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霭谜录 第31章 行动

夜色如墨，城外的官道旁，树林边星星点点的火光闪烁。

少女和男人站在一副简易营帐里，面色凝重。

“你就是拂柳阁的少东家？”

欧阳大人站在两人面前，面色同样的凝重。

“回大人，在下就是晏照安。”

“那你既然知道小莲城拂柳阁这样的丧尽天良，如何纵容至此！”欧阳大人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厉声质问。

“大人，他也是才知……”叶圆圆没忍住地补充了一句，语气中满是为晏照安辩解的急切。

“大人，管教不严，是在下之错。”晏照安说着话，规规矩矩地行礼认错，诚恳的语气，“只是，大人，这世间之事错综复杂，诸多无奈，常常身不由己。”

“嗯。”欧阳大人抬手虚扶着晏照安，“晏少爷懂得这个道理就好，你今日既能同叶小大夫一起来，也看得出你良心未泯。”

叶圆圆有些疑惑地看着欧阳大人，这番话听着怎么好像正反都被他一个人说了，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到底什么意思？

“咳。”张大人清了清嗓子，“叶小大夫可知，这些侍卫是京城圣上派给我，保护我这一路安全的。”

叶圆圆点点头，“欧阳大人，我知道。”

“所以仅凭你一面之词，既没有状纸又没有实际的证据，我贸然派出这些侍卫拿人，回京后我是要被问罪的。”

欧阳大人说得隐晦，晏照安却听得懂，开口道：“大人放心，我可以先行拿到证据，让大人师出有名。”

“好，我在这等着晏公子。”欧阳大人摸了摸胡子，看向晏照安。

叶圆圆随晏照安走出营帐时，依旧满脸的疑惑。

“无事。”晏照安抬起胳膊摸了摸少女的头顶，“我还按上次一般，拿出那些身契证据，交给欧阳大人就好了。”

“我也要去。”叶圆圆皱着眉，有些不满地听着晏照安的话语中一直是我，而不是我们。

本想拒绝的晏照安看着叶圆圆紧皱的眉头，又转了语气，“好。”

有了经验，这一次的偷偷潜入更加顺利，可叶圆圆怀中揣着那些身契往欧阳大人驻扎地而去时，依旧皱眉不展。

“怎么了？”晏照安伴在少女身侧，忍不住地问道。

“欧阳大人真的是位好官吗？我怎么更加不确定？”叶圆圆满是迷茫。

“欧阳大人是位好官。”晏照安笑了笑，肯定地回答了叶圆圆。

“为什么？”

“这事说来容易，大鱼吃小鱼，可朝廷的法度不是如此简单，况且我们所说的所有事情，都没有证据，纵然如此，欧阳大人还是愿意停下来管这件事，就足以证明他是个好官。”

“嗯！”叶圆圆晃了晃脑袋，决定不去深想这件事了，“你说的对。”

当两人把手中的身契递给欧阳人大时，看着欧阳大人激动地连声几句好，叶圆圆觉得晏照安或许说得真的是对的。

“晏公子，叶小大夫，这里面可有你们认识的人？”欧阳大人摊开这些身契，看向晏照安。

“认识的人？”叶圆圆有些不明所以，倒是晏照安在身契里面挑挑拣拣，很快找出两张来，开口道：“欧阳大人，据我调查，这两户人家曾有报女儿失踪，只是被官府搁置，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欧阳春！”

“老爷，小人在。”听到欧阳大人的喊声，那位管家打扮的男人从营帐外俯身进来。

“你带几个人，去找这两户人家，城门开的第一时间带他们进城，去小莲城的官府门口等着，务必保护好他们的安全。”欧阳大人把那两份身契递给管家，又想了想，“再让其他的侍卫轻装整待。”

“是，老爷。”

欧阳春接过身契，转身刚要走，又听到欧阳大人的吩咐，“让没有武艺的家丁留下看好这驻扎地，务必让外人觉得，我们还在这里休息。”

“是，老爷。”

看着欧阳春出去，叶圆圆这才开口：“欧阳大人，拂柳阁中还有一个叫珍儿的姑娘，一定可以做人证的。”

“好，那叶小大夫一会一定要找到她。”

叶圆圆郑重地点点头，“欧阳大人，我们现在就走吗？”

“走！”

欧阳大人一挥手，率先走出营帐，面对着整装好的侍卫，“分成三队，一队跟我，一队跟这位公子，一队跟叶小大夫。”

“是。”

看着整齐划一的侍卫，迅速地分成了三队，叶圆圆有些犹豫的在欧阳大人身后，小声问道：“大人，您也跟我们一起去地窖吗？里面真的有点危险。”

“叶小大夫，不要小瞧我。”欧阳大人不恼反倒笑了，“老夫也曾是上过战场督军的人，还怕这些小场面吗？”

