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晏坐在他的怀里确实舒服,他轻声道:“世子且先说二皇子为何而来罢。”
凌云风笑了声,“好,今日二皇子来无非就是想探探我的口风,这也证实了他与那秦小姐是有关系的,至于是何关系还需要我们进一步去查查,他今日一上来便问我案子查的如何了,如今这事落我头上,就是我说了算,我自然不会就这么告诉他,我问他是否认识秦小姐,他眼中只有躲藏之意,我料他还会上门,你准备走之时你就来了,于是我匆匆的将他打发走,就赶来见殿下了。”
这话萧子晏爱听,他靠近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他的侧脸,凌云风手指轻轻地将他的发丝缠绕在指尖,“殿下呢,太子为何去寻你?”
萧子晏道:“自然也是为了案子的事,如今你我走在一处让很多人看了都红眼,毕竟你如今既是南疆的世子又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一旦这个案子告破,你就彻底恢复了自由之身,我想这也会是阻碍之一,无论是那些明面上的势力还是暗藏的都会视你为眼中钉,而那些朝臣更不会轻易的就任父皇放你离去。”
所以这个案子赌的也是凌云风自己的自由,决不能输。
凌云风问道:“从他那处殿下知道了些什么?”
萧子晏回道:“如今太子这目前有两条线非常可疑,一是太子毒发当日唯一见过的六皇子,二是在面对父皇之时有所隐瞒的四皇子,四皇子我尚且有些自信能够搞定,只是这着实顽劣的六弟,背后靠着自己的母妃,我暂时还不能动他。”
凌云风了然,“我去查六皇子和二皇子,至于四皇子这就看祈雪的了。”他伸手不重不轻的捏了捏萧子晏的脸,萧子晏啧了一声,拍开了他的手,他皮肤白皙,随意一捏便泛了红,凌云风看着自己的杰作,甚是满意。
“还有一事你需放在心上,这件事的源头就是四皇子与秦小姐的一纸婚约,这是最为重要的依据,我们近来来往密切之事亦是太子告知于我,他竟然知晓我从中助你查案之事,我一问他便说此事是父皇默认为之,我这位好父皇可时刻都盯着我们呢。”
凌云风心中一紧,“祈雪能否将案子放下,剩下的我来就好。”
萧子晏听言眉梢一皱,“你什么意思?”
凌云风知道他误会了,便从容的解释道:“殿下所言是对的,眼下我们被众多人看在眼中,我不想因自己之事将殿下卷入其中,殿下还有更重要之事需要去做,几十年来的经营不能就此毁于一旦。”
萧子晏见他如此冷静,与方才随意撒泼的模样沾不上半分,便知他所言是认真的,“我如今与你是捆绑在一起的,怎么就没关系了呢……我自愿想要站在你身侧,如你所言,不要推开我。”
凌云风握紧了他的手,盯着这双自己无数次动情的双眼,郑重道:“殿下愿意站在我身边,我很高兴,怎样都是值得的,我会牢牢的护住你。”
萧子晏一直记得他的承诺。
在凌云风府上用过晚膳后便打道回府,夜晚寒风呼啸,雪落了满地,马车外头静寂无声,萧子晏有些乏了,他靠在马车上昏昏沉沉的闭上眼。
寒霜驾着马车,雪落在了他的肩头,忽然一道锐利的刀剑划过,寒霜将马使劲一拽,将马停在了路口,他猛然起身,大声叫道:“殿下小心!”
寒霜从身侧拔剑而起,腾空于上,与突如其来的黑衣人交锋,马车内的萧子晏听到动静立刻将手摸向自己的后腰,将软剑抽出,破车而出。
萧子晏对上一人,他看着不远处与黑衣人交缠着的寒霜,细数了周围的人数,一共六人皆是蒙着面的人,看不清面容。
萧子晏舞着刀剑,动作利落狠厉,手起刀落,猛然间他瞧见了黑衣人脖颈间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图案,萧子晏一晃神,刀落在了他的手腕处,他一咬牙,狠狠的用手里的软剑让对方的刀打落在地上,对方人数太多,萧子晏此时来不及细想对方究竟为何人是何目的,他朝着寒霜所在处大喊一声:“走!”
