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预知梦 第10章 第 10 章

林季阳牵着向禾往山上走，一路上遇上的都是往回走的村民。见到他俩这会儿上山嘴上笑着打招呼，心里嘀咕，年轻小夫妻没成算，这会儿上山能有啥。

林季阳和向禾猜不到村民的想法，可事实还真是如此。林季阳领着向禾走到他平时下套的地方时，背篓里只有一把野菜，别的啥都没见着。全被早先上山的村民们薅的干干净净，一点儿没剩。

林季阳往陷阱里一瞧，啥都没有。这段时间上山的人多，扰的猎物都变少了。

向禾好奇的跟着看，问道：“这就是平时抓野鸡野兔的陷阱吗？”

“嗯，全靠这些陷阱。”

“对了，你咋会这些的呀？我看爸妈都不会呢。”向禾观察过，林家就林季阳一人会这个。

这些年政策紧，山里的东西也都属于集体，不允许私自猎取，也不知道林季阳这本领跟谁学的。

“嗐，我这都是小时候跟村里的庞老爷子学了的。”

“庞老爷子？”向禾想了一圈，毫无印象。

“你不认识，已经去世了好些年了。他原来是个猎户，我小时候好奇经常去他家玩儿，跟着学了点皮毛，也没实操过。后来长大些，吃不饱，又馋肉，就偷摸上山尝试做了几次，没想到成了。你现在看到的都是我改良过的，位置也是我精挑细选的，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被人发现，而且隔不了多久我就会换位置重新弄。”

说到最后，林季阳有些得意的看着向禾。

向禾是个捧场的，立刻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

然后林季阳拉着向禾去看了剩下的几个陷阱，全是空的，啥都没有。好在提前有了心理准备，所以算不上太失望，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

向禾对山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东张西望发现了一条小路，赶紧拉住林季阳。

“季阳哥，那儿是不是有条小路！”

林季阳顺着向禾手指着的方向望去，依稀能看到了那条“小路”。枯草爬满了整条路，亏得现在已经是秋天，还能瞧见点原来路的影子，要是夏天来，保准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哦，是，那边原来是有一条小路，只是现在那片几乎没人去，估计路也快荒了。”思索两秒，林季阳才想起来似的的说道。

“有危险吗？没危险的话，我们过去看看？”向禾兴致勃勃。

“能有啥危险，我们这儿的山又不是啥大山，没有那些太过凶猛的动物，最危险的也就是野猪了。而且这片都还属于山林外围，基本没啥事。”

说着林季阳去旁边捡了根棍子，一路敲击着前方的草丛，带着向禾往“小路”去了。

太危险的动物是没有，可在山里蛇不会少。虽说他们这边山上都是些无毒的蛇，也得预防着，万一被咬一口，可不好受。

顺着“小路”往前的那片，他们大队的人都不爱去，一来是往里走全是些大树，这些树不让随意砍的，都是公家的，而且也没啥枯枝可捡；二来也是奇怪，那片几乎没啥野菜，也没个什么能吃的果子。

大家伙儿上山又不是来玩儿的，总要有收获吧，长此以往，大人小孩儿都不喜欢往这儿走。

也就他媳妇儿，没怎么上过山，啥啥都好奇，乐得往这边走。

像他这么疼媳妇的人，能怎么办呢？那肯定是由着她啦！反正时间还算早，耽搁得起。

“季阳哥，你快听！是不是有水流的声音呀？”

“哪能呀，这片就没水。”

向禾狐疑，她明明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水声呀。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向禾肯定的说：“真的！你听，真的有水流声！”

“嘿！还真是，这哪来的水声？”

林季阳循着水声，往前走。最后停在一处，扒拉开挡住的杂草藤蔓。惊奇的发现，不知何时，这竟然真有了条小溪。

“快看！有鱼！有鱼！”

