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头蛮?“孟长夏没听过这个词。
“飞头蛮,那不就是辘轳首吗?”周亭瞳作为志怪小说十级爱好者对这个词并不陌生,“白天与常人无异,夜晚头会与身体分离,能自由地飞来飞去,天快亮的时候,脑袋飞回去。”
“现在天亮了她才回去,不会有问题吧?”
玉倾公主摇头:“不会,天并未完全大亮。”
“除非有人在她脑袋飞走后移动过她的身体,”周亭瞳说,“不过高婕妤作为资深飞头蛮,肯定知道要把身体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安心啦。”
孟长夏一把揪着玉倾公主的领子把她提起来:“喂,小矮子,我有件事要问你。”
周亭瞳正喝水,差点没把自己呛死,小……小矮子?也就孟长夏这种蠢直男能对玉倾公主的好皮囊免疫了。
此时,被提溜起来,双脚离地的玉倾公主,伸出小短手小短腿试图攻击孟长夏,不过挣扎一番之后,她发现自己五短身材,无异于王八游浅水,这才放弃,气鼓鼓地双手抱臂,雪白的皮肤下渗出怒气红,越发像一个粉白的团子。
“你早知道高婕妤是飞头蛮,所以才召小周进宫来帮你解决掉她是不是?”
“愚蠢。”玉倾公主脑袋扭过去,摆出一幅你们都是笨蛋,本宫不想多说话的样子。
孟长夏见她怎么都不肯开口,气得抓耳挠腮,伸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玉倾公主嘴角一撇,似乎在为放声大哭蓄力。
“你也别哭了,延嘉殿里都是我的人,现在哭是白费力气。你父皇晚上来看你,留着那时候哭。”周亭瞳说。
玉倾公主似乎觉得她说得及其有道理,憋着一口气,放弃了哭的打算,但她愤愤地扫了面前二人一眼,奶声奶气骂了句:“狗男女!哼!”
孟周二人听她骂人,不但没有如她所想那般羞愧地低下头,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两个!还笑!真是恬不知耻!”玉倾公主口齿不清却又一本正经地斥责着他们。
笑归笑,周亭瞳却从未小看过玉倾公主,她知道小公主绝不是外表看起来这么简单,也许在她稚嫩的皮囊下藏了一个苍老的灵魂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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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禧公主府内,有一处阳光好像永远都照不到的所在。
建造这座府邸的匠人都无故暴毙,不过是因为纯禧公主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秘密所在。
书房内,纯禧公主以礼佛为由,将身边侍女都支开,扭动佛龛上的神像,一块地板缓缓缩进去,露出地下密室的入口。
纯禧公主顺着石阶走下,地下通道四壁点了火把,但一进去依然感到冰冷异常,远远便能听到一阵野兽嘶鸣的声音,伴随着铁链与地面撞击的撞击声,听得人心惊胆战。
纯禧公主抬手,黑衣人上前,扶着她:“公主,已经有了结果。”
“你可不能叫我失望。”公主的手上戴着冰凉的黄金护甲,上面镶嵌的绿色宝石在暗处熠熠生辉,她翘起手指,护甲拂过黑衣人的面颊,黑衣人眼中闪过莹莹的光。
“属下敢用性命担保,这次的发现,能让您拥有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到时,拿回属于您的东西便指日可待。”
看守者打开锁链,二人迈入地牢中,只见四壁拉了两条小孩手臂那么粗的铁链,拴在一高大男子的脖颈上。
黑衣人示意手下人以刀剑攻击囚牢中人,刀剑穿透血肉,但对方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这种瘟疫,确实在南部流传过一阵,感染者不知疼痛疲倦,贪食血肉。”
纯禧公主扶了扶头上的簪花:“如果瘟疫的传播速度真的像你所说那般迅猛,京城也早该听到消息了。”
“这些怪物害怕炎热,天气一热,便躲在阴凉处如蛇熊进入冬眠,天凉了才会行动。”黑衣人说。
纯禧公主道:“这些怪物虽然战力惊人,但无法驯服,亦不能听从指挥,本宫若用它们来对付敌人,恐怕会遭到反噬。”
“周美人一介弱女子,既然能从疫区全身而退,必定是使用了非常之手段,属下多次发现这种瓶子,或许这就是她能毫发无伤的原因。”
纯禧公主从戴上手套,从黑衣人手中接过绿色琉璃瓶,用手扇气,一种药草的味道飘入她的鼻腔内。
“这是寻常百姓用来驱逐蚊虫的药水,“黑衣人道,“属下已经试验过,将此物涂在身上,这些怪物将无法发现我们的气味。黑衣人答道。
“干得好,“纯禧公主用手指勾起黑衣人的下巴,“我该拿什么奖赏你?”
