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社的选址极好,好到当大家在里面分队去进行蹴鞠比拼,竟然能让太阳只宠幸一边,反而将另一边打入冷宫。
栗嬗又一次抬起手臂,随意地擦去脸上的汗水,免得倒时流进了眼睛辣得疼。
现在本就因为太阳而看不清球洞风流眼,要是在因为汗水入眼而彻底看不清,那还得了?
这地方建的可真奇怪。栗嬗稍微气氛了一会儿,便又将注意力集中在对面。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比赛,特别是和袭芳社的那一场,今日流芳社的教练就把人都平分成了两个队,以此来对抗练习。
这队伍分的也好,恰好将栗嬗和齐家小姐齐蘭分开,刚好让她们各自当队长,带领不同的人,又正好让栗嬗的队伍抽中了在太阳地下,面对太阳去和在阴影处舒舒服服的齐蘭一队踢球。
太阳称得上毒辣,每每栗嬗得到队友传来的球,要将其踢过风流眼,且不被对方接到才算得分时,都会被太阳晃眼,从而错失良机,让齐蘭一队借此进了不少球,也得了好些分。
休息时间,栗嬗用汗巾擦着汗,那么多次都得不到分,虽然她已经从原来的气愤到麻木了,但怎么也比不过上一世的苦,如今的她已学会苦中作乐。
栗嬗好奇问道:“莫不是我们之间的事被他们发现了?”
怎么这话听起来像两个有家之人在暗自偷情,明家小姐明璟看了栗嬗一会儿,又赶紧摇摇头,将自己脑海中奇怪的想法给摇出去。
“我们之间又没发生什么,行得端做得正,怕什么?”
栗嬗也感觉怪怪的,这话好像在说,现在没发生所以不用怕,那发生了呢?栗嬗想不明白,便嗔怒道,“我是说、”她靠近明璟,“我收了你钱的那件事,不会被知道了吧?然后她们故意搞这一出,让我们赢不了这场比拼!”
就是真的被知道了,那也该是想办法把我背后的明家给拉出来,而不是让你这个明摆着的替罪羊来背锅。明璟想到自家和齐家最近是越发地针尖对麦芒,但齐家在别的方面都比不上明家,所以才有了使出了这么拙劣的手段吧。
不过好在流芳社的原先的人都被齐蘭骂走了不少,如今还留在这里的人,基本都是已经被自己收买的了,以及那些还没被收买,正在犹豫要不要被收买的人。
明璟又在脑中过了一遍属于自己的人有那些,最终开始将关于流芳社这盘棋的最后一颗棋子,请上了棋盘。
“没有的事。”明璟安抚道,“如果这也算收钱的话,那这流芳社上上下下,都收了我的钱,因为在流芳社建立时,我家为了将我塞进来,就出了好些的钱。”
说假话时要真假参半,只有骗过自己后,才能骗过他人。
虽然看栗嬗现在迷迷糊糊的样子,似乎全说假话她也不会生疑。
“接下来就靠你带我们赢了。”明璟开始把栗嬗这颗棋子往棋盘推。
栗嬗一脸傻样,“啊?我吗?我不行的啦!”
因为两人的身高有点差距,明璟要高出好多,在她用汗巾给栗嬗擦汗时,就像在捧着栗嬗的脸一般。
即便是怂包蛋都未作出这么亲密的动作来,栗嬗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回避。
可明璟却借此给她带了一顶高帽,“赢了之后,不单是流芳社会有奖赏,我背后的明家也会单独给你另一笔奖赏。”
“但是……”
“奖赏一般都会是钱,若不是钱,那也是能卖钱的地或者能赚钱的人。”怕栗嬗死心眼,明璟索性把奖赏和钱捆绑在一起。
果然,在听到钱后,栗嬗的大眼睛一转,话锋也跟着一变。
“也不是不行?我只能我说我尽量,毕竟因为今天太阳也挺大的。”
“这个无须担心,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对面赢球一直很轻松,这可能让她自以为她的球技高于你。可实际上她技不如你,体力不如我们,钱也不如我,下半场她就会恢复到她原有的水准了。”
“啊……”栗嬗叹谓。
明璟不放心,继续反问道:“这么说你懂了吗?”
“不懂!”
栗嬗理直气壮,随后用汗巾胡乱抹了一通,动作粗暴到让人看了都心疼,毕竟那么貌美如花的一张脸,却被她的主人如此对待。真是可惜!
栗嬗来回走动不让身子冷下来,“反正下半场只要踢球,然后赢过她们就是了吧。”
说完这句话,栗嬗朝着自己队的人犹如鬼祟上身般念叨着,“我们会赢的我们会赢的。”
颇有蛊惑大师的风范的栗嬗,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调动起所有人的激情。
绕是自认是绝对冷静的下棋者明璟,一贯将其他人都当做棋子,只有现在用得上和未来用得上之分,现在也不禁被感染,在下半场的比拼中敢拼敢抢。
最终,栗嬗队以微弱优势取得了本次比赛得胜利。
在知道奖赏(钱)具体会什么时候发来后,栗嬗就背着阿母给自己缝的小包袱离开了流芳社。
“小嬗!”一只手搭在栗嬗的肩头。
栗嬗被迫回头,结果只看见对方的领口的衣服,便又将头抬起了一些,这才看到了明璟的脸。
明璟长话短说,“你有没有想过开一间卖布匹衣服口脂黛粉这些东西的铺子?”
