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白月光炒剩饭 第15章 千年前的那场殉情

冬夜白雪纷纷飘落，梅花树下，一素衣清逸，温文尔雅的男子，似雪如净玉无瑕，眼神清澈明朗。只是他的脸上满是焦虑，前后左右徘徊，似乎连地上的影子都透露着不安。一会在树下暗自垂泪，一会在屋里里踱来踱去，他心急如焚的看着床上双目紧闭女子，而女子似乎病着，她奄奄一息，消瘦减容光，不胜娇弱形销骨立，腰如约，素虽然她生的娇美婀娜，但此时却犹如一片荒草地里点缀的一朵小粉花，随时摇摇欲坠。男人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眼角的泪，划过他俊逸的脸庞，滴在她洁白无瑕的颈上。另一只手焦急的抚摸着女子额头歇斯底里：还是这么发烫，这些庸医开的什么药？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让你替你病着吧，求求你快点好起来吧。”女子睁开眼睛，慢慢抬起手擦去他眼角泪水，气若游丝道：“夫君无需担心……”话未完她剧烈咳嗽起来，那声音对男子来说撕心裂肺，他抱头痛哭。他嘴里无奈的祈祷着，希望女子快点好起来，最后他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干脆脱掉自己衣服跑到庭院里，呵气成霜的日子，天气寒冷异常，而他却不管不顾，在雪地里打了几个滚，回到屋里抱住女子，好像用自己冰冷的身体为她降温。数次来回往返，自己冻得瑟瑟发抖，而他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此时远望的我，眼里已注满泪水。男子的打扮甚是奇特：袖衫很大，褒衣博带，足断为两，一裙之长，可分为二，不拘仪表的宽袍，魏晋风骨若隐若现。难不成那个时期的人都喜欢冰上运动来着？像卧冰求鲤的王祥，为了他后娘吃口鲤鱼，趴在冰要化冻，这脑洞开的颠覆了我有限的认知。而眼前的男人更是刷新了我的三观，只见床上的女子始终不见退烧，她睁开眼睛，心痛的哭泣着说：“不要这样折腾自己了，没有用的，生死有命，此生嫁给你足矣！便是死了我也值得，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着，这样我才能含笑九泉。”男子抱着她：“我不会让你死的，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求你快点好起来，我情愿死的是我，只要你能活着，求上苍让我去死吧。”男子泪如雨下，女子在他怀中含笑闭上了眼睛，那一刻她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神情。落梅掷地有声，冷寂处苍白无力，瘦尽相思下眉头，刻骨的疼惜，男子的眼神已毫无波动，凄绝的表情让人不胜哀婉。

一觉醒来芙蓉帐里暖烘烘，原来这是南柯一梦。窗外菲菲飘雪，落入梦中，风雪与红梅的缠绵，是深深梦中男子赐予的寒淡。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一眼见底，他骨子里的清雅，灵魂处的素白，让人心旷神怡。怎么像《甄嬛传》的场景，只是那男子不是清朝装束，也不像果子狸，娇弱的女子也没有甄嬛的霸气侧漏，迷迷糊糊想起梦中女子的脸庞，怎么会如此像我？一个声音传来：“小姐从响午睡到现在，晚膳时间已到，老爷夫人等你用膳呢，赶紧起来吧。”忽而起身一阵恍惚，我今世的家灯火辉煌，装修雕梁画栋、富丽堂皇，金丝楠木的大床华丽精致，锦缎织成的被子上，精巧地绣贴着绿色的小莲蓬，也稀疏地配衬着几枝金线织成的荷叶。是贴翠和销金两种工艺的完美结合，以翠羽贴成莲蓬样，以金线嵌绣莲叶纹，这是贵族之家的标配啊！骠骑将军府？我居然投胎于此。只要跟孟婆处理好关系，投入富贵人家都不需要技术，想到这里不仅沾沾自喜。此时园子的梅花裁冰剪雪，含苞待放的梅蕊，枝头盛极而放，灿若烟霞。朵朵红梅，点缀在白雪琉璃世界里，本来素雅的花儿，因晶莹剔透而略显妖娆，树枝间我轻轻抚摸着一朵朵娇艳的花儿，爱不释手。想到娘亲温和的笑脸，和她对梅花的痴迷，禁不住采了几枝带回孝敬她。屋里华服盛装穿金挂银，眉眼观之可亲的那位中年妇女，便是我今生的母亲，看到我手里拿着几株梅花，碎步走进了屋里她笑语盈盈道：“嫣儿拿梅花作甚？”我回答：“娘亲园子的花今冬头一次开放，我知道你最喜欢梅花，所以采些来送给你。”母亲看着我手里握着的几株梅笑弯了眼睛：“这孩子虽然有点淘气，可这孝心也是无人能企及。”瞧着母亲高兴的样子，我没心没肺的笑出了灿若桃花。

