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可休 第14章 是你让我活得像个人

顾谨修翻了身躺到乔与陌身侧。

“这个家140平”

“我一个人住很空”

“房价涨了又跌，跌了又涨，我本想换套小一点的，想想又算了”

“那天我给你做饭，你在厨房刷碗，我觉得两个人好像不是那么空了”

“其实我清楚我配不上你…”

“顾谨修！”

“你让我说完”

顾谨修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得那样温柔。

“无论你最后被哪所学校录取，毕业后不靠家里也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而不是像我一样，碰壁了几年，到头来又要去求家里施舍”

“我大你十二岁，你图我什么，不过是那段日子你只能向我倾诉，需要一个精神慰藉罢了”

乔与陌醉得比顾谨修要厉害，她听这话好似抓了狂，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没人能抹除顾谨修于她的意义。

“这就够了顾谨修，这还不够吗，是你让我活得像个人”

“我恨死了，我恨我那个恶心的家，我更恨无能的自己，如果我争气些也不至于靠着家里才有能考入高校的机会，也不至于没有能力去反驳他们的每句话”

“我是个懦夫，就像我不敢与那个家划清界限，就像我不敢走出舒适圈，就像我这几年不敢打扰你”

“每当我撑不下去你知道我怎么和自己说吗，我说乔与陌你要撑下去，你就算是走你也要见一面顾谨修再走，你要活得好一些，你要有一个好的未来，这样你才有资格和顾谨修说话，这样顾谨修才会对你刮目相看，这样你才有机会见顾谨修一面”

“每年我最期待的就是春节，虽然我不喜欢见那些讨厌的亲戚，可只有这个所有人都会互相问候的时间我才敢，我才敢给你发一句新年快乐，我不敢卡点我担心会让你困扰，我又不敢发地太繁琐我担心你会觉得是群发的，会认为我不在意你，也不敢发的太简单，看起来没新意，可编辑来编辑去就只剩新年快乐四个字，你每次都回得很快，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又和你，又和顾谨修说上话了”

“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害怕连给你问候新年快乐的资格都没了”

说着说着乔与陌又哭了，她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时候哭了，只是正说着话，泪顺着脸颊淌到了发烫的耳垂上，将她心头的燥意浇灭，她借着醉意将这些藏在心底的秘密通通抖落出来，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顾谨修，一直这样不好吗”

“好”

顾谨修不知道自己怎么开的口，只是她说的话也带了浓浓的鼻音，长臂一伸两个人又拥在一起，抱得很紧很紧，眼角感受到凉意，顾谨修连忙抬手去擦自己的泪。

“我总是想，再挣扎挣扎，万一老天不想再耍我了呢，可我的坚持我的尊严在现实面前不值一提，事实就是我不靠着家庭的助力只会把生活过得一塌糊涂”

“只有在你身上，我才能发现自己存在的价值，我在你身上创造了其他人创造不了的价值，你因为我日渐开朗日渐活泼，你因为我学会拒绝学会勇敢学会隐忍学会喜怒哀乐，你因我而成长，你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在我这没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只有我能躺在你的余荫下，因为那是我所创造的”

“乔与陌，你该知道我给过你和我划清界限的机会，现在你想抽身就难了”

乔与陌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

“最乱的班被你接手后都能拿流动红旗，我们班英语平均分因为你至少提了二十分，这几年和我初中同学一起聊天他们还会偶尔提及你，你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很多人，哪怕你彻底离开了他们的生活很多年，她们依旧还记得你，三年不长也不短，可我们班有一半的同学我已经忘记他们的名字了，你却被他们记得这足以说明一切”

“在我心里你超级棒的”

顾谨修叹了口气，又摸了摸她的头。

“其实你心里清楚我不是什么好人的”

“你对我好就够了”

“乔与陌，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顾谨修忍不住想，当初放纵她的决定到底对不对，可让她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选，乔与陌说她救了她，她何尝不是靠着这段关系喘了口气才不至于窒息。

“你现在长大了，有些事情我相信我不说你也能明白，同样也有能力去承担选择的后果，怎么选结果如何都是你自己的事，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再做决定，而做好决定后就不要再有顾虑了”