向禾兴奋地冲林季阳喊，实在太开心，没忍住还小幅度的蹦跶了两下。

林季阳也一脸兴奋。

居然有鱼，看着还不小呢！

他站起身来一把搂住还处于兴奋状态的向禾，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两口。

“媳妇儿，真有你的！我来山上这么勤，从来没想过往这儿走，没想到这儿居然有条小溪，更没想到里面还有鱼！”

“你这运气。简直就是咱家的小福星呀！”

向禾没想到林季阳突然来这么一下，还在外面呢，怎么就突然亲她呢！一张脸唰的红透了，整个人都有点懵。

呆愣了两秒后才结结巴巴的说：“你怎么在外面胡来呀？还有小福星……这个可不兴说的，万一被别人听到，可就糟了！”

这些都属于封建迷信的话，但凡被人听见再告发，是会被批斗的。

“别担心，除了我们，没人到这边来。”

向禾不想再理会厚脸皮的林季阳，转移话题道：“我们赶紧抓鱼呀！”

林季阳不敢再逗她，再逗下去他媳妇儿得真生气了。这是他这三个月来的经验，这要是真生气了，遭罪的还是他自个儿！

而且，现在抓鱼是正经事儿，这鱼他瞧着挺大，也馋的吞了吞口水。可不能让这些鱼跑了，必须捞回去。

眼前的小溪不大，林季阳想了想，拉着向禾往常去的地方，找了些树枝藤条，花了二十多分钟编了个简易的网兜，刚好能放在小溪里面，堪堪卡住。

接下来，就等着鱼儿进去了。

许是因为这些鱼从来没被逮过，没什么经验，直接顺着溪流进了网兜。没一会儿功夫，就抓了四条鱼，瞧着个个都是两三斤以上，又肥又大，俩人看着蹦跶的鱼，都龇牙乐开了花儿。

眼看着有些晚了，两人没敢继续耽搁，把鱼装上，又把两人走过的痕迹隐藏后，才匆匆往家赶。

装鱼的时候，两人还感叹，还好他们上山时，以防万一，背了个大背篓。现在刚好可以把鱼放进去，然后在外面放一些杂草挡住，免得被人发现了。

不然这一路上，被别人看到，可就不好说了。万一被问这是哪儿抓的鱼，说还是不说呢？说吧，好不容易发现的宝地，舍不得；不说吧，招人记恨，保不齐哪天被人给举报了。这人性，可不能这么考验。

这宝藏地方他俩可是打算保密的！只有这样才能长期发展，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估计，就只能吃这一回了。

保密对象包括林家其他人，爸妈还有大哥大嫂都没啥，主要防的是二嫂，只要她知道了，第二天周家保准知道。但凡周家知道了，毫不夸张的说，不出三天这小溪里干净的连草都没有。

二嫂的娘家老周家，那真是吃干抹净的一把好手。

前两年的山脚下的那几棵李子树就是现成的例子。

李子树是当年新长成结果的果树，因为在山脚下，约定俗成的规矩都会留给村里的小孩儿去摘来吃，村里人都不会动树上的李子，只有周家，趁着一天夜里偷摸去把李子全摘了，要不是最后周家的小孙子周彬说漏了嘴，大伙儿都不知道是他家干了这缺德冒烟的事儿。

要知道当初发现李子全被摘了的时候，村里的小孩儿那哭声可称得上震天响了，伤心欲绝。可即便是这样，后来暴露了，周家愣是凭着厚脸皮，没事儿人一样，倒把林方正和田素这俩做亲家的臊了个没脸。

