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已逝，你仍未老 第25章 chapter 25 笑是苦的

有些不可置信，这真的是封野给我回的电话。

竟然看着看着，就发出了笑声，这笑声，我甚至都能够尝出味道来。

是苦的。——秦已今

天台，是唯一可以看见星星的地方。

我蹲坐在那地面上，望着遥不可及的星星，绽放出它们特有的光芒。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那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

也不知道，他执着于我身上什么东西，自从我和他相遇以后，便是一团糟的生活。

酒瓶被我拾起，里面的液体与瓶身撞击，晃动的声音微轻，里面所剩无几。

我冷笑了一声，“就因为你，我见不到我想见的人。”

“起来，跟我出去一趟。”

那温和的声音，若是出现在荧幕中，定是让人抓心挠肝的。

他距离我近在咫尺的背后，让我根本不想回头看一眼。

我瘫倒在地面上，寒风吹来冷极了。

从我躺着的视线往上看去，他居高临下，我冷笑：“这牢笼，我出得去？”

郑先泽蹲了下来，望着我反向的五官，“你还是原来的秦已今吗？”

猛然地，我从地面起身，那酒瓶被我摔碎，除了对他冷眼相待，我这辈子不可能用那些崇拜他的人那样的目光回敬他。

“遇见你，不可能是。”

他伸手触及我的发丝令我厌恶到极致，“我希望是有我的出现，让你变得更美好。”

“可真美好……你这个伪君子。”

手掌被我拍去，他在我身后说：“你要离开秦倾，只能通过我。”

秦倾秦倾！

这个女人毁了我的一切。

“你和她八百年前的滥情事我没兴趣掺和，你们要我做什么，我现在照做了，别再来恶心我。”

他们把我推向风口浪尖。

而我此时又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才最为“安全”。

“Gina，hi！”

“抱歉，我要离开。”

还没看清来人，我便转身与她擦肩而过。

手机响起。

我点击开了信息。

——这个号码对我有特殊含义，我不会转卖给你的。

郑先泽坐在我的身边，递给我一个杯字，“喝点解酒的，才刚成年就喝酒喝成这样。”

我以手背推开了杯身，“酒算什么，我又是什么？”

郑先泽的身子一颤，将杯子放好。

“开车。”

——

来人和郑先泽先是一顿寒暄，我看到她戴了一副金边的框架眼镜，头发并不长，却扎起一个马尾辫，束得高高的。

像极了一个邻家姑娘，但终归是个比我年龄大的女人就对了。

“秦已今。”

郑先泽对着她介绍我，她笑得特别开朗，伸出手来与我相握：“你好，我是Linda。”

我并未伸出手，双手环抱看着郑先泽，他又在玩什么花样。

“我表侄女，Linda，以后她就是你的经纪人。”

我冷然拒绝，这无疑就是给我安排一个人形监视器。

“V,K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经纪人，是我们整个团队的经纪人，郑先泽，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郑先泽望着我叹息了一声：“想让你做回真正的秦已今。”

曾经的事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是因为他，秦倾才对我不待见。

再安插一个亲戚在我身边？

想得美……

“我不需要。”

郑先泽自作主张，对着他那位表侄女说：“Linda，那就辛苦你了。”

“要她给我做经纪人，那需要经过我的考核。”

郑先泽挑了挑眉头，“你想怎么样？刁难她为你跑腿，还是乱粘贴口香糖？抓昆虫吓唬人，还是你又想到了其他特别的方法？”

他走近了一步，俯身凝视我：“别忘了V，k，你做出的那些幼稚的事，是谁帮你去善后的。”

——

居然有人和我一样，午夜不睡，跑到了厨房。

经过那女孩子身边时，她在玩“一朵花”，一边还在吃肉包。

她轻轻挑动着几块微微上翘的木片一转动，居然变成了花的样子。

往回转时，便又回到原本的面貌，就像是扇子收回的样子。

我居然能被这个东西吸引……

“你在玩什么？”

我好奇地走到她身边坐下，她笑着递给我，声音是说悄悄话的分贝，“借你玩，我也是上回会场捡来的。”

我学不来她那样的语气，竭力保持轻声地问，“哪个会场。”

我尝试着动了一下。

它又变回了那朵“花”的样子。

“在国内C市那个呀，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给了她这样的一种错觉，我并不是知无不言的人。

