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者 第3章 第三章 黑色帝国

几辆警车停在一座工业园区内，保安团团围了过来，却无人敢阻拦。

“额……警官你们找哪位啊？”保安队长紧张地询问情况。

薄子昱和陈锋带队出示了证件，说道：“你们公司总经理出事了，我们来例行调查。”

“哦，那……那警官您需要找哪位呢？”保安队长说完挥手示意其他人可以走开了，围过来警惕性很高的几个保安顺势散去，他领着这群人朝主办公楼走去。

傅城霖昨晚才出事，看来连这位保安队长都已经知道了，消息真是够快的。

望过去整个园区井井有条，货车进进出出。踏进办公区，所有人都在忙碌地各司其职。

“我要见你们这里的负责人。”薄子昱说。

保安队长面露难色，他快速地跑去前台去跟前台的女职员说明情况，女职员即刻拿起电话拨通后讲了两句。

不久就有一位身材高挑，容貌艳丽的女子疾步走了出来，她笑得那叫一个春风满面。

“警官你们好，请跟我来，我们副总还在开早会，请你们在办公室稍等一会。”看起来像是位秘书。

薄子昱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秘书身穿奢侈品套装，一个秘书能有多少薪水，竟然可以买得起这么贵的衣服？

再仔细一看，耳环，手镯，项链，高跟鞋……无不都是奢侈品大牌，今日的妆容也格外精致，感觉有什么好事似的，心情也显得格外愉悦。

薄子昱将其他人留在公司大堂，只和陈锋两人跟着这个女人进了电梯，来到这栋大厦的最高层。

“两位警官稍坐，喝咖啡还是茶？”

两人被带进的是总经理的办公室，会客的沙发很大，办公室十分敞亮，视野俱佳。

“不用了，我们时间有限，没空喝。”

“那二位稍等，我姓胡，就在隔壁办公，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

“能让你们经理快点吗？”陈锋可没有耐心坐在这里干等。

“二位没有预约来得这么突然……就麻烦稍等一下，我已经跟副总说了。”胡秘书笑盈盈地关上门。

无奈，薄子昱他们只是来调查询问，不能直接冲进去把人揪出来。

“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薄子昱环顾一圈问陈锋。

陈锋摇摇头，这里一切井井有条，他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

“看看手机，今天周几？”

“周六！”

“对啊，今天周六，他们整个园区都在上班，工人在上班就算了，连办公区的职员都坐满了办公室，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公司可是双休的。还有这间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原来应该是傅城霖的，但那种纨绔子弟是不会天天来上班的，我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摆着一张台球桌，那边书架上堆满了酒瓶子，可不是如今这般景象。”

“他前脚刚死，后脚办公室就被别人占领了？”

“这可不是前后脚，应该收拾了几天，办公桌沙发书架都换了，连地毯都是新的。”

“你怀疑……”

“只是怀疑，我们要的是证据。”

没等多久胡秘书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还是熟人。

“薄警官，好久不见啊！”

“呵呵，哪有好久，汤律师见到你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薄警官说笑了。”

“呵呵，可真好笑！”

让薄子昱狂翻白眼的汤为旻还是一身笔挺的西装，他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难得的面露微笑，金丝眼镜都闪闪发亮。

和他一起进来的另外一位西装男，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气质，50岁左右的男人，但看着像只有40初头，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位帅哥。

他对着薄子昱笑得彬彬有礼：“抱歉两位警官久等了，我这一早上安排工作呢，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程副总客气了！哦，不对，现在应该是程总经理了吧？”薄子昱口气阴阳得很，说着他还点了点办公桌上崭新的名牌。

“还不是还不是。”嘴里说着不是，浑身上下都展露着得意劲，在他们两个面前也毫不掩饰。

“早晚的事，不是吗？好了，少废话，你们公司最后一个见到傅城霖的是谁？在哪？什么时间？”薄子昱可没空跟他打官腔。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哎，城霖啊很少来公司，每个月能来转转开个会签签字就不错了，他整日玩乐的那些人我们也不熟，大约都是外面认识的，哎，我早就劝他要收收心，多学习生意上的事，少吃喝玩乐，这不，果然出事了吧，哎，傅大哥才走，城霖也……哎！真是……”程屿晨的语气虽然长吁短叹的，但他红光满面完全看不出什么伤心遗憾的成分。

陈锋可没耐心听他“唱戏”，“我们按流程询问，你就把公司最后一个见到傅城霖的人叫来就好。”

“好，小胡……”程屿晨叫来胡秘书在她耳边说了一些什么，没多久几个人就出现在办公室里。

“我最后一次见到小傅总是上周一，他来开例会，开完他就走了。”

“对，每月小傅总都会来开例会，那天也是，他还是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大约中午左右就走了。”

“我们几个都有见到他，那天开会的主管都见到了，那就是小傅总最后一次来公司，之后他的事情我们完全不知情。”

办公室来了几个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大概就是证明傅城霖最后一次出现在公司是周一上午。