晚饭走出屋子，庭院深深处，放眼望去家里广厦千万间，武侠片里飞檐走壁的场景，浮现于脑海。梅花树上一溪月，月明风清，正是大侠们上墙揭瓦，举杯消愁绝佳时节。此刻要是在屋顶上溜达溜达，算是不负时光不负卿。下人在墙角搭的修瓦梯子，此时正派上了用场，于是我顺着梯子爬上屋顶，高处不胜寒，实在受不了那种冷，欣赏了一下月挂中天后，我赶紧逃了下来。尝到甜头后，接下来的日子几次三番爬上爬下，上屋顶对我来说是易于反掌。此后每每晨曦升起夕阳西下，我便爬上屋顶，想着自己在三国里实现仗剑走天涯的美梦，说不定还能名垂青史呢。当我正陶醉在自己除暴安良的武侠小说里 ，母亲听见了我在屋顶踩碎瓦的声音，她走到园子里，好言相劝：“女孩子家爬屋上树成何体统？赶紧给我下来，这要是传出去，谁人敢娶？”不痛不痒的这几句话，我不当耳旁风才怪，她气不过摇摇头就回房。那日据说家里有贵客登门，她再三叮嘱我不能上屋顶，虽然满口答应，我依旧是我行我素。清晨阳光明媚，阵阵暖风袭人，屋顶上白云飘过，上瘾的感觉心皮痒痒，伸伸懒腰活动一下筋骨，三步并两步，迅速爬上了屋顶。母亲屋里听见响动，知道我又上屋顶了，不禁大怒，让客人看见那还了得，她老大约气坏了，她命令下人拿着石块往下砸我，可下人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动手，于是母亲拿起石块朝我的方向砸来，如雨点般的小石块纷纷落在我身上，顿时疼痛难忍。“别扔了娘亲，这是石头不是馒头，打在身上很疼的。”“瞎嚷嚷什么？疼还往上爬？打的你轻了，赶紧给我下来，要是让客人瞧见，我定打折你的腿” 母亲怒道。“物不平则鸣，我说说都不行吗？”我嘟囔。正与母亲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家奴来报荀大人到访，母亲焦急起来：“赶紧下来，一个未出阁的弱质女子，上墙揭瓦的，让人家看见了会笑掉大牙。”远处一中年男子带着几个人走进大门，我突然慌了，离梯子有一段距离，此刻不偏不倚，到访者一眼便看到了墙上的我，那个儒雅帅气的中年大叔，看着我摇摇头微笑不语。跟他一起的那个青年男子，一脸的坏笑，看到他的脸我瞬间惊呆了，那居然是梦中男子的模样，我瞠目结舌，指着他：“我认识你的，我认识你。”此刻母亲说：“休的无礼，赶紧下来。”此刻想跳墙，盼望墙下面在那个极品帅锅，他一把接住我，四目相对，一眼千年，偶像剧的情节在我眼前完美上演。他只是调皮的看着我，一动不动，看见近处墙角有一堆软软的草，没法子我双眼一闭，跳了下来。看着我掉进草堆里，丫鬟沁儿跑过来，她一脸担忧一把拉起我：“小姐没有摔坏吧，快点起来我看看，你吓死我了。”“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我好着呢，”我说。接着她又说：“看来脑袋是没事，腿呢？腿摔到没有？”看着她满脸焦急，我起来转了一圈得意洋洋道：“没事吧，不用担心。” “小姐你这是会飞檐走壁了，飞下来的吗？”这傻丫头幸灾乐祸起来了。我瞪了她一眼：“这是飞下来的吗？是我娘亲用石头砸下来的。”母亲看着我的狼狈不堪对来客说：“小女顽劣，让荀大人见笑了，着实惭愧，您请屋里用茶。”那个荀大人看着我：“令爱活泼有趣，对下人宽宏大度，夫人不要太拘谨了她才好。”而后他便随母亲进了屋子。看着来客远去，沁儿谄媚道：“小姐以后不要上屋顶了，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办啊？”说完要流泪的姿势看着我。“呸呸呸，别咒我好不好？小心我把你拉下去配个小厮，”我戏谑。沁儿噘着小嘴：“你一个大小姐，怎么越来越没个正经样，不想理你了。”一个声音传来：“你们两个是主仆关系吧，怎么没有尊卑之分呢？”年轻男子没有随母亲去，他站在那里带着迷惑的笑看向我们。全程都是大写尴尬，我悻悻说：“干嘛非要分什么尊卑呢？怎么就这么俗气呢？”男子笑着道：“好，不分就不分，当今世上还有这等奇特女子。”话音刚落，母亲差人来请，他便随了去。沁儿凑了过来她神秘说道：“小姐小姐，这位公子是不是看上你了，凭我的经验肯定是，一看他眼睛我就明白了，他心怀不轨。”“你个臭丫头居然还会用“心怀不轨”，谁教你的，”我笑道。沁儿：“这还用教吗？傻子都知道的，你说你认识他，到底在哪认识的？”我说：“好像是在梦里。”沁儿：“我说呢？你定是怀春了。”听完我追着要打她，她边笑边跑了去。