“什么？”我敷衍一问。

她凑近了我一些，那肉包的香气扑鼻，一闻就是味道特别鲜美的那一种，包子里面还有汤汁往外滴下来，可能见我在看，以为我垂涎她的食物，她忽然回头，被她一口咬去一大半。

紧接着问：“你跟郑先生，真的和传闻说的那样吗？”

传闻……

传闻说我傍上了他。

真是笑话。

“传闻那种东西，几分真假？你辨得清吗？”

她摇了摇头，“不……不是。”

将手中的东西还给她，我起身恢复到了正常的说话分贝：“这伪君子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你喜欢，我劝你擦亮眼。”

可她来了一句，“可不就是瞎了眼……”

“嗯？”我疑惑。

“没，没什么。”

几次遇见，她都主动与我交谈。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她喜笑颜开：“我叫Abby。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朋友……”

我回味着这两个字。

Abby摆了摆手，“没关系，我只是随便说说。”

忽然想到了窦浅唐，和雅臻学姐，我自嘲一笑，“我高中的时候，我同桌就是我特别要好的朋友，还没来得及多交一些，就……”

Abby兴奋地双眼放着光芒，“哇，那保持到现在，也不好说了呢。”

“没有。我高中没读完，和那儿的所有人都断了联系。”

“所有人？”她反复确定。

“嗯，所有人。”

也包括，我思念过的，他。

“你好像很喜欢吃包子。”

在厨房这个地方，半夜刚跑出来偷吃的，可真有胆量。

但是看她熟门熟路的样子，也应该不是第一次“顶风作案”。

“冰淇淋喜欢吗？”

Abby点头，解决了最后一口下肚，“喜欢啊，可是老师这么严格，我基本都只能偷偷在半夜吃，就是现在。”

听到脚步声，还有人打呵欠的声音。

Abby捂着嘴手忙脚乱地拉扯着我，“快快快，有人来了，跟我走。”

安全回到房内的时候，她还特别激动地约我下次吃冰淇淋。

我忽然有些羡慕她。

起码这些味道她喜欢，起码她也保留住了她喜欢的这些味觉。

能吃立即就能想办法吃到，即便等待的时间再长。

——

封野的号码，会不会还是那一个。

我没敢打。

也没敢发信息。

那串数字即便我没有保存，也早就是烂熟于心。

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也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没什么祝福语可以掩饰我想发的信息内容，没有什么节日……可以掩盖我的思念。

春节还早，情人节无缘。

天冷了多添点衣服，这种话也烂透了像个老妈子。

我忽然有些后悔，当日为什么没有见他。

只是那么几公里的事，我居然回头不去见他。

即便他知道我的过去又如何……

鬼使神差地，我打了封野的电话。

可没想好开场白的时候，电话的“嘟”声响起，吓得我挂断了电话。

居然能拨通……

只是试图找寻他的消息，是否会有学校的活动近况。

可我看到了铺天盖地的新闻，是那个村发生了命案。

我的电话声响起，那心里发毛的感觉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想念一个人的时候，兴许听一听他的声音也是好的。

哪怕我接起电话，他脱口而出的第一句，是骂我也好。

我都认了。

可最怕，他不会骂，也不问，也不说的沉默……

当我鼓起勇气接听电话时，他挂断了。

想要立即编辑信息发过去，删了又打，打了又删。

靠在墙边，我抱着双腿看着那串数字，有些不可置信，这真的是封野给我回的电话。

竟然看着看着，就发出了笑声，这笑声，我甚至都能够尝出味道来。

是苦的……

这么些年，他哪还会真记得我这个学生。

让他如此头疼的，都没正经当过他几天学生的女孩子。

——

“我不转行，我现在做什么，以后还是做什么。”

Linda一早就来报到，这郑先泽说什么，她就照做什么，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劝我转行。

是真的没事做了来监视我，还是真有两把刷子劝我改路线走？

“我暂时不会转行，做演员还得顶着笑脸，不适合我这种面瘫，你要找演员，你可以去秦倾公司里面挖几个小鲜肉。”

Linda推了推眼镜：“你太没有生气，就感觉你不是一个活物，是放在冰箱里冷冻的一颗苹果。你以为面瘫就没有内心情绪了？让你做演员，就是让你看到不一样的自己，在你内心藏着千万种你没遇见过的自己，你必须去看看。”

她没让我插话，“你这眼神看我，肯定觉得我有病，没办法，你得赚钱逃离，我也要为你出谋划策活命，从烂片开始，秦已今，以后请多指教。”

多潇洒地离开，留个我一个背影。

“喂！想活命还找我！找上我会三年活两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