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白月光炒剩饭 第21章 不辞冰雪为卿热

我们两个人迎出来，表弟扭扭捏捏半遮半掩的问起亲事，还没等表弟说完：“我便开口说：“表妹的婚事，她父亲活着的时候已经敲定了，现在只等着择吉日过门，她表妹你不用惦记了，等我和你姐夫有了合适人选，咱们再考虑。”沁儿在一旁也添油加醋一番：“我觉得那个表小姐配不上咱家少爷，还有那个表姨夫人，两面三刀，估计有这样一个丈母娘，谁娶表小姐回家谁倒霉，是吧小姐。”我讪讪望着荀奉倩，他摸着脑袋笑着对我说：谁的丫头像谁，这说话口气就是另一个你，她也是大约随了你。”我说：“去你的，我哪有像这个傻丫头？”荀奉倩：“夫人跟她半斤对八两，谁也不用挑谁的毛病。”“荀奉倩你干嘛欺负我，不想理你了。”他呵呵：“好好好，我夫人冰雪聪明，沁儿傻可以吧。”我白了他一眼：“算你识相。”表弟：“我一个大活人在眼前，你俩视而不见，只顾自己打情骂俏了，啥人都有。”沁儿撇嘴：“表少爷才见几次，我天天守着呢？”“可怜的小沁儿，我带你回孙府吧，不要天天在这里看人家腻歪了，回孙府我护你眼不见心不烦。”“话说你是来抢人了是吧，放心我做主，沁儿你收了，好好对待她就行，”我嘻嘻道。沁儿：“姑爷你看小姐，”说完她羞涩跑开了。看着沁儿跑开荀奉倩笑言：“这小丫头长大了，”表弟：“你们夫妻俩欺负人家小沁儿，我都看不下去了。”我说：“心疼了？那就领走吧。”表弟：“你要是舍得，我还真领，好了，我不跟你皮了，姐夫上次的物资伯父痛快接纳了，我知道是你从中周旋的结果，小弟大恩不言谢了，”说完表弟便鞠躬。他赶紧扶起嗔怪：“表弟你想折煞我啊！你要谢就谢嫣儿吧，谁让你有这么好的表姐呢？”这家伙嘴像吃蜂蜜一样甜。表弟看着我俩羡慕道：“要是日后得一人，像你俩一样伉俪情深，我便知足了。”他温和对表弟说：“放心吧，以后你一定会遇到的。”表弟：“姐夫你不但人好，说话也暖心，我表姐这是几世几劫修来的福气啊！”他感激道：“你怎么不说是我的福气呢？当年她冒死救我，要是没有她，你今日不会再见到我了。”表弟：“姐夫这都是我姐姐应该做的，你不用放心上。”正说着，沁儿来叫：“都晌午了，你们三个不饿吗？表少爷我为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麻粩，你赶紧来尝尝吧，如果喜欢可以带一些回去吃，”说完便跑开了。我们相视而笑，小女孩的心事昭然若揭，看来我得加一把劲了，只是沁儿身份低微，又怎么过了姨丈的法眼。他看出来我的困惑，对我说：“为夫聪明睿智，我替你想一个完全之策，你只管想着怎么报答我就行。”我白了他一眼，心里暖暖的的，我就知道有他在，自己永远都不用带脑子。再说了就表弟这破落户商贾身份，也是高不成低不就，那就娶妻娶贤吧。

