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白月光炒剩饭 第70章 大唐文起八代之衰——韩愈

杜府那场华美邂逅，韩愈与杜小姐私交甚厚的场景，很快像长翅膀一样，传至他的一众死党耳中，刘禹锡一番打探确有其事，自然替自己老友高兴。毕竟杜小姐在京城那是艳压群芳的美女一枚，鸳鸯成双好事一桩，自然顺道带来白居易柳宗元来举杯同庆。见到韩愈便拐弯抹角：“听闻长安城里，传扬着喜事一桩，不知韩兄是否有所耳闻？”韩愈这种直男癌患者，当然不明所以一脸懵逼：“什么喜事值得你们几个劳师动众到我这里来打探？在下愿闻其详？”白居易也摇头晃脑：“此喜与韩兄有莫大关联……”韩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我有关？我有甚喜事？让兄台几个如此大张旗鼓？”刘禹锡看着他实在不明白便友情提示：“杜府千金可是韩兄新识？”“原来绕来绕去，只绕到这里？你们何苦浪费那么多口舌，直接简明扼要不就得了？”柳宗元呵呵笑着：“君子成人美意，自然慎重为好啊！兄台几个觉得韩兄与杜小姐是天造地设一对，自然心里替着你欢喜，如今佳偶天成，多么值得庆贺啊！”说完他几个会心一笑。白居易一看立刻接话：“择日不如撞日吧，今天不醉不归方尽兴。”刘禹锡接着叹：“只可惜元兄今天不能同乐，煞风景啊！煞风景……不过我们几个替他多喝几杯，他也算是来了。”柳宗元打趣：“要不您回吧，我多替您吃点，也算刘兄吃了……”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韩愈笑着说：“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白居易大笑：“抢饭不算抢，如同偷书不算偷一样……”

酒楼内、人逢喜事精神爽，几个好友畅饮闲聊，每个人都向韩愈投来羡慕目光，只有韩愈内心有点忐忑不安，与杜小姐两个人之间的门第差距有些悬殊。酒过三巡，几个人打开了话匣子，不愧是灵魂知己，柳宗元看出了他的困惑，他举箸夹了一口肉，看似无意道：“以顺其自然的态度面对眼前就好，随遇而安不啻是一种洒脱。为了以后的人生少点遗憾，趁我们还年少轻狂，能相守就不要错过，人生浓淡如烟，即使无缘也要去拼搏一番。”韩愈听闻举杯：“还是我柳兄胸襟开阔，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坐上的白居易看着韩愈一副情窦初开的呆萌模样，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湘灵，内心思绪澎湃，低声说：”这感情的事最是恼人，萦绕在眼前挥之不去，唉……”刘禹锡戏谑：“又在想你的湘灵了吧？两心相悦的迷人之处，就在这若即若离间，让你剪不断理还乱，内心只有举棋不定，思而不得、 相见不能见，才能构成极度的缠绵啊！”柳宗元接话：“是啊！相爱中的人往往向往那种不确定，如果一个人天天在你面前晃来晃去，没有一丝神秘感，相处久厌，确定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时候，通常爱情就幻灭了 ，所以爱情只有在若即若离间才能繁衍生息，兄台想开就好。”韩愈感叹：“一个比一个高，原来高手就在隐藏在我身边……”白居易：“这顿饭花费也值了……”说完相视而笑。