用过午膳，宾主尽欢，客人愉快的告辞，临走那个儒雅的中年大叔对着母亲说：“二小姐贤德贞淑，望夫人不要约束太紧 。”

妈呀！居然用“贤德贞淑”这四个字夸我，这大叔眼睛不甚亮堂啊！难不成没看见我爬墙不成。沁儿噗嗤一笑调侃：“小姐这大人喜欢你上墙揭瓦，以后你嫁进他们家，绝不会拿石头砸你了，”说完她自顾自傻笑不停。我白了她一眼：真是个拆台专业户，除了打我脸，估计这丫头也没什么用处了。来访者走了不几日，那天便上门提亲，来者留下一封书信写到：听闻曹府二小姐温良恭俭，待人宽宏大度，与犬子匹配同称，卜他年瓜瓞绵绵，雅歌麟趾，尔昌尔炽，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结良缘。共享鱼水之欢，共盟鸳鸯之誓，附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良缘缔结，盼佳偶天成，红绳早系，此证。

荀文若瑾拜

荀文若又是谁？历史知识真要恶补一下了，我正疑惑着便听见父母商讨：“这荀令君出身士族，政治战略上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是家兄（曹操）统一北方的主要谋臣和最大的功臣，被兄长称为“吾之子房”可见此人非同一般。据说他家风严谨，为人正派坦荡，荀家几个儿子都是学有所成，尤其是二公子玄学修的是出神入化，当今无人能比。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且这个二公子谈吐不凡相貌堂堂，论身份地位倒是与咱们家十分匹配。夫人意下如何？”母亲：“那天他们父子来访见过嫣儿，估计很是满意，虽然咱这孩子是淘气了那么一点，可是品貌上乘，跟荀家公子倒是绝配，这亲事就这么定了吧。”我愕然站在原地，我居然要和梦中人结为连理，可是只见过他一面而已，哪来的感情？我还没遇见刻骨铭心的人，就这样嫁了吗？可是脑瓜子又突然开窍：这是三国，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我只有服从的份，估计争取也是一顿臭骂，那就只好先结婚后恋爱了，这种事情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此时听闻父母的话，反而沁儿嚎啕大哭，上气不接下气：“小姐要出嫁，说好了咱俩要一辈子要在一起的，你这么快就不要沁儿了。”这傻丫头哭得我心里难受，我赶紧上去哄她：“不哭不哭，一会我给你买好吃的去。”“我不吃，你都不要我了，饿死得了。”她哭道。估计我死了她都不会哭得这样伤心，我赶紧对着她说：“我曹嫣愿与沁儿结为同盟，无论福祸、贵贱、疾病，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我走到哪定带她到哪，我出嫁她就跟着陪嫁。”她听了鼓掌欢呼：“我就知道小姐人美心善，不会丢下我。”说完立刻换了一个笑脸，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

