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霭谜录 第20章 闯荡江湖

“燕儿，你先去休息。”

叶圆圆掏出银子递给讲诉完的燕儿，“就住在万臻楼吧。”

“是。”

还在抹着眼泪哭哭啼啼的燕儿接过银子，退出去前又哭喊着：“请两位大侠救救我们，我还有妹妹在小莲城呢。”

“你放心。”叶圆圆扶燕儿起了身，领着人在大堂开了新的房间，这才回到望月居。

确定只有叶圆圆回来，晏照安玩笑起来，“怎么样，我刚刚这表演？”

“嗯，可以进石班主的杂耍班子了。”叶圆圆同样玩笑着给予了肯定。

晏照安笑着又问道：“这个燕儿，你打算怎么办？”

“你也觉得她不对劲了？”叶圆圆兴奋的看向晏照安。

“额……”晏照安犹豫着，委婉的说着：“对，我隐隐觉得她不对劲。”

少女的表情瞬间垮下来，“你说实话吧，你确定她不对劲，是不是？”

“是。”晏照安的眼神默默瞟向别处，又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

“你不了解我的身份，有些事看不透很正常啊。”

“你的身份？”叶圆圆低沉的说着：“不就是拂柳阁的少东家吗？我猜你父亲是拂柳阁的大东家，而你四叔在争家产，不就是这样吗？”

“是也不是。”晏照安神秘的给少女倒了一杯茶，缓缓道：

“我父亲的确是拂柳阁的大东家，但这拂柳阁可不只是青楼那么简单，而是江湖上最大的情报机构。”

“情报机构？”叶圆圆眨了眨眼，努力刷新着自己的认知。

“这世上真的有易容术……也真的有情报机构？”

“江湖还真是复杂……”

“那你不好好留在家中继承家业，跑出来做什么？”

“因为我父亲失踪了。”晏照安收笑意，表情严肃起来。

“失踪？”

“一年前，我父亲在家中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人就那样不见了。”

晏照安喝了口茶，让自己看着尽量冷静的说起来：

“我是家中长子，母亲早逝，留下了两个弟弟，如今尚年幼，家中波诡云谲，父亲不落不明后我只得伪装出他去远游的假象。”

“刚开始还瞒得住几位叔叔，可时间越长，破绽越多，我没办法，只得送了两个弟弟外出读书，自己再出来寻找父亲。”

“那你为什么在栖玉城留那么久？”叶圆圆看着晏照安严肃的表情，也跟着正经起来。

“我怀疑父亲去了外域，情报上说，曾有疑似父亲的人出现在栖玉城，我便干脆去栖玉城当了个捕快，方便查来往的行人。”

“有收获吗？”

晏照安摇了摇头，脑中的思绪突然跳了一下，又点点头，笑着道：

“遇到了一位叶小大夫算是最大的收获了。”

“你！还有没有个正经了……”

叶圆圆的声音越说越小，只觉得此刻脸颊热得难受，四周找起扇子来。

看着男人递上手中的折扇，少女迅速的一把夺过，随后男人的胳膊就轻轻挨了一折扇。

晏照安笑着揉了揉胳膊，这才又正色道：

“从知道袁白要杀我，我就明白父亲失踪的消息，几位叔叔怕是已经确定了，不然他们不敢贸然动手。”

叶圆圆大力地摇着手中的折扇，脸颊的温度好似降了下去，可依旧红扑扑的。

“所以你那么快就离开了栖玉城？”

“嗯。”晏照安理了理自己额前也被扇子吹动的碎发，“虽没查出袁白为何要杀你，可必跟我有关，毕竟如今在外人眼中，我们不过短短几日相识，我怕待得越久，你的危险越大。”

叶圆圆突然停了手中的折扇，思考起来，“你说的对呀。”

猛然收拢扇面，站起身又坐下，念叨着：“算了算了。”

“什么算了？”

“我们怎么才相识几日就住到一间房里了。”

“我赌这里没有人在意这件事。”晏照安压下那上扬的嘴角，玩笑着。

叶圆圆手握折扇指了指屋顶。

“他们不敢说出去的。”

“真的？”

“真的！”晏照安这一点还是很自信的，“拂柳阁还是有规矩的。”

而此时正在屋顶记录的纪七，默默把小册子翻到前几页，爽利的撕掉了那写着叶姑娘和少爷同住一间房的纸页。

纪六则是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看着云，“就说不用记了嘛，跟少爷有关的你记完回去栖玉城也没人敢看呀。”

房中的叶圆圆又再次打开折扇，扇了起来，“你继续说。”

“所以我离开是为了你的安全。”晏照安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那如今我们要去哪？”叶圆圆明白男人的意思，却脸红的想换个话题。

“去小莲城。”