寒霜闻言同萧子晏一起,迅速的踏上屋檐,乘雪月而去。
寒霜搀扶着萧子晏从后门回到府中,管家一看,萧子晏的手腕处已是红了一片,就连雪白的袖子都在滴着血,管家慌忙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快进屋。”
寒霜将萧子晏放在椅子上,一瞬间失力的坐在地上,满头大汗。
萧子晏此刻颜色惨白,右手捂住左手的手腕,试图将血止住,管家急忙道:“殿下,我这就去叫大夫!”
萧子晏连忙将人拦住,“不用……去将那个装药的盒子拿来,那里有膏药和纱布。”
管家闻言赶忙去拿,寒霜心有余悸,回过神来急忙问道:“殿下可有事?都是我之错害得殿下受伤……”寒霜急的从地上起来就要出门。
萧子晏为了让他心安道:“无事,管家去找药了。”
没过多久管家就回到了屋中,帮萧子晏处理伤口,萧子晏一声不吭,只是疼的额头满是汗珠,唇色也泛了白,待管家将药粉撒在伤口处,萧子晏看着那条刀痕,皮肉分裂,整个手腕都红肿起来,管家将纱布一圈一圈的缠绕在手腕上,将伤口包扎好,萧子晏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缓神。
管家将屋内的一片狼藉收拾好,而后问道:“殿下今夜需要换个屋子住吗?”
萧子晏摇了摇头,“不用了。”
管家还是道:“我伺候殿下换件衣物罢……”
萧子晏点了点头,嘱咐道:“屋外沾上的血迹处理干净,这衣服放后厨的炉灶里烧了罢。”
好在他们回来时是走的后门,知情的除了那群黑衣人也就只有管家和寒霜,都是他的亲信,若是此时突然换个屋子反而会引来怀疑的目光,他们已经被盯上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府中竟然又被安插了不同的势力,之后无论是在府中还是在外头都只能夹着尾巴走了。
萧子晏有些挫败,此时心中放不下其他,他疲惫的闭上双眼。
萧子晏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午时,他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正午的阳光透过了窗户,照亮了屋子,他穿上鞋子,走到窗前,窗外的风雪已经停了,门外的腊梅爬上了枝头,开的正盛。
寒霜推门而进,“殿下可有恙?”
萧子晏摇了摇头,“只是还有些头晕,无事。”
寒霜伺候萧子晏换衣洗漱,之后在书房里喝茶,管家进来给他换了一次药,顺便提及昨日之事,“昨日我遵殿下之言闭门谢客,只是期间四皇子来了一次。”
萧子晏微愣,“他可有说找我何事?管家道:“并无,只是说希望与殿下见一面。”说到这管家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我希望殿下目前先不要出门或者见客了……”
萧子晏知晓管家心中所想,怕是昨夜那样吓着这位老人了,他安慰道:“我没事,总会有一天的,躲不及的。”
“我闭门几天,若是有人来见便不见,亦不会出门。”
管家应下,端着东西退下了。
屋内安静下来,寒霜却扑腾一声跪了下去,萧子晏无奈道:“你起来。”
寒霜倔强道:“不,昨夜是我让殿下受了伤,是我的不对。”
萧子晏温和的笑了下,“你个顽皮的孩子,起来罢,昨夜之事不怪你,那群人看着像是杀手或者死士,我们寡不敌众很正常,你没受伤便好。”
寒霜已久低着头,萧子晏知道他现在心中的自责还无法消除,便道:“如今我闭门谢客不是怕了那些人,而是案子还未有结果,我尚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看来是觉得我与凌云风走的太近了,那些人便着急了罢,我好歹是当朝的五皇子,他们不会要我性命,想来只是想给我个警告罢了。”
寒霜亦是担忧,“要不,我们将楚江和楚远召回罢。”
楚江和楚远前任锦衣卫指挥使楚上饶的一双儿子,武功自是继承了父亲,亦是萧子晏的暗卫,楚上饶与他故去的母妃是世交,因为能力出色被先皇调任自宫中任锦衣卫的指挥使,他自小便与这楚家兄弟一道操练武功,此兄弟二人的武功与寒霜不相上下,而这楚江使的是这双刀,他自小便力大无穷,自习武以来便无敌手,连萧子晏都只能堪堪与他过上十招。
