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易得，知音难觅 第8章 公寓里

“羽灵……”

公寓里，羽灵正在学习弹古琴。一首梁祝，袅袅而来，清新的乐律充溢在公寓里的每一个角落。听闻水沐的声音，羽灵回过头来，带着淡淡的微笑，面向水沐。

……

“水沐？”羽灵一声惊叫未开始先哑了下去。

眼前的水沐身着羽灵平时的戏服——小生的戏服。好一个玉树临风的俏公子，袅娜的身子衬托得这个公子更是风流倜傥。水沐含笑，倚着衣柜，一副浮夸轻佻的样子，扇子略微打开，右臂弯曲靠在衣柜上，手把扇子轻轻地绕着鬓角的一缕头发，坏坏地向羽灵走过来……

开学不久。有一次周末放假，羽灵回家拿点东西，水沐一个人在公寓闲得无聊，便翻开自己的储物箱，找出一张碟片，自打上学快一个月来，水沐还没有动过这个箱子。因等羽灵之际，时间过得太慢，才想借此消遣消遣。

箱子打开。全是戏服，有青衣的戏服，小生的戏服，简单的道具，还有好多张戏剧类的光盘。戏剧种类还不算少：京剧、越剧、豫剧、黄梅戏、秦腔。

看着眼前的戏服与光盘，往事又一幕幕重现。曾今自己也是这样迷恋着很多很多的东西，还被小杰说是不务正业。小杰虽然经常会这样，但是还是会帮着水沐整理这些东西，但是，就是从来不反串。无论水沐怎样央求，都不可以。小杰还冠冕堂皇的告诉水沐，“这一生，交给我就足以安心。我给你的，就是永远坚实宽阔的怀抱。”

往事历历。水沐抚着那一件件的戏服，眼泪中含着幸福。拥有过，回忆时，也会幸福。尽管，也会心痛，但是，小杰，我会让你安心的在天国看着我的。水沐缓过神来，继续整理。

顺手拿起一盘红楼梦便开始看……

羽灵拖着大包小包，刚从车上下来。本来打算叫水沐帮忙的，但是想想还是自己动手吧，想起水沐平时周末睡得像头猪的样子，蛮可爱的。羽灵嘴角溢出甜甜的笑容，又看看脚下也不是算很多的包，说道：“还是让她好好睡觉吧。懒丫头。”羽灵没有让家里人帮着搬到公寓里，自己一个人拎着向公寓走去。

站在门口时，羽灵正要打算开门，却依稀听得有人在低低地哭泣，同时也传来淡淡的越剧曲调。羽灵猛然间打开公寓门，转头就看到水沐在书桌前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抬头看到屏幕上演着的红楼梦中的一折“黛玉焚稿”，再回过头看到地上打开着的储物箱里，有戏服，有道具，有光盘……跟戏曲有关的，羽灵看到，一阵惊来一阵喜。不知该怎样，竟然一时愣在当场，只是用一种很难理解的眼光看着水沐。水沐被羽灵看的不好意思，眼泪还挂在眼角，也愣愣的看着羽灵，不明所以。

过了一会儿。羽灵一阵欢喜，抱着水沐大声的尖叫起来。不多时，放开水沐后，径直走到水沐的储物箱里，爱惜的抚着箱子里的衣服，流下了眼泪，看着水沐，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水沐这才反应过来。拉起羽灵的手，忘记了刚才的戏剧，也忘记了那刚刚还浮现在眼前的往事。

