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九点,戏九流开车和韩双枝,九指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楚缘家中。
楚缘收到消息,一直静候他们三人上门。
“你们来了!”
戏九流坐在灰色沙发上,摘了根香蕉吃起来,边吃边环视四周,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楚小姐,今晚我们会设法揪出那个藏在你家里的东西。”
楚缘惴惴不安地问:“我需要怎么做?怎么配合你们?”
戏九流抬手将香蕉皮扔进垃圾桶,就着衣服擦了擦:“九指,你带楚小姐去房间,等我喊你们再出来。”
九指点点头:“楚小姐,我们去这里。”
等客厅只剩下戏九流和韩双枝的时候,戏九流站在正中心,环顾四周,双手结印,指尖散发出强烈的光芒,随后在空中结成一张密网。
大喝道:“去!”
密网得到指令,迅速朝某处飞去,不一会儿,这张密网重新飞回到客厅,网内有一个阴魂不断挣扎。
戏九流走过去,蹲下身子,这是个光头绿脸鬼,鼠头鼠脑,半眯着眼睛,挣扎着想逃走,又惧怕缠着他的密网所散发出来的金光,缩着身子发抖。
“老鼠头,就是你一直骚扰这屋子的女主人?”
短发色鬼鼠眼打量了一下戏九流,见他长相俊美,心生妒意,抬眼看去又瞧见一个长得帅的小白脸,为什么别人可以长得这么帅而他却长得这么丑,说话跟吃了炮仗一样。
“你脑子有病吧!她是人我是鬼,她又看不见我我怎么骚扰她!”
韩双枝:这话好像没错,楚小姐的眼睛也能看见阴魂?
戏九流眼睛瞪圆了说:“哎老鼠头你骂谁呢!就算人看不见你,你没事躲人屋里干吗?!”
绿脸鬼又一个白眼看过去,继续骂人:“你脑子真的有病!我没事躲这儿干吗?我肯定有事才躲这儿啊!我说你这个人的脑子怎么这么蠢,哎我和你说这么多干吗,我爱躲哪儿就躲哪儿,我一没害人二没吓人,你管不——哎呦!”
脑袋突然挨了一拳,瞬间鼓起一个包,绿脸鬼激愤地口中喷水:“你敢打我?!”
戏九流最恨别人骑他头上放屁,一而再再而三说他脑子有病,真当他脾气好呢!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臂,双眸泛寒。
绿脸鬼脖子一缩,有种不祥的预感跳上心头:“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信不信我下去——啊啊啊啊啊啊!!!”
一顿爆踩,绿脸鬼被揍的鼻青脸肿,捂着自己的脸嚎叫,让他这张本就不完美的脸更雪上加霜。
戏九流揍完气消了:“舒服!徒弟,去把他们叫出来吧!”
这边韩双枝敲门说:“楚小姐,九指,可以出来了,已经抓到阴魂了。”
楚缘听见他们这么快就抓到了那个一直跟着她的男人,打开门急匆匆地走出去,结果看到客厅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发光的网在动。
“这是?”什么情况?
韩双枝:“师傅,楚小姐看不见他。”
戏九流伸手在楚缘面前一挥,打了个响指:“现在呢?能看见网里的东西了吗?”
楚缘看见一个光头男人色眯眯地盯着自己,浑身不适,往后退了好几步,疑惑道:“这,这是谁?”
戏九流:“这个不是一直跟着你的男人吗?”
楚缘摇摇头:“不、不是他。感觉不像,而且,他的手里没有那把剑。”
九指:“呃,抓错人了?”
韩双枝:“对哦,是没有那把剑,看来不是他?”
费了半天劲抓错了?戏九流上前踹了绿脸鬼几脚泄愤,搞了半天不是这个阴魂,抓错了,脸上还带着怒意,不满道:“不是你你不早说?!”
绿脸鬼怕他又是一顿爆揍,心里害怕,嘴却早跑前面去了:“脑子真的是有病!我说是我了吗?!你自己抓错人了还打我?!”
“那你说说你躲人家里干什么?”
绿脸鬼扭头看着楚缘笑嘿嘿地说:“我能干吗?这姑娘长这么漂亮,我多看几眼不行啊!”