不久佳人有约，两个从闹市一路晃悠悠走至山脚下，松柏葱茏间，怪石嶙峋，阵阵微风吹来，置身松涛像置身雅韵中，风吹带来的齐鸣悦耳乐声，耳畔悠扬兴起。他采一朵不知名的野花轻轻递入杜小姐手中说：“虽说名花佳人两不误，可这花儿真不及你好看半分。”她温情脉脉抬眼：“什么时候学会花言巧语了，比起你一本正经的样子有趣多了。”说完羞涩的走向一旁。回头偷瞄韩愈，四目相对，他打趣说：“急着走了干嘛？还有呢！”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簪，插入她乌碧亮泽的发中，如玉皓肤在珠翠琳琅的衬托下，更显得雪亮剔透。他柔声细语问：”喜欢吗？”说完恳切的看着杜小姐。杜小姐娇嗔：“俗气……”韩愈有些紧张：“是不是不喜欢啊？如果不喜欢我重买就好？”杜小姐：“呆瓜、逗你玩呢？真真的好看、想必一定花你不少心思吧？不然凭你这个榆木疙瘩，怎么会这样投我所好呢？韩愈走过去，轻轻拥她入怀，目中的一潭柔情，仿佛能淹没世界：“只要你喜欢，费多少心思都值得啊！”杜小姐：“只要我喜欢，你会一辈子投其所好吗？”韩愈：“莫说一辈子，三生三世都愿意。”杜小姐打趣：“早上出门是不是吃蜂蜜了？”韩愈呵呵笑：“吃过几块糖，不然不会这么甜。”杜小姐：“这家伙看似憨憨，嘴皮子功夫还是有一套啊！”韩愈矫情道：“那是自然了，不然怎么能让你魂牵梦萦呢？”说完自顾自摸头大笑。

夕阳慢慢斜下，依依不舍的两个人，手拉手难舍难分，打道回府途中，四周山岭青翠欲滴，晚霞绚烂夺目，将整个天际装点得如诗如画。小巧的石桥横卧溪上，碧波在桥下悠悠荡漾，活泼的鱼儿在水中跳跃嬉戏，激起层层浪花，不远处湖面上画船随波荡漾，船上传来管弦声，悠扬宛转飘荡在四周。颗颗松子随风摇曳，零落了一地，白云悠悠漂浮，石间泉水清澈明亮，淙淙流淌，山花清丽淡雅，淡粉深红点缀草丛，清香飘散空中。拉着杜小姐的手，整个人身心愉悦，世间最美好的感觉，便是两情相悦吧，想起眼前这个含蓄柔媚的可人儿，情思悠长外，她柔顺娇羞，斜阳中光彩照人的模样，更让他沉醉不能自拔。女子卓尔不群的温婉性情，像细细针脚落在自己心上，穿过深深浅浅旧梦，在时光浓淡相宜的心事里，煮月温酒、那一刻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回去不久杜小姐便飞鸿传书：“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乍见心欢，小别思念，久处仍怦然。韩愈一看信，极度想牵杜小姐的手，从心动、到古稀、到岁月尽头，朝暮并往，与心上人一同行至天光。

信上嘱咐韩愈去她家提亲，看到“提亲”两个字眉飞色舞，他以为杜小姐已经跟家人商量好了，瞬间脑海拼凑处绚烂的未来……什么凤协鸾和，鱼水之欢千年好合，松萝共倚，芝兰百世双双对对……相爱的人谁不是双向奔赴？让爱回归爱的本身，可是构成婚姻的条件，绝不是只有爱情本身。媒婆兴冲冲赶往杜府，对着杜老爷猛吹韩愈的彩虹屁，看着滔滔不绝的媒婆，不停的画着大饼，给自己女儿铸造空中楼阁，杜老爷明白，京城权贵们虎视眈眈着各种肥缺，韩愈不过是一个小小进士，而且出身寒门，他往上爬的机率很小很小。对于家族来说，与这样一个寒门贵子联姻，并无利可图，搭上一个女儿，赔上一份嫁妆，确实不划算。他斩钉截铁拒绝了媒婆：“刚才我夫人找人看了韩公子的八字，与小女不甚匹配，强行撮合，怕日后举步维艰，再说我家小女生性愚钝，怕耽搁了韩公子的大好前程，还是请公子另谋良缘吧“，说完未等媒婆开口，便下了逐客令。媒婆出门便“呸”了一口，嘴里骂着：“什么东西？芝麻粒子大小的官，排场都要赶上丞相府了，还真以为自家闺女是天仙呢？”她悻悻走回韩愈住处，把杜大人的话添油加醋说了一遍，韩愈忍住她的唾沫星子横飞，却忍不了杜府居高临下的姿态，所有美好的期待，在媒婆一番说辞间与自己两两相望中。清贫与豪门隔着“富贵”这条楚河汉界，自己的两袖清风，成为无法逾越的鸿沟。眼前自己空有满腹才华，却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找到与自己精神上旗鼓相当的人，而门不当户不对 ，使他陷入深深的自卑。郁郁寡欢中，一个人从晌午一直坐到繁星点点，黑暗中视力突然模糊不清，他摸摸眼睛，原来是泪水作祟。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爹娘的反对直接决定一段感情的生死，而他看到了眼前一棺横陈的结局。

