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易堂,鲁己思闲着没事躺在摇椅上听最近爆火的小说《杀客》。他最近迷上了这本小说,连最爱的美女直播都不看了。
机械没有感情的男音念着书里的段落:
金黄的杏叶落了一地。
男人双手抱剑于胸前,一身黑紧的衣裳立于黄叶中,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头发用红绳捆成一根垂在腰后。
头上戴箬笠遮住半张脸,看不清模样。
远方乌云逐渐像这边靠拢,一群乌雀从二人的头顶掠过,死亡的气息笼罩着这座院落。
“逆子,你又回来做甚?”
箬笠男落于地面,右手握住剑柄,雪白的剑身一点点出鞘,亮着刺眼的寒光。
说出口的话如毒蛇钻心,令人窒息:“有人花钱买你的命。”
话落,白色银光闪起的同时,天空飘起黄叶红雨。
鲁己思听着听着,右眼皮突突跳了好几下,吓得他立马竖起。每次他的右眼皮跳准没好事发生,百跳百灵。
九指拿着抹布擦洗屋内的尘灰,给神像换新鲜的花果,看见师傅一脸严肃地掐起手指头,问:“师傅,你又给自己趋吉避凶啊?这次算出来什么?”
鲁己思一脸严肃地掐着几根指:“我算算。”
还没算完,就听见门“嘭!”一声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开了,一黑影快速闪过去,揪住鲁己思的耳朵往外拉:“哎呦呦呦疼疼疼,轻点轻点!”
九指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满脸问号:“???”
刚刚什么东西闪过去了?
韩双枝走进来,关上门,看着一脸怒意的戏九流和疼得直叫唤的鲁己思,默默站在一旁。九指也默默地走到韩双枝身边,好奇地看着他两,这是怎么了?
戏九流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拧着鲁己思的耳朵,一脸不爽地说:“鲁己思,你好样的啊!骗人都骗到你戏爷头上来了。”
鲁己思的耳朵瞬间红了,歪着头求饶:“我什么时候骗哎哎哎,你拧我哎呦!你轻点啊轻点啊,我的祖宗我怎么骗你了?你别拽我耳朵疼得慌!松手松手!”
戏九流气还没消,怎么可能松手,更加用力地拧着,问:“我问你,上次托你卖的四个青花瓷在哪儿?!”
怎么突然问这事?鲁己思弯着腰,五官疼得扭在一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一个大男人被人这么拧着耳朵,还当着他徒弟的面,以后威严何在呐?!这一个两个的怎么总爱拧人耳朵呢?!
“还能在哪儿?卖了呗!”
戏九流:“卖给谁了!”
鲁己思:“那我哪儿记得啊!”
戏九流又是一使劲:“不记得了是吧?”
鲁己思疼得冒眼泪水,脑子一转猜到戏九流应该是知道那事了,干脆道:“记得记得记得!松手松手,我的爷爷我错了还不行吗!”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是英雄!好汉不吃眼前亏!
韩双枝和九指互相对视了一眼。
九指早就习惯眼前的一幕,平常师傅被师娘抓包在网上打赏美女主播也是这般下场,屡教不改,屡被拧耳,拧的还都是左耳,那只耳朵都要比另一只大了。
还不清楚什么状况的九指小声问道:“他两,这是怎么了?”
韩双枝也小声回答:“你的师傅,骗了我的师傅,几个亿,被发现了。”
九指点点头,一点也不意外,说:“哦!这样子啊。”
戏九流松开手,看了眼他的左耳,红得跟涂了口红似的:“鲁己思,你骗我的事我现在没功夫和你算账,你把那四个青花瓷给我找回来。”
鲁己思揉着耳朵叫苦:“我怎么找?都卖给别人了!再去买回来啊?”
戏九流:“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找回来!要是找不回来,四个青花瓷的钱你替我出!”找不回来要扣他工资,这钱不能他自个出。
鲁己思不乐意道:“我替你出?不是凭啥啊,当时可是你自己拿过来让我拿走卖掉的!现在又后悔让我给你找回来,你有病?”
不说还好,一说刚下去的气又上来了,戏九流皱眉质问:“我让你卖,你给我卖了多少?这么值钱的古董,你就给我几千万,剩下的钱哪儿去了?你胃口真大啊!”
鲁己思不占理,那些钱确实进了他一个人的腰包,讪笑道:“呃嗯,我不就是拿了点幸苦费嘛!”
戏九流:“去你丫的幸苦费!我不管,鲁己思,你给我想办法找回来。你卖的,你负责!你个奸商,上亿的古董和我说不值几个钱!我还真信了你的鬼话。”
鲁己思:“......”
