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折旧周期表 第5章 月光失效前松手

生物课本的荧光笔迹在节能灯下泛着青白，林小野的樱花手链搭扣垂在桌沿边。她突然用圆规尖抵住程默正在讲解减数分裂的笔尖：”“这个知识点上周刚教过，你当时还说有丝分裂和减数分裂就像单排和组排的区别。话说回来，默哥，你最近有点不对劲。...”...

程默的自动铅笔在草稿纸上画出同源染色体分离轨迹：“什么不对劲，默哥我不一直都这样吗？。”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虹膜的血丝。

林小野的圆规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个月牙形破洞：“上次你背我去校医时前，你居然会用无菌纱布包扎。”她突然从笔袋夹层抽出半片带碘伏的药棉，“手法比校医还专业，还说没古怪？”

程默的钢笔在减数分裂示意图上画出个完美的细胞质环流：“可能最近法医的书看多了。他转笔时故意让笔杆磕到保温杯，金属撞击声动了前桌的同学，“再说你上周不也把生理盐水当眼药水用？”

“那还不是因为你要做眼球模型！”林小野的耳尖泛起红晕，速写本里夹着的青蛙解剖图突然滑落。程默弯腰去捡时，走廊传来教导主任的皮鞋声，程默拿起水杯拧开杯盖：“我最近一直在奋发图强.”他的笔尖点练习题上，“再考不上重点我就得去捡垃圾吃咯。”水杯里的泡着的柠檬香味随着拧盖动作溢散，“现在每天每天晚上我都复习到凌晨才睡。”

林小野的睫毛在节能灯下投出栅栏状的阴影：“那上次消防演习...”

“逃生通道宽度2.4米，每秒最多通过3.7人。”程默的眼镜片闪过电子表冷光，“上次跟刘童在那里躲过教导主任，没事干的时候目测了一下。”他故意把刘童二字咬得含糊，果然看到林小野的注意力转向门外的走廊。

“说到刘童，”她突然用镊子夹起片枫叶标本挡住脸，“他昨天说你在男厕所搞神秘仪式，然后一会就不见了。”

程默的自动铅笔在草标纸上画出一道螺旋：“他？他一直在玩手机看总决赛呢。叫都叫不动。他突然鼓起腮帮模仿河豚，左手偷偷把她的薄荷糖纸塞进裤袋，“毕竟某人说过要振兴电子竞技。”

晚自习结束铃骤然响起，林小野的樱花手链勾住程默的笔袋拉链。两人拉扯时掉出张被咖啡渍腌透的便签，背面画着电竞经济曲线图。“这是......”

“刘童的杰作。”程默用鞋尖碾住便签，碾碎的动作和2025年踩灭烟头时如出一辙，“他说要把数学统计游戏金币汇率。走吧，默哥亲自护送你回宿舍。”

“谁要你送！”林小野把生物书抱在胸前，纸页间夹着的青蛙解剖图在风里哗啦作响，“上周晚自习后明明是你死缠烂打要跟过来。”

银杏叶在月光下铺成碎银小路，程默看着地上落叶的裂痕时，想起未穿越时的某个夜晚，贸然的告白，轻率的相恋，得到越快失去也越快的感情...

银杏叶在鞋底发出细碎的脆响，程默故意把脚步声跺得震天响。路灯突然闪烁两下，林小野的影子和梧桐枝桠绞成张捕梦网，兜住了她瞬间僵直的肩线。

程默突然关掉手电筒，黑暗像块浸透冰水的绒布裹住两人。林小野倒吸凉气的声音刚起，他又啪地按亮光源：“要不要默哥给你讲个鬼故事？”光斑扫过灌木丛，惊起只炸毛的三花猫，“听说这里以前有人见过阿飘哦”

林小野的指甲掐进生物书封面，在达尔文画像上戳出个月牙：“你敢？？？”她突然抢过手电筒，光柱却诚实地黏在程默鞋跟上。

拐角处的路灯准点熄灭，林小野的手电筒光开始画八字。程默摸到裤袋里未来带来的荧光棒，犹豫片刻又松开手：“上周王志鹏在这摔了个狗吃屎...”

“不是你故意伸脚绊的？”林小野的声调拔高两度，突然踩到什么软物惊叫着后跳，后背撞进程默怀里。待手电筒照过去，不过是团被夜风卷成刺猬状的梧桐叶。

程默憋笑憋得肩膀发抖：“林小姐这反应速度，不去当人形警报器可惜了。他故意把钢尺甩得哗啦响，“需要默哥提供人体导航服务吗？每分钟收费一颗薄荷糖。”

林小野突然用手电筒照他眼睛：“抢劫呢你！”强光在他虹膜烧出星云状光斑，“上周帮我修自行车都要收我三块大白兔！”

“那是精神损失费。”程默摸出颗包装纸褪色的奶糖，“我好像看见某人车筐里塞着陈森送的圣诞礼物...”他故意走的更快了一些，果然听见林小野条件反射地追了两步。

宿舍楼轮廓浮现时，程默突然吹起荒腔走板的口哨。林小野用手肘捅他肋骨：“难听得像被门夹过的青蛙！”

“这可是世界知名的安魂曲。”他掏出手机点开白噪音APP，夏夜蝉鸣刺破寂静的黑夜，“专克各种妖魔鬼怪——哎你抢我手机干嘛！”

林小野按着音量键把噪音调到最大：“让你见识下美少女的驱魔仪式！”轰鸣声惊动了宿管阿姨，五楼窗口突然探出个鸡毛掸子：“哪个班的还在鬼叫！”

林小野拽着程默狂奔进一处草丛，薄荷糖撒了一路。待脚步声远去，他摸到自己校服的第二颗纽扣松了，抬头林小野的发丝粘着一片树叶。

林小野拿下头发上的树叶，“上周你不见那会儿，王志鹏说看见你在男厕所...”她故意停顿，把树叶塞进程默手中，“对着镜子练习求婚誓词？”

程默的镜片蒙上水雾，月光似乎穿透时空淋在镜框上。他摘下眼镜夸张的擦拭：“那家伙还说我会用无菌纱布折千纸鹤呢。”指尖无意识模仿着当年折戒指的动作，“实际上哥是偷偷看电子小说。”

“下周开始收双倍护卫费，”程默喘着气摊开掌心，上面躺着颗被体温焐化的奶糖。

林小野突然抢过奶糖，迅速的剥开把糖扔进嘴里，把糖纸拍在他额头上：“抢劫犯！”转身跑进宿舍楼的背影却透着轻快，樱花手链在玻璃门开合间奏出八音盒般的清响。

林小野的背影在宿舍楼熄灭时，程默取下薄荷糖纸放到裤袋里。2016年的包装设计在月光下逐渐融化。他想起在之前的时空里，林小野在分手那天说过的话：“我们，要不要尝试分开一下？”

银杏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呜咽，程默对着虚空练习了个微笑。这次他决定把告白词存在量子纠缠态里——只要不观测，就永远处于说与未说的叠加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