杜府内、杜大人气得捶胸顿足，女儿坚决的态度，让他烦不胜烦：“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我看能反了她不成？”杜夫人劝慰：“老爷不必烦躁，自己女儿自己不了解吗？一切交于我，你就等好吧，”说完起身就去了女儿房间。床上躺倚的杜小姐双眼沾满泪水，看见杜夫人便跪地不禁颤声说：“娘、女儿心仪韩公子，我想与他结成秦晋之好，求您成全，如果您不同意，那么我此生谁也不嫁。”杜夫人一看心想：“小丫头跟我倔，你还嫩着点了。收起微笑瞬间拭泪：“我儿、你父亲把我好一顿臭骂，他嫌我生了你这样一个女儿，让他老脸无光，你那些姨娘更是从中作梗，如今害得娘亲我左右不是人。你也清楚他们对着咱娘俩虎视眈眈，趁此机会在你爹面前乱嚼舌根，你爹耳根软，就怕他听信谗言休掉我？”说着嚎啕大哭。杜小姐看着母亲哭得这般惨烈，心下不忍：“娘、是女儿不孝，你别哭了，只要你不哭咱们好说好商量行不？”效果浅而已见，杜夫人更加卖力嚎啕：“看在我九死一生，十月怀胎生你的份上，你可怜可怜一下我吧……”杜小姐此时有点懵圈，呆呆站在原地束手无策。杜夫人抽搭着说：“当年因为生的是女孩，你祖母正眼都不瞧我，整整一个月子，没派一个人过来侍奉我，你又不停哭闹，我只好抱着你摇晃，因为用力过度，月子里拉下了病，至今阴雨天手腕子就疼得像刀割……”此时哭声更加卖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杜小姐彻底缴械投降：“母亲不要哭了，我听话行不？求您了？”这老太太一番表演下来，速效救心丸的节奏啊！心里暗自得意。见目标离自己越来越近，接着趁热打铁劝慰：“我儿、天下哪个父母不是为儿女着想？你父亲不同意这门亲事，还不是为了你好吗？他一个无根无基的小小进士，在朝堂并无赏识之人，一辈子不过是七品之流，据说还有孀居寡嫂侄子需要养活，那点俸禄养活自己都捉襟见肘，更何况还有一大家子呢？你锦衣玉食过惯了，粗茶淡饭哪能吃的惯？何况他从小被寡嫂抚养长大，你嫁过去还要侍奉他嫂子，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你父亲是坚决不同意的。京城豪门权贵有的是，嫁过去奴仆成群，衣食无忧、你安心做个少奶奶福禄倍至。如今你也长大了，自己考虑一下，为娘的哪个不是为儿女操心打算一辈子？”杜小姐听了低头不语，杜夫人一看她有些动摇，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也不再多说什么，赶紧领着丫鬟撤退。房间桌子上摆着六个精致菜肴，杜小姐未动筷，她坐在窗前，泪水不听使唤，无论如何她是对抗不了自己父母的，眼前只有听妈妈的话，才是唯一的出路，可是内心的缱绻不舍，又令她百折千回，难以抉择……