话说自从见到那个男子后，我内心的疑惑越来越重了，为何他会不停的出现在我梦中？而梦中的脸是那么清晰？他到底是谁？前世的记忆里察无此人，脑袋瓜子想的嗡嗡作疼，也想不出他是哪一世的人？为何第一眼看到他便心跳加速？难道真如沁儿所说的一样吗？此刻夜已深，而我辗转难眠，想着未来要嫁给这样一个不算难看的人，心里稍微有点安慰。拉上窗帘，屋内漆黑一片，世界静悄悄，隔绝了日月星辰，我依然无法入睡，夜如何其？夜未央？我在迷惑不解中昏昏睡去。第二天听见门口人语喧嚣，原来是荀家送来了彩礼，纳采之礼的信封放在桌子上，我偷偷去看了一眼：上、下、左、右四方，都书写了繁琐礼文，有些繁体字至今我都没搞懂，好像那名讳是：荀文若荀奉倩的，应该是那大叔父子，中间的姓名是媒人的。婚书左方用黑色的布囊包着，然后用白绳子缠绕几圈，上面写上“侍中郎大门下封”。馈赠给我们家的酒、羊、雁、缯、采、钱、米、肉等内容、数量，都写在桌子上的另一张礼单上，也用白缯包裹着，都齐齐整整放在一起。来人还牵着羊行纳采礼，用笼子装着猪、雁，用笥盛缯，用奁盛采，用黄绢做成的布囊盛着些许上等御田米，父母愉快的笑纳，这亲事就这样一锤定音了，也不问问我的感受，想逃婚的感觉翻倍涌现。没有大侠的命，偏偏一身大侠病，估计逃出去也是饿死，很快这念头便平息了。