“出发！”

“是。”叶圆圆也笑了笑，站回晏照安的身侧。

当三人带着侍卫，赶到城西的民宅时，一众被迷晕的大汉，已经被纪六和纪七老老实实地绑到了一下，背靠背地围在地上呼呼睡着。

“这？”欧阳大人惊讶地看着叶圆圆和晏照安。

“大人放心，迷药迷药。”

“你、你，你俩留下看住他们。”

欧阳大人回头随手地指了两个侍卫，其余的人则继续跟着前进，到了柳妈妈的住处，依旧是昏睡的两人，也被纪六和纪七绑了，不过这次是分开绑在了柱子上。

“大人，这就是拂柳阁的其中一个老鸨。”叶圆圆指了指柳妈妈，愤愤地道。

欧阳大人依旧是指了两人看守，语气中好似有些失落地问着：“叶小大夫，你们这都安排好了？”

“大人，接下来就都要靠您了啊。”

叶圆圆笑了笑，却转身回了院中，翻出不少的火把，分发给众人。

等众人都拿好火把，这才推开屏风，走到了地窖门处。

“哎，大人等等！”

看着奉命伸手就要开门的侍卫，叶圆圆赶紧拦了下来。

在疑惑的目光下，叶圆圆站到门板上，根据记忆在门板上有节奏的跺着脚。

看着这行为，晏照安和欧阳大人自然是懂，侍卫也全都噤声等待着。

半天也没有人从地窖里应声，叶圆圆从门板上下来。

“这样就可以了。”

很快众人都点燃了火把，下到地窖中。

地窖中依旧有那丝丝的血腥味，叶圆圆更加担心起珍儿和三个女孩来，不知没有她的针灸，四个人醒没醒，又有没有受到更多的折磨。

人多，火把也多，光亮照亮了地窖，叶圆圆执意走在前面，晏照安就寸步不离地守在少女身侧。

“没事。”叶圆圆微微侧过头，冲着晏照安笑了笑，十分小声地在男人耳边说道：“这段路就有一个大汉会出现，放心，可好对付了。”

“嗯。”晏照安嘴上应着，行动却更加谨慎起来，紧紧守在少女的身侧。

上次被珍儿说话声音吸引来的大汉又从拐角处出现了，可这次等拐出来时，看着众人，直接吓得脸色惨白。

叶圆圆更是先一针扎哑了他。

被侍卫押着的大汉，乖乖做了指引，众人很快便寻到那间折磨关押女孩的房间。

闯入房间制服那些看守的大汉后，叶圆圆第一个冲上去，给珍儿和另外三个女孩把了把脉，随后长呼一口气，还好，她们应该一直没醒过，没遭受更多的折磨。

门口的大汉们都被捆绑好了，欧阳大人这才靠近了叶圆圆。

“叶小大夫，这几位姑娘如何？”

“欧阳大人，您稍等。”

叶圆圆这次拿出自己的针灸包，更顺手的几针下去，还是三个女孩先醒过来。

三个女孩看清眼前的景象后，边大哭边喊着：

“呜呜，大人！”

“大人救我们。”

“终于有官府的人来救我们了。”

而此时的珍儿才睁开眼睛，看着众人，还是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心里。

叶圆圆仔细观察着珍儿，不知要如何与这个女孩开口说第一句话，只好拨开少女的衣袖，捏着上下胳膊，找准位置，轻轻地一推。

“好了，活动看看，还疼不疼。”

“不疼了，谢过这位姑娘。”珍儿虽然还是淡淡的语气，可眼中却有了些晶莹剔透。

暂时安顿好几个女孩，叶圆圆转身冲着审问几个大汉的欧阳大人和晏照安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开口问道：

“大人，从另一个地窖口上去，就是拂柳阁的后院，可要趁着天黑上去？”

“好，叶小大夫可觉得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叶圆圆想了想，“欧阳大人，地窖口就在后院的马厩中，需让侍卫换上大汉的衣服，上面怕是时时有人监视着。”

“欧阳大人，”晏照安接着说道：“这时辰拂柳阁大概还在开门迎客，先上去的人需有几个不动声色的去守住大门和侧门，别让什么人跑了出去。”

欧阳大人点点头，吩咐下去，几个侍卫随即行动起来。

叶圆圆也就别过头，走回了女孩们所在的角落，只见四个女孩也是纷纷侧过头。

等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音停了下来，只听晏照安的声音，很近的在身后响起，“都换好了。”

缓缓回过头的叶圆圆，惊讶地看着同样换成了大汉衣服的晏照安，“你也要最先上去？”

“嗯，我必须得去。”晏照安没有多说，只是眨了眨眼睛。

叶圆圆明白，也没有多言阻止，只一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