风无情呼啸，细雨如泪般淅淅沥沥，蜡烛燃尽，沙漏滴完，漫漫长夜，孤枕难眠，斜靠枕头，辗转反侧。世间沧桑，如同江水东流，一去不返，借酒浇愁，心中苦闷依旧如斯，挥之不去。情窦初开时的欣喜，如今换作满腹悲苦，浮云白衣，瞬息苍狗，这世间的变幻莫测，恰似云影掠过心头，留下记忆的荒芜，伴随漫长余生。无论如何他想听到杜小姐的亲口拒绝，花了自己两个月俸禄，找人约出来杜小姐，她的脸苍白而细腻，如池间最后一朵莲，纵使西风温热如初，可是再回不去那个夏天。两个人静默无语，谁也不肯打破眼前沉寂。后来韩愈开口：“在下明白杜大人看不上我的原因，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如果你亦如初始？那么我愿意倾尽全力……”杜小姐话未出泪先行：“对不起韩公子，请原谅我……是我不该痴心妄想，给公子增加这么多困惑……”说完远远站在他对面。长亭古道外，没有告别仪式，杜小姐心照不宣的疏远，使他看清楚了现实。心中仅有的一丝希望，就是默默等她的回音，在她此生不渝的对望里，将心心念念一路马蹄疾，遍植山水万城的相思入墨，披星戴月落笔，字里行间全部写她……可等到的是眼前人冷若冰霜，他洒脱抬手挥挥：“门第是我跨不过去的一道坎，如果因此而遭受嫌弃，那么是我高估了自己与杜小姐的感情，你我悬殊有别 ，是我痴心妄想了。愿小姐选权贵之主，以后八珍玉食、凤髓龙肝享尽其用，绮罗珠履加身延绵不绝，夫妻琴瑟合韵……”说完大步流星而去。杜小姐看着他决绝而去的背影，心疼如昔，她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世间最恶毒的诅咒：两情相悦时说好的地久天长，最后变成一个人的秋风独自凉。

登上高楼，倚栏远望，看到双燕离别，寒云高远，年华似水一样流淌，人生如梦般飘渺。菡萏落尽，明月西沉，繁华过后的清冷收场，总是让人念念不忘，脑海中更加清晰的美好过往。当初约会的甜蜜，仿佛还在在昨天……不知何时？柳宗元悄悄来到身边，他背对着他戚然道：“终是我痴心妄想，余生心如死灰才是硬道理。”柳宗元问：“看见枫叶的红了吗？那才是秋已浓，心如死灰，那是因为灼热的燃烧过，不然怎么能有灰呢？你要向前看的，因为死灰也有复燃的时候，希望就在重新燃烧中。杜小姐也有她的苦衷，感情需要设身处地的为对方考虑，如果做不到设身处地，只能说是情未到深处。生于尘世间，我们不止儿女情长，看看举国上下，多少污浊、你我考取功名的初衷，不就是造福百姓吗？”韩愈转向他：“是啊！何苦为看不上自己的人劳心费神，最好的解气方式，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把泼来的冷水，烧开了泼回去就好。走、喝酒去、今日你我不醉不归……”拉起柳宗元便走。坐下举杯、敬来日方长，原来从相见恨晚到不如不见，只隔着一个分道扬镳。南山半腰酒楼内，推开窗壶黛色的青山映入眼帘，云与山一起迎面而来，云山两悠闲。只是不一会儿如烟如雾的云彩，随着风儿，在山峦间蜿蜒缭绕忽而不见。青山随之时而晦暗，时而明朗，像自己此刻心情。他尽情的一悲到底，世界上没有避风港，人生除了硬撑便是死抗，睡醒了，明天继续。以后命里出现的那些人，或许根本与爱情无关，他想着想着意难平。颓废好长一段时间后，整装上阵，过关斩将才是真正的人生。每个人生命中都有一个告别时难舍难分的人吧，生做世间人，谁的人生不是酸甜苦辣喜忧参半。