饭后送走表弟不多久，门子来报夏侯尚最宠爱的那个妾室鸢儿香消玉殒了。我记得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没就没了呢？备好马车，他迅速去了司马府吊唁。司马府人声鼎沸，夏侯尚抱着浑身是血的鸢儿，歇斯底里大声呼唤：“鸢儿求你看我一眼，你怎么就不等我回来，你怎忍心丢下我……”他此时杜鹃泣血般，只是怀中人也再无回应。堂姐走过来，夏侯尚眼里喷火：“告诉我谁干的？”她冷冷回答：“是我二哥。”夏侯尚撕心裂肺：“曹子桓你敢杀我女人，今生我与你誓不两立。”他突然看见荀奉倩语气哀伤：“兄弟他们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女子，她那么柔弱，对任何人都无害，他们怎忍心下手？兄弟我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啊！我做这骠骑大将军何用？我活着又有何用？”说着他狠狠的扇自己耳光，直到嘴角扇出了血，他依然没有停手。荀奉倩想上去制止，他悲愤的抬起头决绝道：“不要过来，”而后他转过头恶狠狠看着堂姐：“曹氏我生不愿见你，死后定当变厉鬼来索你性命。”继续自言自语说：“鸢儿等我，我不要你一个人上路，我陪你来了。”说完他抱起那妾室的尸首，高楼上一跃而下。所有的人来不及回过神来，地上多了两团血肉模糊的身影。荀奉倩满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家，回到家搂着我便哭，人世太长，总有无法接受的无常。我不停的安慰他，三更他便在我怀里睡着了，长长睫毛下还挂着泪珠，使那张英俊的脸分外动容。看着他我突然有些心疼，总有一天他也会面对这样的结局，只是我希望他能少一点伤心，最好不要伤心。

夏侯尚的死对他打击实在有些重，就这样浑浑噩噩了数日，那天婆婆请我过去问话，我心里好生诧异。一见面婆婆便夸沁儿善良可爱，是个厚道的孩子，对我那是忠心耿耿。然后问我：沁儿从小跟你一起长大，那孩子的心性你比我清楚，我和你爹也没个女儿，想着收她义女，不知你可愿意？”我差点惊掉下巴，而后结结巴巴说：“母亲您老宅心仁厚洪福齐天，为人公正无私，体恤下人，对我们小辈疼爱有加，那是沁儿上辈子修来的福，这丫头太幸运了，得到您这样一个好母亲，在这里替沁儿谢过您老了。”婆婆听见我夸她，眉眼带笑：“这孩子说话就是受用，怪不得家里上上下下都喜欢你。”娘俩不经意客套了一番，辞别婆婆出来，我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荀奉倩，他听了后淡淡一笑说：“我其实早就知道了。”“可是你知道了，干嘛不告诉我？”他接着说：“主意都是我出的，提前告诉你这傻丫头，怕天机泄露出去。”我急切问：“可是你为何要让母亲收沁儿为义女？她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小丫头啊？”“傻了不是？如果沁儿只是个小丫头，那么又怎能嫁给你表弟呢？你不是有这个意思吗？我知道你俩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也希望她幸福开心，表弟人不错，对沁儿来说是良配，这样也解决了你的一番心事。”此时此刻我有些感动，这个人考虑问题如此周全，他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真的是令人感动不已。我接着问：“你是怎么说服母亲大人的，让她收沁儿为义女这太难了？”“我对母亲说，表弟喜欢沁儿，本来去求岳母大人成全，便是岳母收沁儿为义女，奈何嫁个丫头给表弟，怕姨丈心生嫌隙。表弟痴情，又怕他像夏侯尚一样，上天有好生之德，母亲大人心底善良，所以一定会成全的他们的。况且沁儿的嫁妆，岳母大人准备丰厚，不用母亲费一个铢，这样母亲脸上有光，还博一个成人之美的好名声。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母亲一定会赞成的对吧。”母亲听了高高兴兴答应了。我深情的看着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曹嫣上辈子积德行善许久，才能遇见你，我好感动啊！谢谢你。”“傻丫头我们是夫妻，你这样说话太生分了。”而后他指指自己的脸：“罚你亲一个……”看着他心跳加速，我上去亲了一下，转身跑开了。其实这一切原本不用这么着急的，我希望沁儿多陪我些时日，只是我清楚知道这个冬天自己肯定难熬，而我必须给沁儿安排一个好归宿，除了父母奉倩，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小沁儿。托人给表弟带去书信，没想到表弟痛快答应了，不日便差媒人来下聘，吉日择好，沁儿泪流满面的说：“小姐求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侍奉你一辈子吧，我实在是不舍得离开你。”看着她我心下不忍，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把你许给表弟我也安心了，我只盼望有个疼你的人，好好替我对你，咱们姐妹一场，这是我对你的交代，也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沁儿：“小姐你胡说什么，像交代后事一样，你会长命百岁的，活成一个老太婆，住着拐棍敲我脑袋。”她说完，我俩破涕为笑。现在看来，一切正按我的方式进行，也算你欣慰了，只是荀奉倩我该如何是好？

