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他们经常从同一个人的口中听到彼此。两个人一个全黑一个全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夜猫道:“我们来这里是想求您治一个人。”
谷药师道:“既然是你开口,那我肯定是要帮忙的,你们先坐会,等我把饭煮好了再说。”
谷药师接着做菜了,夜猫接着烧火,飞鸿还是帮忙打下手、端菜。
很快他就做好了三菜一汤,有炒青菜、闷春笋、红烧鸡、菌子蛋花汤。青菜是自己种的,笋是山上挖的,菌子是山上捡的,鸡是放养在山上的……
谷药师拿出三副碗筷招呼他们道:“来来来,一起吃。”看来这个人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脾气古怪嘛,除了让她们等了半天之外……
谷药师道:“按年纪,你们得叫我一声叔叔。”
飞鸿道:“是,谷叔叔。”
谷药师看了眼飞鸿问道:“这位是?”
飞鸿道:“晚辈飞鸿,见过谷叔叔。”
谷药师很满意,问夜猫道:“这位是你夫人吗?”
夜猫看了眼飞鸿摇摇头,飞鸿道:“我们是姐弟。”
谷药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夜猫道:“真有意思。”
他们三个人埋头干饭,很显然他们都饿坏了,飞鸿不住地称赞谷药师的手艺好,很快他们就把饭菜一扫而光了。
吃完饭飞鸿就赶快把碗筷收拾去洗,谷药师到:“放着吧,我一会再洗。”
飞鸿道:“没事,我很快就洗好了。”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给洗洗碗也不算什么。
谷药师泡个茶,拉着夜猫话长话短的,他忿忿不平地说:“早叫你师父带你来玩,老怪物就是不肯定,非要约定个什么时间。”他当然知道老怪物什么心思,只是没说破而已。
夜猫回答:“师父自有他的道理。”虽然他不明白师父的用意,但是他相信他。
谷药师哈哈大笑起来道:“不愧是老怪物最中意的弟子。”
夜猫没有接茬,谷药师接着道:“你师父说得不错,你长得真是俊!”
……夜猫依旧没有搭话,这话实在是让人很难回答。
谷药师看了眼飞鸿,碰碰夜猫的胳膊揶揄道:“大侄子,你喜欢那个姑娘对不对?”谷药师一眼就看出来,夜猫是为了飞鸿才来此地的。
夜猫的脸瞬间爆红。
谷药师一脸兴奋地说:“要不要叔帮你?”
夜猫一脸疑惑,谷药师道:“我刚研制出了一种秘药,能让一个人从心底爱上另一个人。”
夜猫听了瞬间拒绝道:“我不要。”这是蛊术还差不多!听着就不正经。
谷药师道:“不要算了,我还舍不得给你们用呢。”
谷药师滔滔不绝地说了好多话,自从夜猫的师父去世后,就没人来这里找过他了,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他隐居在此地,除了外出采购必要的生活用品,他从不离开这里,有时好几个月也不会出去一次,所以一有人和他说话,他就难免话多起来。
飞鸿终于收拾完,加入了他们的聊天。
谷药师看见正真的事主来了便主动问起飞鸿:“你们说的治病是治什么病?他怎么没亲自过来?”谷药师早就看出这两人是为别人求医问药的。
飞鸿道:“她是我妹妹小遥,五六年前被毒哑了,现在在宫里治疗。”一听到皇宫,谷药师顿时来了兴趣。
飞鸿道:“她每天都要喝药才可以,已经喝了快两年了。”
谷药师嗤笑道:“什么大夫,水平这么差!”
飞鸿道:“郭太医水平还差?他是宫里医术最好的太医了,我们四处求医都没有人能治,只有他说能治好。”
谷药师听到郭太医神色一变道:“你说的郭太医可是郭子兴?”
飞鸿点点头道:“是的。”
谷药师眯起眼睛道:“那位姑娘是什么症状?子兴是怎么说的?”
飞鸿把小遥的情况都一五一十地告诉谷药师。
谷药师听飞鸿讲完,悠然道:“下毒的人就是子兴啊,你们被他耍了吧?什么药不能停、修复气脉完全是在胡扯。”
飞鸿道:“您的意思是小遥并不用每天都喝那汤药?”
