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许 第3章 暑假

第二天的时间过得相当快，考试结束后都乘校车回校。

“诶，左边边上的那个女生往右边站点，站出镜头了，对对对，再往那边来点。”

“前面的同学蹲一下，挡到后面的同学了。”

“来，大家微笑一下，哎，那个老师你的表情太僵了。”

“三，二，一，”咔。

摄影师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来一张随意点儿的。”

许宴举手“劳烦大家等我一下。”

随即从站台上跳了下来，走到花坛边，捧了一手花瓣往回走，他站回到原来的位置，“好了。”

在相机定格的瞬间，花瓣铺洒满天，烈阳格外耀眼，记录下他们的年少光艳。

过后，他们纷纷在树荫下聊起了天，这时，一班班主任和几个任课老师走了过来。

“孩子们，恭喜你们，毕业了!”周繁虽然平时被这群学生气得不行，但真到毕业时还是有些不舍

“初中只是你们学习生涯的一个阶段，老师只能陪你们到这儿了。”英语老师是一位老牌女教师，大概六十多了，这是她教的最后一届。

“我也该退休喽。”

许宴走到她面前，鞠了个躬“老师，您的王牌先退下了。”

英语老师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你的要求，我批准了。”

语文老师走过，许宴见状连忙道:“老师，这次我可没有提前交卷。”

“记得把你那爱提前交卷的毛病彻底改改，不然高中老师也能够头疼的。”语文老师扶额，怎么对方搞得她像来算账的一样。

“还有，恭喜你们，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也算是拿到了进高中的通行证了。”

……

夏季是雪糕与西瓜的热售季，留恋和回忆在此汇集，这个夏天的夏季也是他们终结了一整个初中阶段的时期。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声不断响起。

“来了”，魏雨欣身穿围裙，在厨房正洗着菜，她拿起一张纸擦了擦手上的水往门口走去。

刚开门就感觉一个小朋友跑过来一把抱住她。

“妈妈!”

“原来是依依来了”魏雨欣道。

“妈妈，我老哥呢?”女孩扎着双马尾，圆溜溜的大眼睛，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爷爷奶奶说，想让他过去住几天，太久没见面了。”

“老哥不会懒得还没起床吧?”

这时，一个房间门打开了’“一大早上的刚醒就听见一个小屁孩在说我坏话。”

“我又没说错”，小女孩头一偏，哼了一声。

许宴笑了笑，揉了揉女孩的头，问道:“我记得小学很早就放假了吧，你暑假作业写没写完啊就跑来。”

许静兮有些不满道:“老哥，你不会老糊涂了吧？我今年小升初啊，没作业。”

“哎呀，你别揉了，要秃了”，女孩抱着脑袋，“我可是专门来接你过去的，王爷爷还在外面等着呢。”

“你哥我今年才16，怎么就老了？小孩儿，我们得讲礼貌，还有，要叫王叔，不是王爷爷，你怎么老喜欢把人喊老一个辈分”，许宴说着从果盘拿出一个梨递给许静兮，“算了，说了你也不听，走吧。”

魏雨欣将他们送到楼下，车内有只小手向外挥着，“妈妈再见!”

“嗯，路上小心，玩得开心点，”魏雨欣也微微挥手回应。

一路上许宴没怎么说话，一直在看消息，而许静兮则是闲不下来不知从哪里带来的两个小皮筋，她趁许宴回消息的功夫，在头顶边一边扎了一个小辫子。

“真不愧是我，”她叉了叉腰，满意地点点头。

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从放在旁边的书包里将手机翻了出来，将音量关到最小。镜头对准许宴。

许宴感觉眼前被闪了一下，有一瞬间眼睛突然就睁不开了。

许静兮暗道不好，闪光灯忘关了……

“你在干什么?”许宴抬头看了一下，许静兮则是脑瓜子一转，一脸无辜回道:“那什么我刚刚一不小心按到手机系统的手电筒灯光了，还好我手快关了，老哥你眼睛没事吧?”

“还好，没瞎，”许宴然后就没怎么管，又低头回消息去了。

女孩儿暗松一口气，想起回收小皮筋，然后去扯，扎的很松一扯就下来了。

许宴一般回消息时又不怎么管，妹妹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

许静兮过后打开微聊，点开聊天框，也发起了消息。

一一丫:“安宁姐姐，你看我扎的好不好?”

一一丫:[图片]jpg.

上面发的赫赫就是刚刚偷拍的图，下一秒，一条消息跳了出来，对方的头像是一只波斯猫懒洋洋地躺在院子里。

Poetry:依依拍照技术又进步了呀，以后多拍点这种的。

一一丫:好~

大概过了三小时，车辆停在了一个别墅门前，两旁种着月季，像是刚被修剪过一样平平整整的。

刚到就看见了一个人影，打开车门许静兮就一下子跳了下来。

“张妈，我爷爷呢?”