“燕儿刚刚说得小莲城？”

“对。”

“可是她不是有问题吗？”

“是啊，锦都的事，你觉得奇怪吗？”

“奇怪啊，不仅石班主追杀你的行为实在无法理解，程姑娘也太容易就找到了，而且两人又好似都是仗义之士。”

“还有，这锦都的拂柳阁，靠程姑娘帮忙我就轻易的溜进去了，可什么都没查到呢，一把火烧没了，接下来又突然出现个燕儿，这燕儿从小莲城的拂柳阁到了锦都的拂柳阁，这正常吗？”

晏照安想了想，“这倒是正常，拂柳阁的女子们确实会往返与不同的地方。”

“不过燕儿这样的来历……”晏照安喃喃着：“既然有人在引着我们，小莲城……总比毫无线索的强。”

“那就去吧。”叶圆圆好似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晏照安的眼中满是期盼的亮光。

“反正我也打算去闯荡江湖！”叶圆圆依旧红着脸，挑了挑眉傲娇的样子。

“是，那我猜叶女侠一定缺个同行之人。”

“哦？那这同行之人有什么才能吗？”

“他武艺高，有银钱有情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

“他由叶女侠亲口承认过，长得好看！”

“听着还不错。”

两人嬉笑过后，看着叶圆圆又皱起的眉，晏照安接回折扇，打开扇面为少女轻轻地扇着。

“怎么了？”

“按燕儿的意思，她和妹妹本是良家，只因去城中买卖布匹，就被人看中，强掳到拂柳阁中，签了卖身契，还说有许多这样遭遇的女孩。”

叶圆圆缓缓说着：

“如果她说得是真的，你们拂柳阁的势力真的有如此之大吗？”

晏照安犹豫着，不知要如何解释更为妥当，“拂柳阁是情报机构，需要情报的并不只是江湖。”

“有时候官府也需要……所以对有些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嗯。”晏照安点点头，语气坚定的补充道：“但强抢民女这样的事，绝对不行，我父亲当年建立拂柳阁的时候，意在为一些只能沦为奴籍的女子寻一条更好的出路。”

“只能沦为奴籍？”

“是啊，家人获罪被牵连的女子，很多都是大家闺秀，文采斐然，却不得不沦落红尘，在拂柳阁，至少她们不会被强迫接待客人。”

“那她们也是探听情报的人吗？”叶圆圆好奇的问着，却没意识到她现在问得都是拂柳阁的机密。

“有一些是。”晏照安没有丝毫的保留，“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阁中所用，有些人只想有个安身之所，过着简单的生活。”

“嗯。”叶圆圆点头认同，就像她原本只想在栖玉城当她的小大夫。

“抱歉。”晏照安看出了少女的心思，满心的愧疚。

“为什么道歉？”

“还是把你牵连进来了。”

“是你控制着我们一起重生的吗？”

“当然不是！”

“那你道什么歉？”

叶圆圆夺过男人手中的扇子，又大力地扇起来。

晏照安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笑了。

“对了，那王字是什么意思，你家中有谁姓王吗？”

“我父亲姓王。”

叶圆圆眨了眨满是疑惑的大眼睛，“你姓晏，你父亲姓王？”

“我随母亲的姓氏。”晏照安笑着解释起来：“我母亲生我之前，父亲被人追杀，为保安全，假意抛弃了母亲，送她回了娘家，我出生后也就随着母亲的姓氏，这样过去两年多，事情终于平息，父亲才接了我们回去，也就没再改我的名字。”

“那你的叔叔也都姓王了？”

“是。”

叶圆圆又拿起那信纸看了看，“所以这可能是一份只写了一个开头的信？”

“嗯。”晏照安的眼神也落在少女手中的信纸上。

“那关于我们这样重生，你有什么头绪吗？”叶圆圆又猛然转回了话题。

“没有。”晏照安遗憾的表情摇摇头。

“你以前经历过吗？”

“没有。”

叶圆圆叹了一口气，又蔫了下来。

晏照安的眼中闪烁着许多的情绪，坚定的说道：“我一定会查出这件事的原因。”

“嗯，其实也还好，知道自己能重生后，好像行事也大胆了不少。”

叶圆圆玩笑着，完全不提每次死亡时都要经历的疼痛。

男人温柔的替少女拨开了被风吹到眼前的碎发，却看到那眼睛中满是红血丝，轻柔的声音：

“你去睡会吧？折腾了一晚上没合眼，这些问题也不是马上就能查出真相的。”

叶圆圆放下信纸，眨了眨眼睛，只觉得没听到这句话之前还没困，听到后竟是哈气连天，

“那我去睡了，未时前一定要喊醒我。”

伴着那句，“好。”

少女安心的躺到床榻上，很快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