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苏邵青,南寻,淮竹皆带着人马赶到,在天色破晓时,凌云风与萧子晏分道而行。
而此时的京城,全程戒严,仿佛是被卷入了更大的漩涡之中,无法抽身,何以见光明。
昨夜,萧子恒被困府中,府外来了一群禁军,将他得府邸围的水泄不通,萧子恒脾气向来暴躁,如何都不愿忍受这样的委屈,更何况,他已知晓京城如今被谁所控,便更想要寻找一个突破口,然,对方人数众多,他们终究是寡不敌众,他隐隐有所猜测,二哥如今将他困于府内,便是要有所行动,说不定,楚江已将信和兵符带到,萧子晏正在赶往京城,只是这一路别提有多艰难了,既然二哥敢对父皇做出这样的事,那他便不会再心慈手软,萧子恒十分担忧他的安全。
想起外头围着的一干人,他实在气不过,萧子恒怒气冲冲的打开府门,对着守卫的禁军怒哄道:“你们可知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如此视同谋反!待我见到父皇我定然要让他狠狠的治你们的罪!”
禁军自然不为所动,萧子恒气急败坏的冲到领头那位将领面前,咬牙道:“裴燎!你什么意思?赶快把人撤了,不然我要你好看!”
裴燎是禁军副统领,他此刻正骑马而过,听见府外的动静,便驻足而观望。
他与四皇子萧子恒,自小便是一道长大,但裴燎与他不同,他最不喜爱读书,课业总是落下,而裴燎典型的世家公子模样,与他的放荡不羁截然相反,从前还在学堂之时,他便时时刻刻唠叨管束着他,现如今还真是栽他手里了。
裴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戏谑笑道:“殿下还是省点力气罢,你叫破嗓子……也无人会理的。”
萧子恒气的发抖,伸手指着他道:“你这是助纣为虐!你的良心呢?你从前在学堂之上,所谓的宏图之志,护卫家国呢?原来都是骗人的啊!”
萧子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之意。
裴燎却并未被激怒,他从马上跳下,对着他露出一个十分耐人寻味的笑容,萧子恒不禁毛骨悚然,他笑的未免太难看了。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燎卸了剑,交给身边的守卫,慢悠悠道:“我还有时间同殿下好好玩……”
萧子恒没忍住后退了一步,他道:“你……你什么意思?!”
裴燎走至他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府里走,走时给门口的守卫留下一句,“继续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想出去。”
萧子恒被抓的手疼,隐约觉得他的方才那个笑不太对劲,却又无法挣脱,他力道大,而萧子恒娇生惯养惯了,手腕很快就有了红痕。
“松手啊……你干什么……给我松手!”
“裴燎!”
裴燎来过萧子恒的府邸,还不止一次,所以他轻车熟路的将人带到了后院,将人扔进了屋中。
萧子恒一踉跄,差点摔到了地上,他撑着桌子,眼神凶狠的看着他,“你疯了,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裴燎!你到底要做什么啊……你到底……”
“要做什么啊……”
慢慢的,他渐渐失去了力气,靠在他的身上,声音逐渐的哑了下去,“裴燎,你不是这样的,你还我裴小燎……”
裴燎任他对自己动手,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然而萧子恒的力道却很小,裴燎没忍住,伸出手抱住了他,“为什么这么难过?”
萧子恒眼眶湿润,视线逐渐迷糊,他倔强的抬起头,直视那双他曾夸过无数次好看的眼睛,道:“你说为什么,你还能问为什么……我恨你。”
恨?
裴燎的心狠狠一揪,他从未见过他如此失落的神情,还是因为他才变得如此。
裴燎低声道:“你哭了么?”他抬起手,替他擦掉眼泪,那温柔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会拒绝,萧子恒仅被他的温柔困住了一瞬,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一下挣脱了他的怀抱。
“滚。”
裴燎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萧子恒卯足了劲,朝他喊道:“本殿下叫你滚啊!”
裴燎厉声道:“你为了萧子晏让我滚?!”