张妈回答道:“在后花园跟夫人散心呢。”

张妈是家中的保姆，平时照顾着许静兮的日常以及家中的清洁。

“张妈好。”许宴下车后打了个招呼，距离他上次来已经过了四个月了。

“嗯，大少爷也来了?老夫人，这几天一直在念叨你呢”张妈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一群人绕过大厅，来到后花园，一走进去就看见两名老人，他们正有说有笑的谈着，其中一名老人正拿着剪刀修剪盆栽。

不知是不是太专注的原因，他们走过去时，正修盆栽的老人并没有注意到。

“老爷子，”许宴率先出了声。

老人拿剪刀的时候一抖，差点剪歪，另一只手抚平胸口，“哎呀，到了怎么不吱个声，差点儿吓死我了，你个臭小子。”

许静兮歪了下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吱”

“……”老人有些无奈，“依依乖，别捣乱。”

老人名叫许立清，是许宴和许静兮的祖父，而旁边这位则是他的妻子陈伊秀，两人皆是满头白发，其中陈伊秀还戴着老花镜，头发齐肩。

许立清较为喜爱摆弄花草，一个后花园放满了盆栽，只留下两条相通的路供人行走。

“哼，你小子还知道过来?是不是如果我不让依依去接你，你都快忘记我这个老头子了，”许立清又继续修剪他的花。

许宴有点无辜道:“我这不是一考完第一天就被你叫过来了吗。”

陈伊秀在旁边笑了笑，“温温前几个月准备中考，忙得没时间很正常，到是你，多大个人了，还计较这些。”

许立清听到这话有点儿不乐意了:“我这还不是在为你抱不平吗？你还说我，前几天一直听你念叨着宝贝大孙子怎么还不来。”

“好了好了，知道了，许先生，该去吃饭了，”她几乎用哄的语气来跟许立清说，还不忘跟宝贝孙子孙女说道:“好不容易温温来一次，我亲自下的厨，走吧，去客厅吃饭。”

许家二宝默契相视，心中都蕴含着一个想法。

突然就没那么饿了……

客厅中，张妈将陈伊秀提前做好的菜端上桌后，便下去午休了，四个人坐在客厅，其中两个孩子都在给对方互相使眼色，似乎在说。

你先吃。

陈伊秀见二人迟迟不动，便询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不吃呀？”

“祖母，我在外面吃过了，”许宴回答道。

许静兮也附和道:“我也是，我跟老哥在外面一起吃的。”

许立清看透了他们俩打的什么主意，“哼，爱吃不吃，你们是无福享受。”

说着，夹起一个菜，直接放嘴里，“嗯，夫人的手艺又精进了，做饭越来越好吃了。”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陈伊秀好奇地夹了道菜尝味道，然后皱了一下眉“盐好像又放多了……算了，别吃了，我重做去。”

看着她要站起来收拾，许立清立马拦下她手里的动作，然后接着吃，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啊，有吗？我感觉味道挺好的，你应该是吃清淡的吃多了，放心吧，我真的没骗你。”

“你呀，每次都这样，”陈伊秀笑了笑，随即又向许宴问道，“对了，温温，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许宴沉默了一会，“他现在挺好的，就是没什么时间。”

许立清闻言冷哼一声:“我倒是没见过他有时间过，没来看我们倒是没什么，竟然忙得连媳妇都没时间陪，真是荒唐。”

上一句刚说完，下一句又接着说:“你说你妈怎么想的，应该让那浑小子继续单着，活该他找不到老婆。”许立清越说越气，几乎忘了他说的是自己儿子。

确认过了，是亲爹。

“诶？雨欣没跟你们一起来吗？”陈伊秀突然想起。

许静兮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妈妈说她这几个月要出去找工作让我们在爷爷奶奶家多玩几天。”

……

那天过后四个人日常就是聊聊天，许立清经常去他的花园里摆弄他的花，有时候许宴会实在忍不住打趣道，“老爷子，别剪了，再剪这花都长不起来了。”

这时候许立清会把修剪工具收起来，然后说道:“你小子懂什么。”听了，但没完全听……第二天许宴又会看到许老爷子在修剪盆栽。

如果有一天有人问后花园的花是怎么死的，许宴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被老爷子盘死的。

中考分数会在规定时间内发布，这天，陈伊秀坐在客厅盯着大厅中的时钟，格外专注，等到分针指向十二的时候，全屋里直接炸了。

“快查快查!时间到了!”

