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焰嚣张 第16章 第 16 章

在严不易被骗进派出所时，警车从另一侧出发。

18点25分，110抵达小区，紧急布控，在确认保安张野的行踪，并查到车主叫戚明的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3号楼地下车库时，迅速封锁几个关键出入口，秘密疏散附近群众，或要求他们闭门不出。

18点28分，救护车到，停在小区等候随时施救。两分钟后，担架被叫上去。

18点31分，安静的业主群突然连续喷发新消息。

穆艾到了小区，却无法进入3号楼。

警察已经接管了这里，各个出入口都有人守着，似乎已经没有她什么事情了。

但徐佳佳的母亲、只听过一次从未见过的李昕家人和顾铭爸爸的家人不知是否安全，还有27楼煤气泄露的起因，丢烟头的人，穆艾想要确认。

没过几秒，她看到受害者被担架带下来，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看起来像睡着了，但胸腹已经没有起伏，医生正在火速施救，跟着担架跑得飞快。车很快离开小区前往最近的医院。

18点32分，头套男被押送出来。因为有过一次近距离接触，这次穆艾清楚地认出头套里面的一定是张野。

同一时间，3号楼周围的警戒带被撤掉，除了1802室以外，整个楼栋恢复正常通行。

穆艾刚要和大家一起往电梯前厅冲，停了半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群友刷消息太快，穆艾一直没有看到物业通知，也不清楚燃气阀门关没关，楼栋恢复正常通行，也没看到燃气恢复供应的消息，这次物业安静得像不存在一样。

刚这样想，隔壁楼栋物业办公室被押出来第二个头套男，穆艾迅速拍下一张照片，一边往3号楼跑，和大家挤电梯，一边给物业管家发消息。

「艾宝妈妈：图片.jpg」

「艾宝妈妈：这人谁？你们的肖总？之前你说不认识，那就是……他下来视察，刚到没多久？」

「物业管家：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艾宝妈妈：。」

「艾宝妈妈：越来越刑了。」

「艾宝妈妈：今年物业费，等着吧。」

「物业管家：哭哭，再爱我一次.jpg」

穆艾成功挤进一部电梯，到27楼后，旁边一部电梯刚刚关门。她看到一个瘦小的老人正颤巍巍打开2703的大门，一下子就明白她就是自己此行的目标。

老人刚回身准备关门，穆艾大步上前喊住她：“阿姨，等等。”

老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是在喊她，当门被挡住，才诧异抬头：“你是？”

穆艾注意到她嘴唇不是健康的红润，而是有点微微发紫，意识到对方可能有心脏方面的老毛病，再联想怎么也避不开的燃气泄露，一下子所有的线都连上了。

看到老人此时还好好站在面前，再想起有过三面之缘但每一次带给自己的冲击都极其剧烈的徐佳佳，穆艾说什么都要拖延时间。

“我是佳佳的朋友，特意过来看她，刚给她打过电话，说让我来这儿等她，她忙完马上回。”

老人让开：“进来坐。这丫头，来客人都不知道跟我提前说，我这菜都没准备。”

“不用客气，我们感情好，不在意这些的。”穆艾眼睛往屋里扫，找家庭医药箱之类的东西，“阿姨，您是不是心脏方面不太好，我看您的嘴唇……”

老人给她倒了一杯水，穆艾赶紧去接，见她又去提玄关放的菜，连忙帮忙拿到厨房，顺便看了看燃气灶，关得好好的，空气中也没有异味。

老人乐呵呵说：“老毛病了，没事的，你先坐着，我去做饭。”

穆艾哪敢让她做饭，拉人去沙发坐着：“不急，我的手艺也可以，一会儿让您和佳佳尝尝我的手艺。”

“哪能让客人动手呢。”老人笑着想要起来，突然脸色一变，捂住胸口。

穆艾差点跳起来：“药，药在哪儿？！”

同一时间老人的电话响起：“接电话，你闺女来电话了~”

老人看向自己的外套，穆艾赶紧翻找，从她的外套口袋里找到一个药瓶，倒出来里面只有一颗药，立刻喂老人服下，之前倒的那杯水也刚好派上用场。

老人疼得头发都湿了，坐在沙发上仰躺休缓。

手机一直在响，穆艾知道是谁，帮忙接了电话。

“妈——你终于接电话了！赶紧……”

“徐佳佳！”穆艾打断她，“是我。”

徐佳佳：“？”

徐佳佳尖叫：“你成了？！”

穆艾：“你没看业主群？”

