏出了教室。

打开门的瞬间，风迎面扑来，无数红色的花朵随之飞上天空，如无数竹蜻蜓般旋转着下落。

阿莱塔眼睛一亮，趴在栏杆上踮脚接住了一朵落英，喊道：

“是刚才的那种花，它竟然会转着圈下落诶！它叫什么名字？”

亚修塔尔落后几步，闻言刚想吐槽“你还有心情想这个”，就听到栏杆下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这是火焰素馨。”

阿莱塔手一松，接住的花继续像小风车一般旋转着飘落，在落地之前，再次被一只手接在掌心。

火焰般的红英飘落如雨，楼下沐浴着花雨的少男仰头朝她望过来。

那是火焰般鲜艳的发丝，苍翠如翡的眼眸，和一张面无表情的漂亮容颜。

“······”阿莱塔略微有些好奇地看着他，“谢谢。”

“不客气。”

少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像是呼吸不畅般捂着胸口。

亚修塔尔也探头看了他一眼，脸色一变，立刻拽了拽阿莱塔的手，后者转头，眼神对上，瞬间理解了，

〖他就是那个麻烦的人？〗

〖他就是那个麻烦的人！〗

阿莱塔也不太明白多洛斯的生态，纳闷道，

〖那，现在对上了应该怎么办呢？会打起来吗？我们要先战略撤退吗？〗

亚修塔尔：〖你把跑路说的真好听……先按兵不动吧，我觉得他应该不屑和我打……〗

他们脑电交流的几息时间里，对方也一动不动地沉默着，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想好了什么似的开口道：

“我没有见过你。”

阿莱塔顺口回答：“我也没见过你啊！”

红发少男露出了些许郁闷的神情。

少女反应过来后立刻补救，

“哦不好意思，我是说我不是考生，出现在这里是意外，你没有见过我是很正常的！那个……先问一下你没有要淘汰我们的打算吧？”

话音一落，亚修塔尔疯狂朝她使眼色，

〖问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少女回以坚定的眼神，

〖比起提心吊胆我更喜欢来个痛快！〗

亚修塔尔郁闷地瞪她。

而麻烦的红发少男又沉默了会儿，说道：

“没有这个打算。你和…………亚修塔尔·林认识吗？”

亚修塔尔冷笑：

〖感觉他一开始甚至没有想起我是谁！〗

〖别纠结这个啦，既然他不想打那我们差不多可以走了。〗

少女笑着回答道：“是呀～我也是因为亚修塔尔才来到这里的。”

“……怎么称呼？”

“叫我阿莱塔就行，你呢？”

“我是路特斯。”

“你好你好，路特斯同学，很高兴认识你，不过今天情况特殊，我们下次再会吧！”

栏杆后的少女笑着朝路特斯挥了挥手，后退了几步，拉住亚修塔尔的袖子就要离开。

路特斯怔了怔，当即道：

“等一下。”

阿莱塔刚刚走了两步，路特斯的声音响起，身后突然荡开一股灼热的气浪。

被她拉着并排走的亚修塔尔立刻反将她拉到身后，自己挡在前面，戒备地看向路特斯，

“路特斯，你想干什么？”

少女从他身后探出头来，诧异地望着没有借助任何着力点便跳上了二楼的路特斯。

后者无视亚修塔尔的怒气，径直看向少女，

“你不是考生，所以没有紧急避险装置。”

阿莱塔的目光掠过他和亚修塔尔胸前的徽章，

“所以？”

路特斯：“就算受致命伤也无法强制退出考场，你的处境非常危险。”

阿莱塔露出营业性的微笑，“谢谢提醒。”

亚修塔尔神情冷了下来，他明白了路特斯的意思，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根本就是想——

“放弃亚修塔尔·林，和我搭档吧。”

路特斯神情平静地建议道，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侮辱人，

“——我比他强。”

“——不要。”

阿莱塔也平静地拒绝了，她举起手中亚修塔尔的终端，屏幕上多个代表考生的红点不知何时已经聚集到了附近，

“你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吧。”

这个麻烦的性格，在这种类型的考试里，也许可能大概会被围攻吧。

〖准备跑了，亚修塔尔，希望我们等下别被波及到。〗

两人脑电交流中：

亚修塔尔：我的终端······什么时候？为什么又——

阿莱塔：为什么又被我得手了？请好好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不努力，有没有在认真防备！

亚修塔尔：你、你不讲道理！

阿莱塔：嘻嘻，你能怎样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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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乌比安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