“？”在睡梦中的许宴被他妹妹强行拉起来查成绩。

由于太困，输学号输了好几次都没正确，急得老爷子亲自上阵，“输个学号都输不好，一边去，我来弄。”

许立清坐在电脑前颤抖的手，眼睛表示有点看不清键盘上的字母，最后还是许静兮登录上的。

她拨弄着鼠标往下翻，上面出现一排排的字:

恭喜您已进入全市前十，分数查询系统已为您保密。

“!”许静兮第一次觉得自己老哥这么厉害，她知道他成绩一直都很好，但没想到会这么好。

“查好没，”许宴刚下楼接了杯水上来，“让我看看。”

……

许立清则是忍不住向亲戚们炫耀自己的孙子，成绩出来没多久后许宴手机上的消息都没停过，各种道贺铺天盖地而来。

「心若止水」:“小宴，恭喜啊，三姨给你包了一个大红包。”

「心若止水」:[恭喜发财]

「卓华不凡」:“宴哥，厉害呀，全市第六。”

「风笛（宋应雪）」:“恭喜许大学霸金榜题名。”

「为一凡心（舅舅）」:“小宴，恭喜了，继续加油!”

「征战（学委）」:“班长，厉害/惊”

许宴看见那个词“全市第六”然后点开聊天框——

「气温30?」:“你怎么知道的我全市第六？”

「卓华不凡」:“宴哥你都不知道吗？中考成绩市级排行榜已经在同学群传疯了。”

「卓华不凡」:[文件分享]全市榜单

许宴点开就看见一行行的名字，里面只有排行，并没有分数，一般中考总成绩过A的会加密，源自于担心学校抢人争端，许宴往下翻。

1.周彻 *

2.余期 *

3.郑惊鸿 *

4.苏以念 *

5.顾承艺 *

6.许宴 *

7.秦松莉 *

……

自己还真排在第六，这时，手机屏幕上方出现新消息。

「卓华不凡」:“宴哥，第一名和第二名还有第四名好像都是隔壁一中的，好像是那个一中三杰，他们三个听别人说从来不偏科，而且那个周彻和余期好像是双校草。”

「卓华不凡」:“也就是我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对了宴哥，你准备报哪所高中？你这成绩不随便挑吗？”

考得好，你挑高中。考得不好，高中挑你。

许宴毫无疑问回答是随和一中，高中跟初中不同，重点高中中，一中四中偏文，二中三中偏理，五中六中则是均衡发展。

「卓华不凡」:“我的分数刚好卡上了，报三中应该没问题。”

「气温30?」:“那提前恭喜了。”

填报志愿当天，原本许宴想选一中，但他父亲许盛明却让他报二中，最后吵了起来，协商失败。

迫于无奈，最后许宴只能松口去三中。

几天后的生日更是过得简单，这场生日与众不同的是，没有蛋糕。许宴有轻微哮喘，加上从小多病，吃东西有很多忌口。

最后只是吃了碗清淡的长寿面。

重点高中一般开学比较早，而一中则是提前十天就开学了。

开学当天，一中校门口。

许宴身穿一身白色衬衫，什么也没拿只带了一个手机和录取通知书，走到门前有个人拦住了他。

是一个手机卡推销员，“同学，办张电话卡吗，与家长沟通需要桥梁，电话卡必不可少，正所谓孝乃传统美德，一个电话卡打通在校与家人的沟通，现在打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许宴有些无奈，他是来报到的，不是来买电话卡的，这是他遇到的第三个推销电话卡了……

许宴不想再浪费时间，干脆直接扯了个谎:“不好意思，刚刚在那边办过卡了。”

说完绕了过去，在旁边的公告栏里看了一下分班表，走在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志愿的学长学姐站着，帮忙解答问题并指路。

许宴随便找了个人问:“学姐，高一（1）班怎么走？”

那名学姐看了眼眼前这个人，眉清目秀，五官精致，加上宽松的衬衫，十分富有少年感，微分碎盖，还戴着银框眼镜。

学姐往一栋楼指了指，“那边，二楼一号教室就是。”

“谢了，”许宴转身走去。

高一（1）班

早上人比较少，许宴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补觉，这个教室课桌排布一次四个人的座位，十分整齐，差不多中午时，老师和同学们都到齐了。

“诶，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就是同学了。”许宴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

许宴刚醒伸了个懒腰，“不一定，我只是来体验一天的。”

“啊？”旁边这位小兄弟彻底没话说了。

下午开始上第一节课，一名老师走了进来，看起来年龄较大，但说起话来十分幽默，“同学们，欢迎你们来到随和一中，步入高中我们也算是成长中的有一个阶段，我是你们的英语教导老师兼班主任钟谒，对，就是闹钟的钟。”

课堂上一片哄笑。

开学课堂都很简单，基本上是自我介绍和心理教育，下晚自习许宴直接找班主任开请假条出校的，走读生的走读证办理没那么快，许宴拿着请假条出校门就显得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