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话 第10章 第十章

“啧，你现在后悔了？想负责了？晚了我跟你讲，你当时就应该让我跟他打一架。”

“你今天什么家伙什儿都没带，光着拳头让我跟你一起挨揍呢？”林烃啧了一声，又接着打字，“我也没想过他会拍照，要是你爸妈那边需要我去帮你解释。”

“害！你就为了说这事儿？我爸才不在乎这一张照片。”闻阑回复的很快。

“他对我早就失望透顶了，这种照片算个屁。”闻阑紧接着又发了一句，还没等林烃看清这一行字，这条消息又被撤回了。

之后也再没消息发过来。

林烃抬起手掌在脸上狠狠搓了几道，又将微信退了，让自己回过神专心看起题来，沉浸中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他睡了过去，又听见闹钟响了。

今早的生物钟居然失效了，林烃第一反应是这个，第二反应是重新登上微信，闻阑并没有再发消息过来，林烃想了想回了一句：“昨晚睡着了，你撤回了个什么？”

直到林烃坐在一楼吃早餐时才收到回信：“说今天得揍你，看你不爽。”

他没忍住乐了，喝牛奶的时候差点没喷出来。

“我周末打算带林烃和我的朋友认识认识，他也同意了。”顾毅的声音从餐桌另一端传了过来。

林烃止住笑，刚准备张口反驳，老妈先开口了：“多认识人是好事，你小时候朋友还挺多的......还挺怀念。”

怀念。

这两个字像是热腾腾的跳动着的心脏，突然被塞进了自己的心窝里。林烃好久没有这种特殊的触动。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笑着点头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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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来的很快，林烃几乎没怎么反应过来就已经是周五晚上了，这段时间他忙着回房间假装玩手机实则学习，在学校也是装作睡觉但是耳朵都在听着，没事跟闻阑拌几句嘴，为了防止蜈蚣再找上门来，他两也暂缓了跳舞机教学计划。

周五下午的时候，闻阑问他要不要周末和他们出去玩，林烃说自己有事就推辞了，其实自己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想过自己在餐桌上应下的太过随意，也不是没有后悔过，但是每当他想到那颗炽热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的感觉，他总能说服自己——就去玩一玩，最多嘲笑自己不会玩高尔夫，不会滑雪之类的，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闻阑周五晚上，还不忘在群里发：你们林哥没时间去，啧啧啧，没有一点兄弟情义，快给我diss他。

这个群聊林烃一开始是非常不愿意进的，闻阑拉他进一次他退一次，原因无他，群名叫做：闻哥与他108个小弟们。

实际群里总共也就60多人，都是学校里的，有本班的也有别班的。

林烃看着群里清一色的‘啧啧啧’，艾特以及拍拍自己的消息，十分好奇这个姓闻的哪来的这么高的民众信服度，这个群名也没引起民愤？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会儿，头一次在群里发了消息：

“再啧退群，@闻阑。”

闻阑：“收！”

群里果然鸦雀无声，过了能有4、5分钟才有几个女生开始讨论miumiu家新上的冬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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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林烃和顾毅坐在车里，与站在院子里的苏黎和顾江挥手的时候，林烃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他可以将自己打破重组，交给老妈手中，再重新揉捏成她最爱的样子，然后一切重来般，每天都能像今天一样生活。

“爸、妈，拜拜。”顾毅说。

“老妈，我走了。”林烃接着说。

苏黎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玩得开心！”

突如其来的温暖触动，就像从心底生出的向阳花，从隐蔽处萌芽，挣扎而猛烈地覆盖住林烃肉眼所及，四肢可感之处。直到许久才慢慢停歇，漏出一丝缝隙让他喘了口气。

顾毅转过头望向林烃：“最近市中心开了家万叶俱乐部，你知道么。”

林烃摇了摇头，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不管是什么名牌，俱乐部，数码产品，这些奢侈玩乐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即使现在的他比起之前来说算是‘暴富’了，也并没有兴趣去了解。

还不如多看几个有趣的题，或者去游戏厅挑战一下15星难度的曲子。

“等你到了就知道了，很好玩的，我朋友他们都到了，待会儿介绍你们认识。”顾毅说完调整了座椅，躺下闭目养神了。

“嗯。”林烃并没有什么表情地望向窗外——真堵啊。

黑色埃尔法几乎是走一步停一步，每次追上一群骑行队，又转眼被他们追了上去。堵了快一个小时，二人才到目的地。

万叶俱乐部是矗立在市中心的一座新建大楼，整栋楼足有近百层，从停车场到住宿，从温泉到KTV，泰国日本各类佳肴，不论是小孩想玩水上中心，还是老人想去打打麻将，只要是能想得到的娱乐方式，这里不会没有只会有更多。

白天灯光还未亮起，但大片玻璃外墙折射出太阳透过云层的漫射金芒，足以让人看着就晃了神；若是到了晚上，灯红酒绿的五彩霓虹映上透亮无暇的镜面，完全可以想象是什么样的一种奢靡光景。