再次相遇在洞房花烛夜，揭开红盖头，他满脸堆笑看着我：“我等这一天好久，终于娶你回家了。”我莫名其妙看着他“请问阁下，我跟你很熟吗？你什么时候心仪于我的？”“那年将军府上设粥棚施粥，我见到你把一些金银送给了一些贫婆子，便心生好感。后来偷偷看过你几次，那日听你跟自己丫鬟的对话，你们之间亲密无间，更坚定了我想娶你回家的决心。今天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以后日同起夜同卧，我们永远在一起。”“这是什么意外收获？总不能第二次见面，我就跟你一个被窝睡觉吧，太急了一点吧，我不接受。”说完这句话，我心里就想：怎么看都像一夜情的节奏，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这小子想什么呢？他说：“今天我们是夫妻了，夫妻之间就是要同床共枕啊？”“可是我不想跟你做夫妻，是我父母愿意的，我想家了，你送我回家，”说完我哇哇大哭。听见我哭声，沁儿闯了进来怒道：“你敢欺负我们家小姐试试，我绝不轻饶。”我看到沁儿像看看救命稻草哭道：“沁儿快来救我，我不想跟一个男人同一张床睡觉。”男子一看苦笑着摇摇头：“好好好，不要哭了，我去隔壁暖阁睡，让这丫头好好陪着你吧。可能是第一次离家，以后你会适应的，有什么需要就叫我，”说完他起身走去隔壁。折腾了一天下来我也累了，洗漱完毕便跟沁儿一起睡下，新婚第一夜，我居然搂着自己丫头睡，破天荒人世间头一个。只是心里不由对男子生出敬佩之情，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他对女子如此尊重，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一夜无话，清晨他从床上摇醒我，新婚妇人要给父母去敬茶，让我赶紧收拾打扮。近距离的他，宽服大袖掩饰不住的神采秀逸，珠明玉润，他的脸像雕刻家的作品一样完美，我痴痴呆呆望着他。他凑到眼前轻佻一声：“怎样？是不是觉得你夫君好看。”我慌乱的低下头，脸上火辣辣，他望着我：“你害羞的样子真好看，不说话时，如同空谷幽兰般娴静淡雅，一笑绝尘间，温润的闺秀气质扑面而来，回眸媚而不妖，眼神清澈如秋水。我荀奉倩何德何能，得如此貌美如花之妻。”听见夸赞，我报以灿烂一笑，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夸漂亮呢？先结婚后恋爱的故事，大约在三国演义的世界里唯美上演。给公婆请安归来，我仔细的打量着自己住的园子，到处都是软绵绵的青草，墙右下角沙子堆积的如同一座小山。廊宇相连的庭院，雕梁画栋的挑檐，别的园子奇花异草怪石嶙峋，只有我的园子，树木少的可怜。我问自己的相公：“别人的园子树木丛生，怎么只有我的园子像个草窝，”我脸上大写着不高兴。他摸摸我的头：“这园子本来树木众多，这不是因为你喜欢爬墙上树吗？我提前让下人们都挪了，换上松软草地，哪天你要是不小心掉下来，也摔不坏啊！还有那堆沙子，是为你准备哪天情况紧急，可以跳下来的，这样不至于伤着。”听着他如此这般解释，心里暖融融的，如此体贴入微，我也不能为所欲为胡闹。嫁入他的门，我也要为了他改一改坏习惯，于是柔声说：“我以后不上屋顶了，放心吧。”他正色：“我喜欢你这极真的性情，不想束缚你，不要顾及别人，你喜欢怎样就怎样，这就是你的家，我也是你的家人。在你的家人我面前，不需要束缚你自己。”听着他的话，一点都不像三国时期之人，看来魏晋风骨，是我不能想象的高度。眼前男人心思细腻人物风流俊俏，心里啊！对孟婆那是感恩戴德，她老人家如此偏爱于我，等我死了一定给她带点三国美食，算是报答她的提携之恩。还要感谢月老，是他的红线让我遇见这样子的男人，如果情况允许，我一定给他带壶美酒。

