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介发现保洁女扮男装,是因为他在电脑屏幕上看见了自己没来得及摘掉的那头假发。
来的太过匆忙,出门时他并没发现什么不妥,而他今天穿的又是比较中性的休闲运动装,所以校长那声蒋妈妈,是把他认成了女人。
而南介受到了启发,再一次细看之下,终于发现了监控下的怪异之处,那就是安保队在未到达大树时是五个人小队,经过时,却变成了六个人小队。
而多出来的那个人,就是男扮女装的保洁员。
事情似乎有了点眉目,但要抓到这个人却显然有点难度。首先,他是怎么混进学校保洁队的,其次又是怎么以一个陌生面孔跟着安保队而不被发现的,最后,垃圾车为什么那么配合他帮他拉走虎子,这些都是疑点,也是漏洞。
南介眉头紧皱咬着嘴唇,心中一阵焦躁不安,他怕虎子会遭遇什么不测,毕竟他刚刚尝过那种在黑暗中醒来,叫天天不用叫地地不灵的恐惧感。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还那样害怕,虎子呢?他还那么小,他该有多惶恐。
“我们报警吧。”南介望着蒋予北,却见蒋予北摇摇头,“不用,我应该知道是谁了。”
俩人离开了学校,蒋予北开车载着南介驱车前往城东,车子在一座仿古府邸前停下,朱红色的大门上一张黑色牌匾,上面秦府俩字大气磅礴。
俩人被引到会客厅喝了一盅茶,秦家夫妇才堪堪来到。
秦以诚热络地打着招呼,像是秦蒋俩家先前的你来我往尔虞我诈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哎呀,蒋总真是稀客啊,我说今早怎么枝头上的喜鹊一直叫个不停呢,原来是贵客光临啊。”
蒋予北也像在油锅里泡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似的跟着秦以诚客套了几个来回,随后状若不经意似地问道:“不知道秦大公子最近可好?倒是许久未见了。”
秦以诚脸上闪过一丝惆怅,随后叹息道:“别提了,这个逆子,早半个月前没通知我们竟自己出国了,说是要深造深造回来好帮衬家里。哎,孩子大了懂事了,知道奋发图强了,我和他妈妈很欣慰呐。”
秦以诚言外之意,我家孩子很乖很懂事,他现在不在国内,发生什么事我家孩子不背锅。
蒋予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哦?可我怎么今天还看见了大公子了呢?实不相瞒,我家小朋友今天在学校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一查之下,竟然是秦大公子把我儿子带出了学校。小孩子嘛,难免都想交个朋友,不过还请秦大公子带我儿子玩几天后把他安全送回家,毕竟,你们也能体会到这种骨肉被迫分离的痛苦不是。”
蒋予北的话可以说是留了五分情面,撕破五分脸皮,直接戳破秦以诚的谎言指出秦文渊还在京市,但又把绑走虎子说成朋友间玩闹,最后下了通牒,若我儿子少了一根毫毛,我就再让你尝一次骨肉分离的痛苦。
秦以诚哪里听不懂蒋予北的话,暗气秦文渊做事不利索让人抓到了把柄,又暗骂蒋予北不要脸,一个捡来的儿子也能说成骨肉分离,真是头一份了。
但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也不能真叫人把秦文渊欺负了去。
秦以诚嘴角扯起一个弧度,笑里藏着刀,慢条斯理道:“哦?看见文渊了?啧,你说这个孩子,我们现在是真的管不了了,真是小心眼一点事都放不下。不过蒋总放心,若他真是回国后去找你家小朋友玩了,回来我一定狠狠教训他好叫他长长记性。”
蒋予北也听明白秦以诚的话了,大概就是孩子大了,受欺负懂得自己报仇了,你们在海市给我儿子打了又到处给我儿子泼脏水,我儿子这会寻着机会报仇也未尝不可。不过你放心,你家孩子绝对不会有事,他还不敢越过他们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俩人又虚与委蛇的客套了半晌,秦家夫妇亲自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口,临上车前,蒋予北装作猛然想起间问道:“对了,听说秦总找到当年被偷走那个孩子的线索了?真是可喜可贺。”
秦家夫妇脸色一变,这在秦家算是个核心秘密,为了不被对家捷足先登,他们一直暗地里默默寻找着,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散播出去。若是蒋予北也知道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京市里有路子的都知道了?