所以不是他们自私，主要是现在都这样，但凡在山上单独发现好东西，就没谁会四处宣扬，自家的嘴都不够吃呢！

平白告诉别人这种好事儿，也不会有人感谢，只会觉得，这山上的东西都是属于大家的。不得名不得利，还损失这么好的一地儿，多吃亏啊！这事儿只要不是个蠢得，都干不出来！

这些想法暂且不说，两人动作不慢但到家时，天也已经黑了。

林家其他人都已经回房，只有林方正和田素还微微开着房门聊天，确认林季阳和向禾两人到家后，也关门准备睡觉了。

只是田素在关门时，深深看了眼林季阳背着的背篓，也没多说些别的。

林季阳对上老妈的眼神只是嘿嘿一笑，娘俩儿颇有几分心照不宣的意思。

两人回房后，把背篓放下后，来不及收拾那五条鱼，先拿出存着的干粮吃了两口，又囫囵灌了几口水，才算缓了过来。

这是饿极了。

主要是没想到会发现鱼，前前后后花了小两个钟头，可不就晚了。

两人也没费劲再做饭，啃了干粮填饱了肚子，熬夜悄摸把鱼收拾了，码上盐，才睡下。

次日，毫无意外的又比其他人起的晚些。

推开房门，发现一大早的只剩田素一人在家忙活，林方正去了村小。林伯晖丁婉带着几个孩子回了娘家，二哥二嫂也领着孩子不知道去哪儿了。

林季阳赶紧转身回房拿了条鱼出来。心想，这不巧了，他还想今儿得找个时间偷摸给爸妈一条鱼呢，机会这不就来了。

田素收到鱼，似乎并不惊讶，神情淡定的接过鱼放好。仔细看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暴露了她的好心情。

在林季阳给完鱼准备走的时候，提醒道：“下次收拾鱼记得把地冲干净，不是每次我都能最先发现。”

林季阳心里感叹，啧，还得是他妈田素同志啊，真是一如既往的靠谱！

至于这几条鱼的分配，林季阳和向禾，昨晚已经商量好了，两人留一条吃，给爸妈一条，带一条回向家，剩余的一条等后天抽空跑一趟公社，去问问姐夫国营饭店收不收，如果收的话这又是一笔收入。照着小溪里鱼的数量，短时间之内，估计比陷阱里的野鸡野兔还稳定些。

“季阳哥，你的事儿妈都知道吗？”向禾刚刚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等林季阳回来之后，便好奇的问道。

“上山的事儿还是合作的事儿？我上山的事儿妈肯定是知道的，之前时不时会拿些野鸡野兔回家改善生活，只是都找了借口，不知道信没信。跟姐夫合作的事儿，估摸着妈也知道一些，妈的眼睛尖着呢！想瞒着可不容易。”

林季阳顿了顿继续说：“不过咱妈咱爸都不是那种喜欢事事都管着的人，没那么强的掌控欲。不像村里人别家的父母，每分钱都想攥在手里，抓的死死的。一般情况下，即使发现我们几个有别的门路搞到点钱，只要不是太出格，爸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猜大哥二哥家肯定也是有私房钱的。”

“哦，这样的啊…唔，好像确实是。”向禾先是觉着有些吃惊，而后想了想公婆日常的行事方式，发现确实如此。她婆婆是跟别家婆婆不太一样，不过，她喜欢！

嫁进林家之前，她还担心过怎么跟婆婆相处呢。

她是知道的，婆媳关系最难。

在向家，她奶和她妈就一直处不好，她妈没少受她奶的气，这还是她奶跟着向大伯生活的情况下，要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只怕更难。

所以，当初她妈愿意她嫁到林家的一大原因也是林家早已言明婚后会分家，她妈不想自己遭过的罪，向禾再来一次。可即便是这样，向禾也还是担心过跟婆婆的相处，毕竟分家不代表不来往啊。

可嫁进来之后才发现，担心都是多余的，她婆婆是真的好，从不轻易插手儿子媳妇房里的事儿，不稀得管闲事。

这样的婆婆相处起来可太舒服了！不然，她这几天也不敢跟着林季阳睡懒觉到这个时候。

不过，这样的好婆婆真的不多见，夸张一点，整个公社能比得上她婆婆的，估计没有。向禾想了想她知道的几个恶婆婆的日常做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心里再次感叹，自己运气真好！

两人起床后不再磨蹭，简单洗漱后，拎着昨天买的罐头、红糖和花了大价钱的半袋子新品糖果，然后又从盆里拿了条鱼，骑上自行车往宏明大队去了。