“上天。你真是待我不薄。”水沐也不知此时还能说些什么。或许无声胜有声吧。羽灵和水沐两个人手拉着手，在屋子里转着圈，欢声洒在屋里的每个角落，荡漾着幸福的暖光。

羽灵将自己的箱子往边上挪了挪，留出一大块空间。

“哎呀——娘子——”羽灵即时架起来，轻轻趴在水沐肩上，“我来迟了——我来——迟了——啊——”(越剧)说着，左手缓缓摇着水沐的肩，右手做出擦泪状。轻轻啜泣出声。

“羽灵？”水沐看到羽灵端着的架势，便也喜笑出声来。果真是知音尔。随即接了上去。

“哎呀——你这该死的——胡说八道——”水沐转身，打落肩上羽灵的手，转身做出恼羞状，“哪一个是你的娘子——”。（越剧）

羽灵迅即一手揽住水沐，小羽灵半个头的水沐被揽个正着，水沐呵呵笑道，“刚进门就想占我便宜啊？”（正常）拍开羽灵，便开始收拾羽灵的东西。

羽灵闻声抬头一看，公寓门都还打开着，便也笑了起来。两个人已经不在还在放映的剧里。都动手开始收拾两个人的箱子，笑声洋溢，此时，不仅仅是一种快乐，更是相惜的知足。

俩人又多了一项共同爱好，因此更是亲密无间……

看到羽灵发呆的模样，水沐不觉又坏坏笑了起来，“哎呀，娘子。**一刻值千金，莫将光阴虚蹉跎。”

羽灵闻声，不觉嗤笑出声，“谁家的丫头偷着男装，莫非是想学那杜丽娘——八行笺人约黄昏后？（越剧）”。

起身向衣柜走去，水沐转身。水沐打开储物箱，拿出一件自己的青衣服装，递给羽灵，羽灵拿起衣服，看了看，随后搭在肩上，故意向上提了提，昂起头俯视着水沐，又以眼神示意，水沐低头看了看拿着的衣服，在羽灵的脚踝上面几寸处，被羽灵甩得摇摆。

“又拿海拔欺负我……”水沐一把拉过来自己的衣服，撅起小嘴，不理羽灵，转身赌着气。羽灵好笑的从后面揽着水沐，蹭着水沐的脖颈。

“哎呀……”水沐受不了痒痒，也不再赌气，连连讨饶。

羽灵这才放开水沐，迅速换上了自己柜子里的青衣戏服，转身却发现水沐正在穿高跟鞋。看着水沐换高跟鞋的模样，羽灵先是大吃一惊，后来想到：水沐，本来就是一个很不同寻常的人啊，无论言行举止。

“呵呵，这可是天上人间第一个——（越剧）……”羽灵不觉痴笑出声，接不下去了，叹了口气，拮谕道，“穿着高跟鞋搭戏服的俊小生啊（正常）。”

“那是，过来，扶着点儿……”水沐穿着高跟鞋，挽起胳膊，得瑟得等着羽灵过来，羽灵笑笑，挽起了水沐，打开了CD。

俩人在地上开始唱起了黄梅戏《天仙配》。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

“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什么剧种，什么曲。都已经不再重要，感觉对了，就已经知足。

……

“羽灵，闲得无聊，咱出去逛逛吧？”一大早起来羽灵就被爬到自己床上的水沐摇得不得安生。睡眼惺忪的羽灵揉了揉眼睛，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向后挪了一下。

“想去什么地方？”羽灵睁开了眼睛，伸伸懒腰，看着水沐，微微笑着。

“呶……当当当……”水沐从身后拿出两件衣服，原来是前两天定做的古装到了，不知道水沐是什么时候取回来的。羽灵侧身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哎呀，原来都快中午了呢。睡莲，你怎么没叫我呢？”羽灵迅即起床。

“看你睡得很香啊，我平常都睡够了。还有，早餐我买好了，在我桌上，你看看，是现在吃还是出去直接吃午饭？”羽灵起身走开，向洗漱间走去，水沐蹬了鞋子，整个的坐在羽灵的床上，边收拾羽灵的床边说道，“平常基本上都是你去买早餐，今天那个大婶儿问我你是不是病了，还要我帮你拿碗鸡蛋羹上来呢。我好说歹说她才相信。”

“刘大婶儿啊。呵呵，回头谢谢她。”羽灵擦着还湿着的头发从洗漱间走出来，“咱还是出去吃吧，瞧你，衣服都拿出来了，还能等得及啊？”羽灵笑着，这丫头，这么猴急的样儿，不消说了。

水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收拾完了羽灵的床铺，便从羽灵的床上爬下来。一会儿就换上了自己的一件白色的古装，略带韩版风格，简单修身的白色古装，将水沐的好身材尽显无遗，水沐紧了紧腰身。水沐的衣服上简单得绣有翠色的竹子，颜色淡淡的，远看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画，画中是一个略带神秘，悠悠傲然的美人，更透出一种淡淡的清新与高洁。

