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秘史 第2章 她是二小姐那我是什么

秦黛楹话音刚落，前来凑热闹的秦瑟瑟半只脚踏入正厅，顿了顿。

下一秒，她的声音都变得尖锐，不可置信地看着秦黛楹，指着地上跪着感谢的唐盼鸾说：“她是二小姐？那我呢？我才是秦府的二小姐！”

就连秦夫人都不知道为什么秦黛楹会同意让这样一个不入流的东西入府内，还顶了个二小姐的头衔。

秦黛楹却满意地看着唐盼鸾，说到底，她手上的那块玉佩，也只能算是半个催命符，秦家的人要是做的绝一点，便将她埋了，反正死无对证，秦家照样是大家族，不会有什么事。

可秦黛楹看着唐盼鸾那张脸，突然心底生出一丝恶趣味。

京城的日子待得无聊，这边的人显少有这般长相和身段的，秦黛楹虚情假意地上前搀扶起了唐盼鸾，心里头却是在想若是加以利用，可以在京城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好了，她一个女子，千里上京也是不容易，况且又是父亲的孩子，你说是吧？爹。”秦黛楹笑着看秦瑟瑟，眼神里却没什么笑意，大概是一种警告。

秦丞相表面上看着风光，其实在秦府也并没有什么话语权，只能悻悻点头，说自己累了，要回房歇息。

好歹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倒是一走了之，留下的一屋子人全和唐盼鸾没血缘关系的，当真是令人汗颜。

秦夫人赵映仪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被秦黛楹一个眼神制止住了，便也止了话头，扯了扯旁边的秦瑟瑟，也都懂了，有话起码不能在这位二小姐面前说了。

秦黛楹拍了拍唐盼鸾的手，说道：“二妹妹，你初来乍到，往后便是一家人，你且在秦府好好住下吧。”

唐盼鸾红着眼睛看着秦黛楹，像只兔子一样点了点头，手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一样不肯放。

秦黛楹心里头厌恶，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暗暗使了力道，把手抽了出来。

“行了，琵琶，你去吩咐下人安置出来个院子，领二小姐过去。”秦黛楹把琵琶叫到身前，叫她领唐盼鸾走。

琵琶会看眼色，知道秦黛楹这是还有话要单独说，便领着唐盼鸾往后院走，只是唐盼鸾还回头看了好几眼秦黛楹。

秦黛楹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脸上依然带着那种淡淡的微笑，秦瑟瑟嘴角直抽，觉得她假。

唐盼鸾一走，赵映仪就坐不住问秦黛楹：“你怎会让那种货色进秦家，你叫瑟瑟怎么办？好好的二小姐变三小姐的。”

秦黛楹神色冷淡，刚刚的笑意仿佛就没有出现过。

“反正是嫡小姐，又没什么损失，这唐盼鸾说破天了就是个烟花女子所生，能碍着什么事？放心吧，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赵映仪还是皱着眉，咬牙说：“我赵氏在他秦贺荣还是个秀才的时候就和他约法三章，他那时候说得倒好，什么绝不纳妾，一心一意！现在倒好，连这样一个女儿都出来了！往后还不知道有什么乱子！”

秦黛楹安抚着她：“母亲，你且放宽心，秦家还是我们手上握着的，留唐盼鸾虽说是我自己有用，可到底还是能给您挣个好名声不是？”

赵映仪疑惑地抬眸看着秦黛楹，问：“名声？”

秦瑟瑟懒得听这些哑谜，突然从二小姐变成三小姐让她气不过，转身回房逗鹦鹉去了。

秦黛楹见秦瑟瑟走了，对赵映仪点点头：“是啊，父亲这么些年做到这个位置，连圣上赐的美妾都不收，京城都传您是个妒妇，他们自然不知道秦赵两家里头的弯弯绕绕，所以编排您，但认了这个唐氏女，她在秦家掀不起什么风浪，但传出去您就是能容人的当家主母，这是好事呀。”

赵映仪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便笑着点头说：“是是，虽说总归气不过这事儿，但你也叫下人安排个好些的住处给她，别传出去说我们秦家亏待了。”

秦黛楹拍拍她的手，让赵映仪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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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黛楹回到自己的院子，琵琶后脚就进来了。

正在练字的秦黛楹听见动静，手一顿，没有抬头，问道：“如何？”

“回大小姐，人已经安置好了，就在平峦院。”

秦黛楹点点头，搁下笔，说：“平峦院，倒是个好地方，僻静又有池中鲤鱼作伴，不会乏味，周围有家丁看着，又离秦家真正重要的东西远，你安排的不错。”

“谢大小姐。”琵琶抬眸，瞧见秦黛楹，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痴恋，却也只是一瞬，随即又恢复平日里的神色，恭敬而平静。

秦黛楹想着唐盼鸾那番说辞，言辞倒是恳切，只是不知真假了。

“再派几个信任的人去江南查，情况是否属实，秦家不能有来路不明的细作。”