爱情没了或许还有下一场突如其来，感情的问题就是不停的告别，再次的沉沦，由来只有新人笑。而工作没了生存才成问题，一波三折的功名路上，朝廷给了他一个官职四门博士，官阶七品，等于一个高级教师，而且，四门博士的薪水并不高，作为一个高级教师养家糊口还行。可是他除了自己一家之外，还有嫂嫂十二郎，都得靠他一个人养活，生存压力可想而知，也怨不得杜小姐知难而退。否极泰来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写了著名的《师说》，“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样新潮的教育理念，在当时是异于其他学说的，于是他声名鹊起，出入韩门的弟子越来越多。但韩愈内心深处对这样的小官是不满的，这与他“汲汲于富贵，以救世为事”长风破浪的鸿鹄之志那是天与地的距离。此时京兆尹李实无意间看到了他的《师说》文中字字珠玑真知灼见。李实对他的才华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处处为他说好话，荐举不费余力。拿着他的《师说》亲手奉给德宗，皇帝一看：圣人无常师，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圣人没有固定的老师，孔子曾以郯子、苌弘、师襄、老聃为师。郯子这些人，他们的贤能都比不上孔子。孔子说：“几个人一起走，其中一定有可以当我的老师的人。”因此学生不一定不如老师，老师不一定比学生贤能，听到的道理有早有晚，学问技艺各有专长，如此罢了。”他禁不住拍案叫绝，立刻宣韩愈来见，可是恰巧韩愈去洛阳拜访旧上司，只得等他回来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洛阳城老上司卢贻大人府邸，门前车来人往络绎不绝，行至跟前闻哀乐不断，白衣白帽披麻戴孝跪在棺木前，放声痛哭的人更是排了一地。进门才知道卢贻大人为了替老百姓争取合法权益，不惜冒犯了顶头上司，他明白自己此举引火烧身，可是内心的良知不允许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集权社会里，官大一级压死人，哪怕你殚精竭虑？为了百姓公而忘私，哪怕百姓奉你若神明，只要惹了上司心里不快，就是灭顶之灾。很快他被革职，不久因忧愤过度，气的吐血而亡。听闻卢贻大人为了苍生锄强扶弱，不惜牺牲自己生命的高风亮节，他震撼了——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哥哥惨死的场景浮现眼前，杜小姐的背信弃义，自己壮志难酬……一桩桩涌上心头，于是在人家灵堂前崩溃大哭。号恸崩摧泪如泉涌的场景，惊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人家亲儿子看见此人哭得如此投入甚是诧异？上前问明原委，几个人好言相劝，他仍啼哭不绝，不得已之下，只好请出来卢小姐劝慰。毕竟女孩子温和细腻，比起粗枝大叶的男人，劝慰更具见血封喉的效果吧。红尘道场里，人生浓淡如烟，聚散随缘，有些人努力奋争，最后不过背道而驰，有些人咋见之欢便守候在理想彼岸。卢小姐缓缓走出，十六岁少女青春气息扑面而来，旷古绝伦的小脸玲珑剔透，眉间若隐若现的一丝未干泪痕，使得她更加楚楚可怜。素服中间麻绳捆绑的小小腰肢一尺仅握，脸上闪过的红晕，如梅花覆冰雪。口吐珠玑道：“韩大哥请节哀顺变，家父临走前不停念叨你，没想到你真的会来送行，他老人家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若见你如此悲痛欲绝，定不忍心……千里之遥奔波而来，想必一路饥渴难耐，还是先请入内院喝杯茶吧，稍事休息一下吧。””见卢小姐如此体贴入微，韩愈哭声停止了，他沉闷一声：“有劳了，”便随卢小姐去了内院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