“果然是个俏佳人。”羽灵不禁暗叹。细细的看着水沐。

水沐将羽灵的古装拿过来，羽灵的古装也是白色的，但是上面绣着的是一束淡紫色的鸢尾，一朵小的花苞刚刚打开，大一些的，正开得鲜艳。“赶紧穿上我看看，你个头高，肯定更漂亮。”水沐已经摩拳擦掌，等不及的样子。

羽灵接过来，换上了衣服。水沐看着眼前的女生，不觉晃了眼。高贵的气质是羽灵与生俱来的，但是身着古装的羽灵，俊俏自然不消说，活似仙女一般。“真正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来。”水沐不禁说出声。看得走了神。

羽灵敲敲水沐的头。“想不想吃饭了？我的宝哥哥。”

羽灵拉起水沐的手，向门外走去。

“灵儿，你说咱这样出去会不会被人送到精神病院去啊。”水沐追上羽灵，还未待羽灵说话，先自己哈哈笑出声，自得其乐起来。

羽灵摊开手掌，两个白色的玉佩，上面有淡淡的绿色的图案和宝石蓝色的条纹。水沐笑笑，拿起一个来，挂在了羽灵腰间，“别动，”水沐向后走了几步，认真的端详着羽灵，走向前来，又将玉佩向右面身后方向移了移，又走到后面看了看，“这下好了。”羽灵也拿起另一个，帮着水沐挂了上去。

两个人穿着一身古装，走在街上，又都是两个玉佳人儿，自然会引得许多人侧目，不少人拿着手机拍了起来。水沐回头报以礼貌的微笑，脸上透出略不愉悦的冷傲，羽灵转身亦是以眼神示意自己被拍的不悦。

随后二人便走进一家餐厅，买了一些吃的，又走进超市买了些饮料之类的。

“咱找个安静的地方吃饭。”羽灵转头对着水沐说道。

“好。乐得安静。”水沐笑笑。

虽然两个人都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在乎别人的眼神，但是被拍真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不能自由的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更让人不舒服。不过还好，最起码，还有一个选择，也是不错的选择。

水沐、羽灵两个人来到一片草地上。学校周围有不少公园环境都非常优美，水沐和羽灵又会经常出来，找寻恬然的去处，自然不会放过这些美丽的地方。

“这下可算是清净了。”水沐席地坐下来，打开了大桌布，将东西们都放在了上面。

“只是，少了你的那把大伞。”羽灵也席地而坐下来。

两个古代人坐在现代的花园里，吃着现代的食物，好一副别趣。

两个人吃得尽兴后，开始想找点话题。

“如果咱买一套男生的古装就更好了。就可以接着唱戏了。”

“和服装什么关系？外甥打灯笼——”

“照旧”“照旧”

“今天咱来一段《铡美案吧》吧。秦腔。吼吼。”

“好吧。今儿天儿也不错。我来试试包公戏。”

“我要扮公主。”水沐不由得抢先道，“而且，呵呵。包爱卿啊，你可得小心你的膝盖喽。”水沐坏坏的笑起来。

“好啊。你也舍得啊。”羽灵将两只手放在嘴跟前，呵了口气。坏坏的看着水沐。水沐感觉大事不妙，果然，羽灵的那两只手坏坏的向自己伸过来，胳肢自己，水沐急忙起身，躲开羽灵，二人在草地上，追逐着，欢笑着。

半晌。累了。

“还要不要扮公主啊？”羽灵看着水沐，有点小胜利的说道。

“要。”水沐丝毫不畏惧。

“嘿嘿。”羽灵又作状要胳肢。

水沐抬头，对着羽灵，很无辜纯真的笑着。

“服了你了。”羽灵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起身。

水沐见状，知道自己得逞了。

……

“蓝平公主用目瞋——我面前跪倒包爱卿……”

“快点啊，我跪不住了。公主。”

“大胆，好好跪着。”水沐一声嗔怒，接着摆架，“开封府内忙放赦——包爱卿莫跪将身平——”

“身着女生古装的包公出来也——”羽灵打架起来，“问公主不在木坻宫，驾临臣府你因甚情？——”

……

公园里两个穿着古装的俏女孩儿，唱着秦腔。

或许生活就是这样。

简单的生活。简单的快乐。简单的一切。简单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