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其实也就是张舍人伺候完猫主子没多久,便打着哈切来到刘雭雭的殿中等候。
毕竟如果殿下醒了找不到自己,自己就又得吃苦了。再说了,自己不过是不能躺着睡觉,但是站着还是能眯一会儿的。
怎么都比陛下宫里的,一晚要吩咐烧好多次水来的简单。
刘雭雭本想着如果张舍人不在,就让人把他拖过来,也让昨天的金疮药好好发挥下作用。
然而张舍人宁可站着睡,都没给刘雭雭从这方面来发火的机会。
不过睡觉找不出毛病,也可以从懒散没精神这方面下手。
刘雭雭穿好衣服,便冷着声音道:“你很困吗?”
“啊……”张舍人嘴巴张大,打了个好长好长的哈切。
“要不你今日休沐?我找其他人和我一同去椒房殿?”刘雭雭语气温柔到让人听了都觉得不对劲。
张舍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连忙跪下,喊道:“殿下!奴知错了,奴不该懒懒散散,到时让旁人看去了,从而连累殿下的名声。”
刘雭雭没搭理他,自顾自道:“去备轿。”
张舍人正欲站起。
“跪着去。”刘雭雭背对着张舍人,但就好像脑袋长了眼睛一般,看到了张舍人的举动,“我没让你站起来。”
“诺!”
平日里刘雭雭的轿子出现时,其他人都是要避让的。如今刘雭雭神情不好,心情也欠佳,再加上昨夜太子殿的黑猫一事,都已经在宫中传开了,大家都知道了殿下讨厌畜牲,而在他的眼里,宫中的其他人似乎也是一种畜牲。
因此很多宫人隔得老远听到张舍人让人避轿的呼喊声,就自觉地放下手中的东西,或跪或背对殿下的轿子。
所以这次竟是比先前提前了许多,就到了椒房殿。
“太子近日感觉如何啊?”皇后早就提前让人打开殿门,也备好了刘雭雭平日喜欢吃食。
却不想刘雭雭却一脸委屈巴巴。
“看来这是不好了。可是受了委屈?”
“儿臣不愿娶!”
“不可胡说!”皇后本来是和颜悦色的,可一听到刘雭雭大逆不道的发言,就大发雷霆。
“儿臣说的可不是胡话!”刘雭雭将自己想了一夜的借口说了出来,“母后可还记得先皇太后的事情?”
先皇太后在先皇仙殡天后,摄政十余年,在此期间,任用亲信,天下人都心知肚明,那段时间里,天下不是跟着先皇姓的,是跟着先皇太后姓的。
眼见皇后陷入回忆,毕竟皇后那时候也受过先皇太后针对的苦,刘雭雭乘胜追击,“儿臣以为,若要避免一家独大的局面出现,那太子妃就决不能从外戚之中选出。”
皇后也知道刘雭雭的性子,毕竟就是自己生的,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如今挑到这个时间借着向自己问好的幌子,说出这些话,必然是想好了他行踪以为的十全十美的法子。
皇后挥挥手,示意刘雭雭继续说。
“儿臣以为,这太子妃”刘雭雭话说道一半,忽然记起一件事,上辈子自己的皇后似乎就是从民间而来的,而且还自带必将生下龙子的谣言。
应该没事的,刘雭雭自我安慰。
尽管这么久没有见到苗苗,可身边的人依旧和上辈子一样对自己阿谀奉承,对比起来无非就是吹捧的程度弱了一些,但正是这些吹捧,让他直到现在也在相信,苗苗仍会向上辈子一样来找自己的。
苗苗她贪图荣华富贵,恰好自己就有很多的荣华富贵,而且自己对她来说应该,额、还算是不错的,所以她一定会来找自己这个最好选择。
再说了,自己都攒了好些原本要赏赐给张舍人的钱,就等着她来找自己,然后自己假装无意且大方地全都给她。由此让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是怎么样的,现在都能给她那么多钱,等她和自己在一起后,自己继位登基,那必然会有更多的钱给她。
毕竟自己可是父皇的嫡长子,是当今的太子,是有九成的把握继承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的!
再者,如果不来找自己,那她能去找谁呢?或者说,就凭她的眼界,能让她看到别的选择吗?
刘雭雭觉得不能。他再一次确信苗苗一定会回来找自己,如果苗苗仍然想当自己的皇后,那自己就给她呗。只是自己未来继承者的母妃,一定得是那位从民间来的妇人。如果苗苗到时不高兴,那自己就只宠幸那妇人一次,等妇人生下孩子后,就送她出宫!