秦黛楹说着，脑海里想得却是唐盼鸾流着眼泪的样子，若真是细作，还真是会演啊。

琵琶应声退下，只留秦黛楹一个人。

晚间家宴的时候，秦黛楹又见到了唐盼鸾，还是那件江南服饰，与秦府格格不入了些。

唐盼鸾看着有些局促，站在那里，入座也不是，不入座也不是。

“就坐那吧，只是家宴，没有外人，无需拘束。”秦黛楹随手指了个位置。

唐盼鸾乖乖点头坐下，秦黛楹自然觉得她听话，心里头满意，但秦瑟瑟本就不爽至极，见唐盼鸾这番柔柔弱弱的姿态，自然是眼睛都隐隐作痛起来。

“没有外人？着最大的外人不就摆在这了吗！我真是不明白了，我们自家人的家宴，为何还要叫上她？”

秦黛楹没有要护着唐盼鸾的意思，一边是自己的嫡亲妹妹，一边只是个人人都看不起的奸生子，秦黛楹心里还是有杆秤的，但面上功夫还是要过得去。

“既然来了，以后就是一家人，瑟瑟，不得无礼。”

话虽这么说，但言语间都是让秦瑟瑟别无礼，也算是变相地把秦瑟瑟划分为自己人，解了着饭桌上的围，但仍然还是把唐盼鸾隔绝在外了。

秦瑟瑟耳濡目染这么久，也不至于这点门道都听不出，嘴上勾着笑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晚宴过后，秦黛楹要往院子走，唐盼鸾叫住了她。

“大、大小姐。”唐盼鸾的声音很绵软，末尾都带了个上扬的音，秦黛楹本来在和琵琶讲事情，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又是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秦黛楹看着人畜无害，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一幕怎么样的姐妹情深的画面。

“怎么了？二妹妹？”

唐盼鸾往前走了几步，咬着嘴唇，红着脸，看着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缓缓伸出手，琵琶很迅速地挡在了秦黛楹面前，要抽出腰间的匕首。

“做什么？”琵琶皱着眉，看着很凶。

唐盼鸾哪里见过这个架势，当即要被吓得哭出来，只颤颤巍巍把手心打开，原来是个荷包。

秦黛楹按住琵琶的手臂，示意她退下。

唐盼鸾见琵琶走了，这才敢说话：“秦小姐，这是我自己做的荷包，多谢你刚刚替我解围。”

秦黛楹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勾着唇收下了那个荷包，又看了看唐盼鸾身上的服饰，道：“多谢妹妹了，往后可以直接叫我阿姊，和瑟瑟一样就行，还有，这里毕竟是京城，这衣服穿出去倒是叫秦家难做，我过些时日叫人来为你做新衣。”

见秦黛楹收下那个荷包，唐盼鸾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声音也甜腻腻的。

“多谢阿姊，阿姊人真好。”

秦黛楹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转身继续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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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黛楹在和琵琶对弈，两人的心思却不在棋局之上。

秦黛楹吃了琵琶的子，道：“你刚刚，似乎太冒进了些，我似乎并没有叫你做这些事。”

琵琶不敢继续下棋，连忙跪下请罪。

“请小姐原谅，奴婢只是想替您试探一下此人是否会武功。”

秦黛楹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叫琵琶起来。

“继续下棋，别动不动就下跪的，那你看她的反应，可是有学过？”

琵琶起身，继续陪秦黛楹下棋，但摇了摇头，说：“奴婢特意观察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反应和步态都不似习武之人，但也不能排除她是否可以隐藏，或者早就看穿了我的试探。”

秦黛楹又下了一子，琵琶满盘皆输。

“嗯，平峦院那边的情况，还是继续盯着，记得来向我汇报，不听话的东西就趁早除干净，换上听话的。”

琵琶点头应是，又和秦黛楹说：“过几日是李夫人的女儿及笄礼，那边送来了请帖，小姐可要回帖？”

李家，和秦家的远房有些姻亲关系，虽说算不上熟络，但多结交些人，总是好处多的，况且及笄，也正好带着那位平峦院的去露露脸了。

秦黛楹点头，说：“自然是要参加的，你替我回了吧。”

“是。”

无人对弈，坐着也无趣，秦黛楹站起身，荷包却掉在地上。

秦黛楹看着那个荷包，也没有要捡的意思，琵琶捡了起来，问秦黛楹：“小姐，这个荷包，可是需要帮您扔了？”

秦黛楹只想着赶紧睡下，今日舟车劳顿，一个荷包罢了，无关紧要。

只是，实在是会忍不住想起唐盼鸾那张红着的脸，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秦黛楹是最看不起，也懒得浪费时间的。

“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就行，若是日后有用，也省的浪费时间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琵琶看着那个做工精致的荷包，冷笑着捏了捏，进了秦黛楹的私人库房，随意往角落里一丢就算完事。

也正因为如此，她们都没有注意到秦府上头飞过了一只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