拗不过,妥协道:“行行行,我去找,去找行了吧!”
戏九流:“四个,一个也不能少!”
“哎我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把古董要回去?”
戏九流:“那古董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你还敢拿出来卖?戏九流你真行,这古董到底是谁的?”
戏九流:“我们二老板的。”
鲁己思咂舌道:“你敢偷二老板的古董还拿出来卖喽,你是真牛!” 胆子肥到太平洋去了!
“少废话!对了还有那两幅画,你也得给我找回来。”
鲁己思庆幸地摆摆手说:“那两幅画不用找了,就在我这,当初你给我的时候我没敢卖,藏在家里呢。”真要拿去卖了不被人盯上才怪!
幸好没卖!戏九流:“你把画给我,我带回去。”
鲁己思没好气道:“行,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取!”
九指泡了杯茶走过来:“戏哥,你消消气,师傅他去拿画了。”
戏九流翘起二郎腿:“我不喝,你放那儿。”
鲁己思走后没多久,有一个戴着鸭舌帽浑身包得严严实实的女人走到易堂门口,探头朝里面张望了几下,推开门。
“你好,请问这里是可以替人消灾解难,驱邪避凶吗?”
九指见来客人了,立马迎上去说:“可以啊,我们就是做这个的,请进!”
女人摘掉黑色的鸭舌帽,露出来一张漂亮的鹅蛋脸,一头毛躁齐肩短发,穿黑色长袖,一条紧身牛仔裤加一双小白鞋。
韩双枝和戏九流默默注视着这位面容姣好的女人。
短发女人坐下:“小师傅,我想请人上门驱邪。”
九指认真道:“驱邪?是遇到什么事了?”
短发女人惶惶不安道:“我我被脏东西缠上了,那个东西一直跟着我,还藏在我家里想杀我,求求你,求求你们帮帮我!帮我把他抓出来!”
自从被那个东西跟上,她接二连三的倒霉,有几次差点儿死了。
这是被脏东西缠上了?戏九流闻言起身道:“那个东西长什么样?”
短发女人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剑,天一黑,他就出来了!”
韩双枝问:“你从前接触过这样的男人吗?”
短发女人停顿了一下,随即说道:“没有、没有接触过。”
戏九流察觉女人眸中带有迟疑,继续问:“这个男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你的?”
短发女人回答说:“好像,是半个月前。”
戏九流:“你有没有做什么事招惹上了那个男人?”
短发女人摇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也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突然要杀我!”
九指拿出档案说:“这位女士,您的情况我们基本了解了,您在这里登记一下您的姓名,住址还有联系方式。”
短发女人拿起一根黑笔,在表格上登记信息。
姓名:楚缘
年龄:29岁
电话:15764*****
表格填完,九指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张平安符交给楚缘,嘱咐她一直戴在身上不要离身。
九指:“楚小姐您放心,今晚我们会派人过去帮您解决问题。”
鲁己思回来的时候,正和楚缘擦肩而过,走进来,将手上的两幅画往桌上一放说:“戏九流,你要的画我给你带来了!”
戏九流展开画卷查看了一下,其中一幅画是桃开的季节,画有山山水水,远方山林间的小道上似乎还有座庙,庙门口开满了桃花,有一画中人一身绿衣站在粉色桃花雨下,特别显眼。
另一幅画是冬季,有两人泛舟江上垂钓,雪落满天。
戏九流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就是两幅很普通的风景画,他又不会鉴定,问:“鲁己思,这两幅画是真的?你没拿假的糊弄我?”
鲁己思喝了口茶,不慌不忙地说:“真的真的,骗你干什么!”这么不相信他!这么贵重的画他可没那胆子拿出去卖。
戏九流拿起画准备带回去:“行,那我就拿回去了。小徒弟,过来帮我收画。”
鲁己思转身问:“九指,刚刚店里是不是来生意了?”
九指将资料递给鲁己思说:“嗯,刚刚你不在,店里来了一位客人说是请人上门驱邪,资料都在这了。”
鲁己思随意浏览了一遍:“晚上我有事去不了,你一个人行吗?”
九指站直了身问:“师傅,你晚上做什么去?”
鲁己思:“晚上有正事,我去不了......”
九指怀疑的目光看过去。
鲁己思:“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这回是真的有正事!我和薛队长晚上要去见一个人。”
九指:“师傅,我不知道行不行,那位女士说上门驱邪,也不知道是什么邪,要是很厉害,我一个人可对付不了哇!”
鲁己思考虑了一下后,瞅了眼旁边收画的戏九流:“戏九流,最近这段时间我比较忙,你晚上和九指跑一趟?”
戏九流看过来,反正晚上没什么事:“行。”
九指:“谢谢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