她们都曾试过壮士断腕，效果却差强人意。

乔与陌曾把她的照片删掉，又把她送自己的东西扔掉，最后又狼狈地重新收集，屡次三番，她所有的有关顾谨修的东西越来越少，她送自己的东西只剩一个发圈，中考高考艺考以及其他重大场合她都会戴，那会给她带来好运，她也一直不舍得扔。

顾谨修试过不去联系她，可当乔与陌真的不联系自己她却会慌乱，她担心她真的不在乎自己，她试图谈恋爱来转移注意力却对其他人抬不起任何兴趣，连梦中都会被乔与陌闯入，但凡换一个人她不会如此优柔寡断，可那是乔与陌，她担心自己会毁了她，又担心她会与其他人牵手拥抱，斟酌再三她决定将选择权给乔与陌，她成年了可以为自己的选择买单了。

“我会快点长大的”

“已经长大了”

“还不够，我要成长到可以让你去做自己想做的”

少女的眸子在灯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让顾谨修不得不避开，她有些不自然地松了手让自己望向天花板。

“嗯”

其实顾谨修今天说的有些多，可没关系，乔与陌醉了，第二天无论她记得多少，她不会再和她谈，有些事说一次就够了，她不愿意过多谈及过去，至于她能知道多少就看乔与陌自己了。

“难受吗”

不说还好，一说乔与陌就觉得好难受，见她点头顾谨修准备去给她倒杯水，喝醉的人额外没安全感，见顾谨修要走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陪我一会”

“就一会”

贪心又容易满足，更是怕一个不慎会惹得对方不满。

“我去给你拿水喝完会好一些，马上就回来”

“我和你一起”

喝完水也该睡了，她这样洗澡是肯定不行，别看她说话条理清晰，可脚步虚浮站一会就需要人搀她一下才能站稳，顾谨修带着她去客卧，准备让她早些休息。

安置好她顾谨修低着头替她整理额前的碎发。r

顾谨修身材很好，胸不算大但胜在丰满，今天的纯色吊带长裙衬的她姐气十足，裙子的胸线很低，无论是哪个角度都能看到那条沟壑，这个角度更是一览无余，清醒时的乔与陌自然不会没礼貌的一直盯着那里，可她醉了，视线模糊，这种时隐时现的风光挠得她心痒，看不真切就看得更为仔细认真。

察觉到她的视线顾谨修难得害羞，心里暗骂了她一句小登徒子，不是不可以看，这衣服穿了就是给她看的，只是这直白毫不避讳的目光多少还是有些羞人。

“叫我什么”

“顾谨修”

小猫般的呜咽挠得顾谨修心痒，酒劲上来乔与陌没什么自主意识，问什么答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的话就已经说完了。

“是顾谨修的话你这么看我可不同意”

“嗯…”

“叫什么？我让你叫我什么”

“姐姐”

她觉得不够，乔与陌醉一次很难得，以后也不会让她醉成这样了，顾谨修觉得自己该珍惜，反正她也不会记得。

“想要什么和姐姐说，姐姐都会满足你”

“想要…想要姐姐”

意料之中的回答，顾谨修笑自己龌龊又忍不住沉沦，她弯下腰再次把胸前的风景留给乔与陌，呼吸洒在她脸上又热又痒。

“想亲姐姐”

她像是知道这话大逆不道，说完就把自己藏起来了，头闷在枕头里只给顾谨修留一个后脑勺，可那灼热的呼吸又追着她到了耳边。

“姐妹关系可以亲吗，好像不可以呢”

“我们说好的…”

“可以是其他称谓”

一句话把乔与陌想说的尽数怼了回去，她长久没有说话，顾谨修知道她在思考，用被酒精麻痹的脑袋去解题本身就是一件很蠢的事。

“乔与陌，最后五分钟”

话音刚落乔与陌就猛的坐起来按住顾谨修的后颈吻上去，她不反感却不代表她满意，失控了吗。

顾谨修像木头般紧抿双唇。

她多虑了，乔与陌根本不会深吻，只会用唇贴着她等待回应，喝醉的人不知道自己没有得到回应，只知道顾谨修在纵容她，她跪坐在床上握着顾谨修的手轻吻。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