这何尝不是蒋予北**裸的警告,我儿子少半根毫毛,你那个亲儿子一辈子也别想找到了。
蒋予北说完也不看秦家夫妇难看的脸色,开着车扬长而去。
车上,南介有些迷糊,他不知道来这一趟是因为什么,蒋予北竟说了些客套的话,重点的事情却什么都没说,遂疑惑道:“虎子怎么办?不然我们报警吧,我很担心他。”
“没事,过几天秦家就会亲自送回来的,放心吧,秦文渊还不敢真对虎子做什么。”
南介虽然担心,但看蒋予北这么笃定,也没在坚持,只是默默祈祷虎子不要有事。
蒋予北则沉了沉眸子,秦文渊人不大,手段倒是狠辣,先是庄园里南介失忆一事,再就是虎子失踪的事,件件宗宗都在挑衅,他若再不动作,还真以为他蒋予北是纸糊的老虎了。
秦家夫妇有句话倒是提醒了他,出国深造,想必很挺适合秦文渊。毕竟他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他觉得国外的空气可能更适合秦文渊。
秦家夫妇对于秦文渊跑出去把人家儿子掳走的事,其实心里并没认为有什么不对,有仇不报有损心性,他们秦家也养不成那样心胸宽广的人,虽说朝着一个孩子下手多少有点不好看,但他们蒋家的是孩子,他秦家的就不是孩子了吗?
但让秦家夫妇感到烦躁的事情是找亲生儿子被泄露的事,这说明秦家有了内鬼叛徒,而且还是个核心人物。但话又说回来,这也算不得什么但顶天的大事,无非就是清一批人而已。而最最最让他们坐立不安的是这个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知道的人有没有提前行动,他们的儿子还安不安全,还能不能活到他们找到他的那个时候。
“以诚,你说珩儿不会有事吧?”白露红了双眸,忧心忡忡,她那可怜的儿子怎么这样命苦呢,本该享尽世间荣华富贵,却因父母的过错受尽了世间的苦。
“不会的,放心吧,珩儿那么大的劫都挺了过来,这次也不会有事的,我们秦家的孩子向来坚强。”
虎子悠悠转醒,呆呆地看着棚顶上的吊灯,大脑从宕机中慢慢清醒,这是哪?怎么回事?我被绑架了?要钱还是要命?我该怎么办?
一连串的疑问在虎子脑海中一一闪过,午饭后他本来是要出去玩的,但跑到食堂门口时忽然想去厕所,便又折去了洗手间,可他刚进了洗手间的隔断,就被人从后捂住了嘴,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他该怎么做才能逃出去呢,虎子小小的脑袋里正在急速运转,因为思考,小小的鼻子还禁到了一起。
“哟,醒了?你怎么不哭,不害怕吗?”虎子循声望去,只见窗户附近坐着一个少年,正阴恻恻地看着他。
虎子大大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很快眼眶里就蓄满了泪水,精致的小脸上尽是害怕和委屈,哭哭啼啼道:“大哥哥,求求你放了我吧,呜呜,我爸爸有很多钱,你要多少都可以给你的。”
似乎是他的眼泪起到了作用,也似乎是他卑微的态度取悦到了少年,少年的神情缓和不少,看上去没有先前那么阴冷了,但说出的话却让虎子害怕,“小爷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你爸爸得罪了我,我就得拿你来开刀,好让他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秦文渊说着,手中甩着一把折叠刀,脸上带着少年不应该有的狡猾暴虐,一步步逼近虎子,“桀桀桀,让我看看先切掉哪里呢?啧啧啧,蒋家把你养的可真好,细皮嫩肉的,不如剥了你的皮做个手鼓吧?”
虎子吓得抖了起来,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小手紧紧扣住身下的床单,哭着求饶,“呜呜,大哥哥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的皮很粗糙的,一点也不适合做鼓,我的肉也不香,我爸爸都说我是臭宝,呜呜。”
虎子越是哭的厉害,秦文渊眼眸中越是兴奋,舌头顶了一下牙齿,上下打量了虎子一番道:“啧,真麻烦,爱哭鬼。不剥你的皮也行,那你就做给我端茶倒水的仆人吧,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愿意吗?”
“呜呜,我愿嗝意。”虎子哪里敢不答应,可怜兮兮地应承下,秦文渊收了刀,身子一软,躺在了床上。
吓得虎子“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秦文渊板着脸吩咐道:“本少爷累了,给我揉揉腿。”
虎子不敢不从,用袖子狠狠抹了下眼泪,开始给秦文渊捏腿,但本来人小力气弱的他经历了这么多,早就吓得手软腿软,又能有多少力气伺候秦文渊呢。
“啧,你是蚊子吗?这么点力气!使点劲,伺候不好本少爷我先剁了你的爪子。”
虎子被秦文渊突然的呵斥吓得一哆嗦,咬着牙蓄好力一拳头捶了下去。
“我草。”
“啊~哇……呜呜呜……”
虎子的猛然发力一下子让秦文渊吃了痛,条件反射下他一脚朝虎子踹了过去,他倒不觉得自己用了多少力气,照比对平日里陪练的那些人都收了七成力气了。
可看见虎子倒飞出去,从床上滚落掉在了地上,又轱辘几圈后哇的一声嚎哭起来,他也不敢说自己没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