谷药师道:“正是,子兴在做无用功罢了,我猜那姑娘每天喝的汤药不过是什么寻常的温补之方吧。”虽然谷药师不明白郭太医为什么那么做,但是很明显他在故意拖延时间。
飞鸿闻言瞬间升起一股怒火,李飞和郭太医又一次骗了她,还是同样的套路!而且她还是上当了!要不是谷药师,她还被蒙在鼓里!而且不知道要被骗到猴年马月!
谷药师接着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别的大夫都不能治好,是因为那姑娘的嗓子根本没问题。”
飞鸿道:“那她为什么不能说话?”
谷药师道:“我看多半是神经的问题,我猜测是她的哑穴气血阻滞,压迫到周围的神经了。”
谷药师却在心里暗暗想:不愧是郭子兴,整这么复杂的活。神经错综复杂,有问题也难以发现,即使发现了也难以治疗。
飞鸿立刻联想到郭太医害她失忆的事情她问道:“那她还能恢复吗?”
谷药师说:“你既然都说了她能发出一点声音了,那就说明她肯定能恢复好的。从你描述来看,她的神经并没有被损坏,只是被抑制住了而已。”
飞鸿道:“那要怎么做才能恢复?”
谷药师道:“这个失声的问题好解决,最好的办法是针灸,针一下到位,立马就能出声了。”
飞鸿立刻道:“那我们回去带她过来。”
谷药师道:“不用那么心急,其实不用针灸也可以,就是要慢点了。”
飞鸿道:“愿闻其详。”
谷药师道:“你们等上一两天,等我制好药,带回去给她服用即可。”
飞鸿道:“谢谢谷叔叔了!”
谷药师非常感兴趣地看着飞鸿道:“谢倒不必,你的身份不简单吧?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吧。”谷药师心里跟明镜似的,她若是寻常人家怎么会结识医术最好的太医和第一暗卫呢?
飞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谷药师:“谷叔叔为什么一个人隐居在此呢?您的故事一点更加精彩吧?”
两人相视大笑,谁也不愿讲出自己的故事。
飞鸿赶快转移话题,没想到两个人十分投机,他们仿佛知音一样,越聊越起劲,期间谷药师多次有意无意地提起了郭太医,这飞鸿感觉到谷药师似乎对郭太医有着非同寻常的关心,她甚至觉得传闻中他们师兄弟不合是谣言。
夜猫在一旁仿佛融入了背景一般,毫无存在感。
后来谷药师把两位年轻人留宿在他家里,他把客房收拾出来给飞鸿,夜猫则和他一块睡在主卧。
谷药师心里暗笑,老怪物要是知道了他和小怪同床而眠不得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打他。老怪物那点心思他还不知道吗?不就是怕他看上小怪物吗……其实老怪物倒也不必如此多虑,他又不是什么衣冠禽兽……
第二天,谷药师就带着他们去采药了,这里原本就有许多野生的奇珍异草,经过谷药师的打理了,就变得更多了。
突然飞鸿的脖子被一只长得很奇怪的蜜蜂蛰了一下,她吃痛地叫出声来。
谷药师大叫:“不好!那蜜蜂有剧毒,必须马上把毒吸出来,否则……”
他话还没说完夜猫就冲上去对着那伤口吸起来,他在飞鸿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巨大的印子。
夜猫没有任何邪念,他只想把毒吸出来,飞鸿却怪不好意思的,但是她也知道要把毒吸出来,必须这么做。等夜猫吸完后,飞鸿简短地向他说了句:“谢谢。”
谷药师在一旁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你们那么紧张干什么?那不是什么毒蜂,是我用药喂出来的药蜂,不但没什么毒,还大有益处呢。”
夜猫听了耳朵瞬间红了起来,飞鸿很无奈地道:“谷叔叔,您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
谷药师哈哈大笑:“玩笑是假,情义可不假。”
飞鸿当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飞鸿假装没有听到,转而问地上的一株奇怪的植物是什么草药,一涉及到草药,谷药师就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