楚缘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拽紧了衣服。
戏九流受不了这男的猥琐的样子,直接比了一个耶的姿势狠狠地戳进他的眼睛:“老色鬼!”
“哎呦我的眼睛!做人的时候看不到,做鬼的时候还不能看吗?!我就趁她洗澡的时候偷看了几眼也没骚扰她,你凭什么打我!”
楚缘瞬间炸毛,脸‘唰’地变成红萝卜,不怒反笑:“你、呵呵、你刚刚说什么?偷、看、我、洗、澡?”
戏九流、韩双枝和九指感受到楚缘的怒气,同时往后退了几步,默契地留出宽敞的地方。
绿脸鬼变成缩头乌龟,眯着流眼泪的眼睛,想睁睁不开,火辣辣的疼,眼前忽然一灰,眼睛又是一阵剧痛。
惨叫声响起:“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楚缘没留力气,手脚一并用上,狂揍,比之戏九流过犹不及:“色狼!流氓!下三滥的东西!无耻的败类!让你偷看我洗澡!我要扣烂你的眼睛!”
密网束缚住了绿脸鬼的动作,叫他施展不开手脚,散发出的金光刺着他的眼睛和肌肤,根本打不过眼前这个火冒三丈的女人,吓得四处乱窜,像个老鼠在地上爬。
韩双枝听着绿脸男一声惨过一声的惨叫声,看着他往前爬出几步,又被楚缘一个用力扯住大腿托了回去,地上扣出几道划痕。
戏九流嬉皮笑脸地看着挨揍的绿脸鬼,有人替他出手教训这老鼠头,乐道:“老色鬼,活该!楚小姐再用点力!”
九指脑海中浮现出甜甜师娘揍师傅的画面,女人不好惹女人不好惹一定不能惹女人!
“啊!!!救命救命!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饶了我吧!我的脸本来就丑,这样打下去没法看了呀!”
将近过了二十来分钟,楚缘罢手,戏九流喊来一个阴差将这个逃亡在外的色鬼押送回地府。
处理完这个色鬼,戏九流继续处理正事,那个男人还不知道是谁,问:“楚小姐,你说的那个男人通常什么时候出现?”
楚缘:“上次是三天前,我回家的路上遇见了他。”
韩双枝追问说:“你遇见他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详细和我们说说吗。”
接着,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告知三人。
*
那日晚,楚缘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藏在隐秘的角落里盯着她。
她走得快,它也快;走得慢,它也慢。
为了甩开跟着她的东西,她拼命地跑,慌不择路下跑进了一条死路,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就在她身后消失。
那个男人穿一身黑色的紧身古装隐于漆黑中,光亮处只露出来一双黑色的靴子和摆动的衣尾,戴着箬笠,胸前抱着一把剑。
这身穿着有点像一个人,但不可能是他,楚缘很快掐灭那个念头,不知道是谁故意穿成这样装神弄鬼。
“你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男人右手拔剑出鞘,响起一阵细密的摩擦声,箬笠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来一个尖尖的下巴。
楚缘看着这一连串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打扮。
“你和她一样,也要杀我。”
“你要杀我,我便杀你。”
说话间,男人的剑闪到楚缘的身边,就在剑锋即将割开细腻的肌肤溅洒出鲜红的血液时,无数双手控制住男人往后一拉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韩双枝听完说:“你和她一样也要杀我。你要杀我,我便杀你。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楚缘眨眨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样子,摇摇头:“我、我不知道。”
戏九流想道:“刚刚密网只抓到了那个老鼠头,你说的那个男人,可能不在这儿。”
楚缘否认了戏九流的想法,无比确信地说:“不可能的!他肯定在这儿!我有感觉他就在这附近!说不准就在哪个角落看着我!” 有一双眼睛看着她!她不可能感觉错!
戏九流:他怎么什么都没感应到?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吗?女人的第六感,往往还很准!
戏九流双手叉腰,再次扫了眼周围,没看到什么其他的东西,难不成躲在哪个角落?既然如此,那就将整个屋子都搜一遍!