林烃踩在松软如云朵的地毯上，随着前方服务生的指引，跟着顾毅坐上了前往52楼的电梯。

俱乐部的电梯四台并立，内部宽敞，一边是金色的电梯厢门，另一边是玻璃幕墙，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半弧形的海湾，和不远处标志性的巨大摩天轮。顾毅靠在侧面，望了望海湾，又看向林烃：“他们都在打电玩，我们先去汇合......你这什么眼神，我们不是天天只会高尔夫的好吗？”

林烃挑了挑眉：“那我收回你们大少爷不知道跳舞机的话。”

顾毅今天看起来格外正常，此时竟然笑了出声，林烃也笑了。

自己竟然可以和顾毅开玩笑，要放在前几天，林烃打死也不信。

叮地一声，52层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服务生带着二人前往了大厅。

万叶俱乐部的52层是温泉中心，此时的休闲区三两男女穿着浴衣坐在联排沙发上闲聊，发丝微湿的样子一看就是刚泡完温泉出来。角落处伫立着几个款式大小都略有差别的自动贩卖机，一个爸爸带着个小男孩站在侧边，一人抓着一罐玻璃瓶牛奶正抬头往嘴里灌着；远处的小桌上三五年轻人围在一起打着扑克。空气中的咖啡香气混着温泉特有的淡淡硫磺味，在这不算狭小但却封闭的室内扩散交错开。

周六的下午不论是哪儿都是热热闹闹的，但也许是人员不算太密集，这种热闹并没有伴随着超越忍受力的吵闹，即使当几个小孩追赶打闹撞上了林烃的后腿处，他也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哥哥，对不起。”面前的小女孩不敢抬头，望着自己的小手轻声说。

“没关系，去玩儿吧，跑慢一些。”林烃弯下腰对着小女孩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一霎那他竟恍惚起来，小时候老妈也曾说过，跑慢一些，林烃依稀记起了柔软踏实的手掌轻拂在头顶的触觉。

远处几个围在桌边的年轻人发现了顾毅，向他们挥了挥手：“顾毅！这里！”

顾毅也朝对面挥了挥，回头向林烃说：“我朋友，走吧，介绍你们认识认识。”说完带着林烃快走几步，挤进那群人堆里坐了下来。

“林烃，我兄弟。”顾毅刚坐下，拿起服务生放在桌面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大大方方地向众人介绍道。

林烃笑着点了点头。

“哈喽，我是周憬，这我女朋友田雪薇。”一个看上去身高等于体重，满脸青春痘的男生，此时正搂着身旁的女生，第一个向林烃打招呼。

田雪薇不是一般的漂亮，五官精致的像3D游戏里的假人一般，脸似乎只有周憬的三分之一大。此时两人旁若无人般亲密极了，周憬的手一边揽着她的腰，又偷摸掐了一把——虽然在外人看来非常明显。

这画面不论谁来看都能产生极大的心理不适。

不过林烃并没有表现出来。

“你好，我是言雨桐。”一个妆容精致，发尾烫了细卷又高高扎起的女生对林烃伸出了手，他轻轻回握了一下——这女生自打他们过来，目光就一直粘在林烃身上，让他有些不适应。

顾毅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打了个转，又停留在林烃身上：“这是叶衫文和韩自秋。”

分别坐在长方形桌子的左右两桌角处的一女一男看上去并不如其他人那么大方，拘谨着眼神，嗓音还带着点颤抖地跟林烃说了句你好就算打完了招呼。

“怎么弄？”周憬先开口了，目光是盯着顾毅的。

言雨桐的目光在桌上众人间扫了一圈：“不然还是去楼下唱歌吧，还早。”

“早么？不早了吧？”顾毅望向言雨桐，带了点不屑的笑意，“不想玩你可以先走。”

“我没有......”言雨桐刚准备争辩，又被顾毅的眼神压了回去，“我说，都可以。”

“既然是出来玩，那就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呗，还在乎那么多时间早不早的，多扫兴啊，你说是不是啊林烃。”顾毅突然发问，林烃一时没反应过来，只简单嗯了几声。

他心里有些针尖般细小的东西在乱窜着，说不上是什么，但就是觉得不太对劲，好像做梦的时候发现了一点细微的端倪，虽然清醒后会发现是个很可笑的惊天**ug，但梦里的大脑却会想法设法地给它圆过去。

“那就行了，既然都到52楼了，要不先泡个温泉？同意的举手！”顾毅说。

周憬第一个举手，田雪薇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侧也将自己那双白葱似的手掌抬了抬。

言雨桐看了林烃一眼，又正对上顾毅看过来的目光，双目交汇的瞬间低下了头，摆弄起了手机，另一只手在空中挥了挥。

剩下的叶衫文和韩自秋依旧是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像小学生举手回答问题一般眼神躲闪，手倒是规规矩矩地举着。

这不对劲。

林烃拿过面前的柠檬水润了润嗓子，抱起胳膊向后一靠，扬起下巴笑了：“泡温泉吧。”

确实不对劲，但他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