黑衣人垂下头:“此生能侍奉公主已经是属下莫大的荣耀,属下不求什么赏赐。”
纯禧公主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一暗卫对她附耳道:“公主,宫里头出事了。”
“宫里头左不过就是那些蠢女人争风吃醋的小把戏,有什么值得本宫知道的?”
“是周美人的事情。”
听到这话,纯禧公主把手收回来,黑衣人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控制怪物的事情,便交你处理,本宫等你的好消息。”纯禧公主临走前如是吩咐道。
“属下必定为公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纯禧公主轻笑:“你一向不会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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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禧公主从轿子上下来,周亭瞳宫里的小宫女哭哭啼啼迎了上去。
“公主,求您救救我家主子。还有我们孟总管。”
“她怎么会被皇后带走?”
小宫女道:“宫里死了人。一早,高婕妤就被人发现死在床上,脑袋被人斩下。”
“高婕妤死,跟周美人有什么关系,皇后凭什么把人带走?”
“高婕妤嘴巴里含着一块布料,那是前段时间西域小国进贡的,皇上只赏给了周美人。把周美人带到慎刑司审问,是太后下的命令,皇后才敢把人带走的。”
纯禧公主眼底一暗,又是皇后搞的鬼,只因为她挟持太后尸体,自己在她手上栽了多少跟头。自己好不容易塞个周亭瞳进宫掰掉皇后一半翅膀,皇后竟然直接要把周亭瞳连根拔起。
新仇旧恨,不得不算。
纯禧公主带头就要闯进慈宁宫里头,结果被皇帝拦了下来。
“我是母亲最疼爱的女儿,我要进去见她一面何须向你禀报?”
皇帝却摇头:“近两年,母亲身体欠佳,她也给朕传话,没有她的召见,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母亲从前最是喜欢热闹,如今她性情大变,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怀疑?”
皇帝负手冷笑:“你是在暗示什么?你想说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母亲遭遇不测被人挟持了吗?这种拙劣的借口,还请你不要亲自讲出来。朕知道你觊觎帝位许久,可天下从来没有女子为帝的道理,即便母亲偏心于你,那也是断然行不通的。”
“你做的皇帝,我为什么不行?文韬武略,诗书骑射,本宫文能吟诗词,武能定天下,哪一样比你逊色?”纯禧公主道,“没有先例,那就让我来开这个先例有何不可?”
“妹妹,你这话僭越了。”皇帝负手,“但念在我们是血亲的份上,朕不定你之罪。”
纯禧公主气得咬牙切齿,可她没办法动手直接闯入。若是显露出她的真正本事,一般的侍卫倒是奈何她不得,可她的这位皇兄却和她是同类,能跟她打个平手或者力压她也不在话下。
要想在铁桶一般的皇宫中安插个自己的人实在不同意,纯禧公主着急却又没办法,眼神瞥着紧闭的宫门,担心周亭瞳的尸体从里面抬出来。
过了半晌工夫,宫门开了。
两个小太监抬了有一尸体出来,尸身上盖着白布。
纯禧公主急忙把白布一掀,白布下是一张苍老的脸:“怎么是个公公?”
“回公主的话,这是太后身边的陈公公,您常年不来走动,或许不记得了。”孟长夏在周亭瞳前头走出来,两人面色红润,有说有笑,不像是受过酷刑的。
“这位陈公公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表面上老实忠厚,实际上可是不得了。多年来一直作威作福。”
纯禧公主问:“一个太监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陈公公一直在宫中搜刮油水,我和高婕妤都没给他,高婕妤还因为心直口快骂了他一顿,陈公公心生歹念,便叫人杀了高婕妤,还从库房中偷了一块布好嫁祸给我。”
皇上摆手:“朕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有这种蔑视法度的事情发生?”
“一个太监,当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只因有人在背后包庇他。”
“何人敢如此胆大妄为?”
此时,皇后步履沉重地踏出慈宁宫,对皇上行礼:“皇上,节哀。”
“到底发生了什么?朕为什么要节哀?你们倒是说清楚!是发生了什么?”
“太后薨了……已经是好久的事情,陈公公挟尸体,冒充太后发号施令,作威作福,实在可恶!方才陈太监已经承认全部罪行,自裁谢罪了!”
“这……怎么可能!”皇帝快步走了进去查探,他分明前日里还与母亲探讨佛理,怎么可能?
皇帝离开,在场的其他几人各自垂眸,心怀鬼胎。
纯禧公主又惊又喜,周亭瞳到底是何方神圣,入宫才多久,便为她铲除了劲敌。
皇后拢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这个周美人绝对不简单!
皇后把孟周二人押入慈宁宫,本来做的是瓮中捉鳖的打算,谁料周美人凭空叫了一条大汉出来,三拳把皇后的人打倒。
周亭瞳踩在皇后的裙摆上:“现在被打死?还是给这件事找个合理的借口,你自己选。”
皇后:……这跟我计划的不太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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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丧尸变异:京城沦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