这样苗苗总不会说什么了,毕竟皇后之位就是她的,太子之位则是那个孩子的。
自己谁也不辜负。
而且苗苗再也不用承受生孩子的痛苦了,当然自己还是得把那些钱换着花样赐给她。
刘雭雭接下来说话也理直气壮了。
“儿臣以为这太子妃应当从民间选拔!”
被这么一说,出于对自己孩子的信任和宠溺,皇后答应了去皇帝面前说这件事,“只是,那怎么说也是陛下的母后,本宫说的陛下也不一定会听,你还是得再做些其他的准备才行。”
刘雭雭也觉得是怎么个事,母后爱自己,很好忽悠,但父皇爱“爱臣”,不好忽悠。父皇那边该怎么办呢?
正当他一筹莫展时,刚好有人来传话,说陛下传太子殿下过去,为其搽药。
又来了!刘雭雭一脸痛苦。
那“爱臣”喜欢父皇到,能为他用舌头吸去身上的毒疮,然后甜蜜蜜地搽药,那他就做嘛。为何每次都要拉上自己,还美名其曰是为自己好,让自己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
自己做什么不做什么,表现的好与不好和他有什么关系?刘雭雭一想到父皇要自己像“爱臣”一样,用舌头吸疮,便气得恨不得现在就抄了“爱臣”的家。
免得他每天没事就和父皇说些什么鬼话,然后让自己去表现,但实际根本就是为了折磨自己。
难道父皇当真不知道“爱臣”是在给自己立下马威?可是不该啊!刘雭雭总觉得自己是太子,等自己登基后,就抄了“爱臣”的家,这件事是上辈子刘雭雭做过,且做的心满意足的事。
直到现在,刘雭雭也不愿相信他的父皇其实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他之前宠爱苗苗时,在宫中苗苗都是横着走的,等没那么爱时,竟是连宫中一个小小侍女说的流言,自己都深信不疑,并且还要为此惩罚苗苗。
刘雭雭以后能做得出来的事,作为刘雭雭的父皇现在就做得出来,他对“爱臣”爱到百般纵容,因此也对“爱臣”所言的每一句都懒得思考到深信不疑。
等等!刘雭雭忽然有了思绪,他觉得,或许他可以从这“爱臣”下手,就和前世的传言一样,传言说“爱臣”会穷困潦倒而死。然后父皇因为心疼“爱臣”,就特别给了他铸币权。
不过这也没用,因为等自己成为皇帝后,就会身体力行地让这个传言变成真的了。
如此离谱的谣言都能让父皇笃信,那自己再加一条,加一条太让父皇为了“爱臣”的安危,不得不和自己站到一边,不同意皇太后把她的侄女,或者说,不同意外戚来当自己当太子妃呢?
刘雭雭给张舍人使了个眼色,张舍人便故意往人多的路上走,再加上昨夜下了大雨,便更加有理由去等那条路上所有的宫人都避轿后,刘雭雭的轿子才会慢悠悠地被抬着走完那条路。
借着这些挤出来的时间,刘雭雭想出了一个说法,一个拉“爱臣”下水的说法。
那份能将太子妃的位置留给苗苗的计划的雏形,就由此出现了。
然而所谓的太子妃,好像全都是建立在栗苗苗没有和刘雭雭一样重生的前提下,即刘雭雭能占据先机,靠着上辈子学会的事情,去卑劣地夺取栗苗苗的喜欢。
这些是刘雭雭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式,他始终坚信自己是未来的九五之尊,除了爱自己的人,还有自己爱的人需要去考虑,因此,对于苗苗像自己一样也重生了的可能,自信如他,是想都没想过的。
还是那句话,他,未来九五之尊,栗苗苗所能接触到的最好选择,错过他,就错过了能一步登天放肆享受荣华富贵的机会。刘雭雭不相信有人会不爱钱,更何况在他眼里,苗苗似乎比起爱他,还是更爱他能给她的钱多一些。
可是,栗苗苗也就是栗嬗,她也重生了。而且她已经决定了这辈子乞讨也好,做牛做马也罢,都不再去相信刘雭这个怂包蛋的鬼话了,也下了决心,不会再和他有来往!
最近都是比较短一点的(心虚戳手)~但是之后就会长起来的(大力拍桌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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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