“铺子?如果要开,我倒是可以卖些布匹,但其他的就不行了,因为我没法弄来这些。”
“你只需告诉我你想不想就是了,其他我都会解决的。”
可是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栗嬗心疑,准备回绝。
“你知道宓祎他们背后的福菊社已经和齐家绑在一起了吧?此后他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了。”
但这和自己也没关系啊?自己现在得到的钱,大部分都是明璟从手指头缝里露出来的。
“明家不会允许有其他存在让明家和齐家得到争斗不平等。我看你的小包袱修的挺好的,不如你请那位做包袱的人和你一同开店?我们明家提供地方和钱。成功与否都没关系,只要能恶心到齐家就行。”
“你是说,要资助我开店,而且不对我有任何要求,只需要去针对、去恶心福菊社吗?”栗嬗简单总结了明璟的话。
“正是这个意思,我看你和齐蘭没有来往,和她的利益也不共享。”
栗嬗回的很快,“这件事我还得回去商讨一下,毕竟是开店?万一因此负债了可就不好了!”
“那你慢慢考虑!”
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骨头,黑风可喜欢啃骨头了,每次都要吃上好几十块,也不知道它那软乎乎的小肚子是怎么装下那么多骨头的。
栗嬗告别明璟,就要去给黑风买骨头。毕竟今天有入账,虽然还没到,但也值得庆祝庆祝不是吗?
“今晚有宴会,去的人都能得到伴手礼,据说是一枚黄金打出来的蚌,就是不知道里面的珍珠是不是金子!”
眼见栗嬗就要走出三里远,明璟赶紧把今天赢了齐蘭一队的隐藏奖赏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栗嬗走着走着便拐了个弯,又拐到了明璟面前。
栗嬗激动地搓搓手,嬉皮笑脸道:“那我们赶紧出发吧!”
如此转变,让明璟是一阵无言。看来目前想让她为自己所用,只要给钱就行。
就是不知道齐家给她钱,她会不会也这般急不可耐地应下?
福菊社最近在大张旗鼓的找一个人。据说那人绣出了不少福菊社掌柜爱不释手的布匹。
若是之前,明璟是会成人之美的。可现在福菊社的小掌柜宓祎,是明摆着投靠了齐家,汤夫人也逐渐倒向胶东王一派。
虽说明璟一贯认为布匹没用,掀不起什么波澜。但别人家都有,她们明家又怎么可能没有。
于是明璟便想到把栗嬗推出来为自己所用。反正她收了自己的钱,自己不利用一下对不起那些钱。
明璟本来是认为栗嬗只能用一次的。可今日偶然留意了一下栗嬗背的包袱,竟意外发现上面的针脚比市面上任何的布匹都要紧密和规整。
最重要的是,那布就是个普通的麻布,但是上面的绣花,却是拿来和专门给皇宫送布的店比较,都是绰绰有余的。
虽然是屎盆子镶金边,但看着栗嬗背着它,倒还算得上相映生辉。
明璟曾看过长安城那边的店铺,靠着请来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穿上他们店的衣服来回走动,由此引来不少人争相购买。
当时明璟还以为他们选的人和衣服搭配起来还不错,然而今天看到栗嬗背一个麻布金边包袱,就猛地觉得长安城那边的店铺都选错人了,应该选栗嬗才是的。
总之一定得把栗嬗拉过来,就算打压不了福菊社,也要让福菊社吃瘪。
免得他们忘记了没有明家,那还会有福菊社?
竟然会做出投靠齐家的愚蠢举动。
某夜,日思夜想的刘雭雭终于在梦中见到了栗嬗。他准备上去安抚一下人家,为她最终没能成为皇后这件事。
可惜一靠近,在流芳社摧残许久,导致梦里都是腿鞭,高抬腿,滑铲,拳头相向的栗嬗,就将这些全都用在了刘雭雭手中。
虽说梦是不会有感觉的,但刘雭雭的身心仍然痛苦不已。
乃至第二天醒来,浑身散架,吓得张舍人要告诉皇后,然后找一位巫医来除殿下身上的鬼祟。
刘雭雭:(抱头怀疑人生中)不、这不可能啊?苗苗应该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弱女子啊?怎么会……如此有朝气?我得再睡一觉,一定出了什么错!
结果被栗嬗当做球踢了好久……
再次醒来的刘雭雭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张舍人立马去找了巫医。
在那几天,为了防止邪祟上身,只要刘雭雭发困,便又巫医在旁边竭尽各种手段,不让其睡。
哎!可惜了栗嬗,在梦中都练不了球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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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