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风将获得的线索很快的理清一遍,忽的他问道:“能否带我去秦小姐的屋子走一趟。”
现在秦尚书同夫人自然不会再阻拦,秦尚书对那位侍女道:“你且带世子殿下去吧。”
侍女点了点头,在前引路。
凌云风来到这间屋子的第一感受便是十分的暗,尽管外头此刻是正午屋内也必然是暗的,他在细细的观察着屋内的布局,在一个架子前停下了脚步,架子上放着许多的书籍,凌云风抬起手轻轻地划过,指尖并未沾染灰尘,这能说明这屋子的主人对这些书籍很是重视,不愿让书籍布满尘埃,而这窗台前恰好落下了不少的灰尘,以及半个不太清晰的脚印,凌云风顿时升起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他转过身去问屋外站着的侍女:“你觉着你家小姐是什么样的人?”
侍女低下头有些慌张,“回殿下,我们是下人,自然是不会随意对主人家评头论足的。”
凌云风却挑了下眉,“如今是我让你说的,如实相告便好。”
侍女闻言,在原地踌躇不决,最后还是轻声道:“小姐是一个十分好的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情豪爽,时而精灵古怪,时而温柔至极,小姐从不把我当成是下人,对府中的侍从都十分的好,我实在想不清……我家小姐究竟得罪了什么样的凶徒啊……”说着说着侍女便潸然泪下,看着确实情真意切。
凌云风了然,从这些书籍足矣看出这位秦小姐也并非等闲之辈,此书架上的书放于上侧的是女德而这下面的则是一本兵书和民间志怪异谈,这样的差异很难不让人多想些。
屋内并无任何的机关暗道,当晚前门亦无任何人出入,看来这凶手便是自窗户而入,只是这半只脚印着实令人费解,还有一事,若是凶手并不是早有准备,那为何这位聪慧的秦小姐并未大声叫喊,这样会引来守卫,凶手就无法行凶,但府中却并未传来任何的声响,而是秦小姐死亡后才被发现,这一点亦是无法想通的,还有这丫鬟,似乎是在隐藏这什么,苦恼的是眼下并无确切证据,也无法逼问这府中的任何人,尚书家的千金被害,此一旦传扬出去,京城又将掀起一场风浪,必须尽快解决此事。
凌云风离开秦府后去了一趟大理寺,大理寺卿丘觞,在大理寺任职十年之久,是这京城当之无愧的第一神探,这十年间破获众多诡案,这次司晋帝命大理寺全程协助办案,想来也是信任丘觞的为人和能力,他会是一个十分得力的助手。有了大理寺从旁协助,想来这案子定然很就能破。
“大理寺卿,丘觞见过世子殿下。”
丘觞少年老成,实际的年龄也不过比凌云风大个两三岁,他出身寒门,却凭借这自己的一腔热血和聪明才智少年入仕,在危机四伏的朝中站住脚跟,着实令人敬佩。
“丘大人免礼,我们坐下聊。”
凌云风从秦府出来,总算能松口气,丘觞瞧见此模样,问道:“殿下莫非刚从秦府而来?”
凌云风意外道:“丘大人从何得知?”他并未提前告知他会先去秦府一趟。
丘觞笑了笑,“看殿下风尘仆仆,想必是急于办案,适才瞧见殿下松了口气便猜测您是刚从秦大人府中出来,如今秦尚书丧女着实令人惋惜和难过,而此时缉拿真凶又尤为重要,殿下是重情之人,想必在秦大人府中会深感为难,特别是验尸之举。”
凌云风喝了口茶,抬起手时,手腕间的珠子声声作响,“丘大人果然神机妙算,我放下在秦大人府中提出验尸之举时确实是进退两难,好在秦大人和夫人并未为难于我也想尽快抓到真凶。”
丘觞明了,“殿下验尸结果如何?”
