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明珠 第14章 第 14 章

直到夕阳爬上天空，姜夏才恋恋不舍地从猫咪堆里探出身子：“我要回去啦陆央。”

陆央骑车自行车送他回家，一路上两个人轻松地聊天，空气里似乎弥漫着自由的味道。

他们在那扇雕花大门前分别，陆央笑得很温柔，朝他摆摆手转身离去了。

姜夏紧紧盯着那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见才往院子里走去。

贺榆站在院子台阶那里，双手插兜，面无表情，不知道已经看了他多久。

像见到了鬼一样，姜夏感觉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脸色苍白，手脚也不听使唤地抖着：“少爷……”

院里两边开满月季，在微风里轻晃娇艳花朵，贺榆从中闲庭信步般走来，并不言语，只那双眼睛泄出阴鸷与森寒。他身上侵略感过重，姜夏不自由主往后退了几步，后背触到冰冷的铁门，发出沉重的咯吱声。

秋日的傍晚已然凉爽起来，可姜夏手心汗津津的，呼吸变得急促：“我，我生病了少爷……陆央送我回来。”他还没忘前几天因为陆央被贺榆饿了三天的事，恐惧似毒蛇围绕着整个身体，令他摆脱不能。

高大身影慢慢笼罩了他，形状优美的手青筋暴起，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颈。

“咳咳！……”姜夏毫无章法地踢腾，双手扒拉那只桎梏着他的手，一张脸迅速染上绯红，他像条濒死的鱼不住地挣扎，又因为缺氧意识模糊起来，很快不再动弹了。

贺榆终于松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夏跌落在自己臂弯里，动作粗暴地把他抱了起来。

被扔在厚实地毯上姜夏才缓过神来，眼睛半睁不睁，似乎无法好好聚焦，空洞地注视着贺榆。

“一而再，再而三。”贺榆用手描绘他昳丽眉眼，又缓缓下落在浅粉色唇瓣上，他双眸隐含怒意：“是挑战我的耐心很有意思吗？姜夏。”

姜夏剧烈喘息着，拉起衣服下摆露出青紫一片，声音颤抖：“没……没骗你，痛……”他咳嗽几声，顾不得疼痛与晕眩，踉跄起身乖顺地抱住贺榆：“不要生气……少爷……”

贺榆深而黑的眼睛冷淡地俯视他：“为什么让他送你回来。”

“他帮我请假，老师让他送我的，”姜夏整个身体都在发颤，脸上因窒息引起的绯红仍未消融：“我没有手机少爷，我没办法打电话告诉你，对不起、对不起……”在贺榆冰冷的视线里，他一直在重复着那句对不起，然而对方无动于衷，甚至怒意更甚，姜夏心蓦地一沉，不敢想贺榆接下来还会做出些什么可怕手段，略一思索，他对着那棱角分明的唇吻了上去。

对方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一把将他摁在墙上更狠地回吻，粗暴地品尝着他口腔的每一处，啃咬两片嫣红唇瓣，用力之大让姜夏嘴巴都肿了起来。似乎不再满足于此，贺榆埋首在他颈窝里，又轻又缓地舔了一口。

“啊！……”姜夏尖叫一声，伸出发软的手用力推开贺榆，他的身体哆嗦着：“少爷……！少爷……”

“闭嘴。”贺榆声音低沉暗哑，姜夏感觉他的眼神很恐怖，好似要将他拆吃入腹一般。

昏暗房间里，许久贺榆才放开他，少年的脸隐没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良久的沉默后贺榆缓缓开口：“腰怎么回事。”

姜夏不敢说实话，怕贺亭下次变本加厉地欺负他，只能扯谎：“我……我磕到桌角了。”

“衣服掀起来。”

姜夏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忍着羞耻慢慢把衣服撩了上去。

一大团青紫突兀地铺在细白皮肤上，看起来颇为吓人，贺榆轻碰了一下，姜夏疼得忍不住蜷起身体。

“躺好。”贺榆淡淡说道。

“噢……”姜夏在客厅扫视一圈，选择将整个身体陷进松软沙发里。贺榆拿了药油仔细涂抹着，略带薄茧的手指温度奇高，碰过的皮肤泛起一阵灼烫感，姜夏感觉不太舒服，想让他不要擦了，但又不敢开口。

擦完药后贺榆拿起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眼皮低垂着：“已经找到你弟弟了，姜夏。”他将纸巾扔进垃圾桶，有些讽刺：“想早点让你们兄弟相见，岂料你有了更好的攀附对象……”

“不是！不是的少爷！”姜夏被巨大的喜悦砸中，几乎整个人都倾进贺榆的怀里，心急如焚道：“我要见秋秋！少爷！……”细瘦手指颤抖着，把他衬衫抓得皱巴巴的，因为用力指关节呈现出青白色。

贺榆神色淡淡：“把你曾经的承诺说给我听。”

姜夏愣住了。他何时做过承诺？他全无印象。

想要见到姜秋的那种心情简直要将他逼疯，姜夏努力回想也没能记起，崩溃到极点：“少爷！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求你了！”他的声音近乎尖利，昏头转向地跪在贺榆脚边：“我要见秋秋……”

贺榆抓住他胡乱挥舞的手，与他十指交握，沉声道：“记好你今天说过的话。”

姜夏知晓他这是答应的意思，于是便呆呆点了下头，又急切地抓紧他的手：“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姜秋？”

贺榆不答，反问他：“以后不跟陆央接触，能做到吗。”

姜夏呆了一瞬，陆央是他这么久来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为人真挚温柔，并没有做任何不好的事，为什么贺榆不允许他交朋友？……他感觉自己喉咙发涩：“少爷……陆央……陆央很好，是朋友，就像你和纪琛少爷一样，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贺榆打断他：“我说不允许。”

他迷茫地看着贺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贺榆拿出手机放在拨号界面：“你什么时候做好决定，我什么时候安排你见姜秋，亦或，永远不许见。”

姜夏像是被吓傻了，一张小脸血色褪尽，嗓子似被一团棉花堵住，说不出任何话。

贺榆看他迟迟不肯做出选择，脸色阴鸷：“我数到十，如果不说话，那么你这辈子也别想见到姜秋。一，二——”

“不要！”姜夏绝望地哭喊着，脸上闪过挣扎之色，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种无边的黑暗与恐惧攫住了他：“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少爷！……”纤长睫毛被泪水黏成一簇一簇，眼尾晕染出薄红，他抑制不住的抽泣着：“我要见弟弟……我要弟弟……”

贺榆审视他，冷眼观看对方哭得眼睛都睁不开，整个身体都因为巨大的刺激颤抖，细瘦肩头细微耸动，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着，很快因为过度哭泣干呕起来，表情痛苦地咳嗽着。

“闭嘴，现在带你去。”看到姜夏因为一个该死的朋友哭成这样，贺榆心火更甚，连平日里淡漠的面具也不能很好维持。

秋季早晚温差大，晚上八点多已经冷了起来，姜夏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被贺榆吓到了。

姜夏仍在抽噎：“少爷……弟弟……”

贺榆淡淡嗯了声，打电话吩咐了些什么，又回房间收拾了几样东西，姜夏身份证也是他保管的，他拿出卡片放入钱夹里。

外面响起敲门声，贺榆接过佣人送来的东西，拆开包装朝姜夏兜头扔了过去：“换上衣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