冰玉丰姿，青灯夜雪，寒起庭院，才罢炊烟，又袅茶烟，闲对沙鸥枕手眠。一庭梅花影，雪簌簌，一怀心事托于远山，来不及收藏，便被岁月的某一场风吹尽。眼前雾气氤氲，笼罩着屋子里的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沉香炉的袅袅烟丝宛若游丝无定，慢慢浮上我头顶的金饰，潋滟中一丝金光闪闪。他在对面含情脉脉看着我说：“嫣儿美的像画中人一样不真实。”看着他内心不胜悲凉道：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娶个比我好看的，让她替我好好爱你，你不是说娶妻娶色吗？找个美人赏心悦目的。”他决绝的说：“嫣儿如果没有了你，我不会独活于世。”我话锋一转：“好了好了，看看我们俩是不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我们要生儿育女活到九十九。”他接着我的话说：“咱们生十个孩子，无论男女都要像你，我要看着一大群嫣儿围着我转，为我争风吃醋，求我抱抱举高高。”我哑然失笑：“你就臭美吧。”他看着我：“要不今天生一个吧，择日不如撞日。”说不完的甜言蜜语，每一个眼神都诠释着情深意浓。他沉浸在幸福里，好像忘记今夕何夕？如果可以我愿意陪着他一生一世。共枕良夜，心河辽阔，红楼锁清秋，花开亦是梦，越来越浓的暮色中，冬风卷着残叶片片飘零，枯草摇摆不定，此时此景，空气更加苍凉，寂静映一窗雪，沸腾一段光阴，窗外寒风飒飒，卷着素白雪花，闯进了庭院，闯不进温暖的家，我俩相拥而卧，枕边情话让人心生愉悦。对他来说，这世上的每一场深情演绎，都是我莞尔倾城模样吧。我只想抓住这有限的时间，好好爱一场，好好珍惜眼前幸福时光，万般皆因果，只是多看一眼便好。

这一天还是不经意间来了，山雨欲来风满楼，我突然莫名其妙发烧，浑身无力，他请了好些名医，吃了一大堆难以下咽的各种汤药，只是病情依然不见好转，他日夜焦急的守护在我身边，踱来踱去整夜无眠。那日下人来报，大哥为姨母买了一处宅子，父亲让母亲说服姨母娘俩过去住，谁知这娘俩无动于衷，好像安心等着我的意外之举，表妹顺理成章来续弦。所有的结局已在我的意料之中，真的不忍心表妹错付自己一生，那日奉倩去请太医，趁他不在，我差人把表妹找来，我十分真诚对她说：“我现在不想拐弯抹角了，实话告诉你，你和奉倩没有好结果，你趁此打消念头，找个好人家吧。”表妹说：你都这样子了，就那么憎恨我吗？你不希望你走后，他有个人好生照顾吗？”我正色道：正因为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才希望你幸福，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你好自为之吧，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最后奉劝一句:荀奉倩并非你的良配，你可曾听闻彼之蜜糖，吾之□□？”表妹道：可是我也确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世上没有化不了的坚冰。”我叹息：“既然你这般执着，我从此不再多说什么了，或许这就是宿命，你走吧，我要休息了，只是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付出代价的。”