凌云风微叹了口气道:“一刀毙命,凶器定然是匕首,直直的插入了左胸口,身上并无其它伤口,这一点乃是秦夫人的证词。”
丘觞若有所思道:“匕首,一刀毙命,秦夫人并无说谎的理由,此凶手定然不是简单之辈。”
凌云风见他快速的将信息提炼出来,不禁笑道:“丘大人果然是个探案的好手。”
丘觞被接连的赞叹,已然是觉着受不起,“殿下谬赞了,在下任职大理寺,查案乃是在下的家常便饭,此次我大理寺定会全力助世子殿下破获此案。”
凌云风道:“好!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穷凶极恶之徒胆敢杀害朝廷命官的千金以及毒害当朝我的太子殿下,说到此处,太子殿下那处丘大人有何想法?”
丘觞顿了顿,道:“两件事同一时辰发生,定然是存在着某种联系,只是我们还尚未涉及至深,关于毒害太子殿下之人在下目前仅有一猜测,与杀害尚书千金之人不是一人,乃是同伙,毕竟一人分身乏术,而毒害太子殿下之人是宫中之人的嫌疑会大很多,但宫中的下人千万,排查起来实在是难,如今之际唯有找到关键的线索,缩短范围,才能让此人无所遁形。”
凌云风点了点头,道:“与本世子的想法不谋而合,丘大人接下来我会彻查与秦小姐来往之人,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眼下需要大人做的便是随时待命,我手下如今无一兵一卒,关键时刻还是需要丘大人带人缉拿凶手,还有一事,太子那处还请大人多加留意,尤其是可以询问宫中为太子诊治的太医,了解此毒的来源,说不准线索就在其中。”
丘觞瞧着眼前这位世子殿下,心中不免感概,这可比宫里现下躺着那位厉害多了,前些时日亦是听闻世子协助太子南下办案,现在看来都是这位世子殿下解决的那棘手的难题,也难怪如今陛下说什么都不愿放这位世子离去,除了凌云风是如如今制衡的棋子外,静安王仅有这一子,还如此的聪颖至此换作常人亦会有所忌惮和防备,只是若是此案一破,这繁华的牢笼便再也困不住这只注定翱翔天际的鹰了。
“在下愿听世子差遣,随时待命。”
萧子晏将岑太医给的药拆开,里头果然放着一张药方,萧子晏将药方拆解而观,明白了岑太医所要传达的消息。
太子体内所中之毒是常年累积而成,药的计量却不足矣致命,那这凶手的目的究竟为何,在宫中本就不易,若是能做到如此地步想来这凶手定然是潜伏已久,那又为何这太子竟丝毫未曾察觉。
萧子晏将这纸张扔进了炭火之中,身侧的寒霜仍觉着怪异,“殿下,此人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啊,而且还能全身而退简直不可思议。”
寒霜所言皆为此案之重,若是想通了这一点那就离抓住这真凶不远了。
此时管家从外而来,“殿下,世子府上的侍从邀您前往风雨楼一聚。”
萧子晏换了身衣裳,只带上寒霜,二人驾着马车行于风雪中。
萧子晏到风雨楼时雪渐渐的停了下来,只剩下一些柔软温和的雪花飘落在屋檐之上。
他掸去肩上的雪,进入了温暖的楼中,云烟就等候在门口,似乎是早有准备,见到他上前一步恭敬的行礼道:“许久未见了,祈公子。”
萧子晏回以温和的笑容,“是,云小娘子别来无恙。”
云烟望了一眼楼上而后道:“公子楼上请。”
云烟将萧子晏带到了雅间,随后退下,萧子晏将身上的狐裘脱下递给了寒霜,凌云风见他脸颊与鼻子被冻的通红,抬手将屋内的窗户关上,萧子晏对身侧的寒霜道:“你且出去守着罢。”
“是。”寒霜抱着衣裳关上门。
人全数退下,凌云风又恢复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他伸出手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间,用自己温暖的身躯将他包围,两条手臂横在他的腰间,越发的收紧,而萧子晏却并未动弹,任由他的动作。
“祈雪好生冷漠啊,我好受伤。”凌云风勾了勾嘴角,话语间可以的将尾音拖长,满是不着调的模样,萧子晏听了来气,一巴掌不重不轻的拍在了他的后背上,嘴上不饶人道:“世子多好的口才,真是委屈了您。
凌云风乐在其中,萧子晏站累了,便拍开他的手,在他身侧落座。
萧子晏喝了口热茶,随即问道:“今日可有何收获?”