萧子恒见他提及萧子晏的名,更加难受揪心了,“你不配提他。”
裴燎满腔怒意顿然上心,他眼眸渐深,一把揽过他的腰,将人摔到了榻上,萧子恒的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般,难受的发疼。
“你敢动我?你想做什么……你……”
裴燎三两下就脱下了他的外衣,随后绕过他的手腕将双手捆绑在一处,萧子恒震惊之余不停的挣扎起来,然而裴燎充耳不闻,他压在他身上,吻他的眉眼,吻他的胸膛。
萧子恒不敢相信这人究竟在对自己做什么,他瞪大微红的双眼,声音更哑了,“你……你混蛋!裴燎……”
他拿他当哥们,他竟然。
竟然对他存有这样的心思,他为何从前没发现?
裴燎不理他的挣扎和怒骂,而是自顾道:“你从来就不会看着我……从前你爱那个江湖女子,为此可以违背你母妃和太后的意愿,而现在你为了萧子晏,你的五弟……你竟然说你恨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萧子恒的心彻底碎了一地,他看见那双眼充满了悲伤和痛苦,同他一样,忍受着难以消磨的痛苦。
萧子恒眼泪顺着脸庞而下,裴燎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相信我……好吗。”
“裴燎,事到如今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裴燎的吻越发的重,他将他抱在怀里吻到发抖,固执的咬在他的唇上,直到嘴里尝出了血腥味。
在最后昏迷之际,萧子恒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听见他温柔的说:“相信我。”
——
萧子晏一行人连夜赶路,按照他之前的猜测来看,定会有人在此拦截他回京之路。
只是他们如今耽搁不起,在一家官驿前几里路便被拦了去路。
而这群人并不是所谓的任何行军,他们身着黑夜,面容更是完全被黑布所遮挡,唯一让人能有所注意的事他们都统一使用横刀,而楚江楚远则一眼看出这就是那个杀手组织。
楚江道:“殿下,这是江湖上排行第一的杀手组织,我在京城之时曾领教过,如今看来是二皇子雇佣的他们。”
这是相当棘手啊,而且来人不少。
但是他们耽搁不起,楚江见萧子晏神色凝重,便道:“殿下你跟阿远先走,给我留几个人就好。陛下之毒,现下仅有阿远能解。”
萧子晏本该拒绝,但眼下紧迫,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而楚远则拍了拍胸脯道:“他无事,无需担忧,依我阿兄的实力解决他们只需费些时间。”
萧子晏见楚远如此说,便松了口气,拉紧了缰绳,冲楚江笑道:“我在京城等你。”
楚江吹了声口哨,以示回应,他回道:“到时殿下可记得请我喝酒!”
楚远留下断后,而萧子晏与楚江一路策马而去。
京城全程戒严,想要顺利的进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何况他们如今带着一行人走,很容易就会被识破意图。
众人在京城外,萧子晏道:“我先与楚远进去,你们在外等候,等我哨令,切记不要一直在周围徘徊,以防被人识破。”
“是!”
萧子晏轻功甚至比楚江楚远还要好些,晚间京城只会戒备更加森严,只能乘其不备在日间混进去。
顺利混入城后,萧子晏第一时间得去寻太傅,太傅应当更为了解如今京城之势,但萧子倾或许已然知晓太傅是同他站在一边的,他如今贸然前去不知会不会给太傅带来灭顶之灾。
萧子晏掂量了下,压低了声音对楚远道:“先去尚书府。”
毕竟杜尚书在朝中的份量重些,而太傅早已不在朝中多年。
许久未回到京城,但街上的每一处他都记得清楚,他们换了身行头,沿着小巷,避开周围巡视的禁军,直接翻进了尚书府的后院。
后院似乎并无人把手,而院中此时亦只有杜尚书一人在,他手中拿着一把剪子,在侍弄花草。
二人放轻脚步,缓慢靠近,而杜尚书却早已察觉二人的存在,他将剪子放在桌上,道:“出来罢,此处并无他人,无需遮掩。”
萧子晏有些意外,从暗处走进,“杜大人是如何知晓我回来的?”