徐佳佳激动得恨不得原地跳起来：“我哪有时间看，一醒过来就在不停打电话，你等等。”

穆艾：“不用等，晚点你慢慢看，你妈妈刚才老毛病犯了，我刚给她喂了药，这会儿看起来好些了。”

徐佳佳：“那是给她准备的应急药，谢谢你谢谢你！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谢谢！谢谢！”后面是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穆艾：“不用，你到哪儿了？”

徐佳佳吸吸鼻子：“刚进小区，马上到。”

穆艾：“行，等你。”原本准备刺一下，说不要再撞到人了，但一想到老人还在旁边，这句话还是咽了回去。

老人这会儿已经能说话了：“谢谢啊，佳佳她说什么了？叫她不用担心，我这就一点小事。”

穆艾安抚：“她刚好有一单送咱们小区，这会儿已经送完，马上到家。”

老人眼里水光闪动，一部分是疼的，一部分是感激：“多亏你来了。”

穆艾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没有言语。

没一会儿，房门从外面被打开，徐佳佳闯了进来。

“交给你了。”穆艾起身，“阿姨，突然想起有件急事，我先走了。”

老人在后面开口挽留，徐佳佳在一旁解释，而穆艾是真的有事，说完以后就急冲冲出门，看到电梯有得等，直接从楼道走，半分钟就冲到29楼，敲开2903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穆艾没有见过他，看听过他的声音，正是那个说“满大街都是抽烟的人，管得过来吗”的人：“你找谁？”

看此刻他手里什么都没有，屋子里倒是烟味很重。

穆艾一把推开他，往屋子里冲。

“诶！你谁啊！突然闯进来，想干嘛？！”

穆艾冲到客餐厅，这里离厨房最近，也是最可能掉落烟头的位置。

厨房里一个脸上满是疲惫的女人张着嘴看她，等反应过来时随手关掉灶火，出来和她老公站在一处：“你是什么人，进来干嘛？”

穆艾看到窗台缝里还有几根灭掉的烟头，里面积攒了不少烟灰。

注意到穆艾的视线，男人很激动：“你想干嘛？我报警了啊！”

穆艾没有理他们，而是快速绕出客餐厅，来到隔壁的房间。

外面吵吵闹闹，但这里的房门紧闭，他们有个读初中的孩子，难道还没有回来？

在2903夫妻暴怒前，穆艾一把推开房门，和一个拿着烟头的男孩对视上。他的手指间正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窗户大开，屋里是没来得及散去的烟雾。

跟过来看到这一幕的女人大叫一声：“你怎么也学会了抽烟！”

门开得太突然了，男孩完全没有准备，听到声音后下意识将烟丢出窗外。

穆艾看清他的长相，再看那身衣服和一旁的书包，几个片段浮出脑海：走在前面跳动的书包，刷卡进门的学生，差点被艾宝挥到的脸，被她的凶狠吓到逃跑的背影……

原来，是他。

穆艾点点头，转身离开。

夫妻两人因为这个突发情况，爆发新一轮争吵。

18点36分，穆艾安全离开3号楼。

18点40分，她回到自己的小屋。

崔老师和金老师还在，小孩子由六个变成四个，另外两个被家长接走。

许诚妈妈打来电话：“谢谢，徐佳佳告诉我了，我的记忆里是第六个循环，没想到已经是第八次了。那个名单，你还需要吗？”

穆艾顿了一下：“发给我吧。”以防万一。

18点43分，穆艾盯着业主群，提前设置了特别关注的李昕和顾铭爸爸的消息终于被她守到。

可能有的是语音输入的文字，有一些错别字，但能看懂，纠正过来是：

「顾铭爸爸：这一分钟在重复，你们没感觉吗？我打了李四三次，他都不记得，伤口也全部复原。他说出肖肆这个名字，我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老天让我进入循环一定有它的道理。给所有好友和群全部群发了，求有用，求奇迹。」

「仰望昕空：时间循环了，一分钟能干嘛，好在我有超强记忆，如果有同伴在看，记住，给人代取两张机票的张三，身份证号XXXX，购票的戚明，身份证号XXXX，严不易，身份证号XXXX，可能跟爆炸和时间循环都有关，几次循环就他们取票时间有变。帮忙把我妈从1805安全带下来，完事请你吃烤串！我去，还没发就看到同伴，等着，马上私聊你们！」

名单上，剩下两人的行踪确定，参与团建的人齐了。

18点44分，所有的一切被定格，指针飞快倒转，回到18点06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