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度流年[民国] 第9章 第玖章

盛羽堂坐直了身子，笑道，“你少在这儿那我开玩笑了，就算是有什么门道哪儿还轮得到我啊，怎么也得您李总经理出马。”

“得了吧，一天不调侃我你就难受是吧。跟我你都不说实话了？”

“英雄救美去了，总行了吧。”盛羽堂实话实说，听到对方的耳朵里，却像是十足的假话。

李志飞将信将疑，“你编瞎话也得编个让我信服的好吧，说谁英雄救美我都信，唯独你我是真不信。”

他眼中的盛羽堂虽然平日里喜欢跟他们这些人混在一起，但玩归玩，身边的女人他是碰都不碰一下，看都不看一眼的。

这么多年，他身边不乏追求者，可这位公子爷偏偏眼高于顶，任谁都入不了他的眼。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盛羽堂估计他也不会相信，不过自己确实是实话实说，他对李志飞没什么好隐瞒的。

李志飞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收起调侃的语气，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说正经的，你在家里待了这么些日子，就没打算好什么时候再回公司去？”

他是最了解盛羽堂的了，他不相信盛羽堂满腔抱负会就这样甘心待在家里混沌度日。

盛羽堂摆弄着手里的银制烟盒，拿出一支来叼在嘴上，还不忘甩一根给李志飞。

“当然打算了，这不正盘算呢吗，这几天在家里我也没闲着，收集了不少资料。”

淡淡的烟雾腾起，盛羽堂脸上的表情变得晦暗不明。

“你这还慢慢收集资料呢，你知不知道申城苏家的机器都已经安装完毕，马上要试运行了？”

李志飞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开口道。

“什么？怎么这么快？”盛羽堂不禁眉头紧锁，看来他不在公司的这一个月里，确实有点与世隔绝的感觉了。

“你是真不知道？”

“我天天待在家里，哪里会得到这种实时消息。之前我听说不是要到年底才会组装完成吗？我得到的消息是苏家的资金一直比较紧张，怎么突然一下子有钱订了机器？”盛羽堂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是太不了解那位苏小姐的行事作风了，她是不按套路出牌的，还不是因为与宁城的梁昱舟搭上线了吗？两人联手，一个出钱，一个出技术，你看人家合作的多好。”

李志飞说到这些，连声音都压低了几分。

“说实话，咱们要是再不主动点，那可是黄花菜都凉了。现在去谈合作，咱们或许还能分到一杯羹。”

“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去找苏家合作？”盛羽堂内心里摇摆不定，“那梁昱舟是何等人物，我听说他在宁城的名声可不是太好。”

“你怎么也相信那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啊，他要是靠不住，苏筱月会轻易跟他合作吗？再说了，到底是什么情况，咱们到那去一看便知。现在就出发，事不宜迟，因为时间紧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所以没有太多时间给你考虑和犹豫，羽堂，你跟不跟我走？”李志飞将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当然要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一想到书房抽屉里那张话剧门票，还有他们早早就约定好的日期。

盛羽堂心中闪过一丝犹豫，但也仅是那么一瞬而已。

这是他一直在等待的机会，抓住了，就能像父母证明，他的做法是行得通的。

而贺念清那边，看来是注定要爽约了。

他本想让盛忠过去传个口信给她，但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放弃，一来他现在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贺念清与他之间发生的事情，二来，他去申城的事情也要瞒着家里，至少在顺利离开之前，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再说，距离约定的日子还有十多天时间，盛羽堂想着在申城那边速战速决，应该来得及赶回来。

……

这段时间，贺念清学习异常用功，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数学上。

不得不承认，有了盛羽堂的学习笔记的加持，再加上她的用功刻苦，贺念清的数学成绩得到了飞升，这次的数学测验竟然得了80分。

贺念清小心翼翼地把试卷收进书包里，想着等过几天就可以在盛羽堂面前好好地炫耀一番了。

“念清，你最近是坐上了新式战机吗，怎么数学成绩一下子进步那么多，进步速度那么快，你是怎么做到的，快跟我分享一下。”

孙佳婷看看自己试卷上的60，再看看贺念清试卷上的80，心里不禁哀叹，以后没有人陪她一起垫底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及格线上下徘徊。

“我有通关宝典，所以你要努力咯。”贺念清朝孙佳婷做了个鬼脸。

“什么宝典啊，也不跟我分享一下。”孙佳婷嘟囔道。

贺念清嘴角含笑，好朋友之间什么都可以分享，可唯独那一份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爱不能分享。