如今这二人在楚上饶死后便拜别了萧子晏寒霜二人决意闯荡江湖,留下了一支哨子,待到危机时刻便能将二人迅速召回,他们亦是萧子晏手下最得力的助手和影卫。
萧子晏摸着指尖的扳指,缓缓道:“还不到那个时候,这些杂碎算是什么东西,也配让我拿出自己的杀招。”
寒霜似乎再次见到了那个浑身带着刺的萧子晏,他冷静下来觉得殿下所言不无道理,若是再让他碰见那些不长眼的东西,他定要将那些伤了殿下剁成肉泥。
萧子晏漫不经心的盯着桌上未下完的棋盘,片刻他伸出手将棋盘全数打散,而后将黑子先下,放在最中间的交点处。
“我才是下棋者,不是所谓的棋子。”萧子晏走到桌子前,提起笔将昨夜打斗时那个一闪而过的黑色图腾画了下来,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他递给寒霜道:“这是昨夜那群人身上的标记,想来必定隶属某个组织或者势力,通知京城各处的暗庄,务必尽快查清这个图腾的来历,所有有关的消息我都要知道。”
寒霜领命,萧子晏多嘱咐了一句,“顺便……再替我去一趟世子府,说我身体抱恙,案件之事力不从心,让世子自己调查罢,切记别提及我受伤之事,也让他别来寻我。”
萧子晏攥紧了衣袖,只能如此做了,分散那些人的注意,让凌云风能够尽快的将此案查清,同时减少见面的次数,免得将那群人引向他那里。
寒霜带话给凌云风时,凌云风敏锐的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但并未追问,寒霜的态度比之前冷漠了不少,凌云风心中像是重重的压了块石头,他最后只是让寒霜给萧子晏带了句话,就匆匆的离府而去。
凌云风去了四皇子的府上,四皇子见到凌云风之时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倒像是特意等他上门我,若不是今日寒霜带话,萧子晏身体抱恙,来的便会是他。
萧子恒见是他,面露疑色,“怎会是世子?”
凌云风此时也心中有数,四皇子也觉得今日来寻他之人会是萧子晏,但此时站在此处与他相见的是他,四皇子才有所意外。
凌云风道:“是我,四殿下。”
萧子恒将人带到书房,关上门,屋子里此时只有他们二人,萧子恒放下了放下的淡定,他有些着急的问道:“我……子晏如何了?他今日怎么没来寻我,我那日去他府上之时管家同我说他身体抱恙,我便猜到他那时并不在府中,而是与世子外出查案了,我便留下话,想让子晏次日来寻我,怎么今日来见我的反而是世子……可是子晏出了什么事!”
萧子恒的着急不像刻意而为,凌云风诚实道:“殿下今日让身边的近侍给我带了话,他身体有恙,案件之事之后全数放于我身上,殿下不再掺和,也让我不要此时去寻他。”
萧子晏在原地踌躇着,无奈的挠了挠头,“子晏不要是出了什么事才好啊……”
凌云风镇定道:“四殿下可是知道些什么,才会想要告知子晏,子晏也同我说了殿下之事,他亦认为殿下知道些什么。”
萧子恒有些颓唐的坐了下来,慢慢道:“我……或许我知道的事,会对这起案子有帮助,那日我与子晏被父皇召入宫中,那时我便知晓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或许与秦家那位小姐有关,但我那时想不清的是子晏为何也会于此有关,我唯一清楚的是与子晏无关,所以我在殿上与子晏说,不必担忧,让他如实告诉父皇便好……这事太过复杂,子晏不能被牵扯进去。”
萧子恒所言是能立住脚跟,只是若不是他知道些什么,他怎会有如此底气能够不让萧子晏牵扯进去。
凌云风点了点头,道:“此事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我希望四殿下能够坦诚相告,我会尽我之力,尽快将此案告破。”
南方的回南天让我不知所措,没法下脚……南方的朋友切记不要开窗哦(痛苦面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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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