不知不觉已到了响午，在园子里溜达了半天，我也是有些累了，看着我不语，男人凑过来问：“夫人想什么呢？是不是饿了，我让下人准备了清香滑嫩的荆州鱼糕等几样小菜，快些着走吧，就怕走慢了，菜凉口味不佳。他拉住我的手，快步走向我们的房间，我边跟着他一路小跑，一边唠叨：“男女授受不亲，干嘛拉我？”他说：“我们是夫妻，唯亲是举。”这词还能这样用吗？我笑着想，看来这家伙不乏幽默。我们来到自己房间，桌子上刚摆下四道菜。我一看“子龙脱袍”这道菜，色泽艳丽，白、绿、褐、紫四色相映。盘子里是一根根极细鳝丝，每根鳝丝细长不过一指头，大小均匀条条整齐，根根成型的摆放在精致的盘子里。这刀功堪称完美，集精致奢华美味于一身，这大约是最考验厨艺的菜品吧。入口绝对滑嫩清爽而不失韧劲，这厨子做的咸香而鲜，鳝丝鲜嫩，香辣爽滑。我吃的满嘴流油，他看得笑逐颜开。这“荆州鱼糕”是青鱼混合肥膘肉，工艺繁琐做工细腻，鱼糕晶莹洁白、软嫩香鲜，对折不断这韧性，恐怕没有十几年的厨艺做不出来，虽然是鱼，但看不到一丝鱼，尝不出一点腥气，味道绝对香润嫩爽。还有一道菜“龙风配”是用荆州特有的大黄鳝与凤头鸡细火慢炖而成，大黄鳝寓意龙，凤头鸡寓意凤凰。这两样菜是精心调制成的佳肴，但味道不一样，各有各的妙处，将这两样菜放在同一个盘子里，他大概想寓意着我们夫妻恩爱。只是对于这道菜，我是不怎么喜欢的，因为那黄鳝看上去像蛇一样，我只是象征性的举举筷子，怕驳了他的一番心意，不过他也明白了几分。顺势夹了一块粉蒸肉，放在我碗里说：“尝尝怎样？这道菜看似简单，可是用杭州苏堤北端“曲院风荷”里的荷叶，现采、现包、现蒸，选肥瘦相间的夹心肉，腌了两天裹上面粉，包在荷叶里上蒸笼蒸，荷叶清淡可以吸油，虽然简单，用料却是十分讲究的，香气可以去猪肉的腥味，如果采摘的荷叶不能及时送达，香气不在了，这道菜也就没什么滋味了。”我举箸夹到嘴里，果然荷香四溢，肉质软滑。”嘴里大嚼着：“好吃好吃。”“那就多吃点，以后还有力气爬墙”，他调侃。我白了他一眼：“好汉不提当年勇哈！不要老揪着那点小事不放。”“说实话，那天看见岳母大人用石块打你，我好心疼，她老人家怎么舍得下手呢？”“又不是打你，你疼什么？”我笑道。 “真不识好歹，你是我的人，打你我能不疼吗？”他接着又吩咐下人：“这些日子变着花样为少夫人做吃的，不要重样，还有以后不去老夫人屋里吃饭了，我怕拘谨了少夫人，去跟厨房说一声，以后我们的饭直接送我们房中来，我自会去禀明母亲，”下人应允而去。我边吃边嚷嚷：“你想胖死我呀！”“我想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以后让厨房多做给你吃，”他热切回应。看着他的脸，这顿饭吃出来生平最幸福的味道，眼前的男人让我觉得，人间确实是个好地方。如果生生世世遇见他的话，我情愿“只羡鸳鸯不羡仙。”

似水流年，日子像滑翔一样悄然溜走，残冬已尽的尾，送来了春林初盛的勃勃生机。惹事生非的东风，也剪出了缕缕鹅黄，摇曳在河塘两岸。芳草地上冒出许多嫩芽，桃李含苞待放，就这样春恩浩荡在不知不觉中踏砸而至。午睡起珠帘外，云霞翠轩，金凤舞，黄莺语，空气中阵阵洋溢着桃花香。和煦阳光拂过柳丝，轻盈的蝴蝶穿插其间。指尖岁月烟花繁，娑婆生香相思淡，因为有你世界才精彩到春暖花开。那日一时兴起，他在园子里泼墨挥毫，干墨点苔，用淡墨勾勒出的树干枝叶，栩栩如生。再施以浅淡的青绿和赭石，水墨与着色皴染紧密结合，笔墨苍润，色彩质朴淡雅，格调增添了清新自然。这不是“千里江山图”的意境吗？原来青绿起源于魏晋南北朝。看了他的画惊叹不已：“好美的一幅画，大青绿多勾少皴、赋色艳丽、装饰性强而小青绿雅致，水墨与淡彩相结合，罩染淡色中的此时青绿，别有洞天，好雅致，”我不由夸赞。“没想到夫人懂画，”他微微一笑，确实很倾城，我看呆了。“想什么呢？”他语出我脸红。“懂那么一点点而已，试试用呈色稳定、牢固，经久不变的石青、石绿、石黄、朱砂、赭石、铅粉、金、银等矿物性颜料，让画面多呈现出青绿相映、富丽堂皇的风格。也可以加上花青、藤黄、胭脂等植物颜料，在绢帛或宣纸上描绘自然山水，风格呈现另一种秀丽典雅清新脱俗。”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名师在前，在下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小生这厢有礼了。“真是没个正形”，说着我就跑开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