那年那月的梦越发清晰，心流转到疼楚，残雪红梅搁浅在我记忆里。山间的白雪沾满了古树，鸟儿在暮春时节悲啼不停。每望黄昏园中，锦衾不敌雪后初晴的冷，山在夕阳与白雪的交相辉映下，散发出温柔的光彩，就像有一种独特的光芒在涌动。我开始眩晕，从低烧到高烧一直都没退过，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宿命，看来孟婆并没有偏爱于我。他焦急万分手足失措的看着我，我知道大限已至，历史上荀彧儿子荀璨的结局我心里比谁都明白，只是我期待着不一样的结局，希望孟婆对我有所偏厚，因为我想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温暖。生生不息的眷恋，愿我们实现不离不弃的誓言，春夏秋冬，不过朝朝暮暮有他便可，只是这一切似乎已遥不可及。深夜旧梦里，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前程，不是似锦而是如灰。尽管这样，我依旧希望命运扭转，噙满泪水的眸子，看着他的双眼热泪盈眶穿过千万人，我的眼中只有你。那一刻浑身发烫的我，看着他光着身子躺在雪地上，冻上一会后回到屋里抱住我。就这样来回穿越院子，他浑身冻的冰凉，几番折腾下来，他嘴唇打哆嗦，依然不放弃。彻骨的疼惜包围住我，摸着他的脸我不胜凄楚。以自身的牺牲来减轻爱人的病痛，方能获得心理的平衡。其体贴入微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心爱的人儿，让我情何以堪？我今生再也没有机会，回报这如火深情了。对着他凄然而笑：“不要这样子了，没有任何效果，你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多陪一会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奢侈，就这样在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拥我入怀，片刻不离好不好？我想听听你的心跳，想摸摸你的身体，想看看你的脸，陪在我身边，就这样死在你怀中，那是我最后的要求。”我用孱弱的身体紧紧抱住他，就怕他再去受冻。用微弱的声音继续说：“还有我死了不要在我坟前哭泣，那样我会心痛，我只要你开心笑，我愿意看你的笑脸，那是世间最美的样子，只要你幸福的活着，哪怕坠入畜生道，我都无怨无悔。其实我第一次见你便喜欢你了，因为你经常出现在我梦中，梦中就是现在的场景……后来我们成亲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嫁给梦中人的憧憬，晨起侍花，闲来煮茶，花前月下，你侬我侬，我幻想着是我们两个以后的相处模样，就这样一直到老。只是命运作弄！对不起，我先走一步了，你要好好活着，就算是为了我……”我剪断莲枝腰带，赠与心爱的人儿，于是后人用“分钗断带”典故形容夫妻生离死别。此刻的他脸上溢满泪水：“嫣儿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哪怕让我死，让我换你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好好活着，若有来生若记得我，请到杏花烟雨里寻我……”说完溘然长逝，那场雪熄灭了生命的热忱，完成了最后结束的仪式。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此生无怨无悔无悔无憾。他眼里全是绝望，那绝望让我痛彻心扉，约好的生生世世，我带着他的相思，一起逃离，念你千回，终不过天上人间一朝别离。惟愿千年后再轮回江南烟雨 ，古意里邂逅里，我俩永不分离。孤灯半轮残月下，坐着神色悲绝不吃不喝不哭不说话的他，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着，任凭家人喊破嗓子，他依然那样矗立着，紧紧咬着的嘴唇开始出血，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垮掉。望乡台上，我心疼的无法呼吸，四处去寻找孟婆，求她帮我一把。

