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阳再回家的时候钱程已经不在了,成双的用品和冰箱的使用痕迹彰显着有人在这里生活过,赵钧阳感觉孤单的日子不好过起来。
他想马上到钱程身边。
周五下午的时候,赵钧阳提前给钱程发了消息:晚上加班,明天坐最早的高铁去。
过了半小时,钱程回他:晚上来吧,住我家里,好好休息一下。
赵钧阳想,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对他来说不是放松,得控制自己别想有的没的,他回复:没事,不折腾。
钱程回他:家里有地儿,父母不在。
赵钧阳心想,钱程也不怕引狼入室,但相处下来,钱程很少有什么事情重复第二遍,赵钧阳基本上也不会拒绝钱程的任何请求,他回复道:赶得上就去。
赵钧阳赶上了,在高铁上写的文书,他当然也可以赶不上,只是他不想钱程失望,而且他也想钱程,以前他不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现在只想每天都见到钱程。
末班车的人不多,不是城际,终点站在南方的一个大城市,偌大的高铁站人不算多,有些冷清,赵钧阳下了扶梯,刚出站就有司机围上来问他“帅哥,去市里吗”,赵钧阳笑着说“有人接”。
他穿过出租车司机,看见钱程站在路灯下笑着看着他在挥手,少年身上喷了花露水,没有故作成熟地像在北京一样穿得西服革履,一件浅蓝色的t恤和一条灰色的短裤,脚上穿着板鞋。
赵钧阳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钱程有些局促地说:“我招蚊子,喷了那么多还是咬了两个。”他把腿上的蚊子包给赵钧阳看。
赵钧阳人生第一次看有人的蚊子包肿那么大,他看钱程伸手去挠,拍了拍钱程的手:“回去抹药。”
钱程呆呆地把手伸回来,被赵钧阳抱了一下,他低声说:“有人呢。”
“久别重逢抱一下很合理,”赵钧阳道,“没有哪条规定说我们不能拥抱吧。”
钱程“哦”了一声,小声说:“走吧,我给你准备了新的被子。”
两个人到了停车场,赵钧阳看到路灯下磨砂的奔驰右眼狠狠跳了一下,钱程走过去,感应灯自动亮了,赵钧阳觉得自己好像被包养了,他上了副驾,系了安全带,感觉屁股底下有什么,他拿出来一看是钱程的单词书,他放在自己的腿上:“不好意思给你坐了。”
“没事。”钱程低头交了停车费,导航回家。
“自己家还用导航?”
“我不认路。”钱程有些尴尬,“路痴,而且津市人不分东南西北。”
钱程家其实离高铁站极其近,赵钧阳看一幢幢的独栋别墅心里又是一凉,养不起对象怎么办。
钱程把车停进车库,两个人默契地下了车,赵钧阳拿着钱程的单词书,假模假式地翻了一下,然后无语地发现一个都不认识。
钱程说道:“别看了,我也背不下来。”
赵钧阳一下子就释怀了,那钱程都背不下来,他不认识也很正常,怎么说他也是六级裸考五百八的人。
两个人进了客厅,钱程指了指其中一个房间:“给你收拾了个客房。”
赵钧阳心想,有钱也不好,房子太多还得分房,他本身是有些怨念的,大老远来这儿睡客房,还不如睡酒店。
钱程给赵钧阳拿了拖鞋,说道:“不过客房空调没开,你嫌热可以和我睡一起。”
赵钧阳抬头看了看中央空调,没说话,今天是请君入瓮,他还是非常不介意做那个君的。钱程又给赵钧阳介绍了洗手间在哪,然后说他去写一套题。
赵钧阳洗完澡就困了,等了一会儿听钱程开始洗澡,实在太困了就睡着了。钱程看到赵钧阳已经睡了,灯都没关,他看赵钧阳给他留了很大一块地儿,他关了灯,假装没感觉一样就躺在赵钧阳旁边,他甚至都能听见赵钧阳平稳的呼吸。
钱程闭了会儿眼睛,往赵钧阳那边又凑了凑,最后把脚伸到了赵钧阳的被子里,忽然听到赵钧阳低声问他:“在干什么?”
钱程一下子不敢动了,赵钧阳伸腿夹住钱程的腿:“好好睡觉。”
钱程没说话,赵钧阳一会儿听钱程呼吸平稳了,知道钱程真睡着了,他这才睡觉。
睡到一半,感觉有人在抱他,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轻声道:“别闹。”
赵钧阳本身没清醒,但钱程动作突然停了,不像是睡到一半迷迷糊糊时的动作,他睁开眼:“钱程?”
钱程“嗯”了一声,声音很小,赵钧阳问他:“怎么了?做噩梦了?”
“没。”
赵钧阳内心是不信的,他伸手把人搂进怀里:“睡吧。”
钱程伸手摸了摸钱程的胸肌,赵钧阳“嘶”了一声,他发现赵钧阳是真的喜欢伸手摸来摸去的,他握住钱程的手。
钱程小声道:“自己男朋友还不能摸。”
赵钧阳笑了一声,自己把钱程的手放在自己腹肌上:“不是喜欢摸这里吗?”
钱程真的在摸,而且还捏,赵钧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炙热起来,他叹了口气,自己的男朋友还是得自己宠。
赵钧阳感觉钱程手搭在自己腰上不动了,等了一会儿,他准备去洗手间解决一下,钱程伸手握住他的手:“明天周末。”
赵钧阳以为钱程已经睡了,他想说什么,钱程手滑下去:“我买了…那个。”
赵钧阳三番五次拒绝只是怕钱程觉得自己太快了,但既然钱程没什么,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他伸手摸了摸钱程的脸“嗯?”了一声,钱程还想说什么,就感觉赵钧阳凑了过来,他认真学习的吻技派上了用场,但也只是吻技。
钱程看起来是最想的那个,但没一会儿就说不要了,赵钧阳在这种事情上向来尊重钱程,他伸手拧开灯,看见钱程脸上有泪痕,感觉心被戳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钱程的下巴,轻声问:“弄疼你了?”
钱程伸手搭在赵钧阳肩膀上,没说话,赵钧阳伸手把钱程抱在怀里:“怎么不说话?”他捏了捏钱程,“疼不疼?”
钱程声音哑哑的:“没有。”他动了动,但还是躺在赵钧阳的怀里。
“那怎么了?”
“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嗯?”赵钧阳故意逗钱程,“想起什么?哪个男人?我去暗杀他。”
钱程轻声笑了一下,笑意很快就敛了起来:“好像是第一次不要什么不需要强迫自己接受。”好像是第一次,竟然是第一次。
赵钧阳手本来搭在钱程背上,突然停住,然后又轻轻拍了几下,问他:“去卫生间给你清洗一下。”
钱程懒懒地应了一声,赵钧阳下了床,把人抱起来,到卫生间认真清洗干净,他低头给钱程擦干净,洗好了手,然后挠了挠钱程的下巴:“以后想要或者不想要都直接跟哥说,好不好?”
钱程应了一声,戳了戳赵钧阳的肌肉:“想亲一下。”
赵钧阳笑了一声,亲了一下钱程的嘴唇,浅尝辄止:“满意了,可以睡觉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