杜尚书道:“算算时辰差不多了,要是今日不是你,那我还真是高看五殿下了。”
“我已将此处院落的人潜走,而二皇子对我还尚未下手,毕竟他还需要一个能够稳住朝廷的人。”
果然,与萧子晏所测并无二异。
“杜大人,我父皇究竟如何了?”
杜尚书无奈摇头,神色异常的沉重,“他终究还是对陛下下手了。”
萧子晏微愣,问道:“杜大人早知是我二哥?”
杜尚书回道:“在你离京之后,陛下便有所怀疑是有人刻意将你之事捅给陛下,陛下命我秘密调查,而在此后不久,宫中便传开陛下旧疾复发的消息,陛下的身体唯今只有我与太医院的太医娄遥知晓,然,我急匆匆的进宫却被人拦下,无奈之下只能转而去了太医院,结果却寻不到娄太医,问了太医院的一干人,他们皆道娄太医早在不久之前便告了假,我如何能信。
便找到了他的住处,在屋子里发现了已经死亡的娄太医,他身上并无伤处,我不敢贸然去寻仵作,只能找了个江湖中的游医,他告诉我娄太医乃是中毒身亡,此毒下的狠厉,很快就要了他的性命,我不信此事是巧合,便在他家中搜寻,最后找到了一个衣裳的布料,布料不像是从衣裳上割开的,而像是被暴力扯下,我一看这布料便知,此人乃是宫中之人,且身份尊贵,如今太子不在京中,四皇子与六皇子皆没有这么狠毒的手段,而你又早已离京,此人只会是三皇子与二皇子中的一个,但眼下看来,他们二人怕是早已联合。
我亦是从那时恍然大悟,他此举就是要将你驱逐出京,而后慢慢的吞噬掉整个京城。”
杜尚书愤愤道:“如此深的城府,竟连自己的父皇都不肯放过,他这是要逼宫造反啊!”
“如今他已然控制了京城和内宫,将禁军收为己用,为今之计能用的兵只有驻守潼关的大将军林啸的军队以及城中的金吾卫。陛下应该给你留下了金吾卫的兵符,而调集潼关兵力的手谕就在我手中,这是陛下在你离京之后交于我的,等你亲自来取。”
“五殿下,你肩上的担子,不清啊……在陛下传出病情之后,他便假传陛下的旨意,将我等大臣囚于家中,全城戒严,他真是要同你……”
萧子晏眼神坚毅:“我知晓,我亦如此,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他不仅逼宫造反,还企图和域外的呼延合作,这便是叛国。”
杜尚书震惊道:“你说什么?!那现在……”
萧子晏回以一个安心的笑容,“杜大人无需担心,凌世子早已联合域外的另一位首领平定统一了域外,我们早已没有了后顾之忧。”
杜尚书简直吓的不轻,看来他与陛下还是小看五皇子了,运筹帷幄,丝毫不想让,如今亦只有他能挽救我九州的江山和社稷,包括陛下的性命。
与那二皇子,一决胜负。
“眼下凌世子带人前往潼关,潼关的裴将军是二皇子的人,若是这份手谕无法及时送到潼关,那潼关便会有一场大战,到时百姓便会遭受无妄之灾,而潼关一旦失守,京城门户大开,到时我们皆会成为这场权谋之下的牺牲品。”
杜尚书浑身似乎是僵住了,事态竟然已经如此严重,若是他们不敌二皇子,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行,不能让他如意!此手谕我会让景文带着前往潼关,交于凌世子,让他联合林啸将军肃清叛贼!而城中只能看殿下的了。禁军已经全数归于他麾下,禁军统领朱捷,以及禁军副将裴家的二子裴燎皆叛变,这不是轻易能抗衡的,京城之中的禁军少说都有三千,而金吾卫只有一千人,好在都是精锐,但这人数不是可以于之匹敌的,五殿下,你想如何做?”
萧子晏来之前自然是已经算准了,薇夫人给他的暗卫有八百,而他在京城据点的影卫最少亦有一千,只要用兵得当,想要打赢这场战并不是不可能。
来了来了,今天终于下雨了,昨天家里最高温度三十七,好热好热,我是个番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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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