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他夜以继日饮酒，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瘦的几乎不成人形。回头下望人间，我万箭穿心，多想逃开阴阳，回到他身旁，与他梅花树下，为他拂去忧伤，只是这终究是我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念想。听闻我的死讯，此刻的姨母好像心事尘埃落地，她欣慰对着表妹说：“曹家那丫头终究是命薄，现在看来我曦儿是有福气的孩子，多接近接近你表哥，时间久了，他自然就忘记那死丫头了。我儿你要把握时机才好。你姨母姨丈那里有娘亲，连老天爷都垂青咱们，正好来一个亲上加亲，”说完她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表妹：“娘，表嫂尸骨未寒，你先不要提这事好不好？”姨母：“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他们荀家家大业大，别等久了夜长梦多。”表妹：“知道了，娘，我看看表哥去，他不吃不喝的，真叫人担心。”姨母开心的说：“去吧去吧，多陪陪他，自然会好起来的。”此刻表妹悄悄来到他跟前，端起一碗粥，舀了一汤勺想喂到他嘴里，他别过脑袋，冷冷道：“不要管我，你走。”表妹上去摇着他双肩：“你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你可想想姨母，她为了你眼泪都哭干了，求你吃一点，就算是为了姨母。”恍惚间他拉着表妹的手：“嫣儿，你是我的嫣儿？我喝酒你助兴，可愿为我舞一曲？”表妹：好的，我这就为你跳一支舞。”一曲表妹挥袖长舞，拨弄心弦，月光悄悄爬上窗楹的时刻，他独坐一隅，那位似月光般温柔的表妹，此刻如此这般娇媚。我已经是死人了，何必跟一个活人吃醋？想到这里怅然若失。我只是他生命中偶遇的最后那抹白月光，擦身而过后就要还给月亮，只是胸口的朱砂仿佛隐隐作痛。他突然抬起醉眼对表妹说：“你走吧，我只要我的嫣儿，嫣儿你若有灵，可否托梦告诉我？”表妹：“你的嫣儿已经死了，你永远也见不到她了，我活生生在你面前，你为何视而不见？醒醒吧，以后我会陪着你，她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我甚至比她更温柔体贴一万倍。”他斜眼：“就是一千万倍，你也永远取代不了她，你走吧，不要烦我了，”表妹抽搐着跑开了。此时他的嘴角有血，不停撕扯着胸前的衣服，眼底的泪无声划过脸庞，倾泻而出，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心如刀割般难受。对孟婆说:求你让他忘记我，哪怕让我下油锅刀山火海，不要让他这么痛苦了，哪怕挫骨扬灰，永无轮回。求你给我一碗孟婆汤，让他喝下，我不想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孟婆不言不语叹息着走开了，边走边说：“命中注定的劫数，谁都躲不开。”我哭着说：“你对我并无任何偏爱，只是你干嘛要这样折腾我？我哪辈子跟你有仇吗？求你不要让他这么痛苦，求你……”孟婆：“我只是秉公办事，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你们人间的那一套人情往来，在地府是行不通，你还是顺应变化吧，”说完她快步走开了。

奈何桥另一边，一个人与你孤苦相同，悲喜相融。看旧时月色，前世里梅边吹笛，笙歌难归院，世间好景终不长远。回头下望，傅嘏(gǔ)此时前来安抚，他已经没有了眼泪，神情哀绝的令人动容，傅兰石看着他哀伤欲绝的样子说：“你开始说好的只喜欢美色，世间那么多绝色女子，大丈夫何患无妻呢？你要振奋起来，这样失魂落魄，她天国里也难安啊！”荀璨道：“人间娇姿确实可以解惆怅，只是无关于美貌，此生我只爱她这一个人，没有她这人世间还有什么意义可言。”傅兰石：“你当初不是说女子以才色并茂最难，你所选择的女人，是轻才而重色，美人很容易再得，看开一点，你还要继续生活，如果她泉下有知，以她的为人，一定会心疼不已的。”荀粲说：“佳人易得，嫣儿虽然不算倾国之色，但像她这样的女子，以后再也不会遇见了，这世间所有的女子，没有一个可以打动我的。兰石兄你说她一个人上路会不会寂寞？她那么怕黑，没有我谁能陪她长夜漫漫？她一个人一定很孤单，那么爱说话的女子，我怕有人欺负她，我要去陪着她，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孤苦无依，”傅兰石摇头走开了。

许过地老天荒的城，在我心中依旧，今世的出口，等前世的你，冬冷，心寒，雪清玉瘦，这世间，怎一个悲凉了得？雪花与冬凉，悲怆之上，布下相思网，结成相思局。早春的烟雨杏花出发，经过碧荷池中的盛夏，略过霜叶染千山的斑斓，依稀间他踏雪而来，带着隔世的梅香。煮清雪，风含殇，饮悲鸣，万物哀，我与他以凛冽的色泽刻烙如雪的初见。彼时他鲜衣怒马，光彩熠熠，我走时，碧袖翠裙，断送了他一生憔悴，只是我的一个来回。此刻眼泪悲伤成河，我哀怜的望着他，此刻怔怔坐在雪地里，梅花树下举着壶，一杯一杯痛饮，他紧蹙着眉头，摸着胸口，我知道他胸口痛的毛病又犯了。只是他丝毫不在意，嘴里凄怆的喊着：嫣儿，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