“监控，我们要调取监控拿回去调查。”陈锋说。

程屿晨看了一眼旁边的汤为旻，才点头说道：“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我们一定会全面配合警方的工作。”

“对了，昨晚程总在哪里啊？可有人证？”薄子昱问得轻描淡写，程屿晨好似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淡定地回答道：“昨日周五，我下班离开公司就回家了，我们小区的保安可以证明，对了，我还在花园里遛了会儿狗，跟邻居聊了会儿，我这个年纪了，比不了城霖，11点就必须睡觉了。”

“哦！”简直毫无破绽，薄子昱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汤为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在看自己。他那金丝眼镜后的一双眼睛，让人看不懂。

“看来汤大律师找到新老板了，难怪今日格外春风满面。”

汤为旻扯了下嘴角说道：“薄警官说笑了，我们做律师的，只要您出钱也可以成为我的委托人。”

“那我可请不起你。”

“薄警官怎么会有需要请我的时候，不过，如果真有那种时候，我一定竭尽全力，并且给您打折。”怎么听都像诅咒一样。

薄子昱送他一个大白眼，就跟陈锋离开了办公室，吩咐同事们调取厂区所有监控。

回去的路上薄子昱和陈锋心情沉重，一个劲地在抽烟。

没了傅纪恒，傅氏集团还在，即使傅城霖死了，他们的黑色帝国依然有接班的人。一个是创始人，一个是接班人，本以为他们不在了，这个黑色帝国会轰然倒塌，然而如今看到井然有序，一切似乎如旧，怎么能叫他们两个不失落。

再次来到傅宅，这栋大别墅和那井然有序的园区比起来，显得冷清了许多，开门的佣人大约还不知道主人已经没了，一问三不知。

“少爷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自从老爷去世后，就没人可以管他，我们做下人的，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少爷去哪里我们哪里敢过问。”

管家慢条斯理地回答着薄子昱的询问。

“那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时候？当时他有说什么吗？”薄子昱一边询问，陈锋快速地做着笔录。

“额……周一的时候，少爷要早起去公司开会，我跟吴妈叫他起床的，哎，他就很烦躁，我多劝了几句他才起来。”

“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

“是，只有车回来了。”

“车回来了？”薄子昱来的时候却看到好几辆豪车停在那。

“是，司机周一晚上就把车开回来了。”

“他这么久没回家，你们就没有觉得有问题？”

“这是常态，少爷在外面玩经常不回来，原来老爷在的时候还能管管，现在老爷不在了，我们怎么敢催他回家。所以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劲。”

“司机呢？”

“哦，我去给您叫。”管家立刻去把司机叫了进来。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看着老实巴交的样子，他主动交代道：“周一我开车送少爷去公司开会，开完会少爷约了几个朋友在贺记吃饭喝酒，之后我就在贺记等，等到了傍晚的样子，少爷的一个朋友跑出来说少爷喝醉了，不回去了，让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可以下班。”

“之后呢？你见过傅城霖喝醉的样子没有？”

“没有，之后我就开车回来了。”

“你老板喝醉了，你自己开车回来？他哪个朋友叫你回去的？你认识吗？”

“这……我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但我见过他几次，跟我们少爷玩在一起，是少爷的朋友，至于叫什么我不知道啊，这我哪里敢问，我只是个司机。”

“他叫你回去你就回去？你就没有跟傅城霖确认一下？”

司机摇摇头，像个愚蠢的憨憨。

“之后好几天都没有傅城霖的消息，你一个司机就没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少爷以前经常这样，自己玩嗨了就让我先回去，免得老爷找我把他送回去。他要躲着老爷玩，就经常搞失踪，我们也就习惯了，最长的一次有都没找到人，后来才晓得少爷出海玩去了，差点没把老爷气死。”

在傅宅探查一圈，似乎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无非就是证明了傅城霖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傅纪恒没少为这个儿子生气。

“去贺记酒店看看吧。”薄子昱和陈锋又开车去了贺记酒店。

这是一家老字号的粤式酒楼，离傅氏集团的园区不远，傅纪恒和傅城霖以及傅氏集团的一些高层都是这里的常客。

刚刚停好车，薄子昱就看了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从上面从容地走下来一个西装男人。

“嚯，又是他，今天跟这位汤律师很有缘啊。”陈锋转头看到薄子昱盯着汤为旻看。问道：“他是挺好看的，对吧？”

“你说他是不是把熨斗揣身上了，他那衣服怎么能这么整齐？”薄子昱就奇怪了，他那衣服啥材质，棱棱角角都整整齐齐。

“是你乱七八糟，警服都皱巴巴的，拜托你有空也熨一下，有点人民警察的仪容仪表。”陈锋不禁吐槽，他无数次从警局的衣柜里挖出薄子昱的警服。

“警服这种东西是用来应付检查以及开会穿给领导看的，我的国徽在心里，不用顶在脑门上。”

“行行行，你都有理，走吧。”

踏进贺记发现汤为旻不是来吃饭的，贺记的老板老贺正热情地招呼他到办公室去。

“不好意思汤律师，插个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