凌云风道:“今日亲自去了秦大人家中一趟,说服了秦大人准许我验尸,结果便是秦小姐是被一把匕首所刺伤,伤口在左侧心口处,应该就是致命伤,秦夫人并无撒谎的理由,秦小姐也并无其他伤口。”
萧子晏抛出了心中所惑,“那若是在府中遇刺,那为何一点动静都未曾发觉?”
凌云风解释道:“秦小姐的屋子南处是前门,北边则是一扇窗户,我观察过此屋,屋内并无可疑之处,包括机关暗道,可躲藏的地方更是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凶手自窗而入,我在窗台上也确实发现了半边的脚印。”
萧子晏忙活了一天,有些乏了,他一只手撑着下巴问道:“为何是半只脚印?”
凌云风摇了摇头回道:“这确实值得好好推敲,兴许破了此处就离真凶不远了。”
“今日殿下有何收获?”
萧子晏将一块糕点放在嘴边咬了一口,随即皱眉道:“这糕点味道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这风雨楼是换厨子了么……”
凌云风发笑,“殿下嘴刁的很,待此案告破,我定再做些糕点送于殿下府中。”
萧子晏撇了撇嘴有些不满道:“就送过那么一两次,世子殿下的嘴也是随便的很,说出的话随意的很。”凌云风被他模样吃的死死的,他无奈道:“是,是,是我的不是,我就理应日日都往殿下府中送糕点,只不过这样的话全京城的人就都会知道我与殿下之间……不清不白了。”
萧子晏自然知道他在调戏自己,只不过他是不会接招的,“我今日先是去了东宫,见了太子妃询问了一些那日发生的细节,唯一值得注意的便是太子毒发的那一日六皇子去了东宫,其余的都是些没有价值的消息,而后我去了宫中的太医院见了岑太医一趟,我于岑太医有救命之恩,因此他算是我在宫中隐藏的最深的眼线之一,我与他交谈之时太医院中有人在时刻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那时我便警觉这眼线该是皇后之人,现在最为头疼急于找出这幕后之人的便是东宫和皇后了罢。”
凌云风沉思片刻问道:“那可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萧子晏道:“太医院判定此毒药为慢性毒,时常年累积而成,一朝爆发便厉害的很,但不致命。”
凌云风心中迅速便有了推测,“下毒之人想必潜藏已久,也就是说此幕后之人从很早便开始布下这盘棋局了,我们也早就成为了他的一颗棋子。”
萧子晏点了点头,他们二人所想不谋而合,眼下重中之重便是找寻这两起案件之间的联系,将线索串联起来,使得一切变的有序,真凶便会浮出水面。
萧子晏漫不经心的问道:“今日约我在此处想见也不仅是为了交换线索罢?”
凌云风会意一笑,盯着他的双眼,“是啊,殿下猜的一点不错,要不说我们心有灵犀呢。”
凌云风选在此处见面一是想要交换线索,二是想通过风雨楼打听与秦小姐有关的人,以此来缩小范围。
“想用我的消息和人?”萧子晏眼神此时就像一把小勾子,直直的将他纳入眼中。
凌云风丝毫不避讳,“对啊,祈雪是我的,自然祈雪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萧子晏不屑的呸了声,笑他不要脸,随后将云烟叫了进来。
“云烟见过二位公子。”
萧子晏挥了挥手道:“从今往后若是这位公子来风雨楼一切的开销都算在我的账上。”
这等同于一种宣言,这是我的人。
云烟不会不明白,只是她心中仍是疑惑的,萧子晏见她有些无错便解释道:“我与他从今往后便是一道走的了。”
云烟点了点头,看了看两人,他们看待彼此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云烟身在尘世多年,怎会看不破,只是这是放在自家主子身上更有些难以置信罢了。
跪……鸽了一周,近期家中有事,该死的我没存稿,好在事情都处完了,这周正常更五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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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