“骗你的，天底下哪有什么通关宝典，还不是要靠自己努力，回去多做题吧，等明天我给你先圈几道题出来做做看，你跟着我的方法来，一定会有进步的。”

爱是自私的不能分享，但学习方法确实可以拿来共享的。

贺念清一回到家就关上房门，拿出那本笔记来细细翻看，那里面不仅有学习方法，还时不时地会冒出来一个小惊喜。

“别学的太晚，要注意休息。”

“天冷多加衣，记得多喝热水。”

“这道题你一定会做吧，不然那就真是这个了——”后面画了一个猪头。

“记得验算，不然老师会生气的。”

每当贺念清学累了，烦躁了的时候，就会看到笔记本上出现这些简短，却又暖心的话语。

笔迹都是新的，很显然是那一晚他熬夜加上去的。

看到这些，贺念清总是会心一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一个好老师，知道怎么去调动一个学生的兴趣。

他把翻笔记本变成了一个游戏，有很多时候贺念清都会忍不住多番几页，就想看看他还藏了什么惊喜在后面。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他们快一个月没见了，可每天晚上当她打开笔记本，就好像盛羽堂陪伴在她身边一样，时不时地叮嘱她要认真，关心她是不是穿暖，有没有着凉，有没有按时休息，照顾好自己。

话剧表演的那一天，贺念清竟然紧张的要命，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公开演出了，以前不管是彩排，还是正式演出，她都从不怯场。

可今天却不一样，还没开场，她就已经从后台透过幕布的缝隙往前面观众席上看了好几次了，她反复确定自己送票的那个位子一直是空着的，离开场时间越近，她就越焦虑。

连孙佳婷都看出来了她的反常。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感觉心神不宁的，一会儿就要上台了，你这样行吗？”

“没事，就是有点紧张。”贺念清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和服装。

“有什么好紧张的啊，这个戏又不是第一次演了，你以前演的不是都挺好的吗，别担心，放轻松。”孙佳婷开解道。

“嗯，我没事，放心吧。”贺念清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精神太紧张了，毕竟还没开场，他在路上耽搁了，也不是没可能。

可当大幕拉开的那一刻，贺念清发现全场座无虚席，只有那一个位置是空着的，此时此刻显得是那么的突兀和刺眼，连带着她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她的心不仅空了，也乱了，她整个人完全不在状态，甚至有一处台词都出现了失误。幸亏与他一起演对手戏的男演员随机应变，接下了她的话，才让这场戏顺利的进行下去，而没被观众发现。

直到谢幕那一刻，幕布缓缓关闭，排山倒海般的掌声被她隔绝在世界之外，贺念清的视线一直锁定在那个空空的座位上，直到幕布的最后一丝缝隙合拢，她再也看不见。

这时，贺念清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很傻。

明明是他说出那句，“我很想见你”的，可也只不过是隔了一个月而已，他竟然忘了吗？

还是对于他们那种纨绔子弟来说，这些话都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说过就过去了，只怕那张门票，他早就不知道甩哪儿去了吧。

而只有她自己一厢情愿的认为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专属约定。

深秋的夜萧瑟而寒冷，礼堂门口的人群渐渐散去，喧哗被宁静所取代，昏黄的路灯下，被拉长的人影显得格外孤单，贺念清最后的幻想也被打破。

就在刚刚散场时，她还曾经在心里暗暗说服自己，哪怕是他在散场时匆匆赶来，她都会原谅他。

可是，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直到细雨纷纷落下，贺念清才终于清醒，他不会来了。

真的好可笑，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一样，被一个才见过几面的人左右了自己的情绪，因为几句暧昧不清的话，就傻傻地等了一个晚上。

这是十八岁的贺念清第一次心动，她愿意放下自己的高傲和清冷，敞开心扉，尝试去接纳一个人，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局。

这结局来的有些猝不及防，既不体面，也不干脆，完全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偏偏今晚来接她的司机又迟到了，真是倒霉又晦气的一天。

贺念清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男声从身后响起。

“对不起，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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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寂春晚》文案

豪门私生子VS落魄女教师

深夜，她救下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他们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副面孔，明知不是同路人，却因命运拉扯，而越走越近。

尝遍世间冷暖的梁昱舟，不择手段，博得出人头地那一刻。

突遭家庭变故的常映雪，逆风成长，只想摆脱命运的桎梏。

她的一句“我们不是一路人”，令他将爱意深埋心底。

即将表明心意的那个夜晚，他们一个姗姗来迟，一个不辞而别，终究还是错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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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