戏九流:“既然楚小姐这么说,徒弟,九指,我们三人来个全屋地毯式搜索!将整个屋子里里外外都找一遍。”
韩双枝:“嗯嗯,好。”
九指:“没问题!”
这座屋子总共3层,九指负责搜索第三层,戏九流负责第二层,韩双枝负责最底下一层。三人分别朝各自的楼层走去。
韩双枝走到某扇木门前,他就差这最后一间房屋没搜了,右手按上把手转动,卡住了,这房间锁住了。
转头的时候,看见楚缘的视线正巧落在他的身上,于是询问道:“楚小姐,这间屋子方便打开吗?”
楚缘犹豫着说道:“这里面,没什么东西,就不用进去检查了吧。”
出于安全考虑,韩双枝认真地劝说:“或许那个东西就躲在里面呢?我觉得还是进去检查一下比较好!”
话落,忽然吹来一阵风撞开窗户,飘进来几片杏黄色的叶子,这阵风潮湿寒冷,风中还带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室内灯光忽明忽暗,诡异的白烟不知从何处而来。
韩双枝低头看去,这白色的烟雾是从门缝溢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
楚缘看见落在地上的几片银杏叶,看到窗外的那抹身影,以及那张脸......
是他!竟然是他!
“是你、怎么会是你!”
韩双枝:“谁?在哪儿?”
着急走去楚缘的身边,脚步一顿,有什么东西从后面拉住了他的裤腿,诡异的娃娃笑声就在他的耳后方。
韩双枝扭动头颅看去,一双细长无比的小手抓住他的裤腿,这手很长,是从刚刚锁着的门底下伸出来的。
“啊!”
“啊!”
正在楼上地毯式搜索的九指和戏九流听见韩双枝和楚缘的叫声,纷纷走下楼来,不见二人的身影。
戏九流四处看去,喊道:“楚小姐?小徒弟?”
九指注意到有一股白烟雾从某扇门的缝隙里飘出来:“戏哥快过来看,门里有东西!”
戏九流几步冲到门前,使劲踹门。
“嘭嘭!”
“嘭嘭嘭!”
一边撞一边呼唤:“小徒弟?!楚小姐?你们在里面吗?”
奈何什么回应都没有。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一辆小轿车停在复古宅门前。
车门打开,薛绰和鲁己思跟随门口的管家一起进入宅院深处。
屋内,薛绰和鲁己思在会客厅等侯。
不多时,外面响起脚步声,走进来一位年轻的男子,搀扶着一位脸带病色的老妇人走进来:“奶奶小心。”
薛绰抬头看去:“鲁己思,这两位是?”
“这位是赵庄睿,古巫族传人。他搀着的是现任古巫族族长,潘婆。”
“古巫族?”
鲁己思解释说:“古巫族,上古三大巫术族之一,赵家为古巫族之后,身负守护世间和平与安宁的重任。他们也在暗中调查极乐教,我们正好可以和他们联手。”
潘婆上座,赵庄睿使了个眼神,管家上了几杯茶水后,关门在外面候着。
屋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潘婆看了眼一旁的薛绰:“二位是为极乐教一事而来。”
鲁己思说:“正是。”
潘婆:“几年前,古巫族曾派出咒术师与警方一同夜上五头山断崖峰围剿极乐教,结果,所有人一去不复返,全都死在了五头山。”
薛绰并不知道有这回事:“警局曾和古巫族联手剿极乐教?”
潘婆点点头:“是的,那次431行动,族内派出的都是一等一的咒术师,结果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我族人潜入五头山,带回来几名咒术师的尸首,他们的尸首不知被什么东西啃咬得血肉模糊,浑身骨头震碎,身中数掌,尸首中还夹着几根羽毛。”
赵庄睿将盒子递给鲁己思:“这就是当时在尸首身上发现的羽毛。”
鲁己思打开盒子,是红黑色的羽毛。
赵庄睿:“这些年,我们暗中派出不少人装作信徒混入极乐教。”
鲁己思:“有打听到什么线索吗?”
赵庄睿:“极乐教每隔三个月便会邀请